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婷宜……”
  梅玲感动了。
  “只要我们订婚了,他就不会在胡思乱想,做些傻事,”婷宜将鞋放进去,“这样会对他比较好。”
  “也是啊,”梅玲叹息,“否则,大家每天一起训练,气氛总是怪怪的,很不舒服……”
  “喀!”
  长凳上的林凤咳嗽一声。
  梅玲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去,见百糙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刚才和婷宜的对话。
  “百糙……”
  梅玲尴尬极了。
  以往训练结束后,百糙还要打扫卫生,比大家晚很多,今天居然这么早。
  “梅玲,订婚仪式上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呢,”婷宜微笑,仿佛屋里根本没有再多出一个人。
  “啊,好啊,没问题,”梅玲连忙说,“需要我做什么呢?”
  打开柜子,百糙沉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将打扫卫生的工作拜托给了光雅和晓萤,他必须马上赶回医院,不知道若白父亲现在的qíng况怎么样了。
  “我走了!”
  林凤向大家挥挥手,先离开了。
  这边,婷宜和梅玲也收拾好了。梅玲犹豫着要不要跟百糙说句话再走,婷宜已经边向她jiāo代订婚的仪式上需要做的事qíng,边向门口走去。梅玲为难的又看了百糙一眼,只得赶快追上婷宜。
  盛夏艳阳。
  高高的台阶下。
  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在阳光下静静地停在那里,一个俊秀的身影从车内出来,那人温文尔雅,眉目如画,如同古书中的仙人少年,宁静的望向他们的方向。
  “是初原前辈!”
  走下训练馆的层层台阶,梅玲欣喜地对婷宜说:
  “初原前辈是来接你的吧。啊,你们一定是要去吃饭,然后吃饭的时候讨论如何举行订婚仪式,会办得很làng漫对不对?哈哈,我到时候会带上dv,把你们的订婚仪式全部录下来,将来等我订婚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参考一下!”
  婷宜笑了笑。
  梅玲兴高采烈的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初原的车前。
  初原对他们微笑的点头致意,然后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望向他们身后,梅玲觉得有点奇怪。这么热的天为什么初原前辈不马上请婷宜上车呢?咦,是不是她在这里电灯泡了?于是她急忙说:
  “呵呵,你们快走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正说着,有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梅玲回头一看----
  又是百糙。
  糟糕了。。梅玲心中着急,这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怎么会这么巧!
  “我来接你。”
  打开车门,初原望着百糙被阳光晒红的面庞,说:
  “快上车吧。”
  梅玲瞪大眼睛。
  他看看明显有点不知所措的百糙,又看看太阳伞下婷宜微微僵住的神qíng,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坐公jiāo车过去。”
  低下头,百糙咬了咬嘴唇,抬步打算从他旁边身旁绕过去。初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对婷宜和梅玲抱歉地说了声:“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不顾百糙的错愕和挣扎,将百糙塞进车内,关上车门。烈日下,银灰色的汽车消失在梅玲的视线外。
  “这……这……”
  梅玲目瞪口呆,他忽然有点不敢去看婷宜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说,初原前辈真的移qíng别恋了?初原前辈喜欢上了百糙?!
  “别担心,初原哥哥会向他解释清楚地。”粉蓝色的太阳伞下,婷宜淡淡一笑,“初原哥哥会尽量温和,不让她太痛苦。”
  “哦,这样啊。”
  梅玲恍然大悟,刚才她都快吓死了。
  远远地,望见烈阳下的婷宜和梅玲都走了,晓萤才又推开训练馆的玻璃门走出去,在她身边,亦枫掩住嘴打个哈欠,说:
  “古古怪怪的,为什么刚才要拉住我?看到百糙要躲,看到初原要躲,看到婷宜还要躲。你闯了什么祸?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
  晓萤瞪他一眼
  然后她黑着脸,一声不吭的闷头走。
  车内的空气清新凉慡。
  前面的道路被烈阳照she的微微反光,初原将车开得很稳,右手拿出一个盒饭递给她,说:“先吃点东西。否则一会儿,到了医院,一忙起来我怕你会没有吃饭的时间。”
  “若白爸爸的qíng况怎么样了?”百糙急忙问。
  初原沉吟片刻,说:“不是很好,今天清晨新换上的新抗生素,效果仍然不稳定,感染还在蔓延。”知道若白父亲的病qíng后,他向主任医师请了假,可以二十四小时陪在若白父亲的病房。
  “那怎么办?”百糙慌了。
  “已经去申请一种美国刚研发出来的抗菌药,大约晚上会到。”初原握一下她的手,安慰说,“别担心,办法总是有的。”
  百糙紧紧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她又不安地问:
  “若白师兄呢?他还好吗?”
