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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驸马和离的消息一传出,京城里成亲的人就立马多了起来。今日我进宫时,路过东街还见到了七八台花轿堵在路中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我摸摸下巴,“云舞,你觉得我看起来有如此饥不择食么?”
云舞一本正经地道:“没有。”
我颇是受用。
微风拂过,忽有几片花瓣从我眼前飘过,我下意识地伸手握在了掌心里,我低头一瞧,原是玉兰花。我生孩子的时候,我痛得不能思考,便一直望着窗外的玉兰花,将它当成了驸马。只可惜如今玉兰花仍在,孩子却是不在了。
我对云舞说:“去前方赏玉兰花罢。”
虽说过去伤心事一大堆,但今日春光难得如此明媚,我断然是不能辜负此等春光。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已是为了晏清伤心了四个春秋,从现今起,我定不会再为任何男人而错过高兴的机会。
跟在我后面的除了云舞之外,还有四个宫娥,分别叫做如歌,如舞,如诗,如画。我不大能分清她们四人的名字,是以也常常叫错人。不过也不打紧,反正每回我一叫人,总会有人应。
她们以前是伺候绾绾的,后来绾绾不在了,她们便来伺候我了。绾绾曾是大荣的太后,也是我的闺中知己,绾绾是她的小字。曾几何时,在说书楼里头,我和绾绾的各种荒唐事迹乃是轮流着上的。
说起绾绾,她倒算是个带有传奇性质的人物。我的好皇弟心里头如今还存留着她的影子,即便承文不说,我也是知晓的。
我叹了口气,问:“如歌美人,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她答道:“回公主,陛下一切安好。”
我道:“当真是一点异常也不曾有?”
如歌又道:“若是要真的说有的话,昨日陛下在宫外遇着了一个算命的,那算命先生替陛下算了一回后,陛下今早便将他任命为国师了。”
我一愣,不由得抚额叹息。看来我们姊弟都是命苦的,齐齐受了情伤,我尚能看得开,不料我那从不信鬼神之事的皇弟,如今竟是堕落成这样了。
我眯眼问:“那个算命先生对陛下说了什么?”
“回公主,这个如画不知晓。”
“原来是你如画美人呀……”我沉吟片刻,又问:“国师相貌如何?”不料却是迟迟没有回答,我怔楞着转身,又重复了一遍。
如画红着脸道:“惊……惊为天人。”
我眯眼道:“如何惊为天人?”
她道:“比当年的沈相还胜上三分。”
我颇是惊讶,当年的沈相相貌气质已属上上乘,如今竟是还有更胜者,这实在令我……堪忧。若是一个人的相貌到达了巅峰之处,那便是男女老少皆宜。而承文还不曾从情伤里走出来,如今见着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算命先生,那岂不是会硬生生地变断袖?
此时不知是如舞还是如歌或是如诗又道:“昨夜陛下和国师在房里详谈了一夜。”
一夜……
这二字果真真令人浮想联翩呀。
我定是不能让承文成断袖的,我如今也无了赏玉兰花的兴致,遂道:“本公主倒也想见识见识国师究竟是如何惊为天人的。如今国师可有在宫中?”
我话音未落,如画的脸又再次飘上两朵红云,“公……公主,国师来了。”
我微愣,转过身一望,远处有两人正向我这边由远及近地走来,而其中有一人却是坐在轮椅上。待我看清那人的相貌时,我蓦地觉得如画之前所用的‘惊为天人’这四字果真不假。
我府中美男如云,前驸马也是上上之姿,可我头一回见到国师,我这双看惯男色的眼睛竟是难以从他身上收回。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微臣腿疾在身,不能给公主行礼,还望公主见谅。”
我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国师不必多礼。”
此时此刻,我暗暗地想:待回府后,定要命人将国师的画像贴在我的床头,我要日日夜夜对着他。待我这双眼睛习惯了如此惊为天人的样貌后,我再来好好告知他,靠美色来获取官职是不可取的。
“国师姓什么?”
“微臣姓温。”
唔,史书里头似乎不曾出现过什么蓝颜祸水是姓温的……
“名字?”
“单名一个衍字。”
温衍,温衍,倒是个温润如玉的名字。
“表字?”
国师似乎愣了下,继而温润一笑,“微臣表字景润。”
景润,景润,果真真非常温润。
云舞此时悄悄和我道:“公主,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问国师可曾有婚配?”云舞的声音并不大,只不过很明显的是这话温衍也听到了。
他含笑看着我,似乎也无什么不妥之处。
我心想常宁公主的恶名在外已是昭彰,估摸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不得不说,这温衍心思倒是精,靠美色来迷惑了承文后,又想来迷惑我。
我是坚决不会被美色收买的。
我瞪了云舞一眼,“休要胡说。”我身为大荣的长公主,在臣子面前,自该拿出些该有的气势来,我酝酿了一番,准备开口好好给温衍来个下马威时,温衍却是朝我轻轻地笑了下。
春光明媚,玉兰花开,种种美景此时我都觉得及不上温衍的这一笑。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他的掌心里是一颗褐色的种子。
“公主,把它种下,三个月后你会得到一个新的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大人很有爱,有木有~~~~~另外,此文更新频率是……尽量日更,偶尔隔日更。还有就是前面一章做了点小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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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种……驸马?
