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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隅皇宫中,福贵看着带着面具的夜炫归来微微一怔。瞬间又神色自然的恭敬行礼,“陛下,您回来了。”
夜炫沉默着不语,只是推开他直直的走到自己的寝宫,倒头就睡。
福贵错愕,看了一眼殿外哭哭啼啼的兰叶公主和那个身份不明的珈儿。他心下了然几分,挥手斥退宫人,轻手轻脚的关上殿内,给他们的夜帝留下一处静谧的空间。
夜炫这一睡,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兰叶从哀怨的垂泣到大发雷霆。
金銮宫外,兰叶捏碎了手中娇嫩的花朵,柳眉倒竖的怒斥,“陛下已经昏睡两日了,给本宫让开,本宫要进去看看。”
福贵垂首立在门口,恭敬有礼却坚持的道,“公主请回吧,陛下只是太累了。等陛下睡醒了,自然就没事了。”
消失了四年多的夜炫陛下突然回来,而凤王陛下和那位住在东方小筑内的小姐一起消失。这其中的牵扯他隐隐了然,虽然东方小姐和五年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知道那么深爱过木木小姐的夜炫陛下,是不会认错人的。
“大胆奴才,陛下也许是身体不适,为何连御医都不请!?如果出了差错,你这奴才的贱命死一百次都不够!”
第170章
福贵脸色一整,做了个揖,“公主,陛下有交代,擅闯着死。如若公主要硬闯,请恕老奴得罪了。”
兰叶脸色一僵,这福贵服侍哥哥多年,倒是宫内第一红人,就算是她也不见得敢拿这奴才怎样。可是他丝毫不给身为公主的她面子,让她如今骑虎难下。
她神色几变,最终还是忍不住怒喝,“大胆奴才,给本宫滚开!”
“得罪了,公主。”福贵冷笑,抬手就要召唤御前侍卫将这个刁蛮的公主架出去。
经殿门‘吱呀’一声响,夜炫走了出来,他的身上仍是巧缘节那天所穿的单薄白衣。
“陛下。”
“皇兄!”
墨福贵和兰叶同时唤道。
之前的惨白神色彷佛终于得到缓和,夜炫整个人看起来只是有些冷,但一开口,他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可怕。“兰叶。”
“皇兄。”听出他语调不对,兰叶心里忐忑。
“五年前,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夜炫的一句话,让除了兰叶之外的人都愣住了。
众所周知夜帝擅长药理,幼年时更是药人出身。这样的他,竟然会被兰叶公主下药?更何况夜帝虽然清冷,对兰叶公主也是清淡的紧,但却也不同于对其他人的漠然疏离,总有几分亲近。这样的公主会对夜帝陛下下药?
夜炫只是静静的看着兰叶,“五年前,不,是从我成为先帝的养子之后,你就对我下药了,长达数十年,对吗?”
“皇兄。”
兰叶张大嘴想说什么,却被他倏然掐住她脖子的手打断,脖颈间冰凉的触感带着浓浓的杀意,让她毛骨悚然。
夜炫平静的看着她,白玉般的手指却是一寸一寸的收紧。“那药想必就是南隅皇室密不外传的夜缠香,是先帝让你用来控制我?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皇兄……你在说什么?”兰叶伸手扯了几下他的手,我见犹怜的哭的梨花带雨。
夜炫扯了扯嘴角,漾出一丝笑意,一如以往的温润清冷,却透着刺骨的冰寒。
“五年前,木木吞食了冰心凤凰果,本该让她性命无忧只是失忆而已的东西,却因为之前她还服了大量的迷迭香而变成剧毒,让她瞬间毙命。那迷迭香,想必也是你的功不可没吧?”
“木木倒在我怀里,笑着断气。她吐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世界,无数次噩梦里醒来,我都只能看到一片血红。常常在想,木木笑着说‘爱不了,那就忘了吧……’该是怎样的心情,那一刻她的笑容美得惊人,心里却是怎样的悲伤流泪,直到现在……依旧心痛如绞。”
“兰叶,我以为你不过是骄纵了点,高傲了点。幼年那个虽然倨傲却善良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心如蛇蝎?先帝的那个婚约,你不是也笑着说不过作假而已。我虽然性子清冷,却视你如妹,木木是我此生唯一爱上的女子,从未想过杀了她的竟然是你……”
十指慢慢收紧,他唇角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温柔,“你以为这个夜帝的位置是因为你的垂爱才得到的?你以前身为南隅帝王的先帝就算在宠爱你,也会随便答应将一国帝位任由外姓人继承?”
“他不过是早就看出南隅逃不过被兼并灭亡的命运,不过是用一个双手奉上的帝位来保全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一命。就算他不这样做,你以为南隅还能存在多久?那个婚约,不过如此而已。”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比不笑的他更为可怕。
“木木死了,我无心政事。隐约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不,我不过是在逃避,逃避那个虽然我不记得,却已经彻底发生过的事。那个足以毁掉我和木木的事,隐约中以为不去想,假装不知道、不明白,就不会那么痛。如果我真的彻底背叛了木木,又怎么还能再期待她会回来?”
