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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往我怀里猛的一塞,“洗干净,明天之前。”
  我望着她粗胖的背影,突然想做一次没有酬劳的买卖,一刀结果了她来结束这倍受压迫的洗衣工生涯。
  可是,两千两黄金金灿灿的光芒打消了我的冲动,让我任劳任怨的在三九寒天中在刺骨的冰水里洗脏衣服。水中映出了一张蜡黄的憔悴的丑陋的农妇脸,没错那是我,大黄蜂给我易容改装的,因为先前烟洛的脸有些招摇。如今,我是平南将军府的下等洗衣工,出卖劳力拿微波的工钱,只是为了等待。
  而大黄蜂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座上之宾,我看八成是做了哪个夫人的入幕之宾才是。他美人在怀逍遥享受的,苦了我这一双纤纤素手都生了冻疮。一沾水便是钻心的疼,却无人问津。
  日落时分,我终于洗好了所有的衣服,擦干双手盘算着七叔叔什么时候能到。
  大黄蜂眯着他的小眼睛出现在我面前,在寒冬腊月中晃着手里的折扇故作潇洒的冲我笑。
  我此时此刻暴力捶打他的愿望十分强烈,哪里看得出他有半分魅力,冲过去抡圆了胳膊就要打他。
  他抓住我的胳膊,看到我手上的冻疮,皱了皱眉头,“你个笨女人,我让你随便找个活计混进将军府,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了。”
  反倒是我错了?我认真的想了想原因,气势便弱了七分,小声说:“除了洗衣服我不会别的。”始终是我自己太笨,怨不得别人。
  大黄蜂默了一会,挑眉问我:“那你方才为何要打我?”
  剩下的三分怒气飞走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你耳边有个苍蝇来着……”
  “是……吗?”
  我点头。
  大黄蜂看了眼空中纷飞的雪花和屋檐上凝结的冰柱,打了个哆嗦,“现在苍蝇都不怕冷了,这天都能健康的活下来。”
  我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今天怎么好心来看我了?”
  “我收到消息,青戎剑客已经在上路多日了,今晚应该能到。”----------------------------------------------------------------------------谢谢大家对米不离不弃的支持,米甚至都没有看到有留言表达下不满的,很感动,谢谢大家。米8号就要走了,但花开绝对不会成坑,放心跳吧。这文本来想换个轻松的文风,结果越写越……觉得不够虐的同学不要急,后面的口味才叫重,心脏不好的同学不要怕,he呀he以上,再次谢谢大家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突然静置,周边的一切霎时寂静无声,我站在一片苍白的迷雾中茫然无措。七叔叔果真来了,那个宠着我照顾我疼爱我的七叔叔。被我自私的骗了来,即便所有人都认为我坠崖身亡,即便青戎剑客绝迹江湖很久,但七叔叔还是来了,只因为我写了一封看着就是圈套的信。
  大黄蜂推了我一把,神色幽幽的端详我,“怎么了?”
  我唯有一笑,“在想怎么能到场观看。”
  “你不知道有种功夫叫做轻功的吗?”
  大雪下至深夜便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衬得月色更加明净清冷。晚风扬起了雪花,在半空中飘飘洒洒舞出阵阵白练一般的弧度。
  我和大黄蜂伏在屋顶已经很久了。
  上来之前他叮嘱我,“烟洛,待会动起手来你离的越远越好,别添乱。”
  我气哼哼的问他是不是要抢我的赏金,他回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突的,空中掠过一袭青色的衣衫,速度很快,若不是我二人全神贯注不一定留意的到。
  便是他了,我的七叔叔。
  屋内传来响动和一声低呼,一沉厚的男声惊讶地说:“七弟?是你吗?”
  我一惊,难道……
  安静了片刻,七叔叔的压低声音的说:“七弟?往事悠悠历历在心,莫非是将军太健忘了。”
  “二十多年了,七弟,你们何苦……”
  七叔叔不耐烦的打断他,“毋需多言,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把松儿交出来!”
