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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40

  柳豫说:“我们与明润无亲无故,娘子就不曾怀疑过明润为何要如此千里迢迢地来帮我们?”
  我道:“明润只是出自好心,他与我是好友,而你是我的驸马,他自是愿意帮我们了。”
  柳豫冷笑了一声,“他只是在帮娘子,不是帮我。”
  我有些不耐烦了,柳豫如今压根儿就听不进任何东西,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无用。我闭上嘴,不再说话,迈大了步伐往前走。
  柳豫又跟了上来。
  许是见到我露出一副生气的脸孔,他也有所收敛了,讨好地道:“娘子,我会和明润公子好好相处的。娘子不要生气了。”
  我瞥了他一眼。
  他又道:“真的,我不会再挑明润的刺。”
  “当真?”
  “只要娘子不生我的气,我就和明润公子好好相处。”
  我也是见好就收,便道:“好,我不生你的气。”
  话音落后不久,我忽地听到一道女人的哭声,哭得极为凄厉,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格外响亮。我微微一愣,道:“瑾明,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柳豫凝神细听,不久后他点头,“有,在那边。”
  我沉吟片刻,道:“我们去瞧瞧。”
  走了些许路后,哭声忽然停了,侍卫提着灯在周围照了照,也没发现有人。柳豫此时道:“兴许是家中不和。”
  我抿抿唇,“罢了,回客栈罢。”
  我走了几步,回头一望,不远处有数间简陋的房屋,隐藏在黑夜里头,像是一个无底的洞。夜风袭来,微微有些凉,我打了个颤赶紧迈步回去。
  不料回到客栈时,我却见客栈外头井井有条地站了许多随从,皆是穿着统一的服饰。我对柳豫道:“看来我们的踪迹泄露了。”
  话音一落,客栈里立刻有个身着九品官员官服的男子匆匆地走了出来,对着柳豫就是恭恭敬敬的一拜,“下官不知柳侍郎和晏侍郎提前来了靖西,有失远迎,实在是下官的过错。”
  “快起快起,不必如此大礼,这不算是你的过错。”
  韩生这时方是站直了身子,我看清了他的样貌,样子颇为忠实,倒也不像是会贪污的人,只不过相貌这种东西说不准。
  韩生道:“下官已为柳侍郎和晏侍郎备好了住处,不知两位侍郎是否要现在过去?”
  柳豫望了我一眼。
  很明显的,韩生也跟着柳豫望了我一眼,柳豫在等我回话,而韩生在等柳豫回话。我并不愿暴露身份,是以我娇嗔了柳豫一眼,小声地道:“这客栈住得我难受死了,我们走吧。”
  方才就韩生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我是公主,如今他估摸会以为我是柳豫半途中勾搭到的相好。果不其然,韩生马上用颇含深意的目光看了柳豫和我一眼,道:“下官立马安排。”
  韩生离开后,我对柳豫晏清明润还有京城里带来的人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从现在开始叫我……”我想了想,“唔,就叫木姑娘吧。”
  之后,我们都住进韩生的府邸里。
  韩生的府邸占地颇大,但里头却很是简朴,下人也不多只有几个,韩生有三位夫人,个个都穿着极为普通的料子,发髻上也甚少首饰,最多就有一两根木簪,或是刚摘下来的花朵。
  就连韩生设宴为柳豫和晏清洗尘时,菜式也是相当的普通,只有一样荤菜,其余都是素菜。
  我心想这韩生从头看到尾都不像是会贪污的人,也不知那个写匿名信的人究竟和韩生有什么过节,竟是如此冤枉他。
  我刚这么想着,下一刻韩生的夫人却是让我吃了一惊。
  当时我坐在女眷这一边,本来天气就有些热,我用着热腾腾的饭菜也就更热了,于是便拿出帕子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这时韩生的一位夫人忽道:“柳侍郎待木姑娘真好,这明玉镯子真漂亮。”
  我一愣,随即就不动声色地掩嘴笑了起来。
  按理来说,韩生一家如果当真这么俭朴,韩生的夫人就没理由能一眼就能认出我的镯子,且还能准确无比地说出的名字。
  这镯子是我在京城的珍宝轩里买的,花了多少银子我不晓得,但我肯定的是这镯子并非寻常人家能买得起,那么这位远在靖西的九品官员的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o(╯□╰)o坑爹的,**又抽了……
  第四十八章
  那位夫人姓张,是韩生的第一位妾侍。我私下里脱了明玉镯子送给了她,她颇为客气地推脱着,但眼里的窃喜之意却是出卖了她,最后她如我所料一般收下了明玉镯子。
  镯子一收,我们二人很快就变成了无话不谈。
  我也从中晓得这位韩张氏的日子过得不大好,韩生家中虽是仅有三个女人,但女人斗得起来委实是厉害得让人瞠目结舌,而韩张氏如今颇是失宠,一不如正房与韩生有数十年的夫妻之情,二也不如新收进来的小妾貌美,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难过。
  我深谙套话之法,遂很是真切地安慰了她一番,并为她出谋划策,她满心感激地同我道谢,且还握着我的手道:“虽然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的,但我听闻京城里公主爱养面首脾气娇纵,况且天下间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木姑娘你不必担忧,凭你的蕙质兰心和倾城美貌总有一日你能熬出头的。”
  我面皮一抖,随即轻咳了声,“呃……多谢你的吉言。”
  宴席结束后,小厮带我去了我的房间,待到夜深人静时,我悄悄地溜进了柳豫的房间。之前我和柳豫晏清明润皆是说好了,到亥时四刻在柳豫房里商量对策。
  果不其然,我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后,一转身便看到了他们三人。他们的表情各异,柳豫一如往常地对我投以专注的目光,明润含着温润的笑意,晏清则是面色晦明晦暗的,仿佛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我微微一愣,但也不甚在意。
