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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
  杜进咳了一声,“你受过重伤?”
  “恩,坠过一次崖。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命。”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眼看着杜进,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美人计似乎成了。原来他不喜欢景绫那样大家闺秀也不喜欢男子,而是喜欢混迹江湖爽朗的姑娘,真是……老天爷待我不薄,非要把那七百两黄金塞进我的口袋。
  我大声的笑了笑,“我叫苏烟。”
  杜进赞了声,“好名字。”
  我吃了苏老头那药,血气沸腾精神的很,便倚着床对杜进说:“给我说说宋城一战吧。”
  “有什么可说的?”
  “杜将军以一双铁拳力敌一对铜锤这等能耐还不值得说说吗?”
  杜进调皮的笑了,眯着眼睛问我:“你还当真以为我有那能耐呀,这双手可是肉长的怎么敌得过那对铜锤。”
  我讶然。敢情这牛逼果然是吹出来的。“那怎么……?”
  杜进向我跟前凑了凑,低声说:“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呀。”
  我点头。合计着回去之后和金珠银珠翠珠有话题显摆了。
  “这馊主意是赢谋那鬼小子出的,找人在那对锤子上做了手脚。”
  我恍然大悟,心想要是杜进没那能耐,我不就可以力敌了。可一想又不对,“若不是铜锤,那宋城守将没有发现自己的锤子轻了?”
  杜进得意的笑,“半分没轻,赢谋鬼着呢,照着原样做了对灌了铅的锤子,重量丝毫不差。”
  原来如此。青山赢谋当得起奇谋之名。
  但即便这样,杜进一拳能击碎铅锤的能耐也不是我力敌的了的。
  还是美人计吧。
  我气血翻涌的厉害,杜进输了些真气给我,依旧坐在凳子上陪我说话。我顺便琢磨何时出手才能一击即中。
  听杜进讲了半响的西北轶事,漫天的风雪天地茫然一片,冻得人都说不出话来,他和他的兄弟们围着篝火斗酒烤肉。讲他和赢谋的斗智斗勇,我倒觉得是一部被赢谋捉弄的血泪史。在讲到他和景溯的兄弟情深时,我颇为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杜进立刻呲着牙指着我说:“不用说,又是一个无知妇孺,听了外边的谣言以为景溯是心肠歹毒之人。”
  我见他如此认真倒是觉得好笑,“当年松山一事天下皆知,那居王的话不是向来为天下人信服的吗?”
  杜进看我多了份打量,“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傻笑,“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傻不傻,居王那老糊涂什么时候说过景溯灭洛南声满门了,他只说那伤口是柳叶剑法造成的。”
  我笑了,反问道:“那天下间使得这剑法的人有几个?”
  “除了景溯,还有景溯的师傅无道老人。”
  “那就是他师傅杀的人?”
  杜进白了我一眼,“景溯说不可能是他师傅做的。那无道老人那修为深着呢,三十多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了,怎么会无故伤人性命呢?”
  我也白了他一眼,顺便鄙视他的破逻辑,“那不就剩下景溯了?”
  杜进急了,跳着脚吼我,“你有没有脑子,说了不是景溯你怎么不明白呢。”
  嗯,对于一个完全被我驳倒的论据我不知道怎么能让自己明白。当然我没有忘记七百两的任务。
  于是拉了下他的袖子,轻声说:“我信你就是了。”
  杜进立马两眼放光写满了感动,“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见景溯,这世间若是还有真君子就是他了。”
  “那素有仁德之名的东林王箫楼呢?”
  杜进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他,沽名钓誉之辈。老侯爷说了,箫楼那小子阴着呢,不得不防。”然后他似模似样的捋着胡须学他家老侯爷说道:“尔等要记住,懂得收买人心博仁义之名之辈绝对不会简单。心气之高绝不止于市井。”
  我兴趣索然的哦了一声。
  杜进意识到我对军国大事英雄人物不大感兴趣,便不再继续。
  药劲儿渐渐过了,我有些困了,正想和杜进说,却听他轻声问我,“方才,方才你为什么要冒险拦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在财主家阻止他出拳的事儿。“傻了吧,你当时那一拳要是打了出来,鬼都知道你是杜进了,你还能杀了那财主灭口吗?若是不杀,以后别说跟他要钱了,估计你就得装孙子去孝敬他。”
  杜进动容的看着我半响,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激动的对我说:“苏烟,你这般为我……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用被赢谋那小子嘲笑了为断袖了,我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翘着嘴角问他,“那我是不是也喜欢你呢?”
  杜进也是一愣,跟着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我笑着冲他勾勾手,“过来点,我告诉你。”
  于是杜进身子前倾凑了过来,我微笑着出手急速的点了他三处大穴封死了他的力道。
  杜进带着笑的表情顿时僵在那里,眼睛里浓浓的希翼渐渐褪去,满脸惊讶的盯着我,说不出话来。我并没有点他的哑穴。
  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有些难过。
  但乱世之下,人人为己本是生存之道。怪就怪,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我说:“我不叫苏烟。”
  第4卷
  我说:“我不叫苏烟。”
  杜进不说话依旧瞪着我。那眼里复杂的情感浓黑一片。
  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混口饭吃,也是迫不得已。”
  杜进冷冷的说:“我的命值多少钱?”
