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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只见过我一次。”
三叔冷笑:“怎么不能?就是那一次,他见到你后,回府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容貌品性俱是上乘,比那画中的仙娥还要美上几分,知道你大舅母与国舅府是何关系吗?”
我摇摇头,因为母亲的原因,我长期忽略有关外祖家的任何事,几近无所知。
三叔道:“国舅爷的庶长子是你大舅母的亲外甥。”
我瞬间有想死的感觉。“三叔,我是二叔的女儿,他们不是我舅舅和舅母。”
三叔把我拉进怀里,安慰的拍拍我的背,“丫头,别担心,有叔呢,嗯?”
我没说话,叔们再疼有什么用?在这个君权至上的社会,皇帝和皇后才是世间万物的主宰。抗旨大罪,祸及三族啊。 我想起了父亲和母亲,他们的婚姻便是御赐的结果,难道悲剧还要在我身上延续吗?
我从三叔怀里出来,幽幽的问:“三叔,你说你相看过庶长子,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真躲不开皇命,我不会让二叔为难,国舅府至少满足我温饱不愁的条件不是吗?
三叔见我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拍拍我的肩头,望着我认真的道:“管他是怎么样的人,反正你叔我没看上他,叔看不上的人,宁可让你出家当姑子也不会让你嫁。”
我精神一震,是啊,怎么只想到了生不如死呢?万不得已,出家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啊,还可以和母亲作伴,没了俗世的烦扰,到落得个清净。
我轻松起来,“三叔,你看不中庶长子,那太师府的嫡次孙怎么样?”
三叔看着我一刻三变的脸,忍不住打趣:“丫头,请问‘矜持’二字怎么写?”
我装生气,别过脸不理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逗你玩儿呢,”三叔转过来哄我,见无效,拉起音调卖起了关子:“据叔所知,太师府嫡孙嗯……哼……哈……”
我抓起三叔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三叔立刻跳脚,“死丫头……你个没良心的丫头……”
我阴测测的笑:“说不说?”
三叔揉揉被我咬过的地方,不甘的道:“说了有何好处?”
长孙烈,当朝太师长孙宏的嫡次孙,年十八,金玉其外,玉金其中,外表丰神俊朗,内里才华满腹,年龄虽居京城四公子之末,才名却列之首,若不是上面有个长兄,失了“嫡长”的优势,只怕皇上都有意招他为驸马。
我质疑:“长孙烈真有这么好?”这哪是人,分明是神。
三叔颔首:“京城都这么评价他。”
我道:“别人怎么评价我不管,你呢?你觉得他如何?”
三叔点点头:“是还不错,不过,与另一个人相比,还是有点差距。”
还有更好的?我好奇:“是谁?”
三叔摸摸下巴,不说话。
我催他:“快说啊。”
三叔还是摸摸下巴不说话。
我想想,明白了,随手一个抱枕砸上去,鄙视道:“皮厚。”
三叔哈哈大笑。
笑闹了一阵,话题重回我的亲事上。
三叔道:“丫头,叔知道你从小就主意大,跟叔说说,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假思索的道:“能吃饱穿暖就行。”
三叔严重不信,“没别的要求?”
我道:“有,得二叔和你同意。”
三叔咧嘴笑:“这要求太高了。”
我再拿抱枕砸他。
跟三叔聊了半宿,我坦诚了自己的担忧,皇后不肯罢休怎么办?不允会不会连累家族?
三叔安慰我说不会,自古嫡庶之分天地之差,皇后提这桩亲事本身就不妥,祖父若是不答应,皇后无理由强迫。
继而又聊了苍双曕,三叔的话是,这个人若当得了皇帝,必是圣君;若当不了皇帝,必然没命。他跟二叔的意见一样,好男人不一定是好夫君,但好皇帝肯定确定一定不是好夫君。
我问了三叔一个萦怀已久的问题,“你进山是不是为苍双曕练兵?”
三叔陡然色变,低喝道:“杨智蕙!”