  我坐下来,与他们分享了我今夜所打听到的事情,他们亦是和我说了些今夜所察觉出的不妥处。
  我沉吟片刻,只道:“那位韩张氏如今虽是与我结交了,但言辞里也不曾透露出什么要紧的事来,不过她似乎对于与韩生相关的事颇为避讳,从中可见端倪,且这位韩张氏对于京城名贵所热衷的东西也很是了解,说起来并不亚于我。而根据之前所查,韩张氏乃是靖西一户农家女,按理来说,对于这些东西她该是不晓得才对的。依我之见,韩生并不如表面那般清廉,那封匿名信所说的看来是真的。只不过这几日下来,靖西的百姓也很是爱戴他们的父母官。”
  柳豫道:“如今我们所需的乃是找出韩生贪污的证据。”
  我颔首。
  晏清今晚只说了几句话,从神情到说话方式都极为别扭,此时更是阴阳怪气地道:“证据哪有这么好找?即便找到了,也未必有用。”
  柳豫反驳道:“只要有证据,我们就能将韩生绳之以法。”
  晏清嗤笑一声。
  我忽地想起韩生在这里当了十年的官,那么晏清考到状元之前,应该也是认识这位县官的。再说靖西这个小县出了个状元,于靖西而言那是天大的喜事,韩生与晏清该是相当熟悉才对。可是今日看来,晏清似乎很是不待见这位县官,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的,以至于韩生除了战战兢兢地招待他之外,也不敢与他多说。
  总而言之,晏清打从来了靖西后,就反常得很。
  我望了眼明润,他看起来像是走神了,我望了他好久,他也不曾注意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极为柔和。我想他大概是在思念那位已经为人妻的姑娘了。
  我轻咳了一声,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去歇息罢。”
  明润回过神来,目光也仍旧柔和,他最先起身告辞,对我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我此时是颇为感激明润的,我们无亲无故,他却是愿意千里迢迢地来助我,在我心烦意乱时仍是对我绽开温和的微笑,仿佛在告诉我,一切都不必担心,他会替我解决烦恼。
  温衍曾说明家曾是温家的一脉,也就是说他们多多少少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而或许就因为这个关系,我会时常觉得温衍并没有离开,他就在我身边。
  次日,柳豫收到一条新线索,遂一大早便离开了韩生的府邸,明润也跟了去,虽然柳豫很不乐意。晏清也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我听伺候他的小厮说,晏清昨夜喝了许多酒,还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直到天明才睡下了,可鸡鸣后不久他又出去,至于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晏清不肯让人跟着。
  我听罢,好奇地问:“乱七八糟的话?”
  小厮挠挠头,只说:“我也没有听清,侍郎的确说了许多话,我听得较为清楚的是惊鸿塔这三个字。”
  我颇有所思。恰好此时韩张氏邀我去观惊鸿塔,我便立马应了约,只带了一个侍女和从不离身的暗卫。
  韩张氏十分热情,一路跟我介绍当地的风俗民情,看来昨日的明玉镯子委实起到了很好的收买作用。到达惊鸿塔时,已是过了半个时辰。我站在惊鸿塔下,抬头仰望着几乎高得不能见顶的高塔,不由得叹为观止。
  只不过这叹仅仅是叹其高,在我看来,这惊鸿塔除去高耸之外,看起来却是有华而不实之嫌,天下一绝之名,这惊鸿塔担当不起,坊间里的百姓有些言过其实了。
  韩张氏对我道:“我第一次见到惊鸿塔时,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我从未见过有这么高的塔。以前我曾想着要到顶端去看看,可是无奈太高了,我最多也就只能走到一半就放弃了。”
  我笑了笑,“今日闲来无事,也许我们能试试往最高处走。”
  韩张氏却是颇为遗憾地道:“我的老爷曾对对我说过,不允许我再进惊鸿塔里。”
  我一怔,“为何?”
  韩张氏掩嘴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有一回我在惊鸿塔里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缘故,那时老爷还很宠爱我。”
  我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韩张氏摆摆手道:“不打紧的,木姑娘若是想上去的话,我让我的丫环陪你上去,我在这里等你。”
  我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想必也会无聊,我的侍女陪我一道上去便可了,你的丫环在这里还能陪你说说话呢。要不然,你也可以先回去的,刚刚走过的路我也认得。”
  韩张氏连忙道:“木姑娘是客,我怎么能让客人独自留在这里呢?不要紧,我在这儿等你。”
  我见状便也唯好点头,和侍女一道进了惊鸿塔。
  惊鸿塔里人很少,我和侍女走得颇为轻松,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往下看时,才知自己已是走到了一半,底下的人都已是看不清模样了,只能认得出衣服的颜色。
  我的侍女走得有些慢,她气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后,我晓得自己因为习过武的缘故,所以体力特别好,是以也没有勉强我的侍女跟我继续往上走,便让她先行下去了。
  我自己继续往上走。
  我离开韩生的府邸时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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