  我舔了舔舌头,“七百两,黄金。”
  杜进冷笑,这个笑容和他之前的大相径庭,冷的怕人,“原来你真的缺钱。”
  “是。”
  “那动手吧。”杜进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迟疑着,下不了手。
  我在杜进的身上看到了爹爹的影子顺道想起了很多事儿。手微微颤抖,心绪不定。我一跺脚,转过身来对着杜进,“我这次失手了,他们还会派别人来杀你的,小心点。”
  杜进的眼睛突地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勉强的笑了笑,“哎,我真是个失败的杀手。罢了,下次一定不手软。”
  杜进一双黑眸紧紧的锁着我,低声说:“你……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摆摆手,“得了,你那么穷给不起的。切忌以后要万事小心,别这样轻易的相信陌生人。这一城百姓等着你庇护,既然身为一城之首就当造福一方,以百姓福泽为先。”说罢,飞身窜了出去。
  身后杜进的叫喊紧追而来,他喊:“你到底叫什么?”
  我一路飞奔不敢停歇,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了,城楼上火把林立戒备森严。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对着那高耸的城楼蹦了蹦,发现以我不入流的轻功搞不好会有中途坠落摔下来的危险,这张脸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于是作罢。可是现在不出城说不定明天通缉我的告示就会贴满大街小巷,全城的老少爷们都会对我这张脸无比熟悉,三下五除二的拿下我去领赏金。
  怎么办?我蹲在地上无聊的画了几个圈圈也没想出对策,最后只能在墙角上画了个降临的标志,有困难的时候当然要求助于组织。
  画完后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脱去了穿在外边的男装恢复女装扮相,找了间看起来就很宰人的酒楼走进去。杜进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当冤大头,为了避难只好先委屈一下我的荷包了。
  小二给我倒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暗号画的是不是太过隐蔽了,降临的人会不会闲到去蹲墙角查看有没有暗号?
  于是我决定吃饱喝足了之后在店门口画个醒目而招摇的,一定要让降临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才上了个凉菜,我就看到孙老头晃晃悠悠的走进来,色迷迷的看着我顺手捋了把胡子。
  我赶紧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就走。心里埋怨着这家上菜够慢的,白斩鸡的模样还没见过,白白浪费了银子。
  孙老头笑的灿烂,满脸都写着“我认出是你了”的炫耀,小声跟我说:“恩,还是女装更好看。”
  我当没听见。
  他又说:“现在就走,这一桌酒菜不是浪费了吗?”
  我抬腿迈过门槛。
  “哦,对了,他带着人在满大街的找你呢。”
  我……我又迈了回来,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他指的便是杜进。我转过身笑对孙老头,“还请老先生赐教。”
  孙老头眯着小眼睛精明的打量了我一番,继续捋他的破胡子,“小姑娘果真不简单呀,单是这美人计用的就妙。来,陪老夫喝几杯。”
  陪酒,这个本姑娘擅长。
  三杯下肚孙老头干裂一般的脸微微泛红,看着我嘟囔道:“我要是再年轻40岁多好。”
  真是,色心不老。
  心里鄙视,嘴上还是得客气下的,“君生我未生,只叹命运弄人。”
  孙老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便是年轻四十岁也看不上你,你吟的什么诗。”
  文盲,那是诗吗?
  可是谁让咱有求于人呢。“前辈高人,还请指引明路避过此次。”
  孙老头晃着酒杯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我相信我还是有点智商的,“前辈只身前来定然是不想惊动他人,是以不会是来抓我的。那么前辈此行只能有两个可能。”
  “哦?”
  “一是杀我。”
  孙老头仰头干了一杯,笑道:“我倒是动过这个念头,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哎,有辱先人交给我的这身武功。”
  嗯,我还是头一次感激这一身不入流的武功,没想到还会救我一命。
  作揖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孙老头撇了撇嘴:“滑头的小姑娘。说说你的二吧。”
  “二前辈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通俗点说就是赶紧把我这个红颜祸水打发走,别耽误了好男儿的大好前程。”
  孙老头拍手道:“恩,说的很到位很易懂,适合我老人家消化。”
  孙老头拍手道:“恩,说的很到位很易懂,适合我老人家消化。”
  我讨好的凑上去,“那前辈有何高招?”
  孙老头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你先吃饱饭我待会送你走。”
  于是我把心思放在了白斩鸡上。银子是不能白花的。
  吃饱了打了个饱嗝,顺手在孙老头的衣服上蹭了蹭手,抹了把嘴。
  孙老头无奈的拍了拍衣服,小声说:“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估计这天底下也就那不长眼的杜小子会看上你。”
  哼,死老头。本姑娘还有苏呢。
  当孙老头带着我来到我方才蹲着画圈圈的角落时,我对他的能力有了不大不小的质疑。
  “把嘴闭紧了。”孙老头对我说完就立马抱住我,噌的一下窜了出去,又呦的一下落了地,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惊叫。
  待我回头一看身后正是高高耸立着的城楼,流着口水的仰视孙高人的绝世轻功。
  高人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资质奇差,不是学武的料儿。你说你这样的身手怎么好意思做杀手呢,降临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难怪这些年祸害忠良的事儿没少做。你说说你,就一招美人计能用上几回?”
  你还别说我回回都用……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孙老头拦着我,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说说,为什么没杀杜进,是不是被这纯情的小伙子打动了?”
  我用你真三八的眼神看着他苍老的脸,诚实的说:“因为他像我爹爹。”
  孙老头咳嗽了几下,很无力的像我挥手,“你走吧,走吧,这话要是让杜进听到,你的小身板都得让他震飞了。”
  我从黑夜走到了白昼,从朦朦月华走到了朗朗白日,走得筋疲力尽走得全身酸疼,这一路把孙老头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也不给我备匹马雇个轿子也行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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