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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浙江逋赋,并命留守大臣清查与俄罗斯疆界。二月,渡河,过江,巡视完清口东坝、惠济闸,再至海宁阅海塘。与皇太后临视织造机房,命濬筑直隶各河堤,以工代赈。正事办得差不多了,老乾终于来到杭州。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春季的西湖畔,风景美不胜收。入夜,更有那画舫上的红粉,勾得男人们心痒难耐。连着微服私访了几天,老乾一回来,就对太后说:“朕要带个人回去,封她做贵妃。”
  “什么!”老太太对儿子简直是无语了。啥货色都能忘自个怀里拉,你当皇宫是收容所还是妓院呐。这回这个,还不如从前呢。夏雨荷起码是正经人家的闺秀,含香呢,是回疆公主,皇后和其他妃嫔就更不用提了。你居然让一迎来送往的歌女进宫,跟她们称姐妹!
  老乾再度叉烧了,武则天表示对此毫无压力。嘴上答应着要进谏皇帝,实际却消极怠工、瞎搞糊弄。“断发明志!你当我跟其他白痴女人一样蠢呀。”女皇陛下才懒得做太后手里的棋子。记得,真正的那拉氏是做到了,阻止了皇帝,可她的下场呢,永璂的下场呢。那时,太后可没为这对可怜母子的境况出过力。
  夏盈盈乃服务娱乐业中优秀人士,深谙顾客心理。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勾得老乾心里一会晴天,一会下雨的。这晚,他们约了在杭州城内,某地方有点儿偏的小楼赏月。嫖客与歌女,在楼上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几个侍卫、太监待在楼下,强忍着荼毒,还得尽忠职守。“谁呀?”突然有人敲门。
  “夏姑娘书寓派来送东西的。”声音听来很憨厚老实。
  侍卫将门缝开了一小道,朝外瞅了瞅,就对方一人,个子瘦小,怯生生的。“进来吧。”
  小个子提着个食盒,一样样将里边的精致小菜拿出来。侍卫拦着不让其端上楼,他也不生气,只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等。
  跟夏盈盈说了来者的姓名,并相貌特征,证实应该是她书寓里的杂役,为首侍卫便稍稍放了些心下来。太监试吃过所有酒菜,没问题。于是,众人便各自吃了起来。等他们吃完,小个子慢吞吞地收拾碗筷,都捡干净了,却还不走。其中一侍卫开玩笑吓唬他道:“小子,还不走,想赏钱呐?告诉你,一个子没有,小心大爷揍你。”
  “哦,是吗?到底谁揍谁呢!”对方突然反唇相讥,整个气质全变了。
  头隐隐有点发晕,“不对,小心有诈!”为首侍卫一摔碗,大叫道。“保护皇上!”情知可能是中了蒙汗药,他一咬牙,用力在胳膊上割了道口子,企图用疼痛令自己清醒。不振作可不行呀,要老乾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家子都不用活了。
  “明白了,可惜晚啦!”小个子把手指放到唇边,一声呼啸。顿时有脚步由远及近过来。
  “啊!”为首侍卫掀翻桌子,提刀上前斗了起来。
  发觉有刺客,还不止一人,老乾拽着夏盈盈的手,举棋不定,不知该下去突围,还是在楼上躲藏好。
  “点子太硬,跟他们拼了。”对方又来了三四个人,个个功夫不弱。侍卫们情知不敌,只能断后了。万一老乾没逃出去,他们战死也比或者回去的下场好。
  小太监连滚带爬冲上楼,“皇上,您赶紧先走吧。”他也不指望能逃了,只求皇帝没事,别牵累到他宫外的家人。
  在众人的死命掩护下,乾隆拉着夏盈盈飞快往有人的地方跑。可夏盈盈呢,偏偏是个小脚。扬州瘦马型的,走起路来,摇曳多姿。想跑,就难了。两人跑到一看似造伞的屋子时,已然气喘吁吁。后边突然一声轻笑,只见一左萧右剑的年轻人不慌不忙站着对老乾冷笑。“还真是个风流种子啊。就不知道,啥时对天下百姓也能这么关照。”
