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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来日有机会见到你母亲,定要好好孝顺她。”
  我苦笑了一下:“她未必稀罕我的孝顺吧,即便她将我送到逍遥门是为了我好,可是这十几年来都不曾看过我一回。”
  师父抬起眼帘,盯着我的眼眸道:“她必定是看过你的!你知道么,那个金锁,你赌气拿去当了,每回我都跟在你屁股后头去赎,每回都有人先我一步赎了去!我想,她定是每年生日都亲自来看你的。”
  我怔然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异样的一动,戚夫人说那包衣服是她为我准备的,可是那衣服中的金锁又从何而来?那本重山剑谱本是江家的东西,她没道理包在衣服中增送与我。莫非,那个包袱根本不是她准备的,是另有其人,难道是我母亲?可是,戚夫人又为何要骗我呢?
  听师父的意思,那包袱应是母亲准备的礼物,她既然对我有这份关爱之心,想必我此去金波宫应该可以达成心愿。
  “师父,你去过金波宫,那里,是个什么情形。”
  “金波宫建在流金岛上,易守难攻。流金岛和陆地相连,潮涨之后,有五里水路,退潮之后,有一条小路通向岛屿,但全是淤泥,几乎寸步难行。几十年前,慕容筹灭了山西一家富人,将其家财席卷一空,激起了江湖人众怒,曾集了数百人围攻流金岛。先是一拨人等退潮之后,施展轻功走泥沼之路,结果数人半途送命,另有数人勉强登岛,慕容筹率人以逸待劳,步下重重机关,将登岛之人一网打尽。另一拨人筹了船只等潮涨之后强行登岛,不料慕容筹趁双方混战之际,派人烧了船只,结果众位江湖侠士又被断了退路,全军覆没在流金岛。从那以后,金波宫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众人对慕容筹的为人不齿,但也不敢招惹。”
  外公这样的行径,我听了已经抬不起头来,怪不得人人不齿。
  师父神色严肃:“小末,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去?”
  我忙道:“我,我就是问问而已。”
  师父放柔了声音道:“金波宫与你半分关系也没有,你只要记得你是逍遥门的云末,是我石景的关门弟子就好。这件身世之谜,你听过只当是耳边风,千万别放在心上,心里别有什么负担。那些陈年旧事,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与你无关,师父只想你无忧无虑,快活逍遥。”
  我默默点头,眼前有点模糊,师父对我的好,像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若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回到后院的住处,江辰低声问道:“你去金波宫为何要瞒着师父呢?”
  我叹了口气道:“师父的意思,你不是听见了么,他不想我与金波宫有什么瓜葛,更不愿意众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若说去哪里,他必定不会答应。”
  江辰正色道:“师父的意思,你领会错了。“
  “那里错了?”
  “他阻拦你去金波宫,只是因为,他认为你母亲现在根本不在金波宫。怕你去了有危险,并非是阻拦你去见母亲。我听母亲说,她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几年,从生下你之后,再也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究竟在不在金波宫,我想去看一看。我拿着金锁前去,正是这个用意。她若不在,我们也不必自不量力的去硬闯金波宫,立刻回还就是。她若在,见到金锁,必定知道是我,我想,她总会见一见我的。”
  我心里十分十分想见到她,师父说的很对,世人眼中她再是妖女魔女,可她是我的母亲,云知是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心里立刻就原谅了她。我想对她说,即便她弃了我,我也不怨她,她若愿意,我会好好孝敬她。
  江辰点点头:“嗯,那就这样定了。我们明日启程。”
  “好。”
  翌日大清早,我给小荷包留了个字条,便和江辰偷偷溜下了山。
  在城外的渡口包了一条船之后,我长长舒了口气。此番前去流金岛,真的可以见到她么?我即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很怕她不喜欢我,怕她见到我,勾起那些往事。
  小船顺江而下,朝东海而去,一路上的山河秀色和江辰的妙语如珠,让我郁郁的心胸开阔了起来,人生并非全是情爱之事,若情爱不得完美,不如另辟蹊径更寻一番豁然开朗。
  我刻意不再去想对云洲的感情,刻意将心思都放在重山剑谱之上。母亲若肯将那半部剑谱给我,我将手里的女部剑谱一并送与戚冲,也算是我和江辰对剿灭倭寇尽一份微薄心力。
  水路之行,大部分时间都闲暇无聊,无非是坐在船上看看风景,闲聊喝茶,再两两相望。可是,这两两相望,极易滋生暧昧。
  江辰的眼波堪比杯中的绿茶更为浓酽,似是酒饮微醺之际,半撩半隐的醉人。我被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浑身都似生了小刺,如同被红泥小炉烘烤着的暖香,渐渐生出旖旎之意。
  我原本打算借口晕船,镇日躲在后舱里,可是江辰早备了晕船之药,我吃了之后,唇红齿白生龙活虎的似乎浑身都是力气。
  我深表怀疑:“这真的是晕船之药?”
  “是啊,上回你对母亲说有些晕船,母亲特意去请了林御医给你配的药,想着你日后经常要走水路回娘家,便提早备着了。”
  我暗暗汗颜,戚夫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这婆婆当的,让人实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我随口一说,她便如此上心,我,我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好生孝敬孝敬她。想到这里,我脸色微微有点发热,我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表示死心塌地要做江家儿媳?
