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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气,内损。”说着从小袋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取出药丸给流苏服下,“这是用桃花桃仁所制,可疗脏腑之伤,一颗只能舒缓一时,这瓶需长期按量服用,每两日一颗,日后还要好好调养,否则落下病根,一生便要与病痛为伴。”小小说完将药瓶放到了朵朵扬手里。朵朵扬虽然懦弱,对待流苏却是真情流露,也不自觉的有一股保护着流苏的男子气概。也许,再懦弱的人,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的时候,都会瞬间强大。
流苏伸手握住小小的手,目光殷切,语气满是担忧,“救救南妃娘娘,娘娘是不想你为难才会寻短见的。”
小小给了流苏一抹安定的眼神,起身走向南樱。那一翦秋瞳轻轻眨了眨,泛起一波波复杂的涟漪,掩在眸底深处,连着一抹希冀也掩盖掉,只是轻轻对南樱说道:“一切对你都不重要了吗?”
听到小小这句话,一抹喜色掠过南樱清亮的眸子,然而瞬间又转为浓浓的哀伤与愧疚。犹豫了几许,颤巍巍的手攀上了小小的肩膀,深深将她纳入怀里,泪如珠露,瞬间沾湿了小小那白如堆雪的衣裳:“小小,是母妃对不起你。我知道我不配让你叫一声母妃。母妃不求你的原谅,但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眼,母妃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这些年母妃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哪个衲子不是娘亲的心头肉。失去你,何尝不是剜掉我一块心。可母妃也是迫不得已的。”
小小任由南樱抱着,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有瞬间的恍惚。这就是母亲的怀抱?真的很柔很软,很暖很舒服。她盼了十几年的怀抱,这一刻突然拥有,却显得如此不真实。
“迫不得已?为什么?”轻轻问出口,小小心里还是给自己一点希望的,谁都不愿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即使是谎言,她也想听听。
“这埋藏了十五年的秘密,我本以为没机会再提了。可上苍有眼让我的女儿还活着,让我们再相遇。”南樱指尖轻抚着小小的脸庞,勾勒着小小的轮廓,转身对着朵朵上邪跪下,“王上,臣妾百死难逃其咎,今日将这一秘密说出,只是希望王上能绕过小小和扬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两个无辜的孩子。”
朵朵上邪轻轻挑眉,却没有太多的情绪:“说!”
“当年臣妾怀胎八月多不慎动了胎气早产。后宫记录臣妾是难产痛了两天两夜才诞下皇子。实则不然,臣妾一天一夜便诞下了女儿,因不足月生产,女儿一出生便气虚体弱,大有不能存活之势。当年臣妾的姐妹秋月浅乃是凝花宫内定宫主人选,适时正在宫中陪着臣妾。凝花宫向来与王室挂钩甚密。月浅怕臣妾在宫中地位一落千丈而影响到她,便擅自做主给臣妾找了个男孩顶替,而将臣妾的女儿带走了。女儿在她手中,臣妾只得按照她的意思做,否则她便要杀了臣妾的孩子。过后不久,月浅不知为何突然失了音讯,连带着女儿也就从此没了消息……但是一日没找到女儿,臣妾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者,扬儿本身也无辜,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了母亲和家人,臣妾不忍心,便亲自抚养长大。于是便纠缠至今。王上,臣妾罪该万死,王上任何处决臣妾皆无怨言。只求王上饶了这无辜又可怜的两个孩子吧。”南樱说完俯首重重磕头,一声声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地响彻九龙殿内外,不多时,额头上满满是血,那发间的云鬓珠钗在空中剧烈摇曳着,叮咚直响。
“母妃?”朵朵扬抱着流苏,一脸迷茫而惊慌地望着南樱。那模样犹如初生的兔子对周遭陌生的环境的惧怕性。
“哼,死无对证,任你怎么说都可以了!”萼妃恨恨地望着南樱,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样都可以编出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不是想王上也绕过她一命。以退为进,演这出苦肉计,哼,那也要看王上是不是她能哄得了的。萼妃想着一切可能功亏一篑,心里就一阵的不悦。
“你说这一切都是秋婆婆的策划?”小小面色依旧清淡,疑惑地望着南樱。她的说法和秋婆婆的说辞完全不同。
“秋婆婆?秋月浅?你真的是和月浅在一起?月浅在哪里?”南樱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快得令人抓不住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过无论她做了什么,没对你下毒手,我便感激她了!”
