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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49

  这些便可。”话落指了指钵中所剩黑子。
  赫达理见那钵渺渺数子,非常不屑一顾:“死到临头还如此拖到,本将军谅在你是个姑娘家的份上,准许你反悔一次。”
  “多写将军好意,可是扶风注定无法领情了。”
  此言一出,身后邓海倒是慌了,弯下身悄声说到:“姑娘。少一半兵力我们已经吃大亏了,你这在拿走一把,我们不是……”
  “是啊,姑娘还是听你身后这人一言吧,不然倒是输的太难看可别哭鼻子啊。”赫达理仰首一笑,身后人也跟着笑起。
  “是啊柳姑娘,赫达理将军可是我涿鹿第一勇士,有着多年带兵经验,你还是慎重起见。”
  不知何时涿鹿王和乌尔目将军也走了过来,两人站在了中间的位置。
  扶风回以一笑看向对面赫达理将军:“行与不行一试便知,将军请。”
  对方看她一眼,对她的‘冥顽不灵’表示讽刺,锐目扫棋盘一圈,抓起一把黑子放在棋盘左下角边沿处,扶风从容不迫拿出六个黑子,一次分开挡在白子前。赫达理见此再抓一把,落在几公分外,白子放下,同样渺渺数字,只是这次赌在上下游,一次朝下,棋盘上分隔明显,黑子庞大,却是次次被堵,赫达理面上‘志得意满’的神色有些裂开,啪一声抓起一大把落在扶风下游,抬头得意看向扶风。扶风见此抿唇一笑,手中子一颗颗落下,遁盘有声,却是不多不少刚好八子,一次排开,最后摇摇头,收回几子,只有三千兵力。
  “这不可能,我四万精兵,你只用三千能守得住?”赫达理见此眉目圆瞪,不屑到:“姑娘前面几手险些让本将军误以为是用兵高手,现下再看……也不过碰巧而已,姑娘根本不懂用兵。”几不可闻的,那口气重似是带着点松口气的感觉,
  身后邓海见此也是疑惑。
  对于扶风的用兵,他是早有耳闻也见识过了,了一次就……
  面对质疑和嗤笑,扶风却是不慌不忙抬首,轻语到:“你不要忘了。”白皙五指落在赫达理将军四万大军上,伸手扶开,露出棋盘上地形图:“这里是砥凹,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路可走,易守难攻。”指尖轻点那一处,淡扫对方渐渐转变的脸色,一笑说道:“而将军的部队进入砥凹,我命人把峭壁的大石推下,把通路卡死,将军和骑下之人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么。”
  “到时候用箭还是用火,随你挑选了。”
  “好!”身后邓海大声叫好,一抬头就对上将军青黑的脸,佯装没看见的继续说道:“这么一来莫说三千了,其实我们只要两千就够了。”
  扶风收了笑,眉目含威:“我们也得保守一点,否则出了差错怎么办。”
  邓海赶紧点头称是:“姑娘教训的是。”
  赫达理面色难看,不再镇定了,一扫棋盘,抓子一一放过,相比赫达理的过度认真,扶风始终从容以对,面上不见半丝迟疑,落子从容不顿,一一下来,渺渺几个黑子挡了军师数万大军。随着一局局下来,赫达理渐渐开始焦躁,眉蜂越皱越紧,最终一拿棋钵,哗啦一声全部倒出,棋落左上方,面前顿时白茫茫一片。
  邓海见此双眼大瞪,蹙上扶风耳边小声道:“柳姑娘,我们只剩下兵力四千了,如何抵挡他们十几万大军啊?”
  赫达理哈哈一笑:“小姑娘,那就认输吧。”
  扶风抿了唇,看对面得意而笑的军师:“我这还没出兵,将军怎能叫我认输呢?”
  “哼!”一声冷哼,赫达理仰首而笑,指着棋面自己大军所到之处:“这里是红沙滩,是个干枯河道,河面辽阔,你四千人怎么能守得住?”
  扶风仰首未语先笑:“守红沙滩何须四千人马。”话落拿起一子叹道:“可惜没有比这更小的棋子了。”黑色棋子落入白皙两指间,对白分明:“我这里最起码有九百人是浪费的。”话落两指一松,黑子掉落白子中,几欲被淹没。
  ‘啪!’一声响,黑子落下,震得军师恍然回神。
  “小姑娘,你还不认输。”军师笑得更大声了,带着点张狂:“你一千人如何抵挡我十几万大军的前进?别说放箭,就是我们每人扔一把沙子都可以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淹死。”
  扶风不置可否,只抿唇摇头:“我一千人不伤一兵一卒就可以击退你十万大军,而且这一千人中还有九百人在岸边看热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军师肯定拍桌。
  “你知道红沙滩为什么会变成干涸吗?”
