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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公子,应该是杨世子的长子。”陈御史笑了笑,“刚刚碰巧在路上遇到,便帮杨世子给带了过来,喔,还发现了点东西,世子爷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杨世子脸色苍白,抓着车帘子的手跟着颤抖起来,不可能会被发现,他明明做了准备的,也早早就联系川山寨的人,派出去的人是打算从川山谷里穿过去,怎么会在这被抓到!难道王府已经出事了?不可能,照他收到的消息,宫里派出去的人此行是从柳州那边过,算着时间,他们最快也只能跟他同时到香洲,绝不可能比他更快。
“秋儿!!!”车内的世子妃瞧着自己的儿子后,吓得慌了神,一声凄喊,就要下车,杨世子忙回头喝了一声,陈御史即让人上前拿人。
刚刚还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一片,天已暗,风即起,雨将至!
飞燕第三次进来叫唐芦儿起床的时候,唐芦儿才蠕动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道:“王爷他老人家的生日,叫我这个小虾米作神马啊,我又没钱给送礼。”
“姑娘,洗脸水都备好了,今日要换的衣服柳夫人刚刚也让人送过来了。”飞燕自动忽略掉她那句话,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道。
“哦,有劳你了,呵呵……”唐芦儿无奈下了床,开始新一天的穿衣打扮。
“现在过来的客人多不多?王爷的宴席什么时候开始?”洗漱完后,坐在梳妆镜前让飞燕帮忙给她梳头的时候,唐芦儿似闲聊般问了一句。
“我没往前院那去,不太清楚,不过照往年来看,现在过来的客人不会很多,若是有也多是些与王府交好的提前过来跟王爷王妃叙话。宴席是下午才开始,不过现在花厅那也有摆着几桌小宴,是专门为那些远道而来送寿礼的人准备的。”飞燕帮唐芦儿梳了个简单双螺髻,然后一边给她戴上头饰,一边接着道,“刚刚王妃使人过来一趟,见姑娘还没起来,就留了话,说待姑娘起来后,请姑娘去满香苑一趟。”
“王妃找我,什么事?”唐芦儿一怔。
“这个,来的人没说。”飞燕摇了摇头。
唐芦儿沉吟一会,又问:“柳夫人呢,现在在雪香苑吗?”
“柳夫人刚刚才出去。”
“可是说了去哪?”
“夫人未曾留话。”
唉,这个丫鬟当得太不称职了,怎么一点八卦的心都没有呢,唐芦儿心里一叹,又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站起身道:“行吧,我出去瞧瞧。”
这青天白日的,唐老太怕是一时混不进来。王妃那,还是等等,先去田七那看看再说,也不知他今日有没有什么内容。
唐芦儿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这么打算着,只是刚出院门,那边就过来一位老嬷嬷朝她笑着道:“唐姑娘早,姑娘昨儿可是睡好了,王妃让老奴过来请唐姑娘去一趟。”
还特意派了人过来这守着!?
唐芦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那嬷嬷一眼,心里寻思着,这位该不会就是柳夫人嘴里说的那等深藏不露的嬷嬷吧?很有可能啊,瞧这笑里藏刀的,怎么都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王妃这么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唐芦儿嘴巴一咧,也露出一副天真单纯的笑来。
“说是忽然想起一些事儿,想找唐姑娘问问。”
“事?什么事?”唐芦儿这下可真不解了,也不知这嬷嬷说的是真是假,“我还能有什么事能让王妃特意找来问的?”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姑娘还是随我过去一趟吧,今儿也就这会王妃能得些闲,别耽误了王妃的时间。”那嬷嬷嘴上说得客气,但话里却带着几分强硬。
唐芦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道:“可是我还想去找我七哥呢。”
“姑娘有一整天的闲时间,王妃却没有,王妃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那嬷嬷面上依旧带着笑,话里却毫不客气。
喵的,又不是我让她早起的,关我啥事啊!唐芦儿腹诽一句,然后偷偷瞄了那嬷嬷一眼,打量人家那腰圆臂粗的块头,心想算了,寄人篱下,我就勉为其难低一低头吧。
“呵呵,寻孓烦请嬷嬷带路。”唐芦儿笑得一脸灿烂。
姑娘这边请。“那嬷嬷也跟着笑得一脸殷勤。
柳夫人走到瑶池苑那,将要进去前,忽然瞧见那院外多了两位衣服得体的嬷嬷,她便走上前笑着打了声招呼:“两位嬷嬷今儿怎么到这边了,王妃那不是正忙着吗?”
其中一位嬷嬷冷着脸道:“夫人顾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的就不必打听了,还有,王妃交代了,温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前来看望的人最好别在里头待得太久了。”
受到这样的冷遇,柳夫人面上并无一丝尴尬,只是笑了笑:“多谢嬷嬷提醒,我晓得了。”
她说完,就转身往瑶池苑走了进去,只是刚跨过院门,她就略放缓了步子,然后回头往外一看,正巧就看向那两位嬷嬷的方向。
那两位嬷嬷一怔,可还不待她们琢磨过味来,忽的就感觉后背一阵钝痛,随即眼前一黑,跟着就失去了知觉。
柳夫人朝那方向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回脸,快步往温夫人的寝屋走去。
远哥儿是昨儿半夜断气的,死在温夫人怀里,直到现在,除了温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今儿天还未亮,温夫人就使她的丫鬟悄悄往柳夫人那递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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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巨 变
柳夫人在瑶池苑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刻钟,将该说的说完后,她就出去了。温萧梅并未告诉柳夫人远哥儿已走,不过在两人说话时,柳夫人看着温萧梅面上那藏不住的悲痛和眼里的决绝,以及今日忽然做出的决定,她也隐隐猜出个大概来。
痛快,算不上,她的心早已死。
现在所做的,只是为给自己,给儿子一个交代;还有给那些当年种下这段因的每一个人,结出他们应当受的果。
柳夫人走后,温萧梅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仔细梳了头发,描了眉,然后走到床边,俯下身亲了亲已经变冷的儿子。两日前她就听说自己的父兄早在半月前,就已被扣在京,王爷却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随后儿子的死,终于彻底冷了她的心。没了可以依仗的娘家,没了可以依靠的儿子,再失去王爷的恩宠,还又得罪了王妃,及以前那么多女人,如今个个都对她虎视眈眈,她哪还有活路可走!只是她绝不会乖乖任人宰割!