“是真是假,寡人自会查清楚。不过,王室血统岂能混乱,将朵朵扬带下去,即刻处决。废去南樱南妃称号,收押天牢,等候发落。若是查出与事实不符,寡人第一个处决你。”朵朵上邪冷冷下着旨意,视线在小小身上停留了些许,便扫向南樱,凌厉而深邃。
那一刹那南樱的视线迅速阖下,并未与朵朵上邪的视线相交,可在那凌厉得仿佛可以洞穿她的全部的眼神下,她连头皮都觉得发麻颤栗。
“王上开恩!”流苏顿时顾不得身上的伤,从朵朵扬怀里翻出身来跪向朵朵上邪,“王上开恩,南妃娘娘身子虚弱,怎能受得起牢狱之苦。再者,八王子,不,朵朵扬虽非皇室正统,但也是无辜之人,罪不至死。还望王上网开一面,饶朵朵扬一命。”
“流苏,你这是代丞相出面?连皇家家事也要插手?”朵朵上邪鹰眸蓦地阴沉万分,冷冷的声音比之寒霜还要冻人。
“流苏不敢。流苏在此,只是以朵朵扬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份求王上网开一面,与丞相府无关。这些年,朵朵扬虽然胆小懦弱不成器,但是对王上却尽忠尽孝,丝毫不敢怠慢。王上身体有恙,朵朵扬尽夜守着侍奉汤药,不顾路程险阻,上天山为王上采药祈福。王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难道朵朵扬这些年事君事父的赤诚之心也不得留他一条生路吗?”流苏吃了小小的桃花丹,身子有点好转,听到要处决朵朵扬,不由得有一阵的伤憋在五脏六腑。
“苏儿!”朵朵扬不曾想流苏会为他求情,以他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份,为已经不是八王子的他求情,竟有些懵然。
“血缘亲而情疏,情亲而血缘疏。人与人之间,端看的不过一个心字,而非血。王室之家,几人真能待见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才是江山巩固之本。”小小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不忍心。
然而,今日这番求情,却不料日后竟会得至那般的结果,是否悔不当初,小小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父王……”朵朵扬怯弱地望了一眼朵朵上邪,恭敬地随着流苏跪在一旁。
朵朵上邪深眸如炬,轻轻扬眉对上小小的视线,“你在为他们求情?”
“是!请饶恕他们一命!”小小坚决一应,心里竟分不清是何滋味。那个据说是她娘亲的人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那个据说代替了她十五年的人怯弱可悲地跪着,竟连一句饶命的话都说不出口。而上面那个据说是她父亲的人,心思转念间,皆是在计划她。
“好。撤去南樱南妃的尊号,打入冷宫。将朵朵扬带回樱花宫,没有诏令不得擅自出宫。封朵朵小小为落纱公主。赐落纱宫!即日昭告天下!”朵朵上邪扬手快速下旨。
这个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对苏缦儿,朵朵上邪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这件事情可算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竟然因为宫小小一个求情而淡而化之,还赐封公主。
萼妃和朵朵陌气得脸都白了,真个赶不走狼又招来虎。这宫小小的心向着苏缦儿是众人皆知的事了,无端端又多了一个对手,还弄不死南妃!
连小小自己都诧异,千猜万测都料不到是这个结果。将南樱打进冷月宫,要出来就比天牢容易多了,受到的也是人道待遇。将朵朵扬带回樱花宫,虽是变相软禁,可也比即刻处决好太多了。但是朵朵上邪的意思很明白,要求情可以,留下来乖乖当他朵朵上邪的女儿。他是料定她不会不顾南樱和朵朵扬的生死了。
表面看着似乎风光无限。可小小和苏缦儿都明白,这个也不过是朵朵上邪一步棋而已。至于他想干什么,那就见招拆招吧。
清泠月溶溶,春风拂槛,飞花如渡。
一袭紫黑长衫映着斑驳树影,随风摇曳,几片飞花轻沾衣襟,红黑相称。
清俊的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清辉,凤眸幽深地盯着手中的明黄布诏:特钦封朵朵小小为落纱公主……朵朵小小,落纱公主……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无奈而嘲讽的弧度,东方璇紧紧捏着那明黄一角,竟硬生生撕扯下了那布帛。
“你算你把这布诏碎裂成灰烬,事实还是事实。”一道清淡而略带无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东方璇蓦地放开那布诏,任其在风中飘落。
“二哥,你终于来了。”东方璇轻轻瞟了一眼一袭青衫的东方睿,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眸光却没有先前冷。
东方睿拾起那张明黄布诏,淡淡挑眉,嘴角轻扬,“擅自撕毁布诏,这罪可不小呢!”