  “为什么?”
  “就因为红沙滩的上有两地的摊河都设有水坝,平时用来防洪抗洪,你的军队既然进入了红沙滩,我命人开闸放水……”
  拔高的尾音如同一声雷鸣,军师浑身一震,笑意自脸上僵硬,再看那茫茫白子中的一粒黑,顿觉扎眼的紧。
  “倒时莫说你十几万大军了,就是你涿鹿全部大军我也可以把你们冲的一干二净。”
  如水的声音不轻不重,恰静眉目间始终是那一抹淡淡的笑,道出口的每一字却如同大石般砸到在场每一个涿鹿人头顶,然后‘嗡’一声爆裂开来。
  “怎么可能……这……这简直是……”
  “好啊,姑娘这一局这是太漂亮了。”邓海乐得大声叫好,就觉得这一局太漂亮了,回头再看对面那一群人高马大的涿鹿‘英雄’门顿觉腰背都挺直了。
  赫达理面色阴沉,唰的横扫棋盘:“不算,这一局不算,重来。”
  “喂,你这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啊。”
  扶风摆摆手含笑制止邓海的话:“没关系,随将军喜欢。”哗啦一声,棋盘再度摆好,棋子分开,临到分子时身后邓海笑着问:“那个,柳姑娘啊,依属下看我们这棋子还能再减少些。”特意拔高的声音,使得在场涿鹿人都变了脸。
  扶风不慌不忙捡着自己钵中黑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戒躁戒躁,不可因一时的胜利而轻敌。”
  邓海顿时收了面上笑,慎重说道:“属下再次领教了姑娘的教诲,定当铭记在心。”
  扶风笑而不语,伸手向对面赫达理将军:“请。”
  棋局开始,四下顿时恢复安静,一双双眼瞄准棋局,就连那向来面无表情的沈临风也多分了些心思在上面,只除了一人。一双幽深的眼自始至终都盯着扶风一人。
  扶风面上笑意从不见减少过,举手投足间具是从容不迫,微扬的眼尾上翘,眸中精光难掩,这样认真的人总让人移不开眼。
  乌尔目眸中神色从最终的审视到最后的惊讶,玩味。
  “将军,你又输了。”
  棋子落,纤白细嫩的手抬起,下颚轻点,眸中光芒内敛。
  赫达理神色呆滞,难以置信的看着棋盘:“这怎么可能?”
  扶风只淡淡说道:“将军,这已经是第三局了。”
  赫达理用力一摇头,在看对面那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女子,面上神色顿时复杂了,一扯衣袖厉声说道:“再来。”说着就要推棋子。
  “本王看就算了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赫达理的动作。
  “看这,本来说是个三位贵客接风的,结果闹得饭菜都凉了。”
  涿鹿王上前一步往哪儿一站,赫达理将军顿时收了面上焦躁,看着棋盘眼中却分明写着不甘心,挣扎着说道:“王,臣……”
  “赫达理!”愉悦的声音,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赫达理顿时低头不再言语。
  涿鹿王让人收了棋子,转身一脸热诺的看向扶风:“不想姑娘小小年纪行军上倒是高手。”
  闻言,扶风谦卑一笑,受宠若惊般匆匆摆手:“吾王,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大都相扶风这样的比比皆是,这话若传到大都,扶风怕是要闹笑话了。”
  涿鹿王笑意一顿,不着痕迹的看了扶风一眼,很快恢复如常:“姑娘过谦了。”
  “那么吾王,关于借兵一事……”
  “哈哈!”涿鹿王朗声一笑:“这事还容本王同骑下各位大臣王侯商量才行。”
  闻言,邓海顿时变了脸,这不明显的拖延么。
  “那是自然。”扶风却是并无异议,只笑着说道:“我们柳公子既然有绝对的诚意,也自是愿意等的。”
