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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的部分股票。”白默的回答。
身边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的方言泉忽然插嘴,“你还收购了香港很多家公司的股票,赚了一笔后投资房地产,名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
“哦?方少的情报果然非同凡响。”白默露出淡淡的笑,“我名下有两家房地产公司。”还有一些俱乐部。
l乍舌,“果然今非昔比,有钱了。”
白默没有答话。
车内一片静寂。片刻之后,l才开口。
“你要我协助封晴云,我已经办好了。”他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你真的要去?”
“是。”白默回答,“我已经上了船,就断没有半路跳水的道理。”
l似乎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方言泉坚定的摇摇头。l皱眉,然后保持沉默。
方言泉对着白默,“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封晴云抓到尹轩亦。”
车子似乎也到了目的地,戛然而止。
白默对这他们两个点点头,“多谢。”
他打开车门,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感慨良多。
三层的别墅,顶楼有铺满阳光的露台。花园里,蔓延的鸢尾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一切都没变,只有一池子的睡莲,只剩下惨败的枯叶。
他缓缓向别墅走去,背后传来l的声音,“白默,保重。”
夜里,白默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已经连续几天彻夜未眠,除了不时的头痛,就是噩梦连连。对着镜子,看眼睛下两个黑眼圈,苍白病态的肌肤,像只徘徊在午夜里的魂,找不到归路。
他苦笑,索性披上外衣,来到二楼走廊上,原本打算去走廊尽头的天台看星星,可是经过一间门并没有关紧的屋子外面,他停了一下。
二楼他并不熟悉,因为这里是白王处理帝瞑事务的地方。透过灯光,鬼使神差的,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屋子里面的全景。
白默顿时定在了当场,头嗡嗡响,仿佛被一个惊雷霹到了痛处。
满屋子,全是大哥的照片,墙上,桌子上,全是大哥的照片。
大哥上中学的照片,大学的照片,开车的看书的开会的参加宴会的,各种角度各种姿势,有些是拍摄的,有些很明显看出来是偷拍的。
甚至还有大哥半裸着睡在床上,纠缠着杯子的偷拍。
白默更为震惊的,是白王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手中拿着大哥的一张照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白默的到来。
白王缓缓低头,吻上了手中的照片,声音中也有微微的哽咽。
“白默最近很不好……,你是不是也很担心呢?我派人查到许多,但还是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为什么让白默这么消沉难过……我很疼他,很宠他……真的,我没骗你……你交待的话我一直在做,我很疼他。”
白王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了照片上面,那个微笑的面孔微微扭曲。
“白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本来要杀白默,结果却害死了替他挡子弹的你!”
白默一晃,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色愈加苍白,轻轻的带上门,赤着脚,轻轻离开。
十五岁,前来接自己放学的大哥被狙击手射杀。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谋杀,没有想到,真正该死的人其实是他白默。
大哥,是为了救他……
白默低下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只为止住到口的呜咽。
十五岁,他失去了大哥。从此开始称呼自己二哥为“哥”。
哥,尽全力的疼他宠他爱他,他懵懂的以为,他还拥有所有人的宠爱。
原来是这样……
白默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他摇晃着爬起来,走两步,再次跌倒。
他再爬起来,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眠。
第二天白默起床,神色憔悴。
苏修恰好来访,看见他一副鬼样子,眉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白默却对他笑得畅快优雅,仿佛恢复了之前的脾气禀性,“苏修,我想通了。如果追求不到,那么就要接受,不要强迫自己。”
苏修没有弄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听到“我想通了”四个字,先松口气。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午饭的时候,白王回来了。带回白默最喜欢的牛肉羹。看着白默坐在桌边努力进食,笑得满足,抚摩他的银发。满脸的宠溺,仿佛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一个劲的给他夹菜,看着他多吃一口,比什么都高兴。
道上都知道白王爱弟成狂,有这样的哥,还要管他为什么去爱吗?
你还强求什么?白默对自己说。
他每天看书,向从前一样。
“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白默看着书,轻轻的念出。
“什么意思?”白王无比郁闷,他懂英语,但是不懂怎么把英文诗翻译成中文诗。
“我的存在,对我是一个永久的神奇,这就是生活。”白默嗓音柔软,轻轻的回答。
白王决定从此无视文学,尤其是泰戈尔。
“哥,我要出去旅行。”白默修养一阵,提出要求。
白王心疼到牙疼,最后忍着牙疼答应了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白默离开的第二天,就和帝瞑,和白家,失去了联系。他仿佛刻意的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白王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那个幽雅如莲的男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影。
他仿佛一个传奇,只存在了一霎,不知是梦,尚未醒来 ,便已消失。
尾声
封晴云站在向涓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菊。
白默失踪了整整一年了,白王甚至联系过自己,都没有找到他。
恐怕……是伤心伤透了吧……
他想念白默,疯了一样想念他。可是,他又执拗的不去寻找他。却每每醒来,都以为他就安睡在自己身边。曾经在梦里抱着他,说我梦见你不见了,太好了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梦里面,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原来封少也做梦啊,还是这么白痴的梦。
醒来,疼得刻骨铭心。r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么的苦。
秦风跑来,拿着手机。
封晴云瞥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足以震得秦风说不出话。
他讷讷着,不知如何开口,想了一下,才说,“少爷,找您的电话……”
“是谁?”
