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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印象要加料了,他是极品男人,极品弱质男人。
孙明若在清心园呆了一下午,见阿迈始终没有回转来,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王立讯送她出去,顺便去处理先前未完成的工作。
不知道是因为止痛针,还是被扇那几耳光的后遗症,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安心觉得头颅又开始发昏,便回了屋子休息,吃晚饭的时候才起。
王立讯处理完事物回来,安心替他再上了一次药,眼见那青黑消了不少,手臂已经不那么吓人了,不过,外商在痊愈的过程中往往会更加磨人,上完药王立讯便一直抱着手臂考沙发坐着,脸色有些难看,也不主动说话,安心问他是不是疼得难受,他紧抿着嘴唇只是摇头。
文姨去叫唐如岚吃饭,叫了好几次也不出来。王立讯手还痛着呢,有些烦躁,便道:“别管她,谁知道她又闹什么小孩子脾气,我们先吃吧,给她留些就是了。”
唐如岚其实已经走出来了,正好听到王立讯的话,眼圈一红,返身又跑回自己的屋子,安心一眼瞥到,伸手推推王立讯:“喂,你表妹被你气跑了,还不去安慰她。”
“这么大个人了还安慰什么?我不去。”
安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埋下头去大口吃饭。
她现在跟唐如岚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如今的中法两国,相当相当的微妙,还是慎言慎行的好。
这天晚上睡觉安心睡得极不安稳,怕返身时不小心会碰到王立讯,脑子里也不断回放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宋全恩那些花,秦朝怅然的身影,还有几乎从记忆里消失的何书阳。
何书阳喜欢她,她早在当年就知道。
他是秦朝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应了秦朝来教她弹吉他,经常在她专心拨弦时偷偷看她,有时候捉住她的手指教授指法,会忘了放开。
那是她觉得自己和秦朝之间的感情就像那天山顶上的白雪,纯洁而不容玷污。她认为全世界都应该知道她和秦朝是不容置疑的一对,除了秦朝之外任谁的爱慕都是不正当的都让她恶心。
其他的男生倒也罢了,她完全可以昂起高傲的头颅,根本不予理会,可是何书阳就像秦朝的影子,成天都在他们身边打转,哪里忽略得了,所以又时间她特别讨厌他。
她那时长长无故冲秦朝发脾气,多半都是因这种说不出口的憋闷使然。
当时她年纪小,找不到正确的态度和方式来对待解决这种事,又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说,只好一经发现便横眉竖目地相对,期望能把他吓退,时间一长,对何书阳恶言恶语形成了习惯。
仔细回想,秦朝消失前的一段时间,何书阳对她的态度的确古怪。
她那时刚刚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最大打击,亲眼目睹好友和男友的共同背叛,恨天又怨地,敏感又自怜。她认为全世界都在嘲弄自己,见不得一丁点来自他人的奇特行径,一觉不妥,她就会像只刺猬,飞快地竖起自己全身的毛刺来防卫。
何书阳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在那之前他总是很宽容,安心再无理过分,他最多走掉让她,而后照常相处。那几日他却不一样,遭遇安心的无理对待会很愤怒,好像还带着有些失望和伤心。安心自己心情都烦乱不堪,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闲暇去理会。
爸妈出事以后接踵而来的变故令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便硬逼着自己面对现实,本来她保送省城大学的名额已经定好,临时又被顶掉,大伯也在这时来凑热闹,闭着她还钱,她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联系秦朝,可是就连秦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投无路的时候,安心想着他总归是秦朝最好的朋友,看在他的份上应该会帮助自己,谁知道他连见都不见她,是他给予她第二个无情又沉重的打击,是他让她认识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现实,人只有靠自己才会有出路。
那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在她几乎要将这些事遗忘的时候,宋全恩却爆出这个惊天秘密,原来他们都是受害者,原来她一直怨错了对象。
心里沉甸甸的,安心睡意全无,轻手轻脚下了床,站在床前发了会怔,随手捞了件外套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睡之前通向外面的玻璃门忘记关,安心便顺路朝小花园慢慢地走过去。
这一路上没有开灯,初冬的月亮冷冷清清,纵是满满的圆月,那辉芒也是朦胧的,以至于映入眼中的景物不是很分明,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安心刚走到小花园里,就见到有条黑影拎着手电蹲在刚果的小屋面前,不知在摆弄什么。
她初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朝王立讯那方跑,跑了没几步,突然想到都没有听到刚果叫唤,又想可能是文姨他们睡不着,出来逗逗狗,便又倒回来,躲在花树后头悄悄张望。
那黑影站起来拍拍手,手电无意中晃到自己的脸,原来是唐如岚,安心纳闷起来,她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刚果屋前做什么,平时也不见她有多喜欢它。
没有再躲藏,安心走出来,直接问道:“你在做什么?”