  “你放肆。”见对方只有一人,老乾心中胆气顿时足了不少。心想,如果跑不远,搏上一搏,熬到天快亮,肯定就有救了。
  “哈哈哈哈。”瞧老乾那声厉色荏,故作英勇的德性,来人反而笑得直乐。“是吗?那我就等着你来治我个大不敬了。”
  几句话的功夫,后边似乎又有人追来了,老乾赶紧拖着夏盈盈又跑。萧剑也不急着追,像猫捉老鼠般,把两人逼进屋子。终于,剩下几个也提着血淋淋的刀,围了过来。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刺客,老乾心中惊悔万分。“早知道就多带些人了,早知道就不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了。”
  “昏君,你也有今天。”为首四十来岁的汉子咬牙切齿咒道。
  夏盈盈这时不知哪来的勇气,挡在乾隆身前,说:“小女子不知各位好汉,啊。”话没说完,已经被一巴掌扇到了一旁。
  “滚开,老子对婊子没兴趣。”粗人没那闲心和情调玩怜香惜玉。
  咔咔咔咔,众人活动活动关节,老鹰捉小鸡般扑向老乾“想死,没那么容易。”手背重重拍在老乾的脸上,小个子狠狠地说。“就因为几个字,一句诗,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明明是你这狗皇帝自己心虚,捕风捉影。我看看,是一刀刀把你的肥肉割下来呢,还是剥皮。”
  硬撑没用,为了小命,老乾决定来软的。“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冤屈,可以跟朕说,朕定会严惩贪官,还你们清白。”一切不是朕的错,全是别人的错!就算我错了,也是被蒙蔽欺骗的。把责任全推给大臣。
  “呸!”一口浓痰吐他眼睛上,“贪官?哼,我看天底下最贪的就是你。看看你南巡花掉的,堆山填海的银子;看看你随便赏一窑姐的首饰。”
  “好了,别跟他啰嗦,先出出气吧。”
  从上肢开始,等到老乾嗓子嘶哑得已经喊不出来,他后半辈子已经没法子再写字或抓东西了。至于两条腿,如果他还可能活的话,也只能让人抬着走,或者自己爬。四人硬生生捏碎了他十根手指的指骨,再把他小腿打成一截一截。
  “等等,我觉得,就这样杀掉,太便宜他了。”小个子突然让同伴停手。
  “哦,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们知道,皇帝最怕的是什么吗?”
  “怕死!”
  “当然!不过,他们还怕没面子,怕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人人叫他昏君。”小个子突然转头看向夏盈盈。“放心,我们不杀你。看在今天借了你那淫窝之名的份上,你的命,留给朝廷的鹰犬来要。相信,他们很需要替罪羊。”他走过去,就要扯夏盈盈的衣裳。
  “刘兄!”萧剑唤住他,眼中闪烁着不赞同。
  “切,瞎想什么。我可不是那号人,只不过想借夏姑娘的肚兜一用罢了。”
  “肚兜?”众人好奇问道。
  “明儿一早,狗皇帝赤条条被扔在大街上,脸上盖着块香艳的肚兜。大家揭开一看,哇,原来他是被窑姐肚兜给捂死的。你们说,解气不解气。朝廷,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有意思,有意思。”汉子咧着大嘴,频频点头。
  “刘兄的主意不错,不过,小弟觉得还是有点。。。。。。”瞟一眼夏盈盈。
  “想不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容我再想想。腰带、汗巾?”
  “麻烦死了。”汉子直冲上前,抓住夏盈盈的脚,对方立时一阵尖叫。“闭嘴,老子对婆娘的臭脚丫子屁兴致都没有。还三寸金莲呢,又丑又恶心。”脱掉她的鞋,把上边缠着的裹脚布粗鲁的扯下来。“诶,真臭,懒婆娘,亏这傻子还在你身上花那么多冤枉钱。”夏盈盈跑了不短一段路,脚上都出汗了,能不有味吗。
  “呐。”把布条扬了扬,“被懒婆娘的裹脚布勒死,如何?”
