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折恺赶到医院,找到了明本善,他铁青着脸守在明钰的病床前。
见到江折恺,明本善问:“小黛呢?电话里不是说找到了?”
“我都说了不要通知我姐,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就是要弄的全城戒备!”病床上的明钰头上包着纱布,也是铁青着脸。
“人人都像你那么没良心吗?”
“我就是太有良心,才不愿麻烦你们。”明钰不想跟她爸说下去了,对沉默的江折恺说:“姐夫,你把我爸带走吧,我只是头破了,手脚还麻溜的很根本不需要照顾。”
明黛离开时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让明本善见到,江折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想通。
不过现在,明黛应该跟她朋友在一起。他听她提过几次祁晓枫,靠谱的一个人。
放心的同时,又有点酸楚,他这个男朋友做得很业余。
“小黛她朋友有急事找她,你是怎么受得伤?”江折恺问明钰。
明钰还没说,明本善就激动地从椅子上起来,绘声绘色地说起来:“她那个无公害有机蔬菜农场,种出来的菜,差点把别人家老人给毒死!亏得老人抢救回来了,要真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几个谁来负责?”
“我们农场种得菜,从来就没有用过农药。那么多人吃都没事,就他一家中毒了,就是想闹事讹钱!”明钰反驳说。
农场里,那家家属一上来话都没说清楚,就动手打人。
其他几个同学都没怎么受伤,除了明黛,被一个家属拿起地上的小锄头往头上招呼了。
说来也奇怪,即使是用小锄头当武器,也是用木把打得,要是用下面的铁锄头的话,那她的头估计伤得就不会这么轻了。
“姐夫,你要相信我们!”明钰跟江折恺这个投资人解释:“那老人一天吃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断定是吃我们农场的菜中毒的呢?我们不会背叛当初办csa农场的初衷的!”
“你快给我打住!”明本善现在一听明钰说csa就头疼,“好好给我在医院养伤,出院后不许再管那农场了。”
明钰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江折恺,江折恺对着她点了下头,她高兴地咧开嘴笑。一怒一笑,扯到脑
部,又疼得她倒吸凉气。
病房家属陪床只能留一人,江折恺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农场纠纷因为闹到了医院,江折恺让这件事被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第二天电视台来做了采访,中毒的老人又改了口吻,说他是喝了凉水才导致了腹泻,家属关心则乱以为他是中毒了,跟csa农场一点关系都没有。
海城电视台的午间新闻,及时播报了这一条新闻。
“市领导多次公开演讲支持大学生自主创业,给创业的大学生们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解决就业等多项问题。此次csa农场纠纷,经有关部分调查,种植的蔬菜瓜果的确没有使用过农药。腹泻休克醒来后的老人也承认,与他所吃的蔬菜无关。希望市民们对csa农场更多的信任,支持大学生自主创业……”电视屏幕黑了,侃侃而谈的主持人消失,明黛扔了遥控器。
所以,明钰根本就跟江折野没牵扯,不过是被人去农场闹事所伤送到了医院。怕她担心才不给她打电话。
农场闹事,应该就是江折野安排的。
她真傻,江折野说得话她没经过大脑就信了。
祁晓枫用钥匙打开门,沙发上的明黛没注意到他,双眼放空。
这套房子是程永昼的,祁晓枫把明黛安排在这,程永昼没说二话。
他稍稍用点力关上门,明黛才回神,把放在沙发上的脚拿下来坐好。
“鲍记的蛋包饭,猪肚鸡汤,都是你喜欢吃的。”祁晓枫把餐盒摆在她身前的茶几上,一个个打开盒盖。
明黛有些饿了,拿起勺子慢慢吃了几口,然后问他:“你跟我爸说了吗?我妹妹伤得重不重?”
祁晓枫说:“不重,医生说你妹妹今天就可以出院。我说你代替我去北京去做翻译,你爸也没起疑。”
因为这两年,明黛经常给祁晓枫帮忙翻译资料什么的,明本善知道两人在工作上有接触。
“江折恺和江折野都在找你,程永昼跟我说江家已经跟警察那边打招呼了,发生什么事先压着。”
明黛觉得味如嚼蜡,停下手上的勺子说:“是江折恺吗?”
