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孤证不立，包青天出手（5更）
发型可以造假，但是一个人的面容却不能造假。
这些头颅到底是杀良冒功，还是边军在草原上杀的蒙古人，毕自真心里最清楚。一清二楚。
所以，当他听到包拯要勘验首级的时候，心里就开始大突突了。
这些头颅一拿出来，庄黑子和庄二蛋必然能够认出来。
那个时候，会很被动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被动罢了~。
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天，岂能想不-到勘验首级这件事。
早就想到了，万一勘验首_级的话，嘿嘿！
老子就是死活不承认！
老子就是杀良又怎么样？
你能把我怎么？
你说是你们村的人，那就是你们村的人？
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大不了这官司一人一半，谁也不赢就是了。
没有实证，就是你们有一千一万个怀疑，谁能定我的罪。
至于功劳？
这次不要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毕自真心心念念的时候，一群士兵抬着箱子到来。
整整几十个大箱子。
打开之后，满满的都是人头。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应有尽有。
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
“咦………真是鞑子啊，你们看这发型，都是鞑子！”
“是啊，他们不留胡须！”
“嗯，这耳环也是鞑子才有的！”
“别说了，我害怕，别让我看！”
……
群众议论纷纷！
包拯一拍惊堂木：“肃静！”，等现场安静下来之后，他朝毕自真问道：“被告毕自真，你看看清楚，这些首级，是否是你们大同边军上缴到兵部勘运司的首级？”
“不用看了！”毕自真拍着胸脯道：“是的，全部都是，就是我们杀的那个蒙古小部落的人，取的首级！”
“嗯！”
包拯看了看庄黑子和庄二蛋，问道：“原告，你们上前，看看这是否是你们村子里面的人？”
“是，大人！”
庄二蛋胆小不敢看。
庄黑子却忍着内心的悲痛，慢慢的走到了一箱箱人头面前。
这些首级，距离被杀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期间经过了改造，又用生石灰和草木灰腌制过，所以乍看之下，还真的不容易认出来。
“庄黑子，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你们屯子里面人的首级？”王纪有些急迫的问道。
可庄黑子却拿着一个头颅，皱着眉头思考。
不像！
因为改了发型，又腌制过，他确实一时间看不出来这是谁！
“哈哈哈……”毕自真大笑，道：“看到了吧，大家看到了吧，他说谎，他说谎，他根部就不认识这是谁？这是本将在蒙古杀的鞑子，他当然不认识，露馅了吧？”
大理寺卿洪维，摇了摇头。
钱谦益一声叹息。
曹化淳皱了皱眉头。
庄黑子却拿着那个头颅，还在细细的思索。
包拯道：“不必着急，这首级腌制风干之后，一时间在失了原貌，他未必就能一眼看出来，这很正常！”
“这是都二叔啊……”
包拯话语刚落，庄黑子便认出了，然后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他把都二叔的头颅放在箱子里，浑身发抖的坐在地上，泣不成声：“都二叔……都二叔……都二叔……”
旁边，本来还怕的二蛋子也大着胆子过来，看了一会之后，抹着泪道：“都二叔，是都二叔，都二叔以前还让我骑过他家的牛呢，他家的牛背很大，很大！呜呜……呜呜呜…………”
“哥，你看，你看，这是虎妞，虎妞……”
“哥哥，你看这个，这是……这是二丫……这是二丫……哥，你不是喜欢二丫么？你看看，你看看，她在这里！”
老大庄黑子自然看到了。
朴实的二丫，此刻只剩了一颗头颅。
他心痛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滚珠般落下来。
“这是……哥，哥，你看，你看……”庄二蛋子举着一个老人的头颅，放在了大哥面前。
庄黑子看了那个头颅一眼，瞬间便晕倒在地。
“爹……哥，你醒醒，你醒醒，你看啊，这是咱爹……”
……
“唉……”洪维唉声叹气，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畜生啊……畜生……可怜我大明边民，可怜我大明百姓！”
“人如草芥！”
“天地不仁啊！”
“呜呜呜……”外面有百姓痛苦，大喊道：“苍天无眼啊，大老爷，你们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好惨啊！”
“惨绝人寰！”
……
“啪！”包拯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毕自真，你还有何话说？”
毕自真脸色有些发白。
不过，这种情况，自然也在他们当初合计假设的范围之内，他自然有应对。
“各位大人，末将无话可说，此人颠倒黑白，竟然能到如此境地！”毕自真指着晕倒在地的庄黑子，道：“末将怀疑他就是在装晕，他根本不认识这些村民，我们也根部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许，这是哪个官场上的老爷，暗地里指使，要报复我们毕家兄弟也说不定。毕竟我大哥在吏部尚书位子上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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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真，不得胡说！”毕自严呵斥了一句，向三位主审官道：“舍弟出口无状，请三位大人见谅。不过，刚刚钱大人说得对，孤证不立，不能单单凭两个贼偷的证词就定案，若是要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需要别的旁证、佐证！”
“不要脸！”
“该死！”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边民，这两个兄弟好可怜！”
“是啊，毕家仗势欺人！”
“毕家兄弟，该死！”
“毕家的人，该诛九族！”
“唉……这事若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愿意去垦边？”
“天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用天雷劈死姓毕的？”
……
然而，无论百姓如何咒骂，毕家兄弟二人一坐一站，在那里毫不在意。
一副他强任他强、明月扶山岗的模样。
曹化淳笑了笑，不漏声色的朝包拯微微颔首。
包拯立即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卷了卷袖子，道：“好吧，既然你要佐证，本官就给你找个佐证出来，也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