此时,整个王府的下人,差不多都在忙着定南王今日的寿宴之事,故往日里这后院总有来往的丫鬟仆妇几乎都不见了影。
刚刚田七帮忙解决了那几位定南王妃安排在这附近的眼线,及外围的几位侍卫生,温萧梅很顺利就出了瑶池苑,并且无人察觉。
柳夫人从温夫人那离开后,本想直接去满香苑找王妃的,只是在路上碰到个丫鬟,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王妃刚刚去了王爷那,还没回来。至于这会儿,王妃要么是在正殿的大花厅那,要么是在会景园里,因刚刚有几位贵夫人过来了,王妃必是要过去招待一番的。
柳夫人一听,心里暗自叫好,即转身往会景园那去了。
而柳夫人刚离开那,没一会,唐芦儿往这过来了,两人的错开,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时间,却偏谁也没看到谁。
那嬷嬷领着唐芦儿从满香苑的前面走了进去,温夫人则从满香苑的后门偷偷潜入,直奔满香苑的花房。这苑子外围的几名护卫,也在柳夫人的提点下,在王妃出去时,一一被田七给暗中解决了,再加上柳夫人的帮忙掩饰,于是一切都进行得消无声息。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集中在这一日,故而平日里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今日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柳夫人在正殿的大花厅那没看着定南王妃,打听了一下,知道其刚刚已经领着几位贵夫人往会景园那去了。柳夫人即往会景园赶去,眼下天还早,阳光没那么炙热,正是逛园子的好时候。只是这算着时间,怕是用不了多会儿,王妃就会领着一众夫人去满香苑的花房内赏花了。她须得多拖些时间,让温夫人做好准备,到时她再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刚从后院那悄悄往退思园这回来的田七,不巧就在路上碰到了白泽。
“兄台可真是好雅兴,这一大早就出来逛园子。”白泽摇扇子打量了田七一眼,笑着道,“只是这方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那边可是王府后院,男客止步的地方,兄台难道不知?”
田七瞥了他一眼,就直接走了过去,白泽转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迟疑了一会,才抬步离开了那。
当他们两人都离开后,一个负责在这附近洒扫的老妇人,从一花木后面往这慢慢走了过来。没一会,另一边又有数个仆妇拎着水桶等物过来了,那老妇人赶紧低下头,换上一副诺诺的样,微弯下腰,认真干起活来。
田七刚回退思园,定南王就派人过来找他了。
唐芦儿进了满香苑后,发现定南王妃竟没在,不由有些奇了:“不是王妃找我么?”
“王妃一会儿就回来,请姑娘稍待片刻。”那嬷嬷不急不缓地道了一句,说着又让人捧上茶点道,“请姑娘先用着,今日是王爷寿宴,王妃难免会忙些,姑娘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唐芦儿呵呵一笑,然后瞧了瞧这屋里,就道,“听说王妃这园子里奇花异草颇多,总归现在也无事,我能不能去看看?”
那嬷嬷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她说着就亲自领着唐芦儿往庭院走去。
满香苑除去花房外,庭院里的名花也不少,且种类更多,占地更广,仅是走上一圈都得费不少时间。唐芦儿本想直奔花房去的,只是瞧着自己身后那嬷嬷亦趋亦步的样,她只好按捺下去,心想反正也到这头了,就先看着办吧,不能表现得太刻意着急了,免得叫人生疑。今儿王妃将她叫过来也是合了她的意,要是唐老太真挑这个时候过来,她至少能帮忙引开王妃的注意力,就是怕唐老太不知血藤花实际上是在这边,总归,到时伺机而动吧……而且今儿这院子里的下人比往日少了好些,一会要将他们都引开,倒也不算太难。
原本昨儿是想让田七帮忙的,但是犹豫了好久,还是没开口,她到底是不敢完全信任他。且唐老太也是声声交代过,她要找血藤花的事,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确实不能事事都靠别人,唐芦儿心里一叹,而上却挂着一脸单纯的笑,然后在这庭院里沾花惹草起来。
日头渐渐升起,外面的阳光开始有些灼人了,定南王妃和柳夫人陪着那几位贵妇人逛了大半个园子后,皆出了一身香汗,也正好那会走到水榭附近,于是便入了水榭略歇片刻。丫鬟们早在里头备上解渴之物,浓脂艳粉们或是拿着银质小叉子,或是捧着玉质小花碗,在说笑声中品着王府里的新鲜瓜果和冰镇甜点。
不多时,就有人提议去定南王妃的花房那瞧瞧,听说最近王府里又添了新品种的奇花,得让她们开开眼去。柳夫人一听,心头一笑,这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想必温夫人那已经准备好,这一去,定叫你们有去无回。她顾不上此事会牵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