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免费快读小说书城>书库>>《智蕙人生》> 分节阅读18

分节阅读18

  劝我冷静。
  我回想了下,觉得阿姆所言有几分道理,问她可有好法子?阿姆说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好法子。我皱眉,难道要我忍下这口气?阿姆劝,说二院本来就是客院,平素空着亦是空着,由他去住好了。
  我还是憋着一口气,想想,有了主意。
  趁阿姆不在,我把紫荷找来,悄声交代她办一件事。
  紫荷闻言吓一跳,摇头说不敢。
  我脸一拉。
  紫荷哆嗦着出去了。
  一连两日,没见方啸出现,阿姆觉得奇怪,老是念叨,说三叔不在,我作为主家,应该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理她,能出什么事,不就是吃了点泻药吗?紫荷也担心了,半夜三更跑进来把我喊醒,说禾卡的药一向邪性,方侍卫会不会不好啊?我白她一眼,翻个身,继续睡。
  又过了两日,还是不见方啸人影,我有点坐不住了,让智睿去打探打探,没多久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一看,是与方啸同来的侍卫,他向我行礼自称叫秦立。秦立看起来有点不淡定,我刚问了句怎么不见方侍卫,他就跪下了,求我救救方啸……
  我心头一跳。
  待去看了方啸以后,我自责了,床上躺的哪是人,分明是个衣架子。不过几日功夫,原本高大健朗的他已经瘦得脱形了。紫荷立在我身旁,看到方啸这副模样,惊恐的抱着我手臂,身体瑟瑟发抖。
  我心里奇怪,前些日子我有些便秘,禾卡就给开了剂润肠通便的药,我吃了以后神清气爽,感觉舒服了不少,方啸身上只不过多加了一剂量,怎么就成了这个样?方啸有气无力的望了我两眼,艰难的挥挥手,示意人都下去。
  室内静悄悄的,我有些心虚,不敢与他目光相对。
  方啸虚弱的道:“小姐,可否愿意给方某解药?”
  解药?
  我心下大惊,又不是毒,哪来的解药?面上佯装平静,回他:“方侍卫所言何意?”
  好吧,我卑鄙,我不想承认这事是我干的。
  方啸没说话,望着我,嘴角挂着淡淡的讥讽。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二院。
  阿姆正在责问紫荷,看见我回来立刻过来问方啸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不好,把情形说了一遍。阿姆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我也有点慌了,谁能想到禾卡的药这么邪性,问阿姆怎么办?
  阿姆见我慌了,反倒镇定了,她沉吟了一下,说禾卡好像有个小徒,不妨去找找看。我眼睛一亮,对啊,听禾卡说过他收了个徒弟。我当即去找老崔,把事情简述了一遍,让他赶紧去找人。
  两个时辰后,老崔脚步匆匆的领着一个面带菜色的瘦弱女娃来见我,说她就是禾卡的徒弟,叫朗达。我不敢置信的看向老崔,没找错人吧?老崔说没错,就是她。我望了眼阿姆,征询她的意见。阿姆说事已至此,只能试试了。
  所谓人不可貌相,估计说的就是朗达和禾卡这类人了。
  方啸喝下几服药后,身体状况明显好转起来。我悬着的心放下,悄悄问朗达怎么回事,不过两剂通便的药,怎么就像能要人命的毒似的。朗达闻言,笑的天真无邪,说那本来就是要人命的毒啊……
  我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心里一万次的诅咒禾卡没衣服穿,一辈子裸奔于世,这个打着悬壶济世幌子的所谓名医其骨子里竟是个‘年轻有为’的用毒高手。朗达说,她师傅的每一味药其实都是毒,不懂的人乱用只会致命,救不了人,何况……
  何况什么她没说出来,我明白意思,她想说何况我本来就是存着心思“害”人的。
  苗医果然不靠谱啊。
  二十四章
  我让阿姆把禾卡留下的药方子集中收起来,找个稳妥的地方存放,既然朗达说每张都是毒方,那万万不能流失出去,免得被有心人利用,遗祸他人。
  方啸身体康复后,我没有再就他应该住哪里跟他纠结,庄子大的很,随便他吧。阿姆说的对,这是个惹不起的人。方啸也没有因为“被下毒“找我质问讨说法,我以为彼此心照不宣,事儿就算翻过去了。
  一日散步,方啸跟在我后面久时不语。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他给苍双曕飞鸽传书了。我一滞,转头望他,心里father and other的骂粗话,嘴上鄙视他是个小鸡肚肠的男人。方啸不以为然,意味深长的说等过几日我就知道谁是真正的小肚鸡肠了。
  三日后,收到苍双曕的飞信,于是我理解了方啸的话,感慨天下小心眼者莫过于康王啊。信的内容不长,却字字火光四溅。总结下来就是我给方啸下药这事让他很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我不以为意,生气能怎么样?来找我算账啊,鄙视!
