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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黑暗中看来有些狼狈,但若是看得仔细些,她举步吃力的原因,是因为手边拖着一个大布袋。
“呼!”好不容易将手中布袋拖到了一处不引人注目的拐弯处,她重重呼出一口气,稍事休息直到恢复些许力气,她轻叹一声,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喃道:“莫怨我,这是逼不得已的……”
飞舞的萤火虫似乎带来些光亮,她苍白的容颜似乎有一丝愧疚转瞬而逝,黑亮的星眸复又燃起令人心惊胆战的火花,“即使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我也要让他的眼中只有我这颗棋子……”
她弯身拖着布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到河畔码头边,隐约听得见潺潺溪水声。
“对不起……”随着一声低语,她狠狠将布袋推入了湍急的运河中,布袋里的人早已被下了,甜美的小脸睡得正酣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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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星光点缀着寂静的深夜,运河畔驻扎了一支旅队正在休整,燃烧正旺的篝火旁守夜哨兵脚步轻盈却又目光谨慎地巡视着四周, 一只硕大的黑色阴影在夜幕的掩护下盘旋俯冲而下,带着飒飒风声,巨大的羽翼扑扑挥舞,尖锐的哨音传来,海东青的羽翼一扬,旋即飞到端坐在篝火旁的健硕男人肩上,琥珀色的眸子冷冷瞪着完全不意外它来临的其他人。
“主子,是潜在叶赫部卡伦的急报……”健硕男子从海东青的脚环中取出一封装在细木管中的密信,随即小心翼翼将封着朱漆密封信笺呈献到正在篝火旁小寐的老人。
听闻此言倚在行囊前浅寐的老人倏地睁开眼睛,令人胆寒的精光乍现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带暖意的浅笑,那一刻在神态上竟与方才呼啸而来的海东青有几分相似。
“终于来了吗?”接过信,他略显慵懒地直起身,就着跳跃的火光定睛细读,老人浓密的眉渐渐拧紧,额头的青筋似乎有暴怒在跳跃。
“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压低声音怒骂道,恶狠狠地将手中信笺紧握在手中,狂怒地攒成一团。
健硕男子惶恐地望向四周,“主子……”
老人倏地站起身,火光中他的身形高大而修长,拥有长年练武者的精壮体魄,若不是略微灰白的发辫泄露了他的年龄,只从这体魄看不出有一丝老态,鹰一般锐利的眼,加上浓眉挺鼻,为他刚毅的男性脸庞增添一丝危险的气味。称得上是英俊的脸庞此刻为怒气所笼罩,结实的手臂由于紧握的铁拳,明显凸起的肌肉宣告着他极力压抑的愤怒。
健硕男子肩上的海东青因为这突如其来危险气势的靠近而烦躁不安,扑闪着丰厚的羽翼似要逃离。
眯起充满暴力危险的眼神,老人凝望着远处奔腾不息的河流许久……
无语的时刻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身旁的健硕男子几乎感到心脏的窒息。终于老人深深吸了口气,攥紧的铁拳缓缓放松,“扈尔汉,传我的令,连夜拔营,火速前往蒙古科尔沁,另传信给老二、老五还有老八让他们与我在科尔沁汇合,这是急报!”
“是!”被唤为扈尔汉的男子即使心中犹疑为何义父要取消返程计划疾奔科尔沁,仍然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命令,取出纸笔写好密令封在装有特殊树脂的竹管中,又从身边的笼子中放出另外两只海东青,将竹管分别套在它们的脚环中。这种竹管只有卡伦的最高领导者才知道打开的方法,若是强行以外力打开,那些树脂就会冲破隔离壁浸染其中的密信,令其变得污秽不堪难以辨认。
伴随着几声嘹亮的鹰啼,三只搏击长空的海东青,不断地舞动着那硕大的翅膀,在绒般辽阔的星空中,像飞箭一般,翱翔远去……
“哼!”凝视着海东青消失在渺茫的夜空,老人刚冷强硬的面庞突然扯出一丝冷笑,他将那团密报毫不犹豫地掷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想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联合蒙古来羞辱、打击他,激他与实力强厚的部族提前展开决战吗?就凭那个女人?!
老人再度冷笑不语,跳跃的火光着在他黑红的脸膛上,一时间竟似午夜霓虹令人琢磨不定。
小小纸团在浓烈火焰的包围中化身为刺眼的火星妖艳起舞,渐渐燃为灰烬,永远没有人知道那纸上到底曾经透露过什么样撼人心魄的秘密……书包 网 bookbao8 想看书来
背叛(下)·辽原雄鹰(2)
让艾小双再次从沉睡中苏醒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像棉絮一样轻飘飘的,以一种十分快速的方式移动着,也好像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忽上忽下地跳跃着,她想睁眼一探究竟,但无论怎么努力,眼皮沈重得怎样都睁不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耳边呼啸的风声是如此清晰、冷风吹拂过肌肤的触感也是如此真实,但因为双眼睁不开、看不见,所以她根本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产生一种自己正在作梦的奇怪感觉。
一声嘤咛,反覆不下百次的呓语一再折磨着她,而今,暂告结束,在她缓缓苏醒之时。
明明风景很美得说,蓝天白云之下,浅草漫漫,一碧千里,零星有几簇小花点缀其中,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除了偶尔风过几只鸟儿,再看不见其他别的生物。
但、但……为什么全世界都是像风一般的移动?天啊,她是在迪斯尼乐园坐过山车吗?!救命啊!她不安的转动的身体,是做梦?伸手掐掐自己的大腿,咦,不觉得痛,为了确认,她再次使劲恶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这种恶劣的口吻、冰冷的语调似乎很熟悉,她全身突然像是僵硬,缓缓往后扭转不听话的脖子,抬头,仰视——
“你!”她惊呼出口,这才发现自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任他揽在怀里纵马奔驰于一片辽阔的草原上。
是袁极吗?不,不是他。袁极从来都不会欺负她、侮辱她,甚至不曾对她讲过一句粗声粗气的重话,只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向她描绘幸福的明天。
袁极……
本来她以为那个人已经和笨蛋“艾小双”一同被她沉入冰冷的湖底……
她悄然一身出国留学,不留任何只言片语,每天都将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本来丰厚的奖学金是不用像那些清贫的留学生一般去酒楼打工,但为了让自己能在漆黑的夜里再也不会梦到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她不计较是否被人克扣工钱,不计较她的师傅用最刻薄严厉的方法来调教她。甚至流落到古代青楼她依然不计较是否要变身为“铁人十项全能”冠军,除了每日繁复的课程,还要用无力的手准备爱娘和彩娘的花宴。
她一度认为自己成功了,每晚累得筋疲力尽、沾枕即睡,梦里那双令她心肠寸断的温柔双眸逐渐隐去,渐渐被漫天飞舞的鸡腿和李大厨挥舞在面前的锃亮菜刀代替。
可是,为什么,当她在这古代遇到了这长相酷似袁极的“黄八爷”,当他勾着的冷笑、散发着危险的热息贴近她,总能莫名其妙让她怒气冲冲,心乱如麻?