回府之后,我就一直盯着温衍给我的种子。这颗种子呈浅褐色,表面光滑,长得颇是圆润。我琢磨来琢磨去始终觉得温衍在诓我。
草可种,花可种,菜也可种,人却是万万不可种。若是当真人能种,早些年我定会在地里撒满种子,待秋天来临时,我早已是收获无数个驸马,哪里还会为晏清伤春悲秋的?
“诶,公主,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云舞撑着下颚,两眼亮晶晶的,“等新驸马种出来后,公主是不是还得去找国师要多颗种子来种孩子?”
我的面皮一抖,“你当真信温衍的胡话?”
云舞道:“国师大人能在短短一日里让陛下信服,自是有他的本事所在。”
我偏不信温衍能有如此能耐,我捏住了种子,阴森森地道:“我现在就把这种子给捏碎了,三个月后我倒要看看温衍去哪里给我找新驸马。”
话音一落,我两指立即用力一捏,不料这种子倒是顽强得很,我用脚重重地踩了几下,它依旧圆润光滑。
云舞扑了上去,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哎哟,公主,驸马爷险些就死在你脚下了。”
温衍果真真是祸水呀,竟是把云舞迷成这副模样。
我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我抚额叹道:“罢了罢了,我也不踩死它了。云舞,你将你的驸马爷挪到我见不到的地方去吧。”
云舞一听,高兴得揣着种子往外奔去。
我自个儿倒了杯茶,品了一会后,我让下人去把吴嵩叫了过来。吴嵩是我公主府里的总管,是我从宫里头带出来的,我相当信任他,府中大小事皆是他在打理。
不到一刻钟,吴嵩就来了。
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方问道:“府中如今有多少面首?”
“回公主,总共有二十三个。”
我险些就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二……二十三个?怎么我记得去年还只有七八个?”
吴嵩道:“今年年初陛下赏了公主不少面首,公主全都收了。”
我总算把口里的茶给咽下了,年初的时候我还在和晏清怄气,是以便来者不拒了。其实这几年来,我虽是收了不少面首,但实际上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相当的纯洁。我这人有个癖好,若非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绝不能容忍他碰我。
说起来,我收面首的动机也委实小孩子气了些,就因为晏清在外头有了个杜汐汐,于是乎我便赌气找了更多的‘杜汐汐’,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养在府邸里。
看来我和晏清不能相守到最后,他虽是有错在先,但终归我也是有错的。
不过也罢,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我如今已是与晏清和离了,我也该是放下了。
我对吴嵩道:“将他们都遣出府罢,好好为他们安排下后路。这几年来当本公主的面首,委实是辛苦他们了。”
吴嵩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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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嵩办事从来都不曾出过纰漏,我是相当放心的。这回遣面首出府一事,他也办得相当好。不出三日,我公主府里的面首便全部消失了。
我落得个清静,心里头也甚是高兴。
云舞这几日在忙乎温衍的那颗驸马种子,她在公主府里头寻了处风水宝地,郑重其事地把种子埋好,浇水施肥样样都没有落下。她信誓旦旦地对我道:“公主请放心,我会把驸马种得漂漂亮亮的,三个月后一定能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新驸马,兴许新驸马爷的相貌会比国师还要惊为天人。”
云舞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立即吩咐了下去,让人在三天之内把温衍的画像呈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想好好教训温衍一番,当务之急是让他的美色不能再迷惑我。我日日夜夜观其面观其面观其面……把他的面貌给观进心里头,再见温衍时我定能淡定自若。
三日过后,温衍的画像呈了上来。我一瞧心里颇是失望,立马辞退了府里的画师。最后我左思右想唯好亲自去请了宫中御用的张画师。
张画师在大荣颇具盛名,笔下丹青甚得宫中众多贵人的青睐。父皇在世时也曾对张画师赞不绝口,前几年他还奉旨画了张太后画像,神韵极像,深得承文喜爱,更是赋予他画圣之称。估摸也就只有他才能将画出我所要的温衍。
我满心期待地等着张画师,不料几日过后张画师却是前来请罪,他的花白胡须抖了抖,“还请公主降罪,微臣画不出来。”
我微愣,“此话怎讲?”
张画师愁眉苦脸地道:“国师此等相貌百年难得一见,微臣琢磨了许久仍旧难以下笔。国师的眉眼更是宛若千变万化的迷雾,微臣难以捉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