  我手心里攥了一手的汗水,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差不多都忘记了曾几何时我也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松鼠。
  略一感伤习惯性的动了动脖子,恰好对上大黄蜂望过来的眼神,那是一个怎样复杂的神情,当时的我想不明白,而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可笑。
  一切都是一个局,我身在局中却不自知。
  李景天说:“松儿?七弟在说什么?”
  七叔叔一字一顿的说:“洛松。”
  李景天一惊,“听闻她不是没有逃过那一劫,坠崖身亡了吗?”
  “你当真没有抓她?”
  “七弟,你糊涂了吗,就算她尚在人间,我抓了她又有何用,四弟已经不在了,为难她一个孩子做什么?”
  七叔叔一怔,没有说话。
  李景天叹了口气,“罢了,当年在松山顶我曾说过,如果你来找我,我便与你一战也算还青戎剑一个公道。”
  屋内死寂般的安静,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听得七叔叔说:“二位既然有心设局,何不现身一看究竟呢?”
  第9卷
  屋内死寂般的安静,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听得七叔叔说:“二位既然有心设局,何不现身一看究竟呢?”
  我和大黄蜂俱是一惊,四目相对了片刻,他嘴角挂了丝苦笑,拉着我跃进屋内。
  我二人双脚刚一落地,便自门外冲进来四个手抡钢刀的大汉,气势汹汹的横刀相向。
  李景天打量了我们一番,冲四人挥挥手,“原来是两个小辈,不碍事,你们下去吧,没有召唤不必进来。”
  我只觉两道火热的目光打在脸上,望了过去便对上了七叔叔的双眸,带着满满的探寻和疑问。
  我哆嗦着说:“大……大侠饶命。”
  七叔叔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便是如此,他认不出我来。
  李景天说:“想杀我的人不少,杀得了的却没有几个,但是用了借刀杀人这一招的你们是头一个,叫得动青戎的人你们也是头一个,说说吧,什么来历。”
  大黄蜂很真诚的抱拳,“久仰二位前辈威名,能得一见实在是晚辈的荣幸。我姓罗单名一个颂字,又叫大黄蜂,二位前辈可曾听过。”
  老一辈人的八卦精神果然不够,二老同时摇了摇头。
  大黄蜂很挫败。
  我小声说:“那二位更加不知道我是谁了。”
  七叔叔说:“我不关心你二人是谁,我只要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与松儿的印记?”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想象中的局面应该是绝情大战青戎,大黄蜂在一旁偷袭,然后拿下绝情回去领赏。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被人逼问的对象了。
  大黄蜂说了句帮我解围却让我暗自惊讶的话,“信是亦声写的。”
  七叔叔愣了片刻,笑了,“原来如此,他竟然能让亦声搬出松儿来,他竟然能拿松儿做诱饵,他真是……”
  我在思考七叔叔口中的他是谁,却听七叔叔苦笑道:“罢了,我帮他。看在三哥四哥和松儿的份儿上。李将军,亮出你的绝情剑吧。”
  李景天写满沧桑的脸上带着一抹浓郁的哀伤,似乎是对前尘往事追忆无名的遗憾,又似乎是伤害了兄弟之后的愧疚。岁月似乎承载了过多的伤痛,满满的要溢出来一般。
  “铮”的一声,绝情剑出鞘。
  而厚重的赤铁的摩擦声带出了只有半截的青戎剑。
  二人对视一眼,剑招起。霎时剑光亮如白昼,在那惊天动地的一霎那光芒大盛,如蛟龙一般舞动身姿,两个身影飞跃在剑光之中,根本分不清绝情与青戎。我勉强在刺目的剑光中看得清一招半式,七叔叔的剑招犹胜当年。却比我那时所见多了份挥洒自如的从容。
  其实,胜败早已有了定数。
  二十多年前,绝情若是全然力敌也未必断得了青戎。而这二十年间,绝情绝迹江湖李景天战功卓越地位显赫,他专注的更多的兵法和权力。但七叔叔却心无旁骛,醉心剑法。孰强孰弱,已然明了。
  思索间边听“噔”的一声,绝情断于断剑青戎之下。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自古更替使然。
  李景天呆在那里,瞪圆了眼睛看着手中的断剑,嘴角缓缓渗出血来。
  七叔叔眼中的冰冷渐渐退去,一抹痛苦的影慢慢的爬了上来。他声音暗哑,低低的说:“你这是何苦?”