“喂……”“黄八爷”不满地看着怀里僵硬的像石头般的小娃,“你哭什么?!是你自己傻乎乎让人下了又被丢进河里,我顺道路过拣了你!”他拧眉,那个两眼笑得弯弯如月牙,像猫儿一样狡猾的小娃跑哪儿去了?他倒是宁愿她昏迷不醒软软靠在他怀里,而不是现在冷冰冰的石雕。
“我才没哭,放开我!”水雾弥漫双眸,她狠狠抹了把脸,“呸!你这是绑架、是劫财劫色!”挣扎着想要跳下马去,甚至不在乎马匹正在奔驰,而这样的举止会让她摔断颈子。
“吁……”他冷脸一只手扯住缰绳,制止了马匹的奔跑。红鬃烈马发出一声嘶呜,略微举高前蹄,在原地停下脚步,甩头喷气,暗红如火的鬃毛在阳光下飞散,丝毫没发现背上一对人儿之间的紧张气氛。
还没等艾小双反应过来,就被那个粗鲁的男人一把推下马,跌落在柔软的草地上,但草坪中的小石块仍然硌痛了她的肩头,不由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她一时气结,“你不懂汉语吗?我是说放,不是推!”贱男人、死男人,她发誓,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整死他!
“哼,”马背上男人逆光冷笑,“就那么急着回去伺候男人吗?”想起她在梦里不时呢喃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就莫名其妙地怒火中烧。
“滚!”她气得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块,掷向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用不着你来装好心!”
“这可是你说的!”他已经因为这小娃耽误了不少脚程,可没时间与她在这里耽搁。思量到此,他嘴边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那你就好好在这里欣赏草原美景吧……”
“驾……”红鬃烈马得了主人命令,撒着欢儿纵然一跃,像是离弦的利箭冲入广袤无垠的茫茫绿野之中……
烤兔论盐(上)·辽原雄鹰(3)
原始的草原,原始的溪流,原始的天空,原始的气息。
平坦而又柔软的绿茵辽原,繁花点点,置身其中,或缓缓而行,或策马奔腾,有如在绿色的海洋中畅游。
仰天望去,清澈蔚蓝的天空中浮云朵朵,偶尔掠过几只飞鸟;闭上眼细细聆听,鸟儿清鸣,微风低吟,这已经不是一种声音,而是大自然创作的一首交响乐了。
然而气哼哼一瘸一拐顶着骄阳走在这大草原上的娇小人影可没心情欣赏风景,她都快疯了!
看着扬蹄远去的一人一骑消失在草天相接的地平线上,举目四顾,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傻事,挣扎着起身匆匆想追上那个该死的男人,走了许久都不见人影,td,早知道有今天她还不如直接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药,也比被他假装好心害死强!
她不是悄悄溜出凤来阁配合春桃逃跑吗?艾小双只记得自己买糖人儿的时候刚过拐角就被人从后捂住嘴巴,很浓很馥郁的一阵香传来,自己就变成“软脚猫”,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草原上了。“黄八爷”说得很对,他救了她!
唉,看来天要亡她小双了!
正在懊恼郁闷之际,她腰间一紧,一股巨大力量从后方袭来,将她抱离了柔软的草坪。天旋地转,等到她真正能够稳住身子时,已经再度回到他的怀抱中。
她仰起头,望入那双冰冷却熟悉的黑眸,眼神中闪动着与猛兽相同的危险,隐约还有着愤怒的火花。此刻的“黄八爷”在她的眼里与一头醉心狩猎的猛兽无异,而她则是被他擒住,完全无处可逃。
“很好,看来你宁愿被草原上的恶狼吃了也不愿和我同道,嗯?”他低沉的声音接近咒骂,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苍白的脸庞上,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用力地环紧她纤细的腰。
已经吃过苦头的艾小双同学早就恢复了理智,即使已经把他的“暴行”在心中骂了几千几万比昂,仍然忙不迭她扬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辜笑脸,“不是、不是,大爷,我在你身后追得很辛苦呢……”她摇晃着小脑袋,开玩笑,她宁肯被这莫名其妙的“冰川男”掳走也好过被饿狼当作盘中餐。
“我走的是那边……”他一挥马鞭往反方向指到。
“啊?”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路盲”张大嘴,怪不得她走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哼,”他看到许久不见久违的如花笑颜不由一愣,随即冷冷道,“你欠我一条命,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人,要服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