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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泪痕。房中温馨的景物渐入眼帘,看到了逸辰担忧而欣喜的面容。
  “你总算醒了。”嗓音如此沙哑温厚。
  欣宁呆呆地望了他许久,想起刚才好像做了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梦见他吻了她……这太荒唐了,梦里的每个人每个画面都让人揪痛,唯独那一吻如同天地间最轻柔最美丽的羽毛,拂过她的心。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逸辰焦灼道。
  她摇摇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色渐渐镇定下来。
  “逸辰……你弹琴给我听吧!”她艰涩地开口,听他的琴声能让她平静。
  “好。”他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盖上温暖的毛毯。
  天边亮白,一夜过去。她凝视着那坐在钢琴旁的优雅身影,心口酸楚,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却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已经割舍的男人,为自己,抑或是为逸辰所带来的感动……
  “逸辰……我想吃早餐。”
  “好,我马上去厨房看看。”他很高兴她还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逸辰……”她飞快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浮肿双眼迷离而困惑。
  “恩?”他静等她的下文。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无语!女人什么时候都要把美丽形象放在最在首位么?他哭笑不得又真心实意地回答:“是有点丑。”
  “逸辰……”她幽怨地瞥他一眼。
  “想说什么?”逸辰被她看得忐忑不安,不会是自己吻她的事,她要追究吧?
  “我最丑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你要负责。”
  他的心立刻怦怦狂跳,不明白她的意思,试探道:“怎么负责?”
  “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旅行?”
  “恩。我想去旅行!”难听的干哑嗓音吐出几天以来最轻松的一句话。
  “好。”没有迟疑,他微笑起来。
  “为什么……我对你提任何要求,你都能这样毫不犹豫地答应?”
  “呵,因为目前为止,你提的要求不算过分,而我恰好还能做到。”其实能对她说“好”的时刻也是他感觉幸福的时刻,因为那代表她需要他,捏捏她的脸颊,仍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还不错。”她清清嗓子,努力打起精神微笑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我的个性吗?被抛弃的人是他,该后悔的人也该是他!我亲手放开沉重的枷锁,哭也哭完了,现在感觉轻松,也许……还会伤痛一段时间,但是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那就好。”逸辰心底的石头稍稍落下,他起身走进厨房,回头以轻松的语调大声道,“何欣宁,屋子里只有大米,煮个白米粥,你会嫌弃么?”
  “不会!”欣宁下床时看到静静搁在一角的离婚协约书,眨眨干涩的眼,深吸一口气,慎重地将它折叠好放进包里。
  “社长,我要请假……对,暂时请半个月吧!你不批地话……那我只好递交辞职信了。哦……谢谢社长。”
  “妈……恩,我没事啊!跟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你女儿没那么软弱,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一定要欺负回来,你放心了吧?……妈,我最近要出差半个月,你保重身体,好好照顾爸。”肋
  “如栩,我终于把‘阑尾炎’割了!痛……但长痛不如短痛,早该割了。诶,你叹什么气?我准备跟逸辰去旅行,你要一起么?……我现在在逸辰的小白屋里,好,我们等你过来。”
  半小时后,逸辰端出白米粥,“我看还是到外面吃好了,这里半包榨菜都没有。”
  欣宁洗漱完毕,除了脸色不好,其他看上去都很正常。她亲自舀了一碗白粥,放在逸辰面前:“辰少爷,感谢你的收留,辛苦了!这碗先给你喝。”
  逸辰受宠若惊地接过。
  她苦涩微笑:“干嘛那样看着我?我已经经历人生最低谷了。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咳!辰同学,你不觉得恢复单身的我前途一片光明吗?”
  逸辰却皱眉:“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事眸子一闪,“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梦见你安慰我,竟然给我献kiss了。”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希望能得到确认。镬
  逸辰端着粥碗愣在原地,心里溢满了失望。原来她晕倒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此刻教他怎么好意思承认?只能干咳两声:“你怎么做那么荒唐的梦啊!”
  欣宁却松了口气,赶紧给自己盛粥:“你也觉得荒唐吧?呵,我就想嘛,如果不是梦,哪有那么离谱?你可是我视为死党加兄弟的蓝颜知己也!”
  “宁宁……”
  “恩?”
  “没什么,喝粥吧!”他瞳眸深幽而黑暗,没错过她瞬间轻松的表情,徜徉在心的爱意无法这时候开口。她心里从没考虑过他的感情,他对她的存在犹如水和空气一般自然,需要时尽管取舍,而他除了付出也没想过要得到回报。
  白粥尝在嘴里,没有滋味,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丝毫不懊悔昨夜那样吻上她。漫长的十年都熬过了,还在乎短暂的眼前吗?反正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守在她身边,不能再加重她的压力和负担,否则……
  “咦?逸辰,你屋子里有酒呢!”欣宁喝着粥忽然看到冰箱旁有一箱子酒。
  她刚要起身,他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坐下,喝粥。”
  “逸辰……”
  “你这个样子还想碰酒?马上把那碗粥喝下去,我再带你出去吃。”
  惊讶于他前所未有的霸道语气,她怏怏地坐回去,隐约感觉到自己最熟悉的逸辰似乎正在发生某些变化,却又描绘不出来……
  如栩来了,站在花园里看到白屋子外墙上悬挂的爱心彩灯,抿抿唇冷冷地按下门铃。她将一袋子食物扔给他们,环着手臂坐在欣宁对面的椅子上。
  “阑尾炎割了,痛快了?”