唐如岚吓得跳了起来,发出好几声短促又刺耳的尖叫,安心忙跑去打开小花园里的户外灯,强光顿时把整座花园映得透亮,只见唐如岚满面惊惧,看到是她没有消退多少,反而更加慌张。
安心起了疑心,几步走到刚果屋前,就着灯光往里看,这一看之下,差点魂都吓掉,刚果没有睡在它平时的棉垫上,整个身子都横躺在小窗户下头,口比例都在往外冒白沫,四肢还在不停抽搐。
“刚果,刚果你怎么了?”
安心赶紧钻进去,想要抱刚果出来,拖鞋被锐物刺穿,她的脚微微刺痛,她低下头一看,天啊,小窝里满地都是尖头图钉。她心念电转,迅速回头去看唐如岚,之间她手里还捏着个小瓶和图钉盒子,顿时大恨,顾不得其他,吃力地把刚果爆出来,连声叫唤。它身子一直都抽动,听到唤声眼睛无力地翻了翻,看了一眼主人又合上。头颅软软地搭着,前爪上海钉有两颗亮晶晶的图钉。
她看得万分心疼,忍不住哭出声来,倏地抬头狠盯住唐如岚,颤声道:“姓唐的,你太毒了!刚果怎么惹到你 ,你怎么下得去手哇?”
唐如岚惊慌失措,摇手道:“不是我,不是……”
手中的东西连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辩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白日里听到安心的朋友说她心里已经不舒服,晚上吃饭时又听到表哥那几句话,她委屈又难受,一个人窝在屋里头哭了许久。
根本不作思考,她自然而然地把这笔帐算到了安心头上,那个咋呼女人是杜安心带来的,一向疼爱自己的表哥肯定也是听了杜安心的离间才会责备自己。她认为安心是故意不让自己好过,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杜安心她是不敢动,拿她那条宝贝狗泄泄愤还不行么。
总之就是要教训教训她,让她也尝尝难过的滋味,没想到被逮了个现行。
她给刚果喝了掺有安定的牛奶,其实她也并没想过真的要置刚果于死地,要不然也不会撒图钉了,可是因为慌张,量没有掌握好,看这情形,只怕是掺得多了。
无暇追究唐如岚,奄奄一息的刚果令安心心疼得无法,扬着声音直叫王立讯,结果文姨她们全都被惊醒起来了。
唐如岚本来还心有愧意,见她大动作叫人,以为她是故意揭自己的脸,恨恨地道:“叫吧叫吧,再叫得大声你那条狗也是条死狗,它死定了!”
安心照着她的脸便吐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抱着刚果,她很想扑上去打歪她那张毫无愧疚的脸。
“怎么回事?”王立讯披着睡衣跑出来,安心一见到他,就大哭起来:“呜呜……阿讯,快救我的刚果!”
