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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规矩不可随意出世,更不可以在人族中随便使用自身的能力。”
穆清黎淡道:“我外公是罗家的人。”听到这一切他虽然惊奇但是并不惊讶,她早就有过猜想,从看到禁典的时候也已经将四大家族的归宿猜想的范围内。
东方墨点头道:“我已查过,罗擎天是罗家叛徒,他为了一个大陆上的女子叛出罗家,一直隐藏身份。大陆过大,罗家也无法简单的找到他,只是此次他突然使用不该使用的能力,这才被人察觉,被四家族的人抓拿。”
穆清黎道:“也就是说我外公现在在四大家族里。”
“没错”
一阵的沉默,东方墨看着对面穆清黎沉思,目光转向她身后的君荣珏,冰晶一样清贵的眸子对谁了君荣珏淡薄寒凉的瞳孔,然而君荣珏看透了他的想法,他却看出不君荣珏的心思。
他并不在意被君荣珏看透,因为他说出这段话,不止是对穆清黎所说也是说给他听,只因,四大家族之地不会允许外人随意进入,而身为四大家族之人的穆清黎,只要她入了四大家族,那么他们之间必然要分别,他要君荣珏有自知之明。
哪怕这样的做法有些卑鄙,然而若是他们的感情当真无法因旁事旁人有一点的撼动的话,那么他所说的话自然也没有了作用。
穆清黎这会儿抬头,定定的看着东方墨,晶莹的眼瞳似可看透一切。“你说这一切,就是为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四大家族。”
东方墨毫不避让她的美目光,道:“你可不去。”
没错,她可以不去,但是她真的可以不去吗?罗擎天身为罗家的叛徒,再加上触犯规矩一条,他的性命与自由可还有保障?她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她能不去吗?
穆清黎勾唇一笑微微摇头,而是抓紧了君荣珏环过她的腰身放在她腰身上的手,她并不迁怒东方墨,他若是不告诉她这一切,只怕她到现在还在一点点的找寻罗擎天的消息,四大家族历史悠久,又怎么可能简单,那么或许等她找到罗擎天的时候,说不准已经错过,如今能够知道他的消息已是最好。
微微吸了一口气,穆清黎仰头深深看着君荣珏,这才转眼看向东方墨,开口道:“我有一事相……恩?”话没有说完,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穆清黎不由一怔,双手已自然的环住君荣珏的颈项,疑惑的看着他:“珏,你怎么?”
君荣珏垂眉微笑,道:“事已谈完。”
“可是你……”穆清黎眼底闪过焦急,但是看着君荣珏一双渗透着温柔的眸子就让她将话语全部吞进了喉咙里,乖巧的靠坐在他的怀里,释然笑道:“你想怎么就怎么样吧。”
看着她这副妥协乖巧的模样,坐在原地的东方墨背脊不由的微微僵,唯有目送他们两人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松林中。
手指轻颤,东方墨手持茶已然如同饮酒一般的送入口中,眼底苦然沉锐。她会去,他知道她一定会去,然而一切又是否如同想的那般?
以他能力可以在东方家说上话,对于固执的罗家,他若是真心愿意倾尽全力救助罗擎天,同样可以救下。只是他终究有着私心,而且穆清黎必然也不愿意随便受了他的人情。
自作自受说的就是此时他这般罢,若是对待其他人,他并不会感觉到一分的是不妥或是伤身,然而偏偏遇上她的事情,本无需自己难受的事情,偏偏止不住的钻了牛角尖,自己束缚了自己。
第九十九章 分别
雪地凝霜,梅花朵朵萨那迷眼。
君荣珏抱着穆清黎一路行走,脚下白雪轻飘不见一分痕迹,眨眼就落入这梅林中,嫣红粉白下,徒生浪漫。
穆清黎靠在他的胸前,耳边听着他异于平常快速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也不由的跟上这同样的节奏,心头莫名的升起几抹预感,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抓出几道皱痕来。
君荣珏有所感觉的低头看透,低垂的眼眸勾勒出自然魔魅的弧度,浓密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那双隐藏其中的子夜黝黑的眸子幽深,似极了黑夜深海,包容冰凉深处却是温暖至极的,可惜这深处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探索到。
他就这样专注的看着她,一瞬不瞬,看不够一样看着,脚步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梅林深处,周围不见一人,唯独漫天梅花,地面白雪素白,点缀了片片梅花花瓣,又显得几分妖娆的美感。
“珏。”穆清黎轻声唤道,等叫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一丝的沙哑。
君荣珏却笑,抱着她就直接席地而坐,手指轻弹她斗篷帽沿上的白雪,道:“黎儿,我们约定可好?”
