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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梢的人半道上又给撤回来,当真放得心。”
  低垂着头拍的认真的人含笑“啊”了一声,立起身,拿着文丑丑递过来的布巾擦擦手,无奈道:“不放心,又能如何?白袍说行踪被霜儿发现,便跟不得,我可不想给他留个不守信的印象。”
  “原不该定那样的约定,少不得霜少爷以后流连外面花花草草的景致,再不愿回来。”
  “…”站着的人脚步一顿,蹙眉,并不言语。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怕他当真心生万物。”文丑丑仰着脖子,说完就后悔了,但竟也是心底的大实话,也心知帮主不会因为这话处置他。
  这话何尝不是这枭雄心中所想?
  没有秦霜的雄霸,却断然不能想象,而他自此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文丑丑虽然自私的为了自己,竟也无意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枭雄有情,天下得福;枭雄无情,生灵涂炭。
  “我困不住他。霜儿,并不似你我看到的那样乖巧,他只是较之常人能忍耐些,让了他出去走走,也好。”背身而立,半天那人才道:“给他一段自由,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被束缚的鸟雀,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想出去,那就出去。然后,剩下的时间还不都是我的?完全属于我。与其让他心生不满,耿耿于怀,我何不两全其美?世人多自私无情意,他终会了解这冰冷的世界何其肮脏!终会明白天下会才是他应该停歇的地方。只有我才会真心待他。”
  他长袖一展,回转过身,遮住一大片的天空,面色略显激动,文丑丑诧异,收起以往的嬉笑面皮,严肃道:“若是不能呢?若是他对外面的世界眷恋了?若是他不愿再回这华丽的楼阁?若是他心有所爱,不愿意再留在你身边了呢?你更待如何?”
  他一连炮竹炸开的疑问,神情认真到雄霸也愣住。
  就见他面色点点黑沉,一如天山寒冬骤起的夜,黑压压无情的席卷了整个世界,“那本座定要毁了那一切,却要叫他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这句话回荡在这晨曦照耀不到的拐角,阴冷的极,捏紧的拳头虚空击出,文丑丑后面的石台上,大理石“哗哗”一如坍塌的城楼,碎石击在他的身上,生疼,疼的龇牙咧嘴,疼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当初,我放了龙儿一生自由,而今后,却没有人能轻易从我身边离开。”男人阴测测的冷笑,也透着些许无奈:“和幽若一样,将他留在湖心小筑。此生此世,他都要留在我身边,承欢于我。下一世,但愿他莫要再遇到我,可以有个可以许诺他自由的人。”幽深黑漆的眸子望着远处。
  文丑丑觉得自己心都快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生无可恋,好一句生无可恋!脑海里全是这句话,竭力的调整情绪,掩饰心里的顿起的想法,阖上双眸,关上自己无法控制的心。
  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话,肮脏自私却又让人神迷魂丧的话,世人多自私无情意,可是,和眼前这个疯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料想他今日和自己说的这许多些,自己此生却断然不得好活了。
  就听雄霸忽的凑近,笑道:“丑丑,你放心,霜儿那么疼你,本座是不会伤害你的。”他捏住文丑丑的下巴,“只是不知道,你的霜少爷会不会一如命理说的那样凉薄无情。”
  “呵呵…呵呵…”微睁开的眸子恢复往日的细皮涎笑,俏脸上的白粉悉悉索索的落下。
  “笑的这般难看?”男人皱眉摇头,松开了他,又安抚道,“只要你好好为本座做事,好好照顾霜儿,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完,佛袖而去。
  后面丑丑紧紧跟着,放炮竹似的道:
  “谢帮主抬爱,丑丑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帮主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帮主让我坐,丑丑不敢站,让我滚,丑丑不敢爬,总之,丑丑一定都听从帮主吩咐,帮主…”
  “行了,滚下去吧!让本座歇歇!”
  男人往巨大的罗汉床上一仰,眼望着朱红的纱帐宝顶,出神,清幽幽的吐出一句话。珠帘长长,纱帐重重叠叠,层层虚掩。
  “是,丑丑马上就滚。”
  说话间,就听闻肉体“噗通”摔在地上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是重物从楼阶滚落的动静。
  第 26 章
  第26章
  “别动,当心我刀片划破你的脸。”
  秦霜轻声一笑,低目望着正浑身不自在的人。
  “是,少爷,属下尽量。”刀片慢慢刮去那人脸上的胡须,每轻刮一下,那人便动一下,想躲又不敢躲。
  秦霜做的极其认真,全身心的心思宛若全数放在那张人皮面具上。
  他多年素喜这些,少小时便擅于此道,也算是当下武林制作人皮面具的高手,名声在外,本是他继天霜拳,蛊毒后的又一绝技。
  一般出门在外,定然周身会带上各种各色自己亲自做的面皮。上至百旬老者,下至青葱少年。貌美妖艳女子,狷介俊秀男儿,应有尽有,不过,他所制大多为自己所用,也很受限制,比如,肥胖壮汉,他的身材自然不过关。
  还好雪暗天带着他这个中年男子的面皮,并不奇怪。
  雪暗天其实心里很不舒服,他就亲自见过他们少爷制作这个,却是趁着人死,由其未腐的尸体上,切割下一层薄薄的人皮,然后药浸火蒸消毒等一套手续。
  他还曾经帮忙看着火候,望着一张张死人皮浸在水里,顿时毛孔都刷刷的紧缩一倍,当下回去就“哇哇”的吐了一地,发誓以后再不干这事。
  只要少爷制作人皮那会儿,他就躲着走。
  断不想,今天自己要带上这个,总觉得能闻到那股腐臭味,阴深深的寒气由着皮肤内升腾,惹得他一阵发麻。
  可是,风家兄弟认识他,一群人里,就独独识得自己,他们这才出此法子。
  秦霜一切搞定,洗洗手,玩笑道:“雪暗天,想你英雄似的人,这时却让我这张人皮吓得这样?”