  “手术的时候很痛,痛完了感觉很轻松。”
  “不怕手术没做彻底,留下后遗症?”
  “怕……但更怕一直拖着那种担惊受怕、天天煎熬的感觉。”欣宁跑去将离婚协议书拿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有法律效力吧?”
  如栩瞟了两眼,“我这里不负责办理离婚手续,你们该去民政局溜达一圈。财产分配方面,我可以效劳,房子车子什么的应该没问题,请问你还想得到云天集团多少股权呢?要想全拿,恐怕有点难。”
  欣宁的半口粥卡在喉咙里呛了一下:“你觉得……我会要他的公司?”
  如栩耸耸肩:“来我那里打离婚官司的女人,基本上希望分得越多越好。不过,我很庆幸今天的你依旧吃得下饭,笑得出声,狮子座的女人果然最不需要同情。”说着淡淡地扫过旁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清冷的美目显得黯淡。
  欣宁道:“爱情虽然重要,但没有爱情又不是活不下去。他不珍惜我是他没眼光,他选择尉馨,他迟早会后悔!而我……没有他,或许我会更幸福。”最后几个字仍是带着微微的颤意,嘴角抽动了几下,眼底便浮现出泪花。
  逸辰按捺不住盯了如栩一眼,十分不悦:“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揭人伤疤么?”
  如栩跟他自那日咖啡厅里矛盾之后,两人间的气氛莫名其妙就降至了冰点。她本就是气息冷漠的女人,逸辰的心思又全在欣宁身上,哪能顾及到她的心情?
  如栩却看也没看逸辰一眼,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折叠好放进皮包,“我会好好帮你拟份财产分配协定,等你回来再说。”
  “栩……你不要怪逸辰,他不是故意凶你的。”欣宁急道。
  “你早就该出去做个长途旅行,什么都别想,记住玩得开心最重要。”如栩故意不接她关于逸辰的话题。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有人不会希望我去,还有——我过几天要去相亲。”
  如栩每次离开的背影都那么潇洒,但这次欣宁真的怔住了。她看向逸辰:“她说什么?有人不希望她去?她以前那么强烈反对相亲这种行为,现在决定去相亲?逸辰……小栩很不对劲啊!”
  “她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没用。”逸辰垂下眼眸,遮去一抹无奈。他也不想跟如栩关系这么糟糕,上次之后,他不是没找过她,也道过歉,是她软硬不吃,他就不知道还该说什么。没见面那么冷脾气的女人,他是属水的,又不是一团火能够将她融化……
  欣宁叹道:“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男人能得到栩的心?爱情太过理想化,就会像树梢上的鸟巢,风稍微一吹,就有摇摇欲坠的危险。逸辰啊……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碰爱情了,人生有你这样的朋友便好。”
  天空阴沉沉地,不时夹杂着冷风。
  沈奕棠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走出医院。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一颗心被无数种声音拉扯着,空空的,很无力的感觉。
  尉馨亲眼看到他和欣宁的爆发战争,亲眼看到他签下离婚协议,她的眼睛里燃起了某种希望。他看得出来,但无法承诺半分,对她充满太多的愧疚,曾经那份纯纯的爱恋变得沉重苦涩。如今只希望她能够快点好起来,不管花多少代价他都想要治好她。肋
  而他跟欣宁真的离了么?那样就算离了么?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身体交缠仿若一体的两个人,因为一张纸从此要天涯海角,老死都无关系了么?他们经营的是婚姻,牵系的是两个庞大的家庭,就算离婚哪是单签两个名字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他很鄙视自己,别人能把感情婚姻经营得有声有色,生活幸福,自己却是一团乱水,理不清头绪。
  吴秘书打了无数个电话请示工作,最后将紧急文件送到手里,他才不得不集中精神处理事务。张靖宇一有时间就赶过来陪伴尉馨,而听说他和欣宁在前一夜天崩地裂似的签下了离婚协议,震惊了半天。
  沈奕棠刚踏下医院门口的台阶,张靖宇追了上来,无视旁人的目光,一把揪住他领口咬牙切齿道:“沈奕棠,有笔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欣宁跟你的关系?很好,我现在也要很认真地告诉你——让我甘愿留下脚步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何欣宁!”镬
  沈奕棠的心立刻被利刃狠狠剐了一刀似的,老天爷送给他的意外可真多!
  张靖宇扯出冷笑:“听说你打她了!你真够狠,够绝,我还从来没这么佩服过你!小馨这样柔弱的女人,你没有保护好,反让你母亲给害了。那么美好的欣宁,又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记住,是你的摇摆不定害了两个女人,是你亲手放开了欣宁,以后你没有资格再靠近她!”
  沈奕棠茫然地推开张靖宇,上了车,脑子里没有片刻安宁。
  昨夜打向欣宁的刹那,掌心灼热,他自己彻底呆住了……万万没想过这辈子自己还能做出打女人的事来,他真是被她的刻薄话语气晕了头。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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