  阿姆看后却忧心忡忡,说三叔不在,让我千万别再惹方啸,他明显不是苍双曕的侍卫。
  好吧,惹不起我躲。
  一番“藏猫猫“之后,我颓然的发现,竟然也躲不起。
  清寒不满了,大喇喇的说小姐你躲他干嘛,不爽奴婢去揍……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无知者无畏啊,方啸能是她揍得了的?
  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在一个晴朗明媚的日子,我心平气和的找方啸谈心,难得的展露出才华,指着太阳微笑着问他知道那是什么吗?
  方啸莫名其妙。
  我说日。
  方啸黑脸。
  这之后,我与方啸的关系急转直下,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我出招,他拆招,我砸拳,他团棉花。几番之后,我觉得有点累,再次找他,淡淡的威胁说我也会给苍双曕写信。方啸一听笑了,说他不是林顺,劝我趁早别动这个心思,否则将来自吞苦果的时候别怪他没提醒过我。
  我咬牙。
  方啸最后一脸同情的劝我省省吧,说林顺回京后之所以被苍双曕罚,不是因为他没办好差事,而是因为他轻易的就相信了我的威胁。
  好吧,我承认,我根本没胆量摔坏苍双曕送的东西。
  斗不过方啸,我只好任他跟着,慢慢的竟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不用再费心思为智睿找武师了。自一日方啸无意中展示了轻功之后,智睿对他的崇拜简直可以用滔滔江水之类的词句来形容,以前看见他,是拉着脸;现在望着他,是星星眼。
  其实清云和清寒的功夫也很不错,我本有意让她俩教智睿,可清云说,男女有别,她们的功夫不适合智睿练。我只好作罢,寻思着智睿还小,再等等亦无妨。
  我问智睿愿不愿意跟方啸学功夫?智睿立刻说愿意。我再把意思给方啸一说,他略微沉吟了下便答应了。想来他虽然领命在身不怕我威胁,却也受不了我三天两头的刁难和捉弄,借着教智睿习武可以免去此类困扰。
  时间进入九月份,老天爷变脸,大雨倾盆了十来天不见停。三叔不在,老崔忧心忡忡的跟我说,往年这个时候已过了汛期,今年看起来有些反常,照这样下下去,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灾害。我问他水位到达警戒线了没有?回说雨要是还不停,要不了几日就冲上来了。
  我问有没有派人日夜守着堤坝?
  老崔说阳河沿岸几里地都有人守着。
  我又问堤坝加固了没?
  老崔说已经加固三遍了。
  我问还能再加吗?老崔摇摇头,说数次修筑加固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银子,三叔又不允许他卖粮食,是以账面上可用的现银并不多,已经没钱也没时间再修了。
  这可怎么办?