“寻岚……”见封晴云眉心一皱,显然没有想起是谁,秦风又补充,“默少……身边的情人,黑发蓝眼的那个。”
封晴云不解,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寻岚急切的声音。
“封晴云吗?我在云庄的大门口,你快过来,白默在我这里……他……快不行了!”
封晴云火速赶回云庄,刚进大厅,就看见寻岚单薄的身影。
“白默呢?他怎么了?”他冲上去,完全消失了翩翩优雅贵公子形象。
“我不知道……”
“白默呢!”
封澜探出头,“晴云,你别凶他,白默在卧室。”
“他怎么了?什么叫不行了?”
封澜皱眉,“我也不清楚。”
封晴云看到白默的时候,潸然泪下。
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面前,他却连碰触一下都不敢。
白默骨瘦如柴,下巴尖尖的,紧闭着眼睛,单薄的眼皮下,银色的睫毛投下柔和的阴影。头发剪得极碎,贴在脸周围,柔和而灵气。但他整个人躺在那里,淡薄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封晴云伸手触他鼻息,感觉到游丝般的气流,才微微放心。
他瘦了,流浪了许久,终于想起回来了吗?
封晴云看到他枯瘦的手腕上,还戴着皇冠镯子,纤细的手指上,还戴着翅膀戒指。
白默……
封晴云执起他的手,把积攒了一年的吻奉上。
白默张开单薄的眼皮,浅香槟色的眸子充满柔和的笑意,他声音低哑柔软,“晴云,我想你了。所以我回来了……”
还有,我想死在你身边!e
封晴云一遍一遍的吻着他,“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的泪,滴在他苍白无色的肌肤上,带起几分热度。
“越鸟朝南枝,胡马依北风。晴云,我也想家了,所以……你带我回香港,好不好?”
白默精神极差,醒了一个小时又睡了。
封晴云看着他的睡颜,一时间分不出他是在睡还是昏迷了。
“怎么回事?”封晴云问封澜。
封澜皱着眉,“很不好,身体出了大问题,我现在无法判断,他需要全面检查。”
封晴云低头想了想,“我带他回香港。”e
“也好。”封澜回答,“香港有白默专署的医生,对他情况比较了解。医疗设施也更好一点。”
白王一年没见白默,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被担架抬回香港。
一路上,封晴云一直握着白默的手,虽然不说话,但其中的柔情蜜意,款款爱恋,是个人都看的出。
白王忽然就释然了,这样一个男人,如果爱上,那么便是一辈子,有什么不可以?
封澜和徐医生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默少大脑中一根血管畸形,比正常血管细了一些。虽然小时候没有关系,但随着年龄增长会对大脑有很严重伤害,尤其是情绪激烈的时候,会导致供血不足,才会决裂头痛。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从这份检测来看,血管供血不足已经导致了大脑的损伤。”
“那怎么治疗呢?”封晴云问。
一边的封澜开口,“晴云,根本无法治疗。”
白王和封晴云一下子都愣了。
“血管已经堵塞了。而默少的情况,”徐医生看一眼白王,“他是近亲生子,基因先天就带有缺陷,染色体原本就有异常,所以眼睛和发色才会异于常人。所以他的器官耗损速度比常人要快。默少已经不仅仅是大脑血管畸形的问题了,他的器官也在逐渐衰竭。这,根本就无法医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封晴云震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想说话,却觉得头木木的,所有情绪在大脑中飞逝,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我们给他换器官,什么器官都行!”白王一把上前揪住徐医生衣服,“找不到合适的我就去抓人,我有钱,一定一定要救他,白默,白默怎么能死!白默他不能死!”
徐医生被他揪得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喘息了一下,沉重的摇头。一边的苏修比较冷静,上前掰开白王的手,沉了一下,才问,“真的不行了吗?”
徐医生只能沉重的摇头,“默少是我从下看大的,他的身体也只有我最清楚。他小的时候一直接受检查,身体虽然查不出大毛病,但知道他基因异常。这次发病,恐怕也是不可避免的。”他顿一下,“白王你也别太伤心了。默少这么安静的人,你让他无牵无挂的走吧。”
无牵无挂。
封晴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遥望香港璀璨的夜景,无牵无挂,他无牵无挂的走了,要我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无法强求。
他们徘徊于万千红尘之外,一入情爱,便是劫。
封晴云回到白默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白默憔悴,肤色病态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