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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窜。太安静,安静得不寻常!
朵朵陌和朵朵展看到那些侍卫很没用地被挡在那里进退不得,不知该如何下手,当下鄙视一蹙眉,纵身跃开步伐朝对面窜去。不就是多了几道人影,这人不还是那些人吗?笨蛋!挥多几次刀就好了,总能砍到个真身。反正对方看你也多几个影。
朵朵扬依日畏缩地攀着流苏的腰躲在她背后,视线却随着朵朵陌朵朵展而腾跃。那双炙热的手圈在流苏腰上,轻轻地又紧了一紧,突然那手抬起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又落在流苏的肩膀上,流苏又气又无奈,剪眸却一直望着对面,波光盈盈,流露出不尽的赞赏。
“少主!”白若纤望了底下一眼,迅速要报告。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毒仙嘴角轻轻一冷。
“果然无毒不丈夫,不过既然陪他演了这场戏,就演到底了!”毒仙波澜不兴的眼睛转都没转,手执碎石击向庭院之中,身子却依然是背对着花园中的人。
刀光剑影,喑哑不绝,那三十几道黑影将东方瑾东方璇紧紧地护在中间,出手毫不留情,手起剑落,如虹长贯。庭院里血染百花,尸横如山。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刮破沉重的氛围,众人听声望去,只见朵朵展身影踉跄,颠旋了几许,竟直直摔向朵朵陌。朵朵陌狂刀舞得正起兴,见到有几个身影朝自己扑来,当下也不看不顾,直接右脚后撤,左脚弯如弓步,残刀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度,直直刺进迎面扑来的身影。
冷刀,热血,不可置信的眸光。朵朵展那跋扈的脸庞只剩痛苦,嘴角一丝的血水流出,颇为狰狞。朵朵陌待看清了刀下之人,眉目只是轻轻一震,便快速拔出那穿透朵朵展胸膛的狂刀,迎向背后袭来的身影。然,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太子朵朵陌举刀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展儿。”萼妃睁大了眸子,提着气看着那随着刀拨出而在空中翻转了两圈,直直跌向地面的身影,不由得心口一阵揪紧,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东方瑾望着周遭的形势,掂量了几许,凌厉的眼眸轻轻一闭,再睁开已是冷然,对着所有人吩咐道:“撤,往右手边撤!”
如小小所说,能出去多少便算多少。母后眼底的决绝他怎么会没看到,那摆明写着,如若他们不逃出去,她便会自今在他们面前。母后这些年,何尝不是为了保他们,如今岂能让她的心血白费。
背后有高人在设计他们,逃出去看的是机会,如今小小制造这个迷阵制造了混乱,再者朵朵陌错杀朵朵展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个空隙是逃脱的最佳时机,不然等对方破解了阵法,那是一个都走不了。母后留在宫中暂时倒是安全,东方瑾这六年来审时度势第一件认清的事就是朵朵上邪对他母后的强占欲,虽然变了质,可依然可以确定那是爱,无论如何的折磨他们,却不曾半分委屈过母后,除了六年前那一场屈辱。
东方瑾自小便被培养为身帝王之才,这点事态分析,轻重缓急,怎会不了解。
一直在旁冷观着的朵朵上邪鹰眸一转,一下子识破了东方瑾的意图,正撇开苏缦儿的手准备亲自过去对付他们。他绝不容许今天有意外,否则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而他步伐刚迈开,忽然眼角寒光一闪,苏缦儿从袖中滑下一把尖锐的小刀,刀光划过冷然,尖端不是对准朵朵上邪,而是将薄刃戎向自已的颈脖,毫不犹豫地或了下去。
本来正怔愣着的小小一个大骇,不及多想便施展轻功往苏缦儿处奔去。白衣划过风际,在流光之中穿梭而过,如鱼儿划过水波。
朵朵上邪心中一紧,提起的脚尖蓦地收回,转手一把扣住苏缦儿,夺下那锋利的匕首,将她揽于怀中,单掌将控制住她的双手于身后,眼里怒火丛丛。随身携带匕首,防他还是随时准备自杀?六年了,他做了多少事?难道都唤不起她一点心么?
