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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45

  她一抱,抱回床上,拉上被子:“外面冷,小心着凉。”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套在她的手指上。
  那是一只极小的红玉戒指,有些大。试了试,只有中指戴得上。
  她欣喜地看着他,脸飞红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戒面,上面凹凹凸凸,似乎刻着几个小字。
  “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字?”她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你不认得?”他看着她,有些窘地道。
  “不认得。好象是四个字。”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将四个篆书写在纸上。
  她左看右看,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篆字,你大约不认得。楷书的样子是这样的。”他又写一遍。
  荷衣拧着眉头,琢磨了半晌,道:“笔划这么多,人家哪里认得?不过,中间好象有一个‘虫’字……咦?无风,你为什么拼命拔你自己的头发?”
  慕容无风道:“以后就算你把所有的字都忘了也没关系,但这四个字你一定要认得。”
  “哦!”她道。
  “因为这是‘慕容无风’四个字。”
  她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呆了半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脚在床上乱踢,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这四个字我怎么会不认得?就是撕成八半我也认得。人家逗你哪!”
  他愣了愣,随即也笑了,道:“一年不见,你几时变得如此刁钻了?”见她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那一身丝袍便从肩上滑下半截,少女若隐若现的胸膛在丝袍之下莲花般地绽放着。心中一荡,不禁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过去。
  她摸着他的脑勺,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我们以前去过的那座山,可还常去?”
  “没去过。”
  “你整天只顾忙……从来不晓得好好休息。”她叹道。
  “你若肯跟我回去,我们便在那山上好好地玩一玩。那天我们也只去了一个地方而已。”他在她的耳旁轻轻地道。
  “听说那山里有野人呢,只可惜咱们没瞧见。”
  “瞧见了。怎么没瞧见?”他道。
  “什么时候瞧见的?”她奇道。
  “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
  她咯咯地又笑了起来,道:“可不是!这个人呆头呆脑,十足一个大野人。”
  “荷衣,跟我回去。”他又道。
  “我下个月还有一趟镖,早就定下的。押完了那趟镖我就去和秦老先生说,我不干了。”她叹了一声,道:“虽然我不放心你,也不能说走就走。”
  “你不会又改变主意罢?”
  她摸摸他的脸:“不会。我得在你身边看着你,不然,你准会……准会不好好地吃药,不好好地吃饭,不好好地休息,整天犯病。我天天守在你身边,强过在这里提心吊胆。”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低着头,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她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我……是……你和我在一起,会……会很麻烦。”他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
  她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轻声道:“不和你在一起我会死,会活活气死。”
  两个人忽然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我得走了。我可不能一整晚都呆在这里。叫你手下的人看了怎么说?”她咬着他的耳朵,道。
  他拽着她的胳膊,道:“你还怕呢?某天在某人的诊室里,是谁大喊大叫,让全谷的人都知道咱们俩连孩子都曾有过?”
  “我叫错了么?我叫错了么?”她马上大嚷了起来。
  “没错没错。”他死死地拉着她,生怕一提起此事她又要大发雷庭,一怒而去。
  “我们俩在一起,那也没错!”她气乎乎地道:“我们和别人完全一样嘛,只不过是次序有些颠倒而已。”
  “可不是。”
  “完全没有错!”
  “一丁点儿也没有。”
  “谁要说就让谁说去罢。”
  “谁敢说我就叫谁搬出谷去。”
  “喂,你几时又站到我这一边啦?”
  “我们是一边的呀。那些事,没我,你干得成么?”
  “可是,一开始,你就不对!”
  “怎么不对啦?”
  “那一天,在……在那个什么名字我记不得的客栈里,你……你先不老实的!”
  “那不是开始。”
  荷衣道:“那怎么不是开始?”
  “开始的那天,你站在我的书房里,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裙子。你记不记得?那裙子的下摆绣着一圈小花。领子的左边有一排暗红色的小扣子?你说,‘你好,慕容先生。我姓楚,叫楚荷衣。是个跑江湖的。外号叫做独行镖’。”
  她呆呆地听着,道:“你……你叫我住在听涛水榭,是因为……是因为……你早已……早已心怀不轨?”
  “嘿嘿。”他笑道:“我们商量下面的事情罢。”
  荷衣道:“下面还有什么事情?”
  “回到谷里,咱们总不能又不声不响地住在了一起,总得让大家知道。”
  “你是说,办喜事?”
