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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之吻
作者:陌雨殇(吉祥夜)
内容简介:宁指柔是警察的遗孤,其父在其八岁时因公殉职,她遂被纵横集团总裁宁天收养。从小失去父爱的宁指柔从小对宁天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并在其18岁时勇敢表白,但宁天一直处于逃避状态,因为其隐藏的身份——大毒枭。他怕不能给指柔未来,所以不敢爱。
而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接受指柔的爱时,指柔被警方指为卧底,其目的就是要找出谁是幕后的大毒枭。当烟雾一重重拨开,爱恨交织,痛彻心肺,从而谱写了一首感天动地的恋曲。
本文虽牵涉到毒枭的内容,但是文风清新,文笔优美,从头至尾揪人心肺,并且贯穿了很多作者对人生对生活的看法,其精神风貌是积极向上的,感情真挚而美好。
正文:
我的一生,只有一次爱恋;
那是贯穿我生命始终的传奇。 ——题记。
他回来了!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得厉害,每次在阳台上看到他的车回来我的心跳都会莫名加快。
窗外已是淡淡的夜色,跳下秋千,赤着脚,宽大的落地窗玻璃映出我的身影,我稍稍整理自己额前整齐的刘海,青春的唇角漫开嫣然浅笑。
可是,就在我的嫣然回眸间,心里泛起酸酸的感觉。他极优雅的身姿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一只穿着银色高跟鞋的美腿从车内伸出……
我依然保持着可爱天真的笑容,赤着脚,飞奔到楼下,一如他每天回来时一样。经过走廊的大镜子时,我几乎看见自己的脸因兴奋而发红,飞扬的白色睡裙在身后飘成一片薄云,我,像一个天使……
一个妖娆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我们家黑沉沉的大门,他在她耳边轻轻笑着。我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他竟然在对她笑!而他从来没对我笑过!
我开始打量那个女人,一袭黑色的晚礼服紧紧包裹着她圆润有致的身体,低胸的领口已将那沟壑暴露大半,酒红色的卷发披在肩上,配着那抹酒红色的唇膏,那双斜飞的桃花眼,即便我是个女孩,我也能嗅到空气中多少妖媚的气息在飞舞。
那女人注意到我在观察她,眼角扬起妖娆的微笑,“这就是指柔吧,长得真漂亮,像个小天使!”
我忽然很乖巧,轻扬我淡色的唇角,像一个天使那样笑着,“哪里,指柔哪有你漂亮!”眼光却是瞟向他。
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或许他知道我诡秘的笑容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不,应该说,他对我从来就是这样子,冷得像一块冰,冷得我不敢靠近他,却又情不自禁想去融化他。我望上他的唇,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对我来说太高,必须仰望才能看到他的唇。他的嘴唇很美,说一个男人的嘴唇美往往会让人倒胃口,但他的唇确实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或许,只是因为他身上其他地方太冷,只有那一抹淡红的唇色才让我觉得些微的温暖。红色,通常是让人温暖的颜色,不是吗?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我忽然想到自己这个措辞,脸开始发烫。
而他优美的唇瓣此时吐出一个简短的命令:“叫周阿姨!”
我当时的笑一定销魂蚀骨到了极点,他的脸上竟有一瞬的呆滞,“不要,我叫周姐姐,阿姨把这么漂亮的姐姐叫老了!”
这个姓周的女人脸上犹如盛开了一朵花,“指柔怎么这么会说话!天,你还说她任性,是给我打预防针吧!”她娇嗔地推着他。
她竟然叫他天!我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双手抓紧了身后包装美丽的纸盒。
他警惕地看着我,而我挑衅地迎上他的目光,再度展开灿烂的微笑,“周姐姐,初次见面,指柔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吧!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
“指柔!”我听见他生硬地叫着我的名字,估计已经知道后果。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女人接过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指柔,我叫周娆,以后叫我……”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花容失色,尖叫起来,手中的盒子成了烫手的山芋,只怕扔得太慢。
我嘴角浮起邪恶的笑容,地上的盒子里缓缓爬出一条小青蛇,是真蛇,我养的宠物,当然是拔掉牙齿的那种。去年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礼物。他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恶心的东西,一般女孩不是都谈蛇色变吗?可我执意要了,他也没办法,我的每一个要求他都会满足,只是,始终对我很冷淡。
我的笑容还在唇边荡漾,空气里却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愣了很久才明白,我被他扇了一个耳光,脸上开始有火辣辣的疼痛。
而我的小青蛇,被他捏住七寸,在他手里挣扎……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一样呼吸不畅,很难受……
而后,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将我的小青蛇砍为两截……
我捂住脸,注视着他冷然的侧影,想哭,却没有流泪。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流过泪,就连当年他把我从血泊中抱起时都没有……
叫周娆的妖娆女人哭着跑出了我家黑沉沉的大门,而我,木然转身,走进我纯白的房间,关上门……
我的房间是家里唯一白色调的地方,其他全是灰、黑的设计和陈设,就好像他一年四季永远穿着黑色的衣服一样,给我买的却偏偏全是纯白的衣服,连女孩喜欢的粉,蓝,绿都没有,纯粹的白,没有一点杂色的白……
稍后,我门上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和他低柔磁性的嗓音,“宝宝,开门。”
“我睡着了!”我大声地回敬他。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我睡着了还能说话……
但敲门声却消失了……
我生他的气!我觉得委屈!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打我!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从小到大,他带回家的女人无数,可他从不对着那些女人笑;我的恶作剧也无数,可他从没打过我!
