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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的珍品首饰不见了,她很确定是丢在大棚里头,我们现在腾出地方,让她再大棚里找一找好不好?”
  室内顿时炸开了锅。保安们有几个走进来在所有隐匿的角落搜寻,有几个留守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盯住众人。没找到失物之前,怀疑所有人是很正常的反应。
  崔毅也跟着宋全恩在她之前停留较多的位置上察看。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搜寻毫无结果。崔毅直起身子,问宋全恩:“宋小姐,你那个盒子是什么颜色,有多大?真的确定丢在这里头吗?”
  “是紫色的外壳,有化妆小袋那么大。我可以肯定它们是丢在这里头了,因为之前你和杜小姐有不愉快时,我正准备带着它会宋氏,接到我助理电话,便一同带到这棚里头来了。下去吃饭时你也说没看到我拿油额外的东西吧。”
  听她提到自己的名字,安心不禁打了个寒战。抬眼看过去,宋全恩冷冰冰的没有太大情绪的眼睛正对着她。有种很古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钻入安心的心口,她开始觉得恐慌。
  “看来为了证明每个在场的人清白,我们得检查一下大家的随身物品了。”
  脸上泛着油光的那个中年保安好像是队长,他自出现起那副表情就像是丢掉了自己最贵重的东西,并没有征求任何一个人的意见,他摸着胖胖的头壳说出了这句话。
  宋全恩是金戈的大客户,又是知名企业宋氏公司的大小姐,高总经理很重视她,她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轻忽。
  这句话就如同油锅里滴入冷水,立马就让所有人沸腾。
  “凭什么呀?我们又不是犯人。”
  “要想把我们当小偷,请直接拨打110。”
  议论声很快引发强烈的附和声。这年头人们的维权意识飞涨,再有权势的人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保安队长被大家的反应弄的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看了宋全恩一眼,宋全恩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咳咳……”崔毅清了清嗓子,叉着腰站出来道:“请大家静一静。请大家给我时间说几句话行吗?”
  “搜查每个人的物品那当然是不可行的,要保护隐私权么。不过呢,也请大家设身处地替宋小姐想一想,这个可不是几百块几千块的普通物事,它价值上百万啊,任谁丢失了也会着急不是?我有个提议,大家帮着好好回想一下,今天每个人都做了些什么。我认为这东西不见得就是被偷了,也有可能被当做没有用的东西无意中收到了一处。这种事很有可能嘛,我就曾经把别人的钥匙收到自己口袋里头。大家请理解一下,多多包容,好不好?”
  见场面仍然纷乱,老苏叹了口气,道“好吧,大家互相检查一下随身物品,我也一样。如果再这样扯下去,耽误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老苏的话明显比崔毅管用需索,众人虽仍然不满,受伤却已不自觉开始合作。
  从说搜查私人物品开始,安心就已经隐隐猜到结局,可是她一直不肯相信。因为觉得这种事太戏剧化,也太可笑。
  那个漂亮的紫色盒子最后是从她的提包里翻出来的。她过去台架拿包包时,想也不想,直接拎起来把东西倒在地板上。那个盒子就这样骨碌碌滚出来,堂而皇之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无视于人们的惊愕,安心缓缓看向那个站得极其优雅的女人,那女人美目睁得很大,一脸不可置信,讶声道:“原来是你!为什么?”
  以前秦朝会觉得躲在某个角落咧着岁吧偷偷数钱时件很可笑的事。
  他所在刷的锃亮的马桶面上,偶尔一抬头,看到对面墙镜里拿着一叠现钞,眼睛微微眯缝,嘴角明显上翘的男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个钻钱眼的人是他吗?
  “秦兄!好了没?”
  “甭催了行不?”