  “好,这主意也不错。”小个子觉得跟自己的创意差距不大。萧剑笑着不再发表反对意见。
  一圈、一圈,再一圈。最后还是小个子做了执行人,他勒得特别慢,就像钝刀子拉肉一样,让老乾一点一点体会死亡的来临。“喂,萧兄弟,听说你本来可以进皇宫下手的。”
  “哎,别提了。”发现乾隆眼珠突然鼓得特别大,萧剑看着他,慢吞吞解释清楚道:“没办法呀,谁让狗皇帝的心思那么难捉摸,器重多年的儿子突然就失了宠呢。不过,也算我运气不好。如果早点认识他们,某位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宠妃还在的话,事成得更快。不过你说啊,这皇宫里边也忒脏了。快二十岁的大小伙,见天的往自个老爹的年轻小老婆屋里钻,也不避讳。知道的,不说什么;那不知道的,指不定认为母子乱仑呢。”
  乾隆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是永琪、令妃、福家那一伙。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回去,回去朕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他想喊,可是却喊不出来。喉咙越来越痛,头也越来越晕,鼻子快喘不过气了。终于他眼前一黑。
  “皇,皇上。”昏昏沉沉中,耳边似乎传来女人小孩嘤嘤地哭泣声。朕薨了吗?是不是到地府了呀!
  新帝登基
  乾隆二十八年,不对,应该是嘉庆元年。不满十一,号称十二周岁的皇十二子永璂登基,尊乾隆为太上皇,武则天为太后,原太后为太皇太后。
  老乾运气不错,当时在场侍卫全部死光了,只有小太监装死,拖着重伤离最近的衙门报了信,便立刻咽了气。官兵们赶来时,老乾几乎已经没了呼吸。经过太医加民间神医的诊治,总算捡回条命来。不过,嗓子废了,身体呢也形同瘫痪了。这样子的人,如何做皇帝。
  “依依呀呀。”老乾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钮祜禄氏擦干眼泪,试探着问道:“不如,您退位为太上皇?”
  他居然点头。
  老太太又赶紧接着问:“那挑谁好呢?”按她的私心,自然是皇后生的两个嫡子中选的。永琪,太令她失望了。“我依次念孩子们的名字,你要愿意,就点点头。”
  “唔唔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同意。
  念完前边几个,老乾都没反应。念到永璂,他顿了顿,慢慢点了点头。
  “永璂,是永璂吗?”
  这回点的快速多了。老乾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是人废心不废。立个年幼的,他还能在后边操控着。不过,永璂永璟两兄弟,虽然永璟更小些。不过,从嫡长上讲,永璂更名正言顺,而且性子也更稳重。这点,他还不算太私心。
  新皇登基三个月,突然一道旨意:“严禁全了女子裹脚。”满蒙女子本就没这个习惯,可大多汉人,特别家境好些的,几乎都裹小脚。一下子,天下沸腾。可奇怪的是,无论大小官员,尤其江南一带,最时兴裹脚的,执行起命令反而更尽责。
  永璂尚未大婚,武则天如今仍住在坤宁宫,不肯搬到寿安宫去。“皇额娘,您说,儿子这道旨意是不是下得急了些?”
  “你自己觉得呢?对了,你皇阿玛那,有没有说什么?”武则天不正面回答,只引导他思考。
  “皇阿玛没生气呢,看样子还挺高兴。”
  他当然高兴了,你是在替他出气呢。相信,老乾一定对不知香魂飘向何处的夏盈盈的裹脚布印象深刻。这经历已经超越绿帽子事件,成为其人生耻辱头一名了。差点被满是汗味的裹脚布勒死耶!
  “儿子有仔细斟酌过,觉着这时候下旨正合适。”永璂认真地对武则天说。
  清军入关,能剃掉中原男子脑门上的头发,却无法让宅子离的女人们放脚。孝庄当年有下过旨,结果收效甚微。“哦,你是不是觉得,你皇阿玛此次的事件,真是一次契机呀?”
  “嗯。留发不留头,男人们总是要出门的,都互相看得见。可,女子们,养在深闺,又有谁能注意到,阳奉阴违容易得很。”在武则天的影响下,永璂对裹脚这一陋习是深恶痛绝。“如今,江南的官儿们,不少知道皇阿玛的事。虽然不敢乱说,但心知肚明。就凭他们揣摩帝心的功夫,铁定认为朕是在给皇阿玛出气。或者,根本就皇阿玛本人的意思。为几只奇形怪状的脚丫子,丢了顶戴、甚至脑袋,值得吗!”永璂的旨意,凡家有女子裹脚者,男子丢官,还没当上官的就丢功名;其他的,罚田罚银。情节严重者,斩。当然,以前缠的就算了,现在必须放出来。
  “光这样还不够哦。”武则天教导儿子,一味的强硬有时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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