“约定?”穆清黎心头紧了一瞬,定定看着他。
君荣珏顿了手指的动作,而是移到了她的面颊上,冰凉的指腹拂过她细腻光润的肌肤,干净温柔的声音低幽,好似黑夜中魔的吟唱诱惑,却又与周围的白雪一般无瑕,偏偏让人松了身体,软化心神:“你去四大家庭,我去根治身体,谁若是事了了,便去寻对方可好。”
穆清黎眯眼,听到这话心头一瞬间传来的钝痛让她不禁的苦笑。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这么脆弱了,只是单单听到要和他分开,竟然就生出这样的不舍和难受。
她知道,他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不想让她来说。罗擎天的消息和去向就在眼前,她不能不管,不能不去,那么和他分开是肯定的,而这分开的时间也让人无法拿准。
穆清黎暗自深吸一口气,手指已经深深扣紧他的衣襟,对上他温柔的笑颜,同时扬起一笑,喃喃道:“珏,要是没有这件事情,你会接受东方墨的治疗,还会选择离开吗?”
君荣珏道:“会。”
穆清黎背脊突然挺直,看着他毫无异样的面庞。会?若不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他又怎么会离开,而能够让他离开的理由也只有他的身体了。
君荣珏眼底闪过无奈沉痛,微笑低缓道:“黎儿,我的病无法用药物根治,东方墨也无法做到。”
穆清黎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让东方墨帮你治病……”顿了顿,眼底已经弥漫上一层浓郁的关切担忧,面色一整认真道:“告诉我时候,你的病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此时此刻,她知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知道他这段日子来是怎么忍受着病痛,一路上少有异样的在她的身边,坦言欢笑时,他的身体是不是正在难受。
其实这一切她都明白,只是她同样知道空着急无用,而他也不愿意看到她时刻担心的面容,所以她只有将所有的担忧都埋进心里,与他一起开心的共度他还留在身边的时间。
君荣珏沉默了一瞬,在穆清黎坚定认真的目光下,最终道:“本打算还可留下几日罢。”
--本打算还可留下几日罢--
穆清黎却明白他的平静面容下的坚持,要不是真的到了最后一刻他又怎么愿意与她分开。那么也就是说,在他心目中本还可留下几日已经是他最后的时间,这几天之后,他不得不走,若是不走就当真没有了一点的希望。
“呵呵。”穆清黎低笑出声,手掌松开了他的衣襟,环绕上他的颈项,整个人就埋进了他的怀中,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脆弱,轻声道:“再陪我这几天好吗?”
“好。”君荣珏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眼眸浓郁的幽深。哪怕她不说,他也只愿多陪在她身边一天,哪怕是多一时也是好的。
两人静坐在雪地中,天空飘雪落下在两人身上,周围梅花点缀,这副场景画面不见一分的寒冷,反而充满让人无法加入的温馨。
穆清黎半眯着眼眸,靠在他的身上浅眠,随口问道:“你根治身体的地方是哪里?”