  秦朝将钞票小心放入随身包,站起来去拉开厕所门。张随的娃娃圆脸映入眼帘,“秦兄,你要不要吃点鸡屎藤泡水?我看你近来便秘严重。”
  “去你的!”秦朝一拳捶在张随胸口,笑着走了出去。张随的声音又追上来,说:“还有三七,川穹,益母草……”
  “我要那个做什么?臭小子,益母草不是女人用的吗?你存心逗我呢。”
  秦朝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拎着包准备进房睡觉了。
  “也可以活血祛瘀啊,秦兄,被女朋友教育了吧?帅哥快成猪头罗。”
  秦朝下意识跑到客厅入室处的落地镜前细细张望。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额头和右腮靠耳处都有明显的青肿。今天那个对手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是很顽强,挣命似的扑过来,也小碰了他几下,那些伤就是纪念品。
  其实这两天遭遇的对手都很普通,打得倒也轻松,只是心理上压力很大。每次上场前他都恨不能化个浓妆,只怕被熟人看到,话说有钱进也同样烦恼啊。不过很值,运气好的话,再打个六七场就可以还清欠债——前提是必须要赢。
  思忖间厕所里头张随哇哇叫唤:“秦兄!秦兄!”
  “鬼叫啥?没厕纸了。”
  “有人找!你电话搁厕所里了!”
  秦朝摸摸空口袋,摇摇头跑到厕所门前,张随撅着屁股在门边,努力往外伸着他的手机,有些疑惑地问:“是谁啊,那么嚣张。”
  秦朝敏感地抢过手机,走到客厅中间,再瞟一眼已经关上的厕所门,这才贴上电话:“喂。”
  一串很精彩的问候声隔着电话线飞快地传出来。秦朝皱了皱眉,“说话,不然我挂了。”
  “他母亲的,秦警官,别那么生疏,,嘛,我和你是伙伴哎,一条线上的那啥。”
  原来是不说带把话心里会难受的西区黑老大乔石,怪不得张随会说嚣张。秦朝有些紧张,向厕所那方略一张望,“喂,不是叫你这时候不要打电话么?”
  似乎听到对方在话筒前冷笑,秦朝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有大买卖你接不接?”
  “什么?”
  “操他大爷的!今天有个家伙看完你的比赛,竟然出五十万来要跟你局外赌一场。你看怎么样?——母亲的他是不是疯了。”
  咚地一声,秦朝磕到面前的茶几,抱着脚呲牙咧嘴原地转了好几圈。他牡蛎抑下激动,压低声音问:“是谁啊?身手如何?”
  “没试过。小黑他们都不在。不过看样子也是高手。这一场我不勉强你,他阿姨的,单项赌注太大,老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凯子。反正输赢都是你自己的事,考虑好了再答复我,最迟明天下午要定下来。”
  “我,我一定尽快答复你。”
  太好了!放下电话,秦朝高兴地向上一窜,差点又挨了个天花板盖顶。五十万哪!如果这个进项落实,差钱的缺口就会大大缩小,他根本已经决定要接,只不过不愿在乔老大面前喜形于色,就留待明天应承他好了。
  金戈炽热明亮的摄影棚内,工作已经暂停,所有人都聚拢在大堂中央,看着对峙中的两个年轻女孩,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老苏眉头深锁,悄悄退到后面,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安心冷冷地盯住宋全恩,那种毫无愧意冻死人的眼光,令得周遭所有人都不禁暗暗诧异。这世上哪有如此理直气壮的盗贼?不但没有一丝惧意,还敢逼视事主。
  宋全恩极技巧地避开安心的眼光,然后围着安心开始慢慢地踱步。
  “杜小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我的首饰为什么会在你包里吗?”
  安心倏地转身面对晃动中的宋全恩,近距离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我不能解释。不过我也有个疑问,之前不是有人说过,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别人动脑筋么?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是不是说明说话的人其实在忌惮于我?”
  宋全恩眼中有为不可查的狼狈,飞快地错开安心的逼视,哈哈哈笑了几声,方回过头来看着她,说:“杜小姐心态真好,已经被当场捉赃,还有心思问些不相干的问题。难道你就不怕因此获罪么?据我所知,偷盗金额巨大,有可能获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你不怕自己的如锦年华会在监狱里渡过吗?”