  雪暗天想回一个表情,却觉得不对劲。
  “先别乱动。”
  雪暗天点点头。
  他这做了三十七年的雪暗天,现在却要带着人皮,做起别人。
  心里暗自不爽,当着他们少爷,苦水自然往肚子里噎。
  一阵风的走出去,他爷爷的,出了大门,便开腔:“这狗娘养的风家兄弟,老子早晚收拾了你们风月门。”
  说完,一脚踢飞了一边的花盆,弄的好大一声响。
  秦霜闻声,匆忙出来,瞄了他几秒,后笑了一笑,仍旧回身进了屋子里。
  雪暗天呆了呆,估计他们少爷又去捣鼓那几张破人皮去了,长叹一口气,便垂头丧气的去了。
  本自好奇来看的两个小子,因着等了太久。正一个翘腿得瑟,另一个打量自己修剪的指尖。却被一声大嗓门吓得一抖,双奴干巴巴张大嘴,本自清闲的坐在廊檐下,此时却打跌滚下去。
  揪着阿离的裤腿爬起来,被人一推,仍旧跌了一跤,就听阿离整理衣裤,起身,“干嘛啊你?少见多怪的,哼!”
  地上的人哼唧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雪暗天狠狠扫了他们一眼,垂着头,从他们身边离开。
  连着阿离也疑惑,少爷总说易容是一种骗术,骗人,亦可骗心,他本自以为只对少爷适用,这时可见确实不假。雪暗天真是换了一个人般,不禁发火踢东西,还骂人家娘是狗。
  一边的双奴呆愣了半天,才叹道:“离小子,那是雪大木头?乖乖,你们家少爷可真厉害!”
  说着,就回身往屋子里跑去。
  阿离喊了几声回来,后也跟着进去。
  可惜,不肖半刻,他们仍旧一前一后的让赶出来。
  阿离只安抚的拍拍他的肩,摇头晃脑道:“这东西讲究天分,自是咱们家少爷那样灵透的人才使得,你啊,还是专心研究床上那套秘法,少不得以后功成名就,受比天地。”
  “是吗?”
  “当然。”
  隔天,一行人出发,向南边去。
  他们也换下了一身的衣物,穿着当地人的打扮。
  这里环境高寒,衣着注重保暖御寒,使用方便,利于出行。
  秦霜一身深色貂皮皮袍为主,耐用又防寒,皮袍结构肥大,袍袖宽敞穿着自如,皮袍在襟,袖和下摆用黑绒镶边,右腋下钉着一颗琉璃钮扣,钮扣边用蓝白色绸布系着两条飘带。
  腰束金丝缎子一副做带,长六七尺,腰匝两道,佩戴小刀荷包,卦火,小刀,银元装饰。足穿香牛皮靴,左耳带珠坠。
  夜间解开腰带和衣而眠,可作被褥。
  下午,他们在歇息脚停下,而那一行四人也在那里停顿。
  正喝着暖胃酒水,气候越加寒。他们却穿的来时的衣物。
  秦霜下了马,叫雪暗天去系马,耳语轻声道:“别出声,千万别看他。”
  这个他,自然就是风清鹰,当初天下会挑衅风月门,领头的正是雪暗天,风清鹰正是和雪暗天交战数招,终落败局。
  这易容最是怕遇到熟人,千变万变,眼神是绝对变不了的,所以秦霜素讲易心之说。此间,若是他,就算是自己的人,也断然不能轻易看出破绽。只是,这人是雪暗天,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
  他们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点了几杯酒水,炒菜。
  雪暗天背身面对那四人,耳朵却竖立的比其他人都直。
  就听那风清鹰道:“泠玉兄弟,这条路可是没错?”
  那年轻男子轻笑道:“自然不错。我可是在那雪岭下村庄长大的,他消失十三年,一个月前,我踏进深山雪岭,惨被猛虎追袭,却见他出现,喝退猛虎。我故作昏迷,他便护送我回的家中。”
  “你确定是他?”
  “当然,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结了金兰的兄弟。我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是我义兄鬼虎不错。”
  想着,那人又道:“他竟能喝退猛虎?”
  泠玉轻笑:“风大侠可能不知,我这义兄生性良善,能通牲畜,尤其是虎,他却能驯服猛虎如猫,蹲伏他脚下,与其为友。”
  “当真?”
  泠玉含笑点头。
  秦霜听着,喝了口劣质的浊酒,他曾听闻说,这鬼虎生来本事惊人,十岁便可一爪破壁,后跟着无名更是学得不凡本领。
  听了一会儿,便知这叫泠玉的貌美男子和着鬼虎自小一起长大,且还救他一命,现如今他却因着钱银出卖兄弟,想是无情至极!
  矮胖的风清和赘肉横生,轻蔑道:“你义兄救你性命,你不感激,却要出卖他,给与我们?”
  而那个泠玉只冷笑的道:“因为他生得丑陋,并且越来越丑,我讨厌看见他的脸,想起曾和他同床共枕,就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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