而东方瑾这边,位于黑衣人最前面的一个身形偏瘦小的领头,在听到东方瑾的那命令后听声辨位,回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西番侍卫,皱了皱好看的细眉。这么多人撤走,那幻影中更是大变动,难保西番侍卫不要命扑过来追杀,眼前上上之策是如何全部安全撤离。黑衣领头清冷的眼转了转,伸手从衣襟内取出一颗金黄色的大珠子,猛然炸碎在西番侍卫前面,自己依刚才出声地方奔去,抓起一只手就往右边退。“快撤!”
一切发生不过数秒,转瞬即过。
待到白烟消散殆尽,东方瑾东方璇和三十几个黑衣人早已失去踪迹。侍卫欲追却不知从何追起,到处是障眼物,人跑了,阵居然还在。
渐渐地,阵消失了,一切都恢复到原未的景象。
“六弟……”,朵朵陌痛苦地跪抱着朵朵展的尸休,“父王,儿臣乱花迷眼,并没看清所撞过来之人是展弟,误下杀手,还请父王降罪!”朵朵陌是想不明白,朵朵展怎么会突然向他撞过来,这不是找死吗。虽然皇子之间勾心斗角,手足残杀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朵朵展毕竟与他同母,感情自然深点。可他却亲手杀了他,如何向母妃交代!
朵朵上邪仍然手控着苏缦儿,额上青筋暴跳。看了死去的朵朵展一眼,眼睛狠根地跳动着,“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迅速调拨一千亲卫队大力追捕东方瑾东方璇。其他的稍后再算!”
“是,儿臣定不辱命!”朵朵陌一字一字地从齿缝中挤出。众人皆看到他杀了朵朵展,若被弹劾,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了。如今只望能抓到东方瑾他们,将功补过。
“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朵朵上邪阴冷的眼眯了眯,这样都能给他们跑了,简直混账。然刚平息下怒火要望向苏缦儿,却见朵朵陌领着众人沿路勘察足迹,当下怒从心中发,“还追踪脚印干什么!直接到各个城门去拦截!”
“是。”正要离去的朵朵陌尴尬地应了声,都怪自己心乱如麻,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转头下达任务追捕后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淡淡月华,落花满地的庭院对面只站立着一个白衣男子,身形瘦小,纤纤不可一握,气质绝然超尘,恍若破空而出的新月,又如天下掉下的谪仙,带着一股清灵摄人风毕的光彩,朝他们缓缓走来,信步闲庭,宛如在逛他家的后花园,瞬息间便到达了苏缦儿的身侧。小小刚才也被白烟所阻,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这回看到王后毫发无伤,不免微微放松了一下。例也忘了身后衣裳早已破裂,那朵绊艳的血芙蓉在众人眼中荡漾着。
这人没走?
朵朵陌心中一冽,监管奴隶失责,错杀受阻,这些不做点事情弥补,便会失去一切。于是当下也不多迟疑,纵身一跃至小小身边,正欲强行解押过来让朵朵上邪处置,却冷不丁被小小一个眼色摄住了,强大如他居然也被那气势震住,这个眼神,没有杀意,没有强烈的反抗,只有不容他人侵犯的高高在上的雍容和清冷,仿佛天生比他还要高贵的王子。朵朵陌在这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若是这人真是西番王子……
“还愣着做什么!”朵朵上邪厉眼一扫朵朵陌,朵朵陌立刻带人离去,走得有点狼狈。这笔账,他迟早要从东方瑾东方璇身上讨回来。
“你到底是谁?”朵朵上邪仔细端详小小的脸,记忆中并没有相似的妃子脸庞与之吻合,他朵朵上邪虽风流,不是没有在外乱来过,可他确信宠幸过的女子全都被安绯入宫做妃,他这点担当是有的。
小小讥诮一笑,淡淡然,“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落叶轻旋,飘荡在狼藉一片的庭院中,辗转于众人心窝间。
万菲城中最大的一间米铺“水记”外,门庭若市,掌柜的正忙于在门口指挥运米上丰的伙计,不停地来回穿梭走动,累得直扇扇子。
“小六,这二十袋米送去王员外府上,另催促他们账房该结账了,都赊了好几个月。就说老板那边我不好交代。”
“啊,我的天,李虎子,你搬的是哪里的米?说了多少次了,张家要的是糙米,是糙米,你拿这个过去,我们不得亏死,重换重换!”
