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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49

  ,她舍意,退开几步,站远了些。
  我忙道:“姑姑怎的来了?”
  “娘娘请这边走。”她说着,引我往前。我也不说话,毕竟这里是熙宁宫的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太后的人。
  她边走边说:“娘娘,今日之事奴婢也听朝晨与晚凉提及,奴婢想劝阻娘娘,此事到此为止,娘娘您不便再插手。”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那日她便知道另两盒药膏另有出处,想来此刻,她心里已经十分清楚它们的来历了。今日的事情闹得这般大,所以她才要急急来劝告我此事吧?
  我不语,她又道:“娘娘今日不过是错手打了惜嫔,从而引发了此事而已。
  至于多嘴的晚凉,奴婢会代您处罚,娘娘这几日在熙宁宫也不必挂心。”
  “姑姑。”我瞧她一眼,愧疚道,“晚凉的事情,你手下留情。”
  她点头。
  我知道,晚凉是必然要罚的,不然,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这个道理,我知道,芳涵知道,而晚凉从站住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
  对她,我终是心存愧疚的。此事过后,我也,定会好好地,补偿她。
  芳涵为我调教的两个宫婢,当真可以,以一敌百啊。
  “方才奴婢听闻太后已经派人去将此事通知顾大人,不过此事既然顾公子已经承认自己确与宫婢有染,即便顾大人知道,他也只会哑口无言。至于皇上是否也决定同开一面,那便是他们前朝的事情了,更不便后妃插手。”
  她是要告诉我,此事在夏侯子衿面前,我也不能再提及。其实,她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夏侯子衿上回便怀疑过我与顾卿恒在假山洞里幽会,我哪里还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顾卿恒啊?
  只要我提,非但不能帮卿恒,定只会害了他。
  今日之事,终是我冲动了。我想借机除掉千绿的,却不想,倒是拉了他下水想着,心头恨起来,千绯是歪打正着,若不是顾卿恒真的送过我同样的药膏.他何苦会承认?
  谁会比我更加清楚,他认,皆只是以为那药膏与我有关啊!
  “娘娘。”芳涵朝我看了一眼,又低了头道,“奴婢私自做主,处理了您寝宫里的那两药膏,还请娘娘恕罪。”
  我怔住,芳涵她想得果然周到。此番事情出了之后,若是再让人知道我的宫里还会出现这样的药膏,那我便是百口莫辩了。
  处理了,也是好的。
  点了头道:“此事本宫还要谢谢姑姑,何来恕罪一说?”
  芳涵抿唇一笑,她实则知道,我哪里会责罚于她?
  迟疑了下,我咬着牙问她:“姑姑,一百大板下去,会怎样?”
  她怔了下,微微变了脸色道:“娘娘不该再问他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我也只问这一次了。
  侧脸看向她,颤声问:“姑姑,告诉我,会怎样?”
  此刻,恰巧行至台阶前面,芳涵忙扶了我,半晌才开口:“打得不慎,便没命了。”
  我只觉得心里猛地空了一下,脚下步子一个踉跄,只听芳涵惊呼一声:“娘娘小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在叫我小心的时候,我的脚下似乎还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脚踩空下去,身子收势不住,便往前扑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去撑。
  “啊——”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我本能地扶住腕口,扭伤了,好疼啊。
  “娘娘。”芳涵急急过来扶我,低头道,“手伤了么?”
  我哪里还管伤不伤,手腕处的痛哪里及得上心头的?顾卿恒若是真的因为此事丢了命,那我,如何对得起他?
  “姑姑……”
  我的话尚未说出来,便被芳涵打断了:“娘娘该比奴婢更加清楚,此事您越管,他只会死得越快!”
  芳涵,用上了我从未听过的生硬口气。我知道,她断然不会让我,再去碰触今日的事情了。
  我可以糊涂,她却每时每刻,从来不糊涂。
  这就是芳涵啊。
  她扶我起来,叹息道:“太后是要娘娘来抄佛经的呢,如今你手伤了,又该如何是好?”
  经她提及,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台阶,那里除了三步台阶,其他什么都没有。可,为何我觉得方才,自己明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才跌下来的呢?
  摇摇头,难道竟是错觉么?
  她握住我的手腕,轻轻揉搓着,我咬着牙忍着疼,不吭一声。
  芳涵又道:“娘娘,不如此事先不要告诉太后,今日出了这事,怕是太后以为您不想留在熙宁宫替她抄佛经,才故意弄伤的手。”
  我讶然地瞧了她一眼,她从容地开口:“一会儿奴婢让人给您送了药膏来。
  又是药膏啊,怎的我听了这二字,都觉得有些厌恶了呢?
  回了熙宁宫暖阁的时候,已近晌午了。
  瞧见眷儿站在门口,见我与朝晨过去,忙迎上来道:“娘娘可来了,您的午膳奴婢都叫人热了好几次了,您若是再不来,怕是又要热过了。”
  我点了头道:“麻烦你了。”
  她有些惶恐,低了头道:“娘娘言重了,奴婢不打扰您,您用了膳,便休息一会儿。”
  朝晨扶我进去坐了,将碗筷递给我。我伸手接的时候,只觉得手腕一痛,若不是朝晨接的快,差点便要掉了手里的碗了。
  “娘娘。”她惊呼一声,皱眉道,“看来伤的不轻,这可怎么好?等着姑姑派人送了药膏来,奴婢给您涂上,希望下午会好一点。”
  我无奈地笑,药膏又不是灵丹妙药,哪里就这么灵了?