“不清楚,可能是他。”
为什么跟警察打招呼,再明白不过了,怕她告江折野强`奸。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四个人,跟警察打招呼的不是江折野就是江折恺。
江折恺毕竟是江折野的亲哥哥,维护弟弟再正常不过了,明黛想到这,心里的悲凉化为苦笑。
“休息了一晚上,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得?”祁晓枫问。
他只是觉得江家兄弟俩有点欺人太甚,至于告不告,选择权在明黛手上,他不会越俎代庖。
明黛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蛋包饭说:“不告了,我欠他的,我还给他了。以后我和他们楚河汉界,
再也不来往了。”
告了又怎么样呢,江折恺已经跟警察打招呼了,到时候即使江家和明家撕破脸皮打起官司,只不
过是给海城增添了一个名门丑闻而已。
她,第三者成功上位,又成功被强`奸,很多人会拍手称快吧。
祁晓枫叹了一口气,有些怒其不争,又有些理解她。
明黛在那套房间待了两天,第三天才往脖子上擦了粉回家。
回家还不到半个小时,家里的门铃就被按响了,头上包着纱布的明钰跑去开门。
“姐夫,你来得真快!”明钰开门让江折恺进来。
小耳报神很自觉,把江折恺带到明黛的房间。
她以为她姐跟江折恺闹别扭呐,给两人独处的空间,所以拿着姐姐的车钥匙出了门。
许是几天没开窗的缘故,明黛吸气呼气都觉得重,她看着走到床边来的江折恺,逃避似的往墙面挪。
江折恺站在原地,揣在裤兜里的手握成了拳,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找了你几天。”他说:“你到哪里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告江折野,你走吧。”明黛低下头,没有再看他。
“你就是这么看得我?”江折恺手指关节都捏出声音了。
他只知道她跟祁晓枫在一起,跟踪祁晓枫也被甩开了。
不知道她在哪,伤得重不重,会不会想不开,什么消息都没有。
为什么她不信任他,宁愿跟她那个朋友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心里也很乱,不知道后续的发展。接到明钰的电话,他还是放下一切驱
车赶了过来。
他以为,她会扑进他怀里哭,告诉他她的委屈,他会抱着她说没事了,一切都有他。
谁知,她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让他的理智崩盘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明黛手紧紧抓着被子,“只当被狗咬了一口,不会告你弟弟,你放心。”
“明黛!”他气得大声喊出她的名字。
她翻身背对着他盖着被子躺下:“我想睡觉了,请你离开。”
瘦瘦的背影,在被子下缩着肩膀的样子让他投降了。
他说过,不会再让折野伤害她,却让她一次又一次被折野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他,折野也不会有那么强的好胜心,把她占有。
他想说“我不在乎”,这四个字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没有那么强的心脏可以再次无条件接受她。
“明黛,你先好好休息,我想先跟善叔商量……”
“不许告诉我爸!不许告诉他!”明黛一跃就起来了。
“好好好,我不告诉他,你别激动。”江折恺咨询过心理医生,对着发生那种事的明黛,一定不能激怒她,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
“你走吧,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就当做我不告你弟弟的回报,你别出现在我眼前了。”明黛又躺下去,背对着他。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江折恺觉得,他的连坐责任坐得很冤。
人回家了事情就好解决多了,先不要把她激怒,江折恺就先走了。
他刚回到公司,前脚才进办公室,江折野后脚就跟着进来了,坐在他办公桌前。
这几天,两人还没见过面,很多事江折恺都还没问他。
“农场的纠纷,是不是你安排的?”江折恺问。
“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江折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和江折恺的人脉都差不多,查到很简单,他决定这么做时就没打算否认。
“明钰的头,也是你叫人故意打破的?”
江折野扯着嘴角笑。
“那是头!”
“这点我可以解释,其实只是准备敲她脖子把她敲晕,她自己乱动就敲到她的头了。”
江折恺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折野脸上的青印,只觉得打轻了!
“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换我问你。她还好吗?”江折野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任江折野怎么问,江折恺都不开口了。
江折恺心里萌发了一个想法,等无计可施的折野走后,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拨了明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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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第二天,经不起沃森的催促,不想被明本善看出破绽,明黛就回明氏上班了。
脸上和脖子上都擦了厚厚的粉,她还擦了腮红,整个人看着稍微有点精神。
沃森见到明黛走进办公室时都差点哭了,对天发誓再也不奴役她了。
奴役什么的……明黛很想再给沃森买一本词典。
“lily,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攀岩吧,我都好久没去了。”快下班时,沃森对着明黛一个劲地求。
明黛毫无商量地拒绝:“不去。”
求没用,就变成了软磨硬泡。
下班后沃森就跟在明黛身后,用他那极不标准的口音重复说着:“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一直跟到停车场,他还在“去嘛去嘛”,明黛都懒得理他。
两人走到车前,突然“啪”一声,一个重物落在了明黛车上。
血腥味蔓延,明黛眯起眼睛看,一只死猫被开膛破肚摔在了她车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