我立刻装死。
三叔脸色稍霁,一本正经的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
我赶紧说知道了。
二十三章
转眼进入八月,农庄上下忙碌,准备迎接十五中秋节。
大早,我带着智睿去地里摘玉米,远远的看见两匹骏马飞奔而来。智睿望之,很是兴奋,撒腿跑开迎上去。我赶紧追,追不上,只好在后面大呼小叫,让他小心点,靠路边走。智睿边跑边回头冲我挥手,大声说知道了。
我气喘吁吁的停住脚,长久缺乏运动,偶然这么一跑累死了。随手将竹篮子往路边一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撩袖,擦汗,扇风,缓了缓,站起身望向前方,智睿的小身影还在跑,依稀奔来的人马看不清面目,不知道是谁来了。
我再度坐下,心里想着三叔不在,这个中秋节咋过?有了去年过年的冷清经验,智睿早早给我打了招呼,他要热闹,至于怎么热闹,让我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加上襁褓里的智婉,拢共三个人,能有什么乐子可言?
所以我这个人不爱过节是有理由的,以前在京府嫌闹得慌,来云州好不容易清净了,随心了,身边又有个随着年龄增长不干寂寞的半大孩子,一日三变的要新花样。起先我给阿姆商量,中秋节别分什么主仆了,大家围桌吃饼赏月,多热闹多好。阿姆闻言,虎着脸问我从小学的规矩哪去了?好吧,规矩铭记在心里。
“阿姐,阿姐……”智睿的声音传来。
我站起身,望之,愕然!是林顺。
林顺带来了苍双曕的书信和礼物,我把信拆开,一看,第一句话是让我把圆形木匣子打开。我失笑,依言打开,只见匣子里面躺着一对成色极为罕见的碧色玉镯;接着看信,第二句话让我把方形木匣打开。我照做,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散发着淡淡木香的木兰花簪。
我惊讶,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木兰花?
第三句话,苍双曕问我喜欢这两样礼物吗?说这对玉镯是他十六岁生辰时母妃所送,让他将来送给心爱之人,他说保留了这么多年,终于为它找到主人了;又说在农庄时,常见我望着木兰花发呆,招来紫荷一问,方知我从小喜爱此花,于是亲手刻了这支簪子,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戴给他看……
阿姆见我望着木兰花簪出神,便将笔墨搬到我面前,轻轻的提醒道:“阿囡,别愣着了,快写吧,林侍卫等着回信呢。”
苍双曕毫不掩饰我上封两个字的回信内容让他大为光火,他在信中霸道的要求我每月必须给他写两封信,若是敷衍抑或不听,他就派方啸带着一队侍卫来农庄驻扎,一来为我的安全着想;二来专门飞递我给他的信件。
我与国舅爷庶长子的亲事,没等祖父和二叔正式拒绝就被苍双曕给轻松的搅和了。信中,他警告我,要我忘掉曾经向他打听的事情,安分的呆在云州等他来接,否则……否则怎么样他没明说,只是让我自己想后果,怎么想都不过分……
叹口气,我认命的提笔,把近两个月生活的点点滴滴揉进笔尖,化为墨迹。半个时辰后,我让阿姆把林顺传进来,受礼之后,我一言不发,把信交给他。
林顺接过厚厚的信封,凝重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他恭恭敬敬的给我行了一个礼,“多谢小姐成全。”我笑笑不言,转脸看向阿姆。
阿姆会意,取过圆形木匣放到我手上。
我对林顺道:“林侍卫,方匣我收下了,回京后请向王爷转达我的万谢之意,只是,这份礼物过于贵重,我不敢受,烦请林侍卫带回去,交还给王爷。”
苍双曕回京不久,皇帝分封诸皇子,大皇子封为廉王,苍双曕封为康王,三皇子是顺王,四皇子为荣王,连年纪幼小的五皇子都封了爵位,是为醇郡王。皇帝封完皇子封大臣,祖父已晋升户部尚书,官居正一品。
林顺望着圆形木匣,本来轻松的脸色立刻爬上一丝恐慌,他后退几步,试图躲开我伸向他的手臂。那样子,仿佛我手中托着的不是木匣,而是熊熊烈焰,灼得他不敢观视,不敢靠近。
林顺向我深深揖礼,语带请求的道:“王爷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请小姐不要为难林某。”
我微微一笑,“林侍卫的意思是让我为难自己吗?”