  “姑娘?”邓海不想扶风竟然这么说,现下情形正好,不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么,还等什么?在说了,军中事情告急,时间上拖一天就越危险,再在者说,这涿鹿王也太诈了,分明说了比试,最终完了只说句‘饭菜凉了’,却不见‘愿赌服输’。
  扶风置若未闻,只兀自笑着。
  当日夜里,阳日宫。
  “这大都的茶就是不一般,温润清香,却不涩口,好茶好茶。”
  一口清茶进口,细细品味,末了双眼大睁,满眼欣喜。
  涿鹿王端着手中茶杯及杯盏赞不绝口:“姑娘来者是客,还如此有心。”
  扶风坐在对面,眉眼间染着适宜的笑:“扶风本是爱茶之人,离不了口,出门在外总会随身携带上些,承蒙吾王喜欢,若不嫌弃回头扶风给吾王送些过来。”
  闻言,涿鹿王双眼大亮,指腹在茶杯边缘细细摩挲,面上却是推脱:“这怎么好意思了,毕竟是姑娘喜好,本王怎能夺人所爱。”话落顿了顿:“姑娘进宫本事为了其他,还是本王嘴馋喝了姑娘的茶。”
  “吾王这是哪里话,喜茶之人找的是知音。”扶风面露微讶:“在说扶风进宫本事为白日只是道谢,承蒙吾王款待,吾王身外王上,什么都不切,扶风也正愁不知拿什么感觉了,如此也算是吾王帮了扶风大忙,只是这礼薄了写,扶风还望吾王不嫌弃才好。”
  “不嫌,绝不嫌。”涿鹿王匆匆咽下口中清茶说道:“本王喜都不急了,又怎会嫌,姑娘有所不知,本王啊就好这一口。”说话间,又浅尝一口,顿时眉眼含笑。
  扶风笑而不语。
  今日天刚黑,涿鹿王就听到扶风求见,说是为白日洗尘道谢,涿鹿王犹豫再三问了只有一人,便招了进来,席间让内侍奉茶,扶风却说喝不惯涿鹿茶的甘洌,又正好是爱茶人,有随身携带小包茶的习惯,问可不可以泡自己茶,涿鹿王自是爽快的答应了。
  大都茶的泡法和涿鹿不同,扶风是自己拿茶具泡了,那繁琐讲究的泡茶法直看得涿鹿王瞪直了眼,过了三次水后,热水一冲,茶香顿时四溢,本身爱茶的涿鹿王顿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扶风见此自是客气询问是否要尝尝,如此这般便有了接下来的事。
  “好茶,当真好茶。”涿鹿王喝的赞不绝口。
  “这是雨前茶,算是茶中圣品了,采茶之时取茶树枝上最顶尖的那个心尖,不能沾水,也不能干,所以要格外小心。”扶风手中杯盏轻晃,细吹上面点点茶叶:“如此繁琐方有此品,却也是值得了,若要品得好茶,就得下大的功夫。”
  “对对。”涿鹿王喝着茶,大为赞同的点头。
  扶风含笑轻抿一口,淡色的唇瓣因为沾了水而变得水润:“其实凡事都跟这茶一样想要结果就得有过程,这天下没有平白的物,就跟我们柳公子这一仗一样,您说对么?”
  “……”涿鹿王饮茶的动作顿了顿,眉眼间舒适的喜悦渐渐消失,口中那茶就好像一下子失了味般,不那么清香了,握在手中想放下却有舍不得。
  这就是涿鹿王此时的心境,对茶也好,对扶风此次来意也好,都是一样的。
  涿鹿王是怕事迹败露后损兵折将不说,还将得罪大都,现在的涿鹿之所以安定,并不是大都和蓝炎攻击不下,而是因为他从不插手两国之事,相对的跟两国没有利益冲突,这样的地方,放着无害,打了会耗损兵力,两相比较还不如放着不管。
  涿鹿与大都蓝炎之间的平衡就是因为而长久保持着。
  当时顾想像涿鹿提出时,那么大的诱惑涿鹿自是会心动,顾想毕竟是一国之相,多年下来党羽众多,加上多年准备,里应外合,这一场仗打下来赢了涿鹿好处自是不小,还会和大都这样的大国形成盟友。那么大块饼放在眼前,诱惑自是大了,可有的时候心动之余还得看看自己的能力。
  尧帝这么多年佯装不知,到最后一个棋子就给拿下了,不得不说其厉害。
  像顾想这样的人都倒台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柳一言又能如何?
  赢了有利,输了却是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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