  朝晨便说要喂着我吃,被我推脱了。有手有脚还要宫婢喂着吃,总觉得不大好。自己用勺子吃了一些,胃口也不大,便作罢。
  午膳后,侧身躺在榻上小憩。
  闭了眼睛,全是顾卿恒的脸。
  还有他说的那声“是”,一遍一遍地回荡在我的耳畔。
  半睡着,也会惊醒。
  芳涵说,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我越发地担心,卿恒,卿恒,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我也是今日才知,他从不曾听了我的话.出宫去。
  好傻的卿恒啊。
  缓缓地,又想起千绿来。
  她今日能出来替他求情,岂止千绯,连我也是,吃惊不小。
  忽而,又想起那时候我们还是桑府,顾卿恒要我嫁给他,我拒绝了,她曾说:顾少爷如此赤诚的心,你居然不要?桑梓,你究竟想要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瞧见如此沉不住气的千绿。
  两次了,皆是为了他。
  为了顾卿恒。
  心下微动,本能地翻身起来。
  千绿她,爱的人,是顾卿恒。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微微握紧了双拳,不然,她何以如此反常啊?千绿和千绯不一样,她的心思一直很深很深的,在宫里,每走一步,她都要处处算计,事事小心的。而今日的她……
  好几次,她拉着千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其实,早该想到了。
  回想起昨日,我对夏侯子衿说的,这世上,有两件事,是忍不住的。
  第一,咳嗽。
  我并不是要骗他。
  第二.便是情。
  所谓的情不自禁,怕便是这样。
  所以,听闻太后说要打他一百大板,千绿才会惊得昏厥过去。
  恐怕此刻,她也与我一样的后悔,我们的自作聪明,将无辜的卿恒卷了进来。若是真的害他丢了性命,我与她这辈子,都将不会安心于此。
  偏偏如今,卿恒还不知,他今日瞧见的,并不是他给我的那一盒药膏!
  还有千绯呢?她又该如何和顾大人交待此事?
  “娘娘。”朝晨进来,瞧见我坐着,皱眉道,“您怎的不休息呢?”
  我摇摇头,开口道:“睡不着。”
  闻言,她也未说什么,过来半跪于榻前道:“药膏取来了,奴婢给您涂上。
  我“嗯”了声,伸出手来。她用指腹沾了,小心地为我涂上去。此刻已经没有之前疼了,只要不用力,便已经感觉不出疼痛。
  本想问问她晚凉如何,想了想,终是作罢。
  二人在暖阁内又待了会儿,便听得外头眷儿的声音传来:“朝晨,娘娘起了么?”
  我扶了朝晨的手出去,道:“本宫早就醒了,太后要过佛堂去了么?”
  眷儿见出去的是我,忙低头让至一旁,小声道:“太后休息好了,让奴婢来请了娘娘,一道过去。”
  “那便走吧。”我抬步出去。
  她应了声,忙跟上来。
  太后此刻换上了素色的衣服,连着头上繁复的头饰都拆了去。她瞧我一眼,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扶了宫婢的手朝前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穿过她寝宫前的院子,到了后面的轩阁。
  只见太后挥手屏退了宫婢,我朝朝晨看了一眼,她忙放开我的手,不再上前。此刻,只我与太后二人上前,入内,才瞧见正中一间便是佛堂。
  正南的墙上,一个硕大的“禅”字,笔锋凌厉,颇有龙飞凤舞的势头。
  太后过蒲团上跪下,取了一旁的念珠,又一手敲打起木鱼,低声道:“哀家的左边放了佛经,檀妃在那里抄。”
  我才瞧见,那里已经放置了矮桌,后面也置了一个蒲团。桌面上,早就备了文房四宝,连墨都已经为我研好。那佛经放在最上面,有些惊讶,只一本《四十二章经》,并未瞧见厚厚一叠的恐怖场面来。
  我轻声过去坐了,取了一旁的笔,蘸上墨水,用戒尺重新压平了宣纸,翻开经书的第一页,才下笔。
  手腕处用不了力,不过下了一笔,便觉疼痛。
  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写着。
  芳涵说,要我不必与太后提及我手伤的事情,我不知,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吃力地写着。
  勉强抄了一页,兀自浅笑,这字可真不像是我写的。
  悄然看一眼太后,见她闭着眼睛,专心地敲打着木鱼,一手缓缓地拨弄着手上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轩阁之中,除了太后口中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便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不自觉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些许。
  安静下来,不免,又要想起顾卿恒。
  责罚已过,我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赫然闭了眼睛,手猛地一颤,又惊诧地睁开,才瞧见底下的宣纸上被长长地划了一条墨印。心中大骇,忙换了一张新的,重新抄了一遍。
  抄了好几篇了,手腕处似乎越来越疼了,我咬紧了牙关,抬手擦去额角的汗忽然,听太后开口道:“檀妃,何为‘口四者’?”
  我吃了一惊,忙答:“两舌。恶口。妄言。绮语。”
  她又问:“两舌又是何解?”
  我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也只好回答道:“臣妾以为,两舌即指两头话。”两舌并不是指一个人两个舌头,而是指一人说两种话。好得好听点,便是圆滑。说得难听点,便是搬弄是非。
  太后轻笑着,又道:“哀家以为檀妃对此见解很深啊。”
  我噤了声,佛经我不过是第一次接触,又哪里来的见解很深?莫不是我方才说的话,有问题么?
  隔了半晌,听她才又开了口,却是道:“哀家听闻昨夜皇上去了你宫里。”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先应了声:“是。”
  她又问:“皇上的病如何?”
  握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腕处传来一阵痛。我才知,太后也是要试探我,所以才先警告我不要说两头话。只是昨日夏侯子衿便说,这一次,想看看太后会否心软。
  思忖着,究竟该如何答话。
  那木鱼声依旧,她自顾自道:“今早哀家听说皇上并未缺席了早朝,想必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太后还是关心他的,我只是不知他们母子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需要两厢不妥协。
  便开口:“今早皇上离开的时候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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