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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
他突然出手踢了我一下,我反映不及直奔池塘而去,惊叫声还在嘴里没有喊出,他又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我撞在他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青草般的味道。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大男孩,却让我的脸上却飞出来两朵红云,心跳那叫一个快,最要命的是我居然结巴了,“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松开拉着我的手,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说:“这世间太无趣,不过你也算是一件乐事了。”
我觉得他这是变相说我其实很可笑。
自从我发现了小楼哥哥严重的两面派和他骨子里彻骨的冷漠之后,我们的革命感情有了质的飞跃,竟然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虽然论起资质和才学我和他相差一大截,但是论起调皮捣乱来,他和我也是相差悬殊的。算算勉强打个平手。
三伯伯在我家里待了半月便走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送小楼哥哥过来,因为爹爹的幕僚中不乏当世鸿儒治世谋臣和武林高手,三伯伯觉得自己所学已经倾囊所授,便把儿子托付给了爹爹代为教导。爹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不敢怠慢,恨不得把府里的先生们排排坐,全都拨给小楼哥哥,因此小楼哥哥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上先生的课、听先生论学、和先生谈时事、学武……
若是一旦得了空,他便来找我,我倒也不辱使命,带着他瞒着爹爹上山下海的一顿乱玩。
我总是同情很辛苦的人,比如姐姐,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活得太畅快了所以只能看到他们身体上的疲累,体会不到他们心里的苦闷。多少个繁星点点的夜晚,我和小楼哥哥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璀璨星空,我给他唱跑调的歌谣,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浩瀚苍穹的点点繁星闪亮,一双黑眸沉沉的竟比这如墨黑幕还要深上几分。他时常倚在我肩上静静的睡着,卸下一身防备如同婴儿一般纯净。
我想,我看到了小楼哥哥不为人知的另外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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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米想了想还是改日更为连更吧,明天罢工
chapter 36
然而,美好的记忆终结在三伯伯写下的那纸婚书上。
鲜红的绢布直刺入目,而黑色的墨色写的却是姐姐的名字,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与我瞬时惊呆的表情相比,姐姐依旧笑的端庄,手里捏着绢子,说了句,“自古这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一切都听爹爹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也不知道方才爹爹都和我说了什么。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握着小楼哥哥送的那个松果,刻得明明是我的名字,为什么婚书上却不是?估计是我先前摔东西的声音太大了,府里上上下下没人敢来惹我。隐隐的听到姐姐的房间里一群姑娘们的说话声,透着欢愉的喜悦。而我,独自落泪。天色全黑的时候,我听到了马儿熟悉的嘶鸣声,小楼哥哥的大宛良驹,大黑。
我的屋子没有点灯,他急匆匆的走到门口却顿在了那里。
月华正好,门外他的身影挺拔如松。自相识至今八个年头过去了,他在我们家也住了约莫三载寒暑,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才换来了我们之间生生世世相守相知的承诺。在他远去云孤山学武的那段日子,在我一个人夜观星空的时候,每每想起他、想起这段情,我都着实觉得来之不易,也打心底里觉得幸福。
不曾想,情丝斩断不过须臾之间。
小楼哥哥在门外沉默的站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当时的他给不了我任何承诺,根本开不了口。
在权力和爱情的争斗中,智者总是选择前者。而我,总是被后者所伤。
在他的心里,永恒的执念只有一个,却不是我。为了那张雕工繁杂的破椅子,他没有原则没有坚持没有自我。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有那样的毅力去追求一样东西,也从没见过有人会投入付出到那般地步。
对于他,深深的怨恨之后是更多的无奈。
直到爹爹来叫他,爹爹是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的,也给了我们时间让我们好好谈谈。可是他,没有迈进门的勇气,我也没有走出去的理由。就这样,一门之隔,成了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没有看到彼此的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跟着爹爹离开,我收拾了包袱直奔静安庵。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时光的确是磨人的东西,而今偶尔出现在我梦中的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挺拔身影,而不是他那隐着凌厉浓黑如墨的双眸。
我知道小楼哥哥以为我已经死于那次坠崖,这些年我也渐渐想明白了当年他为什么娶的是姐姐。但我不知道的是,断崖边上那一望无际与天交接的苍茫松柏是表达他的愧疚,还是悼念我们的爱情呢?
能让女人变化的天翻地覆的,只有爱情,或者仇恨。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了这么多往事,也许是因为我一直耿耿于怀小楼哥哥的新娘不是我,到死都不能说服自己忘却这份伤痛。
银面人那一剑真是要至我死地,光是剑气就割得我皮肤生疼。刺穿心脏的疼痛真实而痛苦。
我觉得死得如此这般离奇也算是对我荒唐人生的一种讽刺。总算有件比起稀里糊涂被李富忽悠走了贞操更加荒唐的事情了。
我时常在怀疑前世的我是不是造孽太多,要不就是聪明过头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没有脑子呀。
意识迷迷糊糊的,全身胀热,感觉有一股气在我身体里到处溜达,死活不肯出来,它所到之处都撩起整整热浪,让我热上加热。
“热。”我烦躁的嘟囔。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声音,“忍一忍。”
居然有人和我说话?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聚拢起涣散的眼神,却看到了一幅比牛头马面更吓人的面具,银色的面具,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银面具,是先前刺我心窝要我性命的那个银面具。
更可怕的是,银面具正在给我输真气,他在救我?