  阳河连年发大水,即便今年我投入血本保住不受灾,来年呢?再继续投银子筑堤?每年的收成全砸在这上头,我还要这个田庄干嘛?治标不治本,隐患始终还是存在着的。苍双曕没走的时候,我曾试着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他不愿深谈,只说朝廷会处理,让我不要瞎操心。
  现在看来不操心不行,不操心我这一年多的辛苦很可能付之东流。兴修水利,减除水患是国家大事,我干嘛自己可劲儿的往外掏银子?这么一想,我坐不住了,立刻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我现在的外祖父,也就是二婶的父亲;一封给苍双曕。两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让他们就阳河水患问题给我一个说法。
  我让方啸进来,让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飞递京城。方啸握着给苍双曕的那封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知他在惊讶什么,之前给苍双曕的信都是在他千催万催的情况下我才勉强动笔的,算算时间,还不到送下一封的时候,我突然的主动让他有点找不着北了。
  》
  六百里加急再快,亦不如洪水泛滥的快。连日持续大雨,阳河堤坝溃决,洪水一泻千里,沿岸庄稼尽淹,房舍被毁去大半,留在庄子值守的庄仆在睡梦中被卷走了十几个,生死未卜。
  老崔丈人说,这次的洪水已有二十年未遇。
  望着肥茂良田被淹成汪洋小海,我的心默默流泪。老崔说这一茬作物算是毁了,补种已经不可能,季期已过;又说多亏我当初有决断,下令在山里建了备用房舍和谷仓,早早转移了粮食和大牲口,不然,损失真是无法估量。
  洪水来的凶猛,未及转移的牲畜除了鸭子和大鹅放开手脚遨游于天地之间外,其它诸如羊啊兔子啊均死亡大半,智睿的宝贝猪仔们最惨,尽数不见,不知被冲向了哪里。清云说小家伙难过的整宿睡不着。
  我叹口气,问方啸,“灾情呈报郡府了吗?”
  方啸点头:“前日前已快马送往。”
  此地快马到郡府不过半日脚程,灾情如此严重,至今未见任何官员出现。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阳河下游更惨,几十座村庄被洪水夷为平地,水面到处漂浮着遇难者的遗体,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我道:“王爷的书信还有几日能到?”
  方啸掐指算了下,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到。”
  我问:“是正常情况下吗?”
  方啸摇头:“不是,若无这场洪水,前日已到。”
  次日傍晚,京城康王府八百里加急送来书信。看到信使的那一刻,我眼角湿润。从未,从未如此急切的盼望过苍双曕的书信。摒退左右,我急不可耐的拆开,字首“囡儿”两字称谓瞬间让我热泪盈眶。
  看完之后,我有些失望,苍双曕在信中通篇担心关爱之词,但关于抢险救灾之事却只字未提,只说他不日会来云州,让我安心等他……
  我收信重新入封,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页纸,抽出展开一看,竟是二叔的手迹。信不长,只寥寥数言,说苍双曕收到我加急信报的时候,他正好在康王府,得知我已做了一应安排,他很欣慰;又说治灾救灾是朝廷的事,让我无需忧虑过多,自身安全为上;还说苍双曕已将云州之情上达天听,皇帝责成廉王亲赴云州,想来不日就到……
  晚膳时,三叔一副灾民的样子回来了,看见我们姐弟三个安然无恙,他一下子瘫坐在地。我赶紧把智婉交给紫荷,上前扶他起来。三叔的眼神在我和智睿、智婉身上来回游弋良久才怕是梦似的问我:“丫头,都没事吧?”
  我鼻子一酸,眼泪滚下来,怎么没事?吓死了都。智睿扑到三叔怀里,大哭起来,嚷道:“三叔又跑哪里去了?总是丢下我跟阿姐和妹妹不管,呜呜……呜呜……”
  三叔把我们两个揽入怀里,哽咽着道:“好孩子,不会了,三叔以后不会了……”
  饭毕。
  老崔家的抱走智婉。
  清云带走智睿。
  阿姆将茶点备好,棋盘摆好,退下。
  我跟三叔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三叔先走当头炮,“丫头,叔这回不会离开了,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
  我跳馬,“不用进山了?”
  三叔拱卒子,“不用了。”
  我斟酌了下,出軍,“他的指令?”
  三叔抬眼看了我一下,跳馬,微不可听的 “嗯”了一声。
  軍走界河,我问:“粮食何时运走?”
  三叔一愣,惊诧的望着我。
  我淡淡的道:“老崔说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