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葬!”
  稳婆吓得人都哆嗦起来了,“用力”的话也不喊了。我真是被他气疯了。真不知道他这样,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太医上前来,跪下道:“皇上息怒,娘娘的情况很好,皇上……”
  “混账!”他怒骂,“很好她会疼成这样!”
  我疼得快晕过去了,他还在这里大喊大叫。咬着牙,狠狠一把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下去,他终是吃痛地回眸,低声哄着:“别怕,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皇上,你……闭嘴!”我也不知那时候,是如何凝起了力气说出那样的话的。
  多年以后想起来,他那时苍白无助的脸色,还依旧在我的眼前浮现。
  他却真的听话地不再说任何话,直到稳婆喜着叫:“看见头了!看见头了!
  ,,
  他的眸子亮了亮,欲俯身过去看,奈何他的手臂被我抓得紧,他才作罢。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一团东西从身体里掉了出来。接着,是孩子洪亮的啼哭声。
  “孩子……”
  我的孩子,终于出世了。
  他高兴得不行,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稳婆将孩子抱出来,朝他道:“皇上,皇上,是个皇子啊,皇上!”
  我没有力气了,可是听闻稳婆的话,仿佛又有了力气,撑着身子欲起来。他忙扶住我,咬着牙开口:“不许你动!”我才发现,他因为紧绷得太久,连着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孩子很快抱了出去,刚出生的孩子是要洗澡的,还有,要给太后报喜。
  看着风熙宫的宫人们忙进忙出, 他一直待着,不愿走。
  我是真的累了,眼皮搭下去,很快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才知道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而他,还坐在边上看着我。
  见我醒来,忙俯身过来,轻声问:“觉得怎么样?可要吃什么东西?”
  他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我不免想笑,他皱眉。我摇摇头,只问:“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他一脸的不悦,微哼一声道:“你从来这样,从来不先问问朕。”
  一时间怔住了,也不知他又耍什么脾气。
  他又道:“今日朕也累死了。”
  我忍不住笑:“皇上累什么?”
  他长叹一声:“原来生孩子这么累!”
  我语塞,是我生孩子,他累什么?他却俯身拥住我的身子,靠在我身上,轻言道:“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站都站不起来。”
  我才讶然,想来是他太过紧张,浑身上下都紧绷着,一下子僵了。
  好笑地看着他,此刻的他,愈发地像个孩子。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听他倦声道:“孩子抱下去喂奶了,很快抱来给你看。”他顿了下,抱着我的手臂收紧,又道,“吓死朕了。”
  我低声笑着:“皇上怕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他不语,只紧紧地抱着我。
  孩子被抱了进来,我忙坐起身,小心地将孩子抱再怀里。
  他真小啊。
  身侧之人也凑了过来,大掌忍不住捏捏孩子的小手,他笑着:“他的鼻子,像球儿。”
  我浅笑着:“皇上怎么不直接说像你?”
  他得意地笑:“一样,都是像朕。”
  我低头,亲吻着孩子的脸蛋,他突然又道:“今晨,城郊惊现七彩祥云,朕就知道定是好事。朕已经想好了,朕要给他取字,曦。”
  “曦。”低声念着,便是取自今晨的祥云,是么?
  在日出之际,出现的七彩祥云,晨曦之时,辰曦诞生……
  元光十年,曦儿五岁生辰,夏侯子衿命顾卿恒回皇都复职,顺便,教导曦儿习武。
  元光十一年,我又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元光十五年,太后因病薨。
  太后遗言,希望能用她家乡的土为她入殓。
  我与夏侯子衿启程,前往南部丰士。
  丰士……
  这个地名,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我没有忘记当年廖浒的话,他说,要带着苏暮寒,回丰士。
  这些,我没有告诉夏侯子衿,他亦,从未向我问及。
  没有摆驾前行,此行,权当是他作为一个儿子,为太后最后尽的孝道,而不是一个帝王。
  抵达丰士的时候,正值雨季。
  浙浙沥沥地下着雨,我们穿过悠长的巷子,尽头,才瞧见云府。
  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们没有进去,只寻了客栈住了一晚。
  翌日,没有再下雨,去了云府后面的半坡。
  用了很大的酒坛,取了满满两坛子的土。李公公忙着招呼人将它们抬上马车去。
  回去的时候,我不免回头看了一眼。
  夏侯子衿站住了步子,低声问:“怎么了?”
  摇头,没什么。
  云府,依旧没有人居住,如果苏暮寒在这里,青阳和廖浒不会不留下来。
  而云府的周围,我亦是没有瞧见一座墓碑。
  微微咬唇,我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好事。
  “阿梓。”身侧之人低声唤我。
  我猛然回身,对上他深情的眸子,他浅笑着拥我入怀……
  “回宫,大家,都等着我们。”
  他的话语轻轻的,却很温暖……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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