  “嗯,若白很镇定。”初原看看她,“你也不要慌,你要给若白信心,而且,不要让若白再为你的事分神。”
  “是,”百糙用力点头,“我知道。”
  所以她照常来训练,她知道在若白师兄的心中,她的训练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qíng。
  道路边的树木自车窗外飞晃而去。
  “吃饭吧,”初原又叮嘱一句,“别让它凉了。”
  百糙低头打开盒饭,里面有虾、有牛ròu、有香菇、有糙莓、还有一小份jī汤。她怔了怔,抬头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
  “吃的是什么?”
  “别问了,快吃吧,”将车开得极平稳,初原接着说,“若白也吃过了,跟你的一样。”
  “……哦。”
  百糙埋头开始吃。
  她吃得很快,有点噎住,咳了起来。初原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轻拍她的背,等她终于缓过气来,拿出一瓶水给她,温声说:“不用太急,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吃完盒饭,将它收拾进垃圾袋,百糙开始望着前方的道路发呆。
  烈阳似火,就算在车内,她也能感受到外面一阵阵的热làng。
  心中乱乱的,转过头,她望向正专心开车的初原,努力考虑着措辞,说:“初原师兄,你刚才不应该那样。”
  “嗯?”
  初原看向她。
  “你把我接走,没有和婷宜解释,婷宜会误会的。”她垂下视线,双手握在一起,“……还有,我那天不该喝酒,对不起。”
  “怎么了?”初原担心地问。
  “……”
  “是婷宜说了什么吗?”初原想了想,眉心微微皱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没有把事qíng处理好。我当时以为……对不起,是我使你的处境很尴尬。”
  “……婷宜说,”百糙犹豫了片刻,“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下周日就要订婚了。”
  初原的眉心皱得更紧。
  双手紧握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他哑声说:“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专心训练和照顾若白。”
  百糙怔怔的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会怎么处理好。婷宜是他的未婚妻,他没有否认,婷宜那么喜欢他,婷宜是不可能放手的。
  “初原师兄……”
  她怔怔地说,只说了一句,声音仿佛卡在喉咙里。
  “嗯?”
  初原在听。
  “……”
  她怔怔的说不出话,脑海里飞闪过晓莹满脸的泪痕和婷宜苍白的面容,喉咙仿佛被硬硬地涩住。
  “睡一会儿吧,”他伸出右手揉揉她的头发,初原微笑说,“昨天一晚都没有睡,今天又训练了一上午,累坏了吧。”
  身体僵住。
  百糙下意识的闪躲开他的手掌。
  初原略怔,他凝望向她,手指缓缓从她的发顶收回,重新握在方向盘上。
  他的眼神黯了黯,声音依旧温和地说:“别想太多了,睡吧,到了医院我会喊你。”
  医院里。
  若白父亲的病qíng非常不乐观。清晨换上的新药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了,高烧持续不退,意识模糊,医生们会诊后,示意若白到医生办公室来、
  “目前尝试过的这些抗菌素,效果都非常不理想,病人感染加剧,已经发展成重度脑膜炎,”主治医师庞大夫表qíng凝重地对若白说,“qíng况很危险。”
  若白母亲惊骇,身体晃了晃。
  百糙急忙扶住她。
  “医生,您的建议是什么?”若白力持镇定,沉声问。
  “我们会持续尝试跟好的抗生素,”庞大夫犹豫一下,“病人现在的qíng况,为了避免脑膜炎恶化过快,我建议病人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治疗。只是,重症治疗师的费用很高。再加上药物,每天的治疗费用可能会高达上万,甚至几万元,你们能承受吗?”
  若白母亲颤抖的说:
  “一天就要上万?”
  “是的,”庞大夫叹息一声,“我们理解,这样的费用对普通家庭而言,很难承受。致使病人感染的速度太快,而感染的细菌查不出来,我们必须尽量多地去尝试。在icu病房,可以为病人争取跟多的时间。”
  “好,请您安排吧,”若白凝声说,“麻烦您了。”
  “若白,”若白母亲失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可是我们没有……”
  “我去想办法,”若白扶着母亲坐到椅子上,“妈,你休息一下,百糙,替我照顾我妈。”
  “若白师兄!”
  百糙焦急的喊出声,若白却已经大步离开医生值班室。
  守着心力jiāo瘁到有些支撑不住的若白母亲,百糙不敢离开,她着急的一遍遍望向门口,终于过了一会儿,初原进来了。他告诉庞大夫,他已经联系好了他实习所在的医院科室,紧急空出了病房,随时可以安排转院。
  “来不及了。”庞大夫遗憾的摇头。,虽然初原实习的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疗水平都要更高一些,但是病人现在感染太严重了,不适合转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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