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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式样并不复杂,其精美却跟女人一样夺人眼球。
  被凝脂白玉般的肌肤衬映着,黑色的珍珠显得格外饱满圆润。女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与它那神秘迷人的光泽不时交会,每一瞬都会擦出灿烂光华。
  奢华迷离的灯光之下,那个妩媚的女人与珍饰出奇的和谐。
  阿迈今天难得的穿着正装,摇身一变成为清爽帅哥,可是痞气依然不减。
  惊艳过后,他晃过来摸着下巴感叹:“啧啧,这还是我们的安心妹妹吗。快跟哥哥说说,是不是老大把你折腾成这副模样。哥哥替你作主。”
  安心啐了他一口。
  王立讯见状忙扔掉酒杯,示威性地揽紧安心,他的举动受到了损友们一致的鄙视。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正说笑间,原本舒缓的轻音乐忽然中止,接着有清脆的钢琴声在大厅中响起,众人纷纷望向平台那方。
  三角钢琴前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位身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子。及腰的如瀑黑发,即使隔的这么远,也看得出她的年轻与靓丽。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翻飞,脊背却挺的笔直,气质清灵,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david着迷地说:“哇噻,够清纯!古典美女哎!我喜欢。”
  阿迈轻捅他,示意他回头看他女伴的脸色。细致的妆容也掩不住渐趋精彩的表情,谁能容忍身边的男伴忽视自己去欣赏其他名花。
  david马上搂住女伴,正色道:“不过我更喜欢像甜心你这样有气质的美女。”
  那女孩转怒为喜,男人们却挤眉弄眼,吃吃地笑出声来。在他们这个小圈子中,有时候气质美女也是长相对不起观众的女性专用名词。
  王立讯下意识看看安心,却发现她怔怔的望着那方,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说话。紧一紧她的腰身,霸道地说:“喂!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乱看,知道吗。”
  安心回头看他一眼,并没有作声,神情木然。
  “你怎么啦?”王立讯不安起来。
  “没什么,我想上趟洗手间。”
  “我陪你。”
  “喂!不是吧,阿迅你真是逊毙了……”利生他们起哄。
  “说什么你们。”王立讯作出要打人的样子。
  安心勉强笑了笑,说:“我自己去吧。”
  “那你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我知道。”
  安心离开会场就加快了脚步,刚走进洗手间,就觉得没了力气。摊开手掌,掌心有掐得绯红的指甲痕印。
  站到镜子面前,看着镜中那个神情木讷,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心情变得奇差。
  那个女人永远都显得那么高贵清纯,一如既往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她太高估自己了。以为早已经不在乎,可是再见到她,心里的荆棘还是不可遏阻的四处横生。
  门轻轻推开,又有人进来了。安心垂下眼洗手。
  一阵香风袭来,有人站到安心旁边,安心依然洗手。
  水声哗啦啦。
  良久,一只细白的手伸过来,覆在安心的水笼头上。水流中止。
  安心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女人旁边站着个娇小玲珑,脸孔精致的象芭比娃娃的女孩儿,是那个白色晚礼服。
  “把手拿开。”
  “怎么?不敢看我啊?”
  女孩似笑非笑,轻启珠唇,她的声音如同她的钢琴,清脆悦耳。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轻蔑的上下打量着杜安心,眼神中有浓浓不屑,也有竭力掩藏的嫉妒。
  她伸手去触安心佩在脖子上的项链,安心敏捷地向旁一躲。她的手落在半空,轻轻放下,微笑着说:“黑珍珠——不是仿冒的吧。”
  “无聊。”水声又响起来,安心仍然垂头洗手。
  女孩儿脸色微变,眼中有几不可察的恼色掠过。仍旧笑语晏晏:“听哥哥说你傍上有钱人了。不错啊,杜安心,你永远那么本事。”
  “我没本事。真有本事的女人专抢别人家的男人。”杜安心面无表情地丢出这句话。
  “是吗?呵呵,你的观点还真特别。”女孩子漫不经心地捋了捋清秀的齐腰长发,“我男朋友最喜欢我留的这头长发。说是很纯洁呢。哦,他今天也会来,要一起喝杯酒吗?”
  “……”
  安心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看住女孩儿,“宋全恩,你累不累啊?”
  “什么意思?”
  “整天防这个防那个的,是怕有一天别人会使出相同的手段夺走他吧?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宋全恩脸上血色褪得很快,一忽儿就变得惨白。先前的从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难堪。呆了一会,她美丽的大眼睛里迅速升起恨意。
  安心真正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用尽手段得到那个男人,可是至今也摸不透他的心。两个人之间就像那花房里的温度,永远不冷不热。
  最近更是越来越疏远了,前段时间他居然还跑去相亲。她听说后找到他大哭了一场,他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解释,也不道歉。
  哥哥恨她不争气,说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她却知道,即使是一整片的森林,也抵不了他这一棵孤零零的铁树。谁让她自情窦初开伊始,一颗心就遗失在他身上了。时间太长,感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说实话今天她也并不能肯定他会来这里。之前还特意去邀请了秦伯母,只希望他看在他妈妈的面子上会踏足巢湖。
  “有谁活得轻松?”