兰叶浑身虚软,恍惚间只觉得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我没有……没有杀她……”
夜炫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杀她,你怎么会那么笨。你不过是给她下了迷迭,然后静待着她自己走向死亡……”
在兰叶就要窒息的刹那,他甩开她,抓起一旁漠然无语的珈儿,看着兰叶轻笑,“这就是你所谓的,我的骨肉?”
兰叶倏地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的盯着他,泪如雨下,“他,他是我为你生下的……”
他一把拂开珈儿额头上的头发,手指摩挲着男孩洁白光滑的额头一笑,“兰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骨肉……从不会如此普通!一个滥竽充数的赝品,你还想骗过谁?”
第171章
兰叶的表情僵住,心底轰隆一声,一直紧绷的那根线彻底断了。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没错,珈儿并不是她的孩子。珈儿不过是一个弃儿,因为那双神似于他的眼眸,所以才被她留下。算了算年纪,让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他从此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属于她了?
将珈儿藏在暗处,精心调教。终于在四年后有了机会带到他面前,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肯定!?
经“他不是我的骨肉……可是,已经太迟了。就算他不是又如何,我是已经彻底背叛了木木,原来竟然是我亲手扼杀了木木……是我自己亲手毁掉了自己所有的幸福……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期待她能再回来……”
夜炫松开珈儿,没有再看兰叶她们一眼,呢喃着离去。那淡淡的嗓音,清冷的充斥着令人心酸的空洞和悲伤……
*
墨北温行宫
蓝贵妃推开寝宫的殿门,纤指微抬的拢了拢头发,对着身后的侍女银筝道,“你在这里等着,别让其他人来打扰。”
银筝应了一声,恭敬的立在门边。
寝宫殿内只透着隐隐的烛光,看不分明。蓝贵妃走了几步,轻声唤道,“皇上?”
殿内一片静谧,里室的床上隐约有个人影,被帘子挡着看不清楚。她顿了顿,走到床前微微屈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可是已经歇息了?”
帘子内的人影动了动,沙哑模糊的声音响起,“过来。”
蓝贵妃眼波流转,慢慢起身走到床边,冷不防被帘子内伸出的手拉了进去,她‘啊’的惊叫一声,人已经跌进了帐内。
帐内明黄色的身影轻笑,似乎满意于她的狼狈。她有丝气怒的抬眼,却错愕的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震惊之下,她彻底呆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爱妃,可有思念朕?”
蓝贵妃的唇张张合合了几下,看到偌大的殿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她和眼前这个人。咽了咽口水,才艰难的挤出声音,“皇、皇上……”
明黄色的身影抓着她往里拖了几步,一张带着沧桑的男性脸孔露了出来。借着飘摇的烛火,那和鎏凤鸣几分相似的中年脸孔,赧然竟是已经驾崩的天耀先帝——
鎏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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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凤鸣的金甲骑兵向着天耀缓缓而去,木木在马车中醒来,定定的看着车顶出神。
“在想什么?”
她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眼对上鎏凤鸣似笑非笑的凤眸。看到他的手掌已经包扎过了,她张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那些老家伙们说暂时不能动了。”他冲着她灿然一笑,“这段时间就要麻烦爱妃了……”
木木伸手轻抚他被包扎住的掌心,咬咬唇,“很痛吗?”
想到那毫不留情,带着杀机的一箭,她的心一痛。
阿玄,她真的了解过阿玄吗?凤王府初见,那个满脸图腾的阿玄。大婚当日,一袭红袍温润清冷、自愿当开道人的云止。南隅密室里,笑的心碎的夜帝。猫儿岛上一步一步教她编同心结的夜炫。巧缘节上,那个已经是人父的他……
不仅是阿玄,就连鎏凤鸣,她又了解多少?
看到她的失神,鎏凤鸣的眼中闪过莫测难懂的情绪,手掌不自觉的用力,鲜红的血沁出,染红了他的指尖。
“在想谁?”他阴沉的问。
看了一眼外面的金甲骑兵,她呐呐的问,“这是要去哪?”
“回天耀。”
她沉默了一会,良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凤,我想去南隅一趟,不会耽误很久,如果不能等,可以让祁非陪我去,然后我会追上你的……”
“去南隅做什么?去找夜炫吗?”
他眼皮微抬,漫不经心的问。一袭镏金红袍,他掌心的血染上红袍,混成不显眼的一片。
木木低头想了很久,点了点头。她总觉得,那带着杀意的一箭,不像是阿玄会做的事。就这样带着疑问离开,
他的凤眸倏地眯起,唇角的笑容冰冷,眸底隐隐酝酿着风暴。
“本王以为是夜炫将你掠走的,怎么不过几日相处,就让你动心了吗?”他捏紧手,青筋暴起,鲜红的血汩汩涌出,死死的盯着她。
第172章
她是想起了什么!?夜炫一直都在研究想解掉冰心凤凰果,在那个岛上,他们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一步,终还是自己走错了!?
“不是。”
她倏地站起,却撞到马车内的车顶,捂着头眼泪汪汪的瞪着他,“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那箭,阿玄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