“呀,陈管家,这边请这边请,这两天新上市一种黑米,可热销了,有滋补肾阳的养生功效,您看看不?”刘掌柜点头哈腰地迎着贵客,满面笑容。
“掌柜的,大豆!”突然,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伙计凑到刘掌柜耳边低语。
刘掌柜依旧满面笑容地点着头,翻手一拉这个伙计,“来来来,大牛好好招呼陈管家,带陈管家各处挑挑,陈管家可是老客户了,打个八折知道不?”
“哎呀,热死了,我得换身清爽的衣衫去。”刘掌拒边扇着扇子边走进内堂。才刚进内堂的大门,神色立刻严肃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后院赶去。大豆,可是最高级别的暗号啊。
东方瑾走进一处隐蔽的院落,一路上来,他的视线一直定在前面那身形偏瘦的黑衣领头上,那人从西番王宫里逃脱时竞然头也不回就拉着他三弟的手,紧紧不放,仿佛手里握着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很有上前将两手分开的冲动。难道他是不屑看到两个大男人当众拉拉扯扯吗?而且其中一个是自已的三弟?
而在自己异样的眼神下,半路上那黑衣领头终于瞟了后面一眼,看了东方璇一下,身体不由得一怔,猛地放开手来,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是是单独走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眼神里有惊愕?惊愕什么?那领头脸上蒙着黑巾,头上包着黑布,额间仅露的地方全被一大片刘海档住,根本连眼睛都看不到整双,可东方瑾却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究竞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明明总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当下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太子,我等已将太子护送到安全之地,相信太子已早和这院落之主取得联系,我等功成身退,就此拜别!”黑衣人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拱手作揖,与其他人互望一眼后正准备离开。
“这……”东方瑾脸上看不出神色,淡淡道。
“太子放心,我等不惜以身犯险救太子出来自然不会泄露太子的藏身之处。这点太子大可放心”
东方瑾赞赏地看了男子一眼,果然是干大事之人,说话有条不紊,临危不乱,“你们是受命何人?可否告知你们的主子是谁?东方瑾日后定当亲自上门拜谢。”
“太子所言严重了,我等非受主子之命,而是受人所托。这背后之人太子如若有缘以后定会相见。告辞!”
东方瑾挑了挑眉,有点意外,是受人所托就肯如此不要命?他还不知道谁能为他做到如此。到底是谁呢?念想间,东方瑾转而对上那黑衣领头,眼睛不停地扫视全身,“这位小兄弟,我们以前可曾认识?”
那黑衣领头似乎并没预料到东方瑾会与他说话,身形微微一顿,但也只是瞬间,并没有转过头来,依日背着身,冷声解释道“不曾!”话没说完,人已走远,可那在月光下的身影却拉得很长很长……
不曾认识?东方瑾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为什么他觉得他认识这人很多年了。可对方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瞧过他,说认识也奇怪,说不认识也奇怪。罢了,现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疑惑的现搁一边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后院的前门响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陪同东方瑾杀出来的几个奴隶立刻闪身潜伏在门边,以眼神寻求东方瑾。
东方瑾默默点了下头,眼睛警惕地盯着门。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却被门边的奴隶架刀于脖子上。
刘掌柜一动不动,也没惊吓的神情,反而对着东方瑾调笑:“太子,若这刀再深上几许,恐怕二王爷欠主子的债又要翻上几倍了,到头来还不是您还,不值啊不值。”
一语尽让气氛调释,东方谨哈哈一笑,“不愧是水离的人啊,临死居然还为主子考虑,那你倒说说希望这刀下去不下去呢?为主子的钱途着想,牺牲小你也是应该的。为你自已的小命着想,钱都如粪土!”
“太子说的是,可若为太子今后的大业资产考虑,小的觉得还是把小的小命留下好了。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是吧?”刘掌柜点头哈腰,可并没有一点低声下气。
“不错,是个人才,难怪水离肯将西番帝都的筹谋交给你,今日一见,果然非池中之物。”东方瑾赞赏地望了望刘掌柜,唇角弯着好看的弧度。
“太子过奖了,主子和二王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这里不安全,小的马上安排人手护送您等过别院。”
“好,有劳刘掌柜。”东方瑾侧头看着还在发愣的东方璇,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