  宋全恩强行忽略掉心中的不安,冷声道:“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魅色的头牌舞女嘛,颠倒众生呢。”
  脑子里似有重锤在敲,安心只觉得一阵晕眩。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她强自镇定,抿紧了嘴唇,面无表情地看她。
  外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他是其中一个,可他并非是个多嘴的人,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他们俩关系不同了。——难道真是他告诉她的?这个认知让她心里象猫抓一样的难受。
  看安心不动声色,宋全恩恨意更浓,这个事事不如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嘲笑她。如果不是身份所限,她很想扑上去,亲手撕破她那张伪装的脸,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你傍的那个男人知道吗?……不知道吧?能到这里来的可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放心,我暂时不会告诉他的,我会替你保密。”
  安心明眸一闪,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讥嘲。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全恩的愤怒迅速爆发:“杜安心!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是怕了你啊……我告诉你,我就是要你欠着我,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我猛不丁的给你戳破,我要你看着我就害怕,看到我就自动跑得远远的,你会象只过街的小老鼠,不管跑到哪里都害怕被追打。啊,害怕吗?你也可以求我啊,来求我啊,我让你轻松,呵呵,呵呵呵……”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开心。清秀的脸儿在镜子中渐渐扭曲。
  哗地一声,杜安心捧了一泼水摔到她脸上。宋全恩张着嘴,呆滞石化成一尊塑像。水珠从她嫩滑的脸庞上下落,润湿了她精致高贵的白纱礼服,美丽的长发发梢也略略弯曲。
  杜安心从手袋中取出一包面巾纸递给她:“你头脑不太清醒,好好擦擦。”
  宋全恩一把拍开那包纸,厉声道:“杜安心!你是要我马上去告诉那个男人吗?”
  “无所谓啊,你请。”
  宋全恩定定地看着她,安心漠然置之。
  宋全恩沉默片刻,突然冷笑起来:“那我就告诉他!你也无所谓吗?”
  安心捏着面巾的手抽紧了,青色的血管在纤细的手腕上浮现,有些透明的脆弱。可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快悦,原来并不是他。
  “无所谓。”
  刀枪不入的杜安心。
  “你……你好啊你。”女孩恨恨地跺了跺脚,一扭身拉开门跑了出去。连面上的水也没顾得上擦。
  安心站在当场,仍然看着镜中那个女人,把手抬起来,轻轻抚过自己微曲的短头发,嘴角浮起一个类似嘲讽的微笑,男人都有长发情结,男人都喜欢清纯的女孩。可惜她再也蓄不起长发。
  安心在镜子面前怔了很久,终于准备要离开时,最里面的那个卫生间突然打开了。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走出来,两人皆都一震。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有部电视剧叫转角遇到爱,她今天转角尽遇到老熟人。
  路时春自然是把她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全听完了。她觉得身份尴尬,所以直到外面听不到动静了才出来。没想到安心还在原处。现在躲不过了,她反而大大方方上来,打了个招呼。
  “嘿!”
  “你好。”
  安心对路时春没有恶感,但是她现在这种身份也不方便和她有更深的交谈。更何况是在明知她已经将刚才的对话完全听进去的情况下。匆匆擦完手,拎着手袋道别离开。
  路时春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刚才那个女人和她说的话,心里有些钝痛,她这样想着,杜安心,谁说你不是有本事的女人呢。
  安心回到会场时,乐队正在演奏乐曲。酒吧经典,加州旅馆。
  一个束发男生坐在平台上自弹自唱,声音里有着刻意模仿的嘶哑,他手法娴熟,技巧极好。
  这是一首喧闹却带着淡淡悲伤的曲子。
  记忆中有个性急的女孩,曾经为跟不上它的节奏变化,沮丧到摔掉吉它,那女孩还真是爱耍赖。不过总是会有人无条件包容她,那时的她真是幸运。
  last thing i remember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relax said the nightman
  rogrammed to receive.
  u chey time u like
  but u ever leave
  ……我必须寻找来时的路回到从前的地方
  ……可是我已无法离开
  心里头酸酸涩涩的,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潮在胸口不停涌动,直直向喉咙口翻去。安心觉得自己生病了。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居然又出现了那久已理葬的影像。
  高大的银杏树下,微风中轻轻舞动的黑色碎发,白色衬衫,含笑明朗的少年挟着温润的阳光张开双臂,永远都在等待迎接女孩儿的到来。
  有人在焦急的喊着杜安心,安心转过头去,气宇轩昂的西装男子正向着她大步过来。她冲着他露出微笑,却不知道那笑有多么的凄凉。
  “怎么这样久啊?我爸妈他们都来了,在那边……咦,你不舒服吗?”
  男子理怨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里,看她的眼神有些诧异,安心慢腾腾低下头看自已,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按在胸口上面,她本能地把手放开,然后把它交到男子的臂弯中。
  她展颜一笑:“哦,没有不舒服,只觉得这歌挺好听。”
  “是吗?我倒觉得它被传得太泛滥,没什么感觉了。”
  王立讯牵着安心,无意中瞟了一眼台上的歌者,发现那家伙生得还挺有文艺气质,心里便有些梗堵,他怪里怪气地问:“歌好听还是人好看啊?”
  “神经病!”
  安心白了他一眼,王立讯自知没道理,唇齿一晃,笑了起来。
  唐如岚看到安心时小脸绷得老紧。上下打量她之后,一开始不跟她说话。
  安心见她这样根本不敢主动搭讪,跟王父王母问好后,她便把眼睛向场中某点投过去,神情里有无比的专注,好像那里正在或已经发生了极有趣的事情。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到底没有安心这么奸诈。唐如岚看她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安心姐!人家挑的衣服哪一点不如这个啦?安娜打电话骂得我狗血淋头的。说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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