君荣珏道:“子魔族。”
穆清黎心中早就想到了一些,再联系当初洛瑜等人的作为,他们的行为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为了君荣珏。而君荣珏当初也说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他们分别,那时候他就知道洛瑜他们要做什么吧,只是却不愿离去。
穆清黎抬起眼睫,眼底闪耀如星碎玉,浅浅的笑意却不乏自信,内含深入骨髓的坚持认真:“我一定会去的。”
“呵呵。”君荣珏低笑,宠溺的看着她,却笑道:“好。”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穆清黎就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睡着过去。安详的面庞,纯如水晶一般的精致眉眼,娇嫩的唇瓣微微呼吸,美好得让人觉得就该将她护在心坎上,舍不得重了一分弄碎了她。
君荣珏眼瞳渐渐转深,浓郁的似可滴出水来,面色上流露沉痛,手指就顿住她的面颊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好一会,他眼瞳一颤,嘴角已经流出一缕猩红的血迹,偏偏就在这时候身体微微转了个姿势,没有让怀中的她察觉丝毫。手指抹过嘴角将血迹擦拭,君荣珏轻眯眼眸,嘴角勾勒一抹清浅的笑意,整个人却弥漫上一股让人心伤到了骨子中的悲伤。
“黎儿。”望着怀中的人儿,君荣珏声音低幽犹如梦中呢喃,怕吵醒了她,只有一声声的轻唤。
直到看到怀中的她微微动了动眉梢,口中梦语的一声:“珏”传入耳中,君荣珏面色徒然舒展,眼底的温柔足以让任何人沉溺。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似是轻叹又似是哀求更似密语:“小妖精,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要忘了我,不要怕我……”
连日来,在这冰峡谷中穆清黎三人自然的住下,东方墨这些日子以来也并没有再出面打搅他们,两者之间就好似根本就忘记了一开始谈论的事情,只是各人都心知肚明,要不然东方墨也不会这样停留的等候。
修长的玉指骨节分明,指甲淡粉的颜色干净又透着些许的凉意,这双手拂过琴弦,流水的丝竹之声在黑夜中流淌,琴声流转如水流入溪河,似白雪落了尘土,繁华零落成泥,绿芽再生。
君荣珏眼眸低垂,整个人都似沉浸在弹奏中,琴声中酝酿的情感在黑夜中漂游不散,久久回荡,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消了后面的声又来了。
在他的身旁靠着穆清黎恬静的看着夜空明月皎洁,繁星点点。那星空碎末似是印入她的双眼,也染上了晶亮,凝聚在眼眶里,流逝不去也消失不了。
今夜就是他们约定的时间最后一天夜里,这夜天亮他们就要分别,各自前往自己要去地方。
穆清黎细细听着他的琴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节奏打着拍子,目光懵懂,嘴角扬着轻笑。她猜得到,这一次的分别不会短暂就能见面,而他的身体想要治疗肯定不简单,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一直到最后一刻才愿意离开。
分别不代表永远,但是分别总是让人难过的,她也不例外,然而她也不想在面前掩饰心中的感受。
穆清黎张口,一口温热的气息在雪天里清晰可见,看着眼前雪莲在月光下似蒙上了一层浅薄的薄雾,就似要修成妖了一样,散发着冰凉又绝美的气息。双眼眯如新月,闪动着狡黠如狐一般的灵动,仰头出声俏生生笑道:“神仙哥哥,今天天上有月,月下有莲,莲下白雪,雪中就我们两人,是不是很浪漫?”
“哧。”君荣珏唇中溺出笑声,琴声没止,他的目光却落在穆清黎的身上。
穆清黎从他身边起身,随手拍了拍裙摆的白雪,一头秀发刚刚沐浴后就没有束,而是披散在小腿。漆黑柔顺如锦的秀发在月光下也似生了晕,眼眉里都溺着笑,站在白雪上朝君荣珏翘起嫣红的朱唇道:“神仙哥哥,你弹琴我就舞,作为这次的饯别可好?”
君荣珏眼眉里也渗出宠溺的笑,“好。”
穆清黎将束缚的外衣脱掉放在地上,里边是月白色的长裙,黑发白衣,月色朦胧,琴声依旧。她脚点着白雪,倾尽心神融入他的琴声中,一举一动随怀而舞,却和他配合的毫无间隙。
远方竹楼上青绿锦袍的清贵公子独独坐在其上,眉宇散不去的忧郁,眼下的泪痣妖冶也失了光泽一般,默默看着那雪中浑然忘我起舞的女子,只余下喉咙里无法吐露出来的一声叹息。青绿的袍子与竹屋似融为一体,白雪在他的肩头堆积了薄薄的一层冰凌,显然他已经坐的久了。
舞到最后不知道过去多久,穆清黎额头香汗连连,口中有些轻喘,刚刚停下步子就落入熟悉带着清冷却让她格外舒服清香的怀抱中。
君荣珏将她横抱而起,淡静的目光从竹屋已经不见半个人影的顶端而过,再看怀里偶尔任性的小人,摇头轻道:“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