我浑身一哆嗦,被自己这个无知的想法吓了一跳。难不成他气还没消又不喜欢鞭尸,所以打算把我救活了再杀。这个逻辑本身就够匪夷所思的。
“主……主公……”
银面具虽然面具遮面看不到表情,但此刻头发、脖子上都挂满了汗珠,想来虚耗不小。真是活该。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和中气十足提剑杀我的时候相比明显不济,“别说话,凝神闭气。”
于是为了保命,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银面具一用劲力,体内的真气狂卷着向我心口而来,我立刻华丽丽的喷出一口鲜血,满嘴的腥甜。
最要命的是,银面具用他那冰冰凉的手很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气血如何顺畅得起来。
心口的创处一下一下的疼,比起先前任何一次伤的都疼。
银面具居然问我,“疼吗?”
我只能咬着牙说:“不疼,不疼,主公尽兴就好。”
我发誓我心里嘴里都只有讨好保命的愿望,断然没有讥讽的意思。可银面具显然会错意了,周身肃然冰冷,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冷意盎然如同深海寒冰一般,这是胆小的我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竟然是灰色的,泛着水钻的光亮。
这个时候,红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看我的眼神颇为复杂,“醒了?”
虽然她问的是废话,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还得如实的回答她,“醒了。劳烦红姐了。”
银面具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来表达他的不满,然后下床捡起他地上的衣服开始穿上。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是赤裸着上身的,那样精壮结实诱人的身材我居然没有看到只是惊鸿有那么一瞥,憾哉憾哉!
然后我低头一看,又发现自己倒是没有被脱光,穿了个小肚兜,一园春色欲遮还羞。
银面具干净利落的穿好衣服系好腰带,背着身子扔下一句,“照顾好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红姐恭敬的应了声,“是。主公。”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去,呆呆的看了一会才收回她含情脉脉的春光乍泄。
她端着药碗走到床前,仔细的打量着我,认真而严肃的说:“烟洛,你姓什么?”
我想了想百家姓怕是没有“烟”这个姓氏,只得说:“不晓得。”
红姐秋月一般的眼眸微挑,“忘了也罢,有些事过去了也只能让他过去。喝药吧。”
在我思考什么事已经过去了还得让他过去的时候,走廊里穿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人或者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红姐愣了一下,然后抬腿就跑顺手把那碗药打翻在地,黑色的汤汁在地上晕染开来,模糊的丑陋。
我疲惫的倚在床上,想到自己差一点见了阎王还是有些后怕的。
一炷香时间,红姐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还夹杂着来不及收起的悲伤或者是心疼的表情。不知怎的,我觉得红姐越来越像个正常女人了。爱情的魔力果然伟大,可是爱上银面具的事实果然可怕。
我小声问:“红姐,能问个问题吗?”
红姐倒了杯茶喝下,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你是想问主公为什么没有杀你反而要救你?”
“嗯。”
“很简单,苏名扬拿他祖传的那本书换你一命。”
嗯,苏名扬倒是有情有义的,不枉我糊里糊涂的试图救他却没有就成功反倒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笔糊涂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我整个就是一个没头没尾窜出来添乱的。
红姐严厉而威严的瞪着我,“烟洛,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我沉默的点点头。
“先不说你偷听主公和我密谈,就单是你知道已经主公的身份就足以让你死上几回。”
我知道主公什么身份了,不就是一个带着银面具的比你红姐还冷的冰人吗?银面具入降临的人都见过,我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还不知死活的连主公要做的事都敢阻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就是与降临为敌,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次是你命大,主公不追究你的过失,这份恩德你要记住,但是这次的教训你更加要铭记在心,如果你还想留住你惹事的小命的话。”
红姐显然没有意识到我是一个刚刚从死亡边上溜达回来的人身子十分虚弱,直接忽略我苍白的脸色和豆大的汗珠,滔滔不绝的教训我并且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当然,她忘记了原本要给我喝的汤药方才被她打翻在地了,似乎也顺道忘了自己含情脉脉信誓旦旦的答应银面具要好好照顾我。
终于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6卷
夏日的烈阳在萧瑟的秋风中不见了踪影,蛋黄色的大圆饼变得光芒不足却依旧暖意融融,我喜欢这样低调的太阳。而仰着头在指缝间仰望太阳是一种眩晕的刺激,也是一种心情激荡的挑战。
可是我晒太阳的行动总是被打断,成了美好的愿望。
一件黑色的斗篷从天而降,直接扑在我头上。世界瞬间黑暗。
小罗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在数次以主公不让我吹风这个雷打不动的理由阻止我晒太阳之后,今天竟然使出这么大不敬的招数。
小罗年方十八,是银面人美其名曰派来照顾我的丫鬟,其实是以关怀为名行监视之实。我把这里面的道理琢磨了一遍,看来苏名扬并没有把那本书交给银面人。他们大概是有个什么约定,也把我的生命算计了进去,所以银面人既不能让我死也不能让我走。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还会活着。
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
小罗也是很有特色的一个人,除了面无表情就没有在她脸上见过别的表情,毫不夸张的说这半个月来我没有见过她笑甚至没见她嘴角动过。如果是跟了我这样的主子她笑不出来的话,那么,我同样没有见过她哭。一个完全没有悲喜的姑娘在胭脂醉这个姑娘们栖身充满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的地方实在是很碍眼,我不知道银面具怎么想的把这么高调的一根木头放在我身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