王立讯吓了一跳,跑过来皱着眉头一看,忙道:“这要送宠物医院才好,我去开车,文姨张伯,你们帮忙把刚果抱出来。”
说着便朝外头跑,安心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如岚,和文姨他们一块拖着刚果追了上去。
晚上没有一家宠物医院是开着门的。
王立讯打了n多骚扰电话,动用人脉才与一位宠物医生取得联系。
联系。
当刚果得到救治时,已经是2小时以后,时间隔得太长,宠物医生说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都要看狗狗自己的造化,如果天亮它还没有脱离危险,基本上就没有救了。安心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没吓昏过去。王立讯连忙扶住她,冲一声直使眼色。那医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夜没有一句安慰话给安心。爱狗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狗命毕竟不同人命,狗狗最长年龄的也只能活到十来岁,他见人狗分离的情况见得多了,早已经麻木。
安心死活不肯离开刚果半步,王立讯只得在一旁陪她。两人就着宠物医院的特殊味道守着刚果。下半夜的时候刚果又抽了一回,频率已经小了很多,安心把医生闹起来,非让他说刚果没事,医生很是无奈,终于说了句比较人性的话:“你的狗狗毅力很顽强,应该撑得过去,不要太担心了,你自己也要有信心才行,狗狗跟主人心意有时候也是相通的。”
安心得了这句话就像得了金口玉言,握着刚果的爪子象拍电视一样不停念叨,看得王立讯越发的害怕,以前知道安心跟刚果感情深,却没想到深到这个程度,如果刚果终不能治,安心会成什么样子他真的不敢想象。
天快亮的时候文姨打了电话送两人的衣服和早饭过来,并说唐如岚感冒了躺在床上。王立讯皱眉道:“什么事都来凑热闹。”
他叫文姨跟医生联系,有情况及时打电话给自己,文姨答应离开后,他回头去看安心,只听得她在冷冷地发笑,不知她在笑什么,心里有些纳闷,正想开口问,门外头陆续有人带着宠物进来了,狗吠猫叫一时间热闹异常,他只好闭嘴,嘀咕着这年头动物就那么脆弱么。后来才看到前来上班的其他人接过小动物,多半是为它们修修指甲皮毛,染染毛色,才知道这里不单位宠物看病,还兼为它们美容,这让他怀疑其那么便宜托朋友找来的医生的专业水平。
安心见人多取来也开始坐立不安,一声说过天亮就看得出结果,现在刚果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黝黑的皮毛下只有肚腹在微微起伏,不知道它有没有脱离危险。
她实在放不下心曲,便催促王立讯去叫医生。
王立讯不动,那个医生昨天晚上被安心骚扰到没有睡觉,现在正在补觉,他怎么好意思又去闹别人。
见安心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暗自叫苦,只好扶着酸痛的双腿站起来,揉搓着举步。
经过另一张小木床时,正好见有个女医师为一只白猫打完针,便问她可不可以去看看刚果,她点点头跟着过来,拿了挂在小木床上的病历看,又伸手在刚果身上揉捏了一会,翻翻它的眼睛,摇了摇头,叹气道:“狗狗这次吃大亏咯。”
安心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摇头脸刷地白了,手指甲在王立讯身上掐出斑斑青痕。
女医师慢慢悠悠地说:“命是捡回来了,可是精神气伤得很厉害,不知道要调养多久才好得了哦。”
两个一夜无眠的人提到嗓子眼口的心这才落下去,安心转而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刚果柔软的皮毛上,合着眼睛轻轻摩挲,“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
刚果可能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从喉咙里发出细细的轻鸣,安心浑身一颤,合在一处的长长睫毛骤然间分开,抬头看着刚果,两串泪珠子没有预兆地就从眼眶中滚落出来,这情形看得一旁的王立讯也不住心酸。
刚果还要在宠物医院里住几天,王立讯便劝安心跟自己先回去,做完上都没有睡觉,他怕她会熬不住。
安心拨开他的大手,说:“我不会回去。”
“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跟一个凶手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安心冷冷地说。
王立讯怔了怔,昨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安心情绪也一直不稳,一直匆匆忙忙的,他都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生成的。
“你是说……”
“你的好表妹,是她给刚果投毒,我恨她,有她在我不会回去。”
王立讯皱起眉头,有种极为不安的感觉爬上心头,额头禁不住也有细纹现出来:“是误会吧,无缘无故的小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安心立刻从胸腔里发出疾风刺耳的笑,语言因生气而尖酸:“无缘无故?王立讯,我该说你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