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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音,先后而至,几乎笼罩了我周身。我心道,慕西雁也够狠的,知我无法提气,还算计了我的闪避范围,我都还没用万象诀算他的发针。不过这点程度我还能对付,毕竟他还手下留情,降低了速度。见识过慕西格的出手,慕西雁的针发的就跟慢动作似的。
  意随心动,我压肩揉身,右移一步伸展身躯,接着继续压肩转身回左步。只听那解说的侍卫道:“侍中大人看破了慕西大人的发针路线,所以出入自如。”
  “她有那么厉害吗?”
  回答西日士衡的是我躲避慕西雁三十针的动作。几乎一样的发针路线,但多出了十针,我还用老动作,险之又险的过去了。其实我有很多种方式闪避,但我演示给西日士衡的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西门大人小心了,嘿嘿!”不知隐身何处的慕西雁笑了起来。我拭目以待他的四十针,不想他一发却是天女散花,竟然跳过了四十,五十依次递增的针数,直接给了我一百针。
  他是故意的!我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挪移弹跳斜穿速降,已然顾不上循序渐进的演示身法,怎的有效闪避怎的来。漫天的针雨,仿佛带我回到那夜南屏山上,慕西格以一对三的场景。再密集的针雨,总有空隙可寻,再危险的路途,总有立足之地。当我异常狼狈的伫立无针的空地,所有人都沉默了。
  除了西日士衡,四位武者完全能看出我的动作不带任何气劲,仅凭身法和眼力的判断,穿梭逃避了漫天的银针。其中以慕西雁感触最深,他在动手前的算计是极阴险隐蔽的,百针中有三针到最后,被其它的银针碰撞或加速或改向,力求刺穿我的衣摆,但我还是险险躲了过去。而陈风及西日士衡的侍卫则被我眼花缭乱的身法吸引,陈风还知一二,另二侍卫却是惊讶万分。
  我的身法是无数次挣扎死亡线上,无数个夜晚被西日昌折磨出来的。
  卷十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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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清晰的感受到了自个武力的精进。当年在盛京城外的无名山庄,我曾与王伯谷手下阿大、阿二比拼过身法。一样险之又险,心底却有底,这底原由气劲。当时的我只是伤势未复,但气劲犹在。而现在我根本提不上气劲,在慕西雁突发的百针下,硬仗着身法的灵巧,经验的丰富,成功闪避。
  当然这只是演示,慕西雁连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没用,技巧也不比当日的慕西格。他只要施展慕西格三分之一的技巧,我就难看了。过我身后,钻入泥地的银针,一眼望去,银闪闪的一片。
  西日士衡依然紧盯着我,眸光已比银光更亮。“怎么学?为何学?”
  我平息下气息,道:“大杲武者勇武,但不是愚勇。碰上打不过的人,首先要学会避其锋芒,要学会保全性命,而后才能伺敌取胜。学起来很难又不难,殿下失恒心和耐性就难,坚持修炼不轻易放弃就不难。在传授殿下身法前,我需要知晓殿下的体力和身体素质,这测试很简单,请殿下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未央阁,再下来。”
  西日士衡抬头望了眼未央阁,道声好,便撒腿往上跑了。二侍卫急忙跟上。他们走后,我往地上一坐,又飞快起身。罗玄门的基础心法最后有一条记载,身体疲累之时恰不能休息,这是最好提升体力的时候,同时也可充分感悟自身的修为状况。
  这一起身,我突然感到了丹田那一丝气劲起了变化,它动了起来,热热的环绕小腹。我暗自提气,它缓缓上升,一丝气劲慢腾腾冲上肺腑,然后一分为二,变的更细,左右游荡。
  “大人……”慕西雁第一声唤我在远处。
  “你怎么了?”第二声已在我背后。
  “没事。”我连忙收了游丝般的气劲。
  慕西雁道:“我发百针之前想过,以大人的能力完全可以躲开。只是我忘了,大人有一段时间不与陛下切磋,体力上弱了。”
  我苦笑道:“你还真看得起我。”我被他逼出全力,但也正因此,西日士衡信服了。
  西日士衡一上一下后,气喘吁吁的回到我面前。我粗略估算了时间,根据他的实际状况,布置给他每日一个时辰的课业。在这一个时辰里,他的二名侍卫用小石子代替慕西雁的银针,向他投掷。他的二名侍卫出手很有分寸,也依照着我的要求针对性投掷。
  开始只是一枚石子,投掷的位置只在他双肩,双臂,但西日士衡身体的协调性很好,当日就加到二枚石子,投掷的位置也多加了双腿双脚二处。
  这样的训练对西日士衡来说,既能在奔跑跳跃躲闪的动作里锻炼体力,也能从中感到乐趣。砸到了有点疼,砸不到就有满足感。就算再早熟和聪明,西日士衡毕竟还是个少年。
  与二位侍卫交代了下,我匆匆离开月照宫。
  我找到太医院里的苏堂竹,将自个的情况与他说了。苏堂竹检查完我体内那一丝奇异的气劲,沉思半日道:“你可能要重塑修为,应该是件好事吧!”按他分析,我在面对慕西雁百针之时,因为清楚知道慕西雁不可能伤害我,所以激发的只是体内潜能,而没有爆出蛮申江那时候的超强气劲。
  “不要与任何人道。”
  苏堂竹粲然一笑:“是的。”
  当我回到月照宫已不见西日士衡和二侍卫,询问宫人,说是去画苑了。这倒奇了,父不爱书画,儿子如何会喜欢?
