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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告诉我,你与无极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从她跟裴依的谈话来看,她明明不认识他的。
  可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他?
  “关系?那得找到他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关系。”
  这是什么答案?
  不想回答,所以胡乱敷衍?
  宇文澈略带愠怒地望着她。
  “没办法,”苏越苦笑着摊了摊手:“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么,你以为他是谁?”释然之后,是更多的好奇。
  “同僚或者同乡?”她语带保留,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
  “找到后,你打算怎么办?”宇文澈迟疑地询问。
  隐约感觉到,苏越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
  不论是他还是苏泰,都对她们的家乡和来历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更为她们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她的知识,她的胸襟,她的思想……都与现在社会,与他所认识的皇族贵胄女人格格不入。
  她看起来,就像是误闯进异世界的精灵。
  他有预感,一旦找到回家的路,她将会一去不复返。
  “先找到再说吧。”她还能怎么样?
  如果能回去,无极老人早回去了,又怎么会在此地滞留二十年,不是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如果找到了呢?”宇文澈固执地追问。
  “如果真的找到的话,”苏越无奈地睇着他:“第一件事是要通知泰泰,满意了?”
  “那好,走吧。”宇文澈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笑了。
  只要她不偷偷溜走,他就有办法。
  何况,以他看来,君默言也绝不会放苏泰走吧?
  他们两人联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要留下她们姐妹,亦不是什么难事把?
  “你也要去?”苏越悄悄叹了口气,低声提醒他:“你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就进京吧?”
  不是说老皇帝病危?就算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也不希望为了她的事,给他造成终身的遗憾。
  “早一天进京跟晚一天进京没什么分别。”宇文澈明显不愿多谈,态度十分冷淡。
  “可是……”苏越还想再劝。
  这次上磨镜峰,答案并不确定,不一定一两天就能折返。
  “哼,只我一个回去有什么用?别忘了,依礼,你也是应该一起去觐见的。”宇文澈反唇相讥。
  苏越哑然。
  是,她怎么忘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黑雪的和亲公主。
  “我有分寸,别啰嗦了,我们快去快回。”宇文澈露出胜利的微笑。
  每天有个裴依礼夹在他们中间晃来晃去,他都没机会跟苏越说上几句话。
  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摆脱她,他当然要毫不犹豫地紧抓不放了。
  “那柯总管那里,总得打声招呼吧?”苏越依然迟疑未决。
  既然一路同行,临到京城突然不辞而别好像不太好呢?
  “哼,本王行事,何须向任何人交待?”宇文澈语带傲然。
  “起码的礼仪还是应该遵守吧?”一味的以势压人,难以服众呢。
  “别管了,这些事,夜魅自然会打点。”宇文澈不情愿地说明,携起她的手,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在林间飞奔。
  “我自己可以……”苏越微微一愣,稍稍挣扎,没有挣脱,笑了笑,只得随他去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幽微的光线里,树椏摇动,像有无数只手在暗夜里舞动。
  银灰的月光,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里淡淡的洒落下来,忽明忽暗。静谧的林间,只余下两人踏着落叶的悉悉簌簌的声响,那山林独有的清新的露气,令人心荡神驰,通体舒畅。
  晚风习习,苏越这一番飞奔,发现伤愈后,内力不但没有稍减,反而较之从前大有进步。当下心中欢喜,知道是最近靠勤于练功的关系。两个人乘兴踏着月色,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提气飞奔,越过崔家峪,一股作气,直奔磨镜岭而去。
  五十里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初时,苏越尚跟得上宇文澈的脚步,时间一长,男女之间先天存在的体力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宇文澈气息悠长,呼吸平稳,状似闲庭信步。
  苏越却不免额角见汗,气喘吁吁,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她弯着腰,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还有多远?”
  “已经进入磨镜岭了,前面那座最高的,就是磨镜峰。”宇文澈停下了脚步,扶她到地势平整的草地上坐下来,大致观察了一下地形:“只是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找到进磨镜台的路。”
  “到了?”苏越抹了把汗。
  “我看今晚先休息吧,等天亮再进山较妥。”
  “也没多久就该天亮了吧?”苏越看了眼西沉的月牙,心情激动,虽然身体疲乏,精神却很亢奋,睡意全无。
  “还有两个时辰,税务一下吧,我替你守着。”说话间,宇文澈已折了些枯枝引燃了,生气了篝火。
  蓝色的火苗跳跃着,给这静谧的夜晚,凭添了几分温馨。
  “你还会做这些?”苏越讶然地看着他,忍不住出言调侃。
  平日里净看他颐指气使惯了,想不到也会动手做这些粗活?