林顺恭声道:“林某不敢。”
我道:“林侍卫只管带回去,因何要你带回去,我在信中讲的明明白白,王爷不会怪罪你的。”
林顺不信,躬身垂首,不应不接。
我起身,近前,将手直接伸到他眼皮子底下。
林顺吓了一跳,赶紧退开几步,再次开口请求:“请小姐不要为难林某。”
我笑笑,打开木匣取出玉镯,高高举起,问他:“林侍卫,你说我手一松会怎么样?”
林顺眼望着玉镯,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淡淡的道:“玉镯落地之后,我会再给王爷修封书信,只道没收到。”
林顺终于妥协,接过圆木匣子,施礼告辞。
翌日,三叔回来了,得知苍双曕专门派人送来礼物,大吃一惊。
我把信和留下的方木匣子取出来给他看。
看后,三叔神色凝重,问我有没有给二叔写信述说此事?
我摇摇头,说昨日才把林顺送走,尚未写信。
三叔一听,当即拉着我来到书房。
他亲自磨墨,对我道:“给你二叔写信,写完即刻飞递京城。”
忐忑不安的过完中秋节,我没等来二叔的信,却意外的等来了方啸和六个侍卫。
礼毕,方啸交给我两封信,一封是苍双曕的,一封是二叔的。
方啸说,王爷让他不必回京了,留在我身边并其他几个侍卫一同护卫我安全。
我一阵眩晕。
是夜,我望着摆在桌案上的两封信,愁眉苦脸的问三叔:“三叔,你说二叔是何意?”
三叔眉毛一挑:“怎么?你不认识字?”
我捶他一拳,生气道:“三叔,我在正经问你话。”
三叔这才放下手中的漫画,道:“丫头,你二叔信里不是说的清清楚楚,一切有他呢,让你饭照吃,觉照睡,什么都不要想,你照二叔的话做便是。”
我指指苍双曕的信,道:“他呢?”
三叔瞥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他不是也说了,等你及笄之后再议亲事,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很多事,至于让你经常给他写信之类,叔以为,不是大事,应了他便是。”
我点点头,又指向书信旁边的圆木匣子,问:“这个怎么办?”退回去的玉镯方啸又带回来了。
三叔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看着我,“收好!你若实在不喜欢卖了便是,值不少银子呢。”
我:“……”
我惊讶于三叔前后迥然不同的态度,苍双曕的前一封信让他大惊失色,火烧屁股似的让我给二叔写信,然后六百里加急飞递京城;苍双曕的这一封信,信中除了松口表示等我及笄之后再提婚事之外,其它要求一样霸道,比如给我细致规定了每封信不得少于五张纸等。可三叔看后却没事人儿似的,对我的担心惶恐视而不见,一旁捧着智睿的喜羊羊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我摇头叹气,真是个不着调的家伙。
方啸住下了,我心烦了。这个人从来的第一天就跟我较劲,我本来把他和另外几个侍卫安排住在外院,他不肯,说他们是受命而来,外院离我的居所太远,无法尽责,让我重新安排。那语气那表情跟大爷一样,大爷啥样他啥样,他跟大爷一个样。
我看着心里不爽,淡淡的回了句我的地盘我做主,甩袖离开。哪知回屋还没坐下,老崔匆匆忙忙的来了,说方啸带着人住进二院了,他拦不住,问我怎么办?我火大,欲直接杀过去赶人。阿姆拦住我,说她早看出来了,方啸和林顺不同,不像是一般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