“二哥,这六年,你可曾后悔?”东方璇身子靠着枝干,紫黑长袍与树干颜色融为一体,人越发的清冷。
东方睿也靠着枝干支撑着身体,妖孽如斯的脸庞依旧微扬着弧度的清淡,“很多事情,不是都可以用后悔不后悔来评断。只看该不该这么做。”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带爱爱走吗?”东方璇终究是问了出来,也是在问自己。
“不会!”丝毫没有犹豫,又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还对爱爱不能释怀?这六年,若非爱爱,我和大哥……”这六年,他是看着朵朵爱一步一步的长大,成熟,还有那委屈伤心和无奈。
“我知道,往来的信件中你们没少提到这点。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有些东西放手会比拥有更适合。”东方睿轻轻一笑,带着浓浓讥诮,“刚刚同大哥从外面回来,大哥见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便追了上去,想必又是另一段潜藏吧。对了,你的奴隶大军准备好了吗?”
“妥当了!”东方璇的凤眸一听到这话又转为幽远深邃,一身的冷然让旁边的东方睿都微微诧异。
“好,我们行动吧。是时候让我们兄弟三人联手反击,打响这西番国土上的第一站!”
弹指金戈 095 不曾爱你
红袖高楼,脂香粉重,笑语如珠,阵阵轻歌曼舞,朵朵彩灯摇曳。
一袭草绿描边月白长袍的东方瑾在人潮里四处张望,眸底一丝深深的焦虑和期待,寻找俺一抹熟悉而陌生的紫色身影。两次了,他不会在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她!
然而,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唯独没有停留在心间的那道身影。
几经回转,几多徘徊,恍若穿越了生生世世,看着命运在眼前流过,逝去。周遭的人群似乎静止了,只有自己如陀螺一样在那茫然旋转着,抓不住支点,找不到目标。阒黑的瞳眸渐渐染上一层层的失落,直至如井底之水,平静无痕。
浓浓的一股失落袭来,东方瑾转身欲走,却不料再一次不舍的回顾,蓦然发现对面的廊檐下有那一蓝一紫的身影。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张脸,东方瑾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绽出一抹雀跃,真的是她 ̄足尖一点,月白衣襟在空中几个飞腾翻跃,东方瑾拉住那紫色的衣袖,将那转身欲消失的身影留住了,薄唇微微颤抖了几许,轻声唤道:“纤儿!”
白若纤转过头,黛眉轻扬,水眸只是微微诧异了下便恢复了正常,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说了句:“师兄,好久不见!”
“纤儿,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你真的没死!”东方瑾神情之中难掩一抹喜色,却也带着微微的疑惑。他明明亲眼看见她断气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死!”白若纤淡淡回道,抽出了东方瑾擒着的手臂,和东方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东方瑾手心忽然落空,望着白若纤那冷然疏远的模样,心里也随着那空荡荡的手心一起落空了,皱了皱眉正色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先回!”自从东方瑾出现,毒仙只是停留了步子,却不曾转过头。这会也只是冷冷三个字,便消失在两人的 视线里。
白若纤望着那道蓝色的背影,眸光有些的黯然。然而转过头再次对上东方瑾之时,却又恢复了一抹傲然。唇角轻轻扬起,刚好够讥讽的弧度,“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切只是我策划的一场戏吗?”
“你策划的一场戏?”东方瑾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语调中也不由得有丝冷,却也有丝不确定。
然而白若纤不为所动,依旧轻笑,“从拜师到相爱,最后猝死,不过是我在你面前演的一出戏而已,障眼法罢了。”
“为什么?”东方瑾望着眼前熟悉陌生人,心里泛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涩,“值得连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