  但我去了画苑后,再次发现西日士衡确实和他老子一个德行。示意站岗的二侍卫不要通报,我踏入了大杲的宫廷画苑的描金阁。阁内挂满无数张侍女图,西日士衡在里面翻看着,刚好丢开一卷画像,同地上的几张叠铺在一起。
  我盯睛一看,被他丢开的那张画像非常面熟,仔细一瞧,那不是徐端己的那张吗?
  再看西日士衡,他打开了一卷画像,正看的入神。
  “你在做什么?”
  西日士衡被我一惊,手中画像一侧,我一惊,疾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画像。
  画中人一身宫装,怀抱一把鲜红的琵琶,那不正是我吗?画师画艺高强,将当年的贵妃描绘的冷艳无双,唇边的一抹浅笑,如出鞘的利剑。
  西日士衡很快恢复了平静,凝眸望我。我放下画卷,淡淡道:“你和陛下一个样。”
  其实我既做了西日士衡的业师,他又知道我的身份,只要他再次开口,我就会取下面纱,但西日士衡跳过我,自个行事,从皇宫画苑找到了我的画像。这让我对西日士衡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消失了。
  “你生气了?”西日士衡试探着问。
  我叹了口气,低语道:“好好修炼武艺,空了多去书院看看。”
  他应声,除了我以外,皇子们另有教授诗书的业师。
  我放下画卷,转身离去,西日士衡却鼓足勇气道:“西门!你配得上我父皇!”
  我转回身,双指放于唇前。西日士衡仿佛明白似的,立时低身收拾画卷。
  我回了月照宫,独身一人坐于未央阁。与西日士衡的相处的几个片段,令我反省自个。我已不是少年,何故与少年一般心性?何况,我用什么身份与他计较?
  卷十七;1
  卷十七烟波阔远无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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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春。
  我不知今日第几次无奈的叹气,自从西日梦得满五岁,被送到我身边后,我的无奈就一直有增无减。
  “石子丢到梦得,梦得会痛的!”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用金子丢成不?”
  “金子丢到三殿下,三殿下也会痛的!”我叹道。
  “梦得把砸痛梦得的金子都拣起来,就不痛了。”大眼睛闪着金光,“把金子全给娘娘,娘娘喜欢,梦得也喜欢!”
  西日梦得口中的娘娘是他生母王婕妤,三个月前刚从才人晋升。我望着西日梦得粉嫩的圆脸,实在哭笑不得。难不成要用金子把这小子炼出来?
  西日云庄出了个馊主意:“用面团吧!砸不疼!”
  西日梦得立刻响应:“好啊好啊!用芙蓉豆沙糕!”
  一旁的西日士衡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酱汁茄饼、月宫绿豆糕、水晶蒸饺……”西日梦得一口气说了十几道点心,喘了口气道,“这些都可以,换着丢梦得吧!”
  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笑倒了二位兄长,僵了我的脸。
  “娘娘说,美女不能多皱眉头的,会老的!”
  我的面纱在月照宫是不戴的,听了他这话后,只得掩面。我终于了解西日昌是真的喜欢三皇子了,这是个又贪财又贪吃的可爱小子。
  西日梦得的口水直到侍卫端来一大堆泥巴后停止,他瞪圆双眼问:“为什么他们玩银针,梦得只能玩泥巴?”
  西日士衡体恤的道:“我们也是从被泥巴砸开始的啊!”这是谎话,他与云庄开始就是二枚石子,现在分别有固气后和固气初期修为的二人再练身法,就是百枚银针的标准,而身法早已不是他们的修炼重点。
  西日梦得将信将疑,开始“玩泥巴”。他胖墩墩的身子并不灵活,上来就被一块泥巴丢中脑门。其实换了别的小孩,起码能避开头部,但他看见泥巴飞来就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黑不溜秋的泥巴朝面门飞来,然后砸到脑袋。泥巴掉落地上,西日梦得放声大哭。
  丢中他的侍卫手足无措,倒是西日士衡说了句:“这家伙被养坏了!一点疼就要闹腾成十分的疼!”
  西日云庄应声,他与西日士衡二人以前不知被石子砸中多少次,四肢上经常淤青块块,也从未像西日梦得一样大哭小叫。
  我想了想道:“要不三殿下你拿泥巴丢他们,怎么样?”
  西日梦得逐渐停了哭闹,鼓着腮帮子问:“梦得什么人都可以丢吗?”
  我再次叹气,这就是祸害的儿子,再小都精。我示意场中人配合了下,于是,一群人一窝蜂散开,目的就是让西日梦得必须跑近了,才有丢中的可能。西日梦得追了一阵,丢光手里的泥巴又回去拿,一来二去的,小脸通红,却眉飞色舞。几位侍卫给足了面子,让他丢中了,西日云庄也假装不小心被砸中了胸口。
  等西日梦得跑不动了,我提起他的衣领,不叫他一屁股坐地上。
  “好玩吗?”
  小家伙忙不迭的点头。
  “三殿下,你看几位侍卫哥哥被你丢中了,都没有喊疼,你的云庄哥哥也没有哭,以后你要跟他们一样!”
  西日梦得想了想道:“明天用枕头丢梦得好了!”
  我无语,身边一群人已笑的直不起腰来。
  卷十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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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喜欢年幼的西日梦得,包括他的二位皇兄。他离开月照宫后,西日士衡道:“玩闹结束了,西门大人,我们来真格的吧!”西日云庄立时严肃起来。
  我点头,侍卫们分别递给我们三人练习用木剑。
  这一年间,我与他二人一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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