  我心里正在羞赧,江辰又火上浇油道:“小末,你答应我一件事,可还没着落呢?”
  “什么事?”
  “你我各自被黑衣人偷袭了一回,你答应了我要练习鸳鸯剑法,怎么一直都没动静?”
  我脸上发热,这件事,我当时迫于无奈答应了他,可是一直拖着不练,主要是因为他还有个条件,我若是输了一回,便得让他亲一回。这,这让我很有心理压力。
  江辰痴缠着要我与他过招,我红着脸耍赖:“过招也行,不过你不得用内力,还得让我十招。”
  他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好,都依你。”
  我有了信心,将他推到门外道:“那好,我们只过十二招。”
  他的笑容一怔,我忍着笑将他关在门外,我就不信,两招他能赢了我,他耍赖皮,我也会,哼哼。
  我从包袱里的几本话本子里翻开《重山剑法》,从后面倒翻,这第一招,名叫一见钟情。怪不得《重山剑法》又叫《鸳鸯剑法》,这名字,也太鸳鸯了。
  江辰的招式即是逍遥剑法,本门功夫我了如指掌,我练会这《重山剑法》中的招数,且看他两招之内怎么胜我!
  晚饭时分,江辰笑呵呵道:“小末,吃过饭,我们过招如何?”
  我觉得今天已经将那一招一见钟情练的七七八八,于是点头道:“好,若是我赢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含笑望着我,爽快应道:“好!”
  我颇为感动:“你都不问问什么事就一口答应我?”他也太好了,这,这简直有点宠溺的意味。
  他点点头,笑嘻嘻道:“因为,你肯定赢不了我。”
  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他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和小荷包是一伙的,从来都以打击我为乐,哼,这一回我非要赢了你不可。
  晚饭之后,他果然提着剑来了。船舱里挂着灯笼,灯光温婉朦胧。地方狭小,所以,身姿灵活很是重要,若不提内力,我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反正他说过让我十招,我觉得自己今日胜算很大,所以,我先发制人,只等着十一招的时候,将他一剑拿下。我们两人的剑法都是师父所授,彼此的套路一清二楚,所以这过招有点不愠不火波澜不惊。他说话算话,果然让着我,只接招不还手。
  第十一招,我使的是“拨云见月”,江辰立刻以“青山隐泉”来挡,我料到就是如此,剑尖一挽,半途变成一见钟情,径直刺向他的右手腕。
  眼看剑尖就要挑上他的虎口,我正想点到为止,他却突然身子后仰,手中长剑从我的剑尖流星一般划向剑柄,眼前一花,他的剑将我的剑一卷,我顿时虎口一麻,长剑脱手。
  这一招,我从没见过,绝对不是逍遥剑法!
  他长剑一挽,从地上捡起我的剑,双剑合一,笑道:“输了吧!”
  我一跺脚道:“你用的不是逍遥剑法。”
  “你用的也不是啊,我可没说非要用逍遥剑法啊!”
  “你!”我服气了,论耍赖皮,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嗯,你可是答应了我,输一回要被我亲一下。”
  江辰笑眯眯的凑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然后,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心里一慌,掉头想逃。结果,先是袖子被扯住了,接着手腕被握住了,然后,腰身失陷。
  “小末,说话可要算话。”
  我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扭腰就是一脚飞踢,想让他放手。
  他是放了手,却就势握住了我的脚踝。
  这姿势实是不雅,我脸红心跳尴尬不已,冲口而出:“江辰,我,我可没说亲哪,你要亲,就亲脚丫子。”说完了,我默默汗颜,果然是近墨者黑,现在我也学会耍赖皮了。
  他嘿嘿笑道:“小末,你,好没情趣。”
  我拼命点头:“所以,你快放手。”
  “那怎么成,咱们江湖儿女说话算话,你可不许再赖皮。”说话间,他将我的鞋子一脱,我,我惊呆了。
  他,他真要亲我的脚不成!惊慌失措间,我打算将赖皮一赖到底,伸手就去推他,结果,我一个站立不稳,半躺半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握住了我的脚腕,一手扶住了我的腰,笑道:“小末,你这姿势真是风情万种。”
  我也知道这姿势甚是不妙,半扇裙子被江风吹轻波荡漾,如一朵莲叶娉婷出水,小荷尖尖脚,正握在他的手心。这姿势,委实有点妩媚妖娆荡漾**。
  我微微仰面朝上,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间,俊俏风流,柔情无限。我知道自己此刻必定是红透了脸,心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他缓缓低头,我惊慌失措,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突然,我额角上温温热热的一软,一触即离。
  如此君子?实不像他平日做派,我有些惊讶,睁开眼只见他俏皮的笑着:“我从上望下亲,这一回是额头,下一回输了便是鼻子,再下一回便是嘴唇,再下下回,你说是那里?”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嘴唇向下看,笑的像只狐狸,眼睛弯弯,星般璀璨。
  我脸上发烫,又羞又恼,但心里实是佩服,他这一招,可比拿鞭子鞭策更奏效,我一定会很刻苦很用功的练功,不然……
  这船上的日子,因为有了压力而变得格外充实,我每日都很忙碌,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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