  像我这样的武林低手自然看不懂这其中奥妙,还好有善解人意的大黄蜂。他说:“前辈明知必败,何苦拼得筋脉尽断伤了性命。”
  李景天突然笑了,殷红的血自嘴角流出,为这个笑容添了份落寞的色彩。“七弟,这是我欠你的。”
  七叔叔眉头拧在一起,双手关节握得咯咯作响。那种历尽岁月磨砺的光滑平整的伤痛便是我,也体会得到。
  他张了张嘴,费力的吐出两个字,“二……哥。”
  李景天欣慰的笑着答应,身子缓缓的倒下。七叔叔一掠身抱住他,挥掌就要输真气给他。李景天费力的按住了七叔叔的手,摇了摇头,“七弟,没有用了。当年是我背弃了兄弟之间的承诺和信仰,害了你,也苦了其他人,是二哥对不起你们。”
  “二哥,别说了,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景天的手缓缓滑落,曾经叱诧战场战功卓越的平南大将军闭上了眼睛。留给后人一个可供瞻仰的传奇人生。留给我两千两黄金的赏金。
  七叔叔抬起头来,眼角的泪光森冷,一脸厌恶的看着我们二人说:“你们走吧,回去告诉那小子,不要再拿松儿的名号利用人。死者已矣,这么做太卑鄙了。”
  大黄蜂真诚的点头,拉着我纵身蹿出。
  我在半空中回看七叔叔,却只看到他青衫挺直的脊背。时光一转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只是而今的这种落寞犹胜当年擦拭断剑的七叔叔。我又看了眼李景天的尸体,我的二伯伯?
  月色冷,雪花坠。
  孤星陨,人情冷。-----------------------------------------久等了,感谢亲们对米的不离不弃
  chater 65
  德胜九年十一月九日,李富派出一万骑兵于九曲城下叫阵,九曲守将江宁闭门不战
  次日,再叫。宁仍拒战不出。
  十一月十二,李富以四万兵马进攻九曲,未果。
  十一月十三,李富以六万兵马再攻九曲,未果。
  也许很多人都有疑惑,六万精兵何以攻不下一座偏城。其实简单的只有两个字,天气。
  十一月的东北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呵气成霜。而帝都的兵将大多出身南方不耐严寒,虽然李富未雨绸缪给将士配备了过冬的棉衣,但战场之上,穿着臃肿的棉衣作战如何挥洒自如?若是脱掉了棉衣,冻都冻死了,还打什么仗。
  但是,最缺德最损的还数江宁,早在李富抵达九曲之前,他便命令手下士兵以冷水浇注城墙,连浇了几天,等到李富大军抵达的时候,天,好一幅冰雕。冰雕的好处在于质地光滑不易附着,攻城的士兵想往上爬都没有个着手的地方。而江宁在城墙上熬上一锅热汤,时不时的再刺激下城下苦难的攀岩者。
  太缺德了。
  就这样耗了数日,李景天遇刺身亡的消息传了出来。
  平衡就此被打破。
  德胜九年十一月二十一,西昌王景溯带兵攻打平邱,虽然主帅李景天身死,但战神带出来的兵绝不是酒囊饭袋,双方苦战数日,僵持不下。
  而当红姐把这些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这样的节骨眼雇凶杀李景天绝对不是巧合或者钱多。而是有着深远的政治目的。
  眼下的局势看似三方僵持,其实不然。
  没有了李景天坐镇,平邱随时都有被攻陷的危险,而平邱失守对帝都的危险不言而喻。若是李富分兵支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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