比如,我在玄关的地方泼上油,女人尖尖的高跟鞋踩在上面立刻摔个嘴啃泥;
比如,我在他车子副驾的座位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超强粘剂,女人起身下车时裙子便给沾破,露出性感的丁字裤;
比如,我在女人的手提包里偷偷放入一堆小强,然后想象着女人从包里拿东西时尖叫的表情而偷着乐;
比如,乖巧地给女人端上咖啡,却加了很多的醋,很多的酱油……
比如,比如……
可是他都不会责骂我,只是冷冷看着女人怒气冲冲地离去,然后拽着我上楼……
然而,他今天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那么,这个女人就一定是他十分看重的人了?
我将左脸贴在柔软的枕头上,火辣辣的疼仍然往心里钻。
九年了,我在他身边九年,虽然他对我冷若冰霜,但我知道,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远远地,我就能体会到我们之间这种平衡,我依恋他,而他用他的方式监护我。正因为我认识到这种平衡,所以我才有胆量为所欲为,自然有他去收拾烂摊子。但是,今天这一巴掌却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我不怨恨他打我,有时候我反而希望他责备我,甚至揍我一顿也成,那至少表明他内心在意我,所以我才会频繁去闯祸,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今天他终于打我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打我的理由是为了那个女人!如果早知道有九年后的这一巴掌,那我宁愿他当年没把我抱回来……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一天,我刚好八岁生日。
我穿着白色的公主短裙,白色的皮鞋,在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爸爸的手机响了,只听他匆匆忙忙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催我快点走,他有任务。
玩在兴头上的我怎么也不同意离开,爸爸抱起我在我屁股上拍了几巴掌,骂我不听话,还说这里危险,要马上送我离开。
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人群顿时骚乱起来,爸爸一着急,把我放下,要我自己找地方藏好,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我很害怕,躲在充气房子里透过小窗子偷偷往外看。
我看见很多很多警察,很多很多带枪的坏人,很多很多人倒在血泊里,而我的爸爸已经击毙了好几个坏人,正当我为他感到骄傲的时候,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我差点尖叫起来,可我记住了爸爸的话,不出声,也不出去,只是紧紧捂住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人全部散去,游乐场里除了尸体便只有血……
我冲了出来,扑在爸爸身上哭喊,“爸爸!爸爸!你醒醒!醒醒啊!我怕!”
可是,空荡的游乐场里再也没有人回应我……
莫名,我觉得被一个黑影所笼罩。我抬起头,遇上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眸,在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我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眼睛在与我对视的瞬间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而我,发现他的嘴唇很好看,至少那淡淡的红色看起来不像眼睛那么寒冷。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穿黑西装的人,在看到我的瞬间,他们的手不约而同从胸口伸进西服里面……
只见他手在空中一扬,这群人又同时将手放下。
我忽然觉得两脚腾空,却是被他一抱而起。
“你的妈妈呢?”他很柔和地问我。
我完全吓傻了,瞪着他摇头,而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里,从小就没见过。
“那……你叫什么名字?”
傻呆呆的我当时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声音细细地吐出两个字:“宝宝。”因为爸爸总是叫我宝宝。
他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那是我见过的唯一一次微笑,“宝宝!好,宝宝,你就跟着我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宁天,而我随了他的姓,他给我取名指柔。
第二天起来,镜子里,我的左脸肿得老高,红红的。我捂住脸,昨晚的一幕在脑中重现,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不会让它流下来……
穿上纯白的运动服,直直的黑发披散在两肩,这样脸上的红肿就会被遮掩。随随便便将书包挎在肩上,我抱着自己的交通工具出了门。
所谓的交通工具就是我的滑板,它居然也是纯白的颜色,就连轮子都是白色的。我每天踩着它在满是灰尘的城市穿行,回来便有人给我擦洗得干干净净。
可是,我知道,我身后一直有人开了车在跟踪,而且已经跟了九年。我脚下的滑板换了一个又一个,跟在我身后的人却一直没变。
今天,我刻意要甩掉身后这辆车,在几家快餐店出出进进数次,扰乱了车中人的视线以后,终于从一家店后门成功溜出,开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旷课生涯。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逃课之后去哪里,在电玩店一直玩到下午,还是不想回家,报亭有卖杂志的老爷爷孤零零吹着风扇,而看书是我最大的嗜好。
“老爷爷,我帮你卖书好吗?我不要钱的!”我踩在滑板上弱弱地问。
老爷爷很高兴有个人陪他说话,还请我吃我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而当我的目光落到一本杂志封面的时候,冰淇淋掉在了地上。
昨晚叫周娆的妖娆女人和他紧贴在一起,旁边还有标题:纵横集团总裁宁天婚定马来富家女。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为什么生性冷漠的他会对着周娆笑,为什么他会为了周娆打我耳光。
我的眼泪突如其来往下淌,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有想哭的感觉,就这么直直地流了下来,滴落在一塌糊涂的冰淇淋上。这,是我九年来第一次流泪……
忽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拱我的裤腿,低头,原来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在舔我脚下的冰淇淋。
我蹲下来,轻抚着它黑一团灰一团的毛,它的身体居然猛烈颤抖,然后退缩到一边,警惕地望着我,眼里充满了祈求和哀伤。让我心悸的是,它身上不知道哪个部位正在流血,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
“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狗,最近几天老在这附近溜达偷食,今天啊肯定又偷东西吃被人打了!”老爷爷唉声叹气。
今天我好像特别脆弱,看着瑟瑟发抖无家可归的小狗,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伸出双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狗狗,别怕,过来!”
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