  宇文澈轻哼一声,忽地曲直一弹,一道寒光脱手而出,一团黑影‘扑通’掉了下来,数只夜鸟惊飞,扑楞楞的振着翅膀在林间急窜。
  “什么?”苏越吃了一惊,以为有敌来犯,倏地站了起来。
  “我饿了。”宇文澈随手一抬,将手上的战利品冲苏越亮了亮相,浮起一个嘲笑的微笑:“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来弄吧。”苏越接过他手里的山鸡,取出佩剑剖开了,从水囊里倒出了些水清理干净,挖了些泥打湿了,裹在鸟身上,以剑作锄地上挖了个坑,塞勒进去。不多会,空气里已弥漫了诱人的浓香。
  “你倒熟练。”宇文澈静静地看着,并不从旁协助,忽然心生不悦,热不住撇唇轻嘲道:“看样子,好像经常在野地里露宿?”
  虽说已是晚春,但是山里寒气重,半夜的风吹在身上,令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嗯,”她双手抱着膝,靠在背风的树干上,仰望着天空,脸上露出朦胧的微笑:“在部队里经常演习,休假时,也常参加各种野外生存训练。”
  “野外生存训练?内容是什么?”宇文澈饶有兴趣地追问。
  “其实没什么,就是辨别方向啊,认识各种植物,寻找水源,寻找食物,发生危险时如何急救……等等,基本的生存方法。”苏越慢慢地解说,思绪回到了遥远的现代。
  如果,她没有参加那次野外生存训练;如果她没有选择走野狼山这条路;如果那一天,她跟张剑分在一组……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
  “呃?”这算哪门子训练?专门教人在野外生活?
  “我们家乡的人跟你们不同,常年坐在房间里工作,很少户外运动。”察觉到他的诧异,苏越轻睨他一眼,淡淡地解释。
  “听起来好像很特别。”特别蠢。宇文澈哑然,咬唇忍住笑。
  “想笑就笑出来好了,不用憋着。”苏越好心情地朝他办了个鬼脸。惹来他一阵错愕大笑。
  那开怀而浑厚的笑声,在静谧的山林里回荡,惊奇无数的宿鸟,他们在密林上,在夜空中,在月光下或低飞,或急窜,或乱舞、、、、、、、、
  “取悦了你,真是荣幸啊!”苏越一时顽心突起,用匕首从火堆里把煨熟的山鸡取出来,剥开泥壳,露出黄橙橙,飘着异香的鸡肉,割下一块塞到他嘴里。
  “烫烫烫!”冷不防嘴里塞进滚烫的鸡肉,宇文澈吐出那块鸡肉,烫得跳起来。
  “哈哈哈!”苏越弯着腰开心地笑了起来。
  “呀!”吴文澈瞪她:“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要,我又不饿,”苏越浅笑盈盈,索性把整只鸡抛给他,擦了擦手:“你慢慢吃吧。”
  “来,”宇文澈变戏法似的从 怀里摸出一外油纸包,从容地给鸡摸上盐巴,再涂了些蜂蜜,再递到苏越的手上:“就算不饿也尝一点吧,我很少亲自弄东西吃的。”
  “嗬!”苏越失笑,顺从地吃了一小块。
  不愧是王爷,惯于享受,就算在野外,也不肯亏待了自己的胃。
  “怎样?”他热切的望住她。
  看他像个等着称赞的孩子,苏越嫣然一笑:“还不错。”
  这一笑,似春花初绽,在星空下显得分外美丽。
  宇文澈呼吸一窒,似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愣愣地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困了。”孙悦垂眸,抱着膝依着树干,闭上了眼睛。她本是装睡,谁知被风一吹,渐渐的敌不过倦意,真的沉入了梦乡。
  宇文澈凝视她良久,确定她真的睡着了,这才悄悄地坐过去,把她揽入怀中,替她在自己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脸上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第三章 半途受阻
  晨曦初露,霞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鸟儿欢快的鸣叫,把苏越唤醒。
  她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张开眼睛,篝火已熄,余烬正冒着袅袅的青烟。环顾四周,冥无人迹。
  宇文澈去哪里了?
  她诧异地坐起来,一件衣服从身上滑落下来,拈起来一看,却是宇文澈的外衣。
  衣服还在,那么人肯定没有走远。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按惯例作了一次内力调息,转眼过了半个时辰,宇文澈还是踪影全无。
  她不禁有些奇怪,侧耳细听,隐隐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循着流水的声音在曲折的林子里前行了十多分钟,发现了一条小溪。
  苏越走过去,掬了一捧水到脸上,清凉沁人的溪水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之便感到格外的清爽。
  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茸茸的蕨类,带着浅浅的碧绿,像一块最纯净无暇的翡翠。仔细一看,还有无数尾肥美的鲤鱼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梭游弋。
  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脱掉鞋袜,把双足浸在水里,半眯起眼睛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远处群峰连绵,山峦叠翠,彩霞横抹天空,天高野阔,千岭成壑竞披红妆,婀娜多姿。长云如练,从腰间冉冉而起,幻化成各种姿态,缥缈若仙。
  “快上来,溪水凉。”耳后风响,宇文澈已循迹而至,拾起被她放在草地上的外衣披到她的肩上。
  “找到什么线索没有?”苏越没有回头,双脚自在地拍打着水花。
  “附近转了转,没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宇文澈挨着她的肩坐下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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