  “虽然我最讨厌热闹,但这毕竟是你这一生中的第一次,如若你想热闹,我也不反对。”他捏着她的手,道。
  她的头忽然低了下来,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啦?”他连忙问道。
  “无风,我从没和你说起过我的生世。你现在想听么?”她忽然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
  “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不一定要知道。”他抚着她脸,柔声道:“我只想作你的亲人,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我爹妈是谁。我一生下来,就被人抛到一条湖边。在那种地方,人们常常将女婴溺死在那里。我想大约我父母原本也打算这么做,只不过到了最后一刻,终下不了手。……将我捡回去的人是个尼姑,我的名字也是她给起的。”
  那手臂轻轻地环在她的腰上,叹道:“这些事情,你一定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她点点头,道:“你听了,会瞧不起我么?”
  “当然不会。”
  “那尼姑的法号叫做水月,脾性甚为古怪,经常莫名其妙地拿我出气。所以到了四岁的时候我实在受不,就从尼姑庵里跑了出去。那时正好有一个街头的马戏班子路过,领班的老头儿便把我藏了起来,教我和其它几个小孩子练习柔术。没多久,我就可以在大街上表演了。”
  慕容无风问道:“什么叫做柔术?”
  荷衣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道:“你拿着我的手指头向后弯。”
  他轻轻一弯,发现她的手指竟能弯得很低,弯到一个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角度。
  “练这种功夫,一定很苦,小孩子怎么会愿意练呢。”他不由得叹道。
  “有鞭子在后面抽你的时候,你就愿意了。”她苦笑:“我在马戏班子里呆到八岁,摆场子卖手艺的人,穷得也算是跟叫花子差不多。我们经常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和我在一起练把式的小孩子们,有一半已受不了鞭子的,跑的跑,逃得逃,不知所终。另一半表演的时候受了伤,生了病没钱治,渐渐地走不了路了,便往大街上一抛,死活随他。最后连师父也病死了。我便成了流浪儿。”
  “你为什么不跑?”他问,想起了她身上那些淡淡地鞭痕。
  “我原本就是跑出来的,大约是跑怕了。”
  “后来,陈蜻蜓收留了你?”他接着替她道。
  “唔。”她不再说下去,大约在陈家的日子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荷衣,不会再有那种受折磨的日子啦。相信我。”他紧紧的搂住她,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轻轻发抖。
  “你若肯好好地爱惜自己的身子,那……那便比什么都好。”她吻着他道。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甜甜蜜蜜地醒来,荷衣就跳下窗子溜了出去。
  在溜回镖局的半路上,她碰见了秦雨梅。
  两人一见,相视而笑。
  “才回来呢?”荷衣有些讪讪地问道。
  “嗯。”雨梅倒一点也不害燥,道:“你是走的后门还是跳的窗子?”
  “啊……这个,跳窗子。”
  “我也是。原本该他跳的,可惜他不会武功,只好由我来了。”
  “没关系,谁跳都一样。”
  “我那天问你的事可是当真的。”
  “没问题。你只管找慕容无风好了。”
  “几时替他答应起话来了?”她挤着眼睛,笑道:“看他那斯文的样子,真想不到他还能把你弄哭了呢。”
  “他凶着呢!”
  “凶在哪里?我拿枪扎他!”
  “别……人家……人家连一只蚊子都捏不死呢。”
  “唉,我那位也是。什么时候我们到他那里去尝尝他做的家常菜?”
  “好哇。我那位一定要用自己带的碟子,薛大师受得了么?”
  “笑话,他炒的是菜又不是碟子。不过,你那位也太讲究了罢?看他那排场。”
  “也就是洁癖而已。”
  “昨晚过得怎么样?”两个人从后门翻着墙跳进府里,雨梅挤到荷衣的床上,两个人的衣裳都被晨雾打湿了。只好各裹着一个毯子,在床上讲话。
  “聊天呗。”
  “光聊天啊?”
  “嗯。”
  “这么纯洁?”
  “可不是。连手都没碰呢。”
  “怎么个聊法?”
  “我坐我的椅子,他坐他的椅子,中间隔着一个火炉,火炉里煮着茶,我们俩一人端着一杯茶,就这么聊了一夜。”
  “象这么聊你从大门里昂着头出去就行了,何必从窗子上跳下来?”
  荷衣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真的要嫁给他?”
  “唔。”
  “他的腿……看样子连一步都走不得,你真不介意?”
  “怎么一步都走不得?柱着拐杖能走好几步呢。我们还一起爬过山呢。”
  “看你满脸红光的,好象被人用了搜魂大法似地。”
  “搜魂大法,那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的啊。”
  “那就这么定了,到你们那儿喝喜酒的日子,便是我私奔的日子。”
  “你爹娘那么疼你,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哼。你晓得他们怎么对待我以前的恋人么?”
  “你以前还有一个恋人?”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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