  “我怕,不过我更怕做人做到像您这么劳累,无时无刻都在算计别人,你就不怕操劳死?”
  “杜安心!怎么说话的你?”
  老苏在横眉竖目正准备拍马屁的保安队长前头,瞪了安心一眼,扭头望着宋全恩笑:“宋小姐,被介意啊,这小杜说话不中听,不过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看今天她作为广告主角吧,基本上都置于大家的视线之下,怎么会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老苏话一出口,立刻有人跟着点头表示赞同。的确,今天的杜安心从头到尾状态都极差,唐导恨铁不成钢,把她翻来覆去地骂得熟透,她不想成为目光焦点也不成。
  “老苏,早知道你护短,杜小姐是你金戈的员工,你这是护犊心切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说到时间,有利益当前,无论如何也抽得出时间来吧。”
  崔毅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儒雅的脸庞上有着隐隐的冷酷。
  宋全恩挥手止住崔毅,对安心道:“杜小姐,即使物品时在你包包里找到,我也不想冤枉好人。就如崔毅老师前头所说,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收到包里的。这样吧,你把自己从中午到现在的行程说一说,我们帮你分析一下。”
  她看向安心的眼眸带着无辜,要有心人才能看出,那里头分明也隐藏着丝丝狡诈。
  安心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全恩会在临走时悄悄在她耳边说那番话。她早已算定自己会因为她的话而情绪低落,无法合群。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安心好像没有去餐厅吃饭吧……”
  “对啊,离开大棚就没有看到过她……”
  有些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人,安心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在晚餐时间的去向。谁会相信她一个人在大棚里那么久,只是默默坐在角落一隅发呆。
  “如果你不能解释,也没有人替你证明你的清白——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姑息这种可耻的行为,就算影响到金戈的声明,我也必须要报警了。老苏,事情的始末你亦亲眼见证,有失礼的地方我会向高总亲自赔罪,不好意思。”
  “宋小姐,就如您所说,事关金戈的声明,不能轻率处理。我已经通知高总过来,他今天还没有离开金戈,您要不要再等一下。”
  老苏有些为难。
  “碰碰!”
  木质相击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大门边,他身后跟着一个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金戈的总经理高天明。
  “我可以替她作证。”
  戏剧性的桥段,戏剧性的结尾。真真是戏如人生。
  安心突觉想笑,然而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就是动画片里的那只倒霉熊,倒霉到她早已经习惯。也许冥冥中有父母在庇佑,也许是上天真的在考验她,每当她困难到接近绝望的时候,总会有转机出现。她到底该颔首道幸运,还是怨天怨地,斥责老天爷拿她当猴耍?
  这个之前和她聊天的老先生,原来就是金戈久已未出现在世人视线中的老董事长,陈氏家族的最高家长,阿迈的大爷爷陈常在。
  安心不知什么事对了他老人家的眼,他拐杖一挥,言之凿凿,亲口证实安心从离开人们视线起,就一直跟他在一起。
  这不算撒谎,可是也不全是实话。他来的时候安心已经独自呆了好一阵。毫无疑问,老爷子的目的就是替安心把罪名完全洗脱。
  以德高望重的金戈董事长身份来说,基本上没有人怀疑他会为一个小小的临时员工说谎。
  安心觉得非常解恨。有一刻宋全恩的面色难看到极点,安心猜她很想不顾一切坐实自己的罪名,可是她无法指斥陈常在。陈家是大家族,在a城的势力不见得比宋家差。像她这么现实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硬生生得罪陈家。
  这件事还导致了另外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宋全恩可能耐心耗尽,第二天便以安心不适合这个广告为由,主动将她换了下来。高天明由于老董事长亲自出面干预,不敢再为难杜安心,安心终于如愿提前解约。
  安心后来跟陈常在成了忘年交,她问过陈常在,为什么要撒谎帮她,老爷子高深了半天,最后见她急眼了,才笑着告诉她,他不相信一个刚刚做过亏心事的人还有情绪对着窗台傻乎乎大念励志诗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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