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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5

  我的背温声安慰:“爹爹在,阿囡不怕,不怕……”
  我没能去父亲那里,因为脖子被苍双曕掐出一道深深的青痕。二叔建议还是等消了淤再去吧。我没有意见,他的担心有道理,若是被父亲知道苍双曕对我动手,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严令鹤枫鹤乔,不许对父亲透露半个字,否则严惩不贷。二人犹豫了下,应是。
  晚上的时候,苍双曕又来了,给我送散瘀药。这次,二叔没让他跟我独处,一直陪着我,连苍双曕给我上药的时候,他亦没有避开。我有些尴尬,想自己抹。苍双曕眼睛一瞪,我缩回手,任他而为。
  散瘀药很有效,一个晚上便没了痕迹。苍双曕自知有错,给我赔礼道歉,说只要我消气,他身上有肉的地方随便我掐。我不屑,说他皮厚,掐不动。苍双曕一听,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给我,说掐不动就用刀割。我吓一跳,赶紧让他收起来。,
  苍双曕莞尔,说舍不得吗?
  我剜他一眼,坐下不语。
  苍双曕将匕首收起,蹲下身望着我道:“囡儿,以后不可说离开我,明白吗?”
  我翻翻眼,过日子连气话都不能说还叫过日子?干脆哑巴算了。
  苍双曕亲吻我的手背,继续道:“以后你若心里有气,王府里有的是人,要打要骂,随你出气便是,唯不可说离开我,这是底线,知道了吗?”
  我无语,这话说得,他惹我生气,让我打骂别人出气,里外不干他的事。心下不由气馁,罢了,跟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贵族较劲,纯属自己个儿找气受,完全不值当。
  中秋节很热闹,庶祖母亦从静庵堂被接回府,她给我带来母亲的消息,说很好,让我不要挂心。府里挂满了大红灯笼,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美中不足的是,天有点阴,月亮灰蒙蒙的,望着不太亮。
  我心里挂念父亲母亲,没心思乐呵,陪祖母喝了两杯果酒便借口不适回院了。刚躺下,紫荷进来,说鹤乔急着要见我。来到前厅,见他正一脸焦急的候着,看到我便跪下。
  我纳闷,问他:“怎么了?有话直说便是。”
  鹤乔磕头,道:“卑下有罪,先前小姐脖颈淤青之事,卑下不敢对主公隐瞒,细述了原委……”
  我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今儿是中秋节,苍双曕现下应该在宫里,若是父亲也去……
  不敢想了,问他:“阿爹现在何处?”
  鹤乔道:“主公去了康王府,卑下与兄长拦不住,只得斗胆来请小姐。”
  四十四章
  当我一袭小厮装束跟在二叔身后来到康王府时,前来迎接的方啸微微一愣。他神色复杂的望了我一眼,转向二叔说,父亲已被请往草堂。
  草堂是苍双曕专门见内客的地方,原名不叫草堂,叫斋风堂。有一回,苍双曕翻我的书架,看到我记录的名为《阅微草堂》的手抄诗集,问我为何起这个名?
  我自然不能解释是抄袭纪晓岚的,便胡乱借口说是瞎想的,没别的意思,觉得喜欢就命名了。苍双曕若有所思,隔日,跟我说,他也觉得这个名不错,“草堂”二字已用作他会客厅的匾额……
  王府很大很大,但却出奇的安静,除了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入目之处竟无一丝节日的气氛,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一路几乎没看见什么下人,偶尔经过一两个还都低着头,来去匆忙。我心下奇怪,好好一个王府怎么诡异的跟地府似的?
  行至草堂,见父亲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喝茶,林顺恭立在一旁伺候。方啸说,苍双曕在宫里一时脱不开身,便派林顺先回来跟父亲解释一下。
  父亲神情淡漠的看了眼二叔,透过他看到身后的我,眼神一亮,赶紧放下茶盏,起身迎上来。我给父亲施礼,被扶起,他望着我,脸色悦然:“阿囡。”我微笑着回应:“阿爹。”
  二叔看了方啸和林顺一眼,二人施礼退下。
  落座后,二叔首先开口道:“长兄,回去吧。”
  父亲不理他,只顾查看我的脖颈,细细审视了半晌没发现淤青,问我:“阿囡,还疼吗?”
  我摇摇头:“不疼,本就不疼。”苍双曕果然是我的劫,除了维护他,我竟做不了别的。
  父亲不信,转头厉声责问二叔:“你是怎么看护的?”
  二叔好脾气的低头认错:“的确是我大意了。”
  父亲重新看向我,声调温和的安慰说:“阿囡不怕,阿爹会为你讨个公道。”
  我心下一沉,上次尘封断了苍双曕的手臂,差点没给我吓死;这回父亲要是再出狠招,后果我不敢设想。京城不是云州,天子脚下,屁大点的事都能被无限放大。父亲身份敏感,顺王追查他失踪的事才被二叔抹圆,若此刻再生枝节,将很难收拾。
  我抱着父亲的胳膊,娇声道:“阿爹,今儿过节,这里多无趣,咱们回去吧。”
  父亲拍拍我的手,满脸慈爱,说:“乖,不忙,等阿爹见了康王再回。”
  我道:“见他作甚?也是个无趣的人。”
  父亲笑笑,轻抚我的脖颈,说:“阿囡,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阿爹是如何捕获大虫的吗?”
  我眼皮一跳。迷幻谷三楼,我房间的床榻上铺着两张完整的虎皮。尘封说是父亲徒手捕获。我大为惊奇,便问父亲如何徒手捕获?父亲说改日带我深入密林,捕给我看看。结果还没等到机会,苍双曕就带着大军来了……
  父亲自顾缓缓道:“其实子季所言有误,阿爹并非徒手捕得大虫,而是借助锁链之力,以迅雷之势套住那畜物的脖颈,瞬间收紧,致其窒息而毙命……”
  我脊背冒汗!
  二叔听不下去了,起身打断他道:“长兄,别闹了,回去吧。”
  父亲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二弟,为兄若不走,你待如何?”
  二叔皱眉,抚额,显然在为父亲的固执头疼,“长兄,阿囡长大了,她要嫁人,会有自己的生活,不管你我有多舍不得她,都必须得面对这个现实,你何苦执念至此?令她为难!”
  父亲闻言,嘴角扬起淡淡的讥讽:“二弟,你要面对现实是你的事,却管不得为兄,为兄只想要女儿,只想陪在女儿身边,至于其他,为兄管不了许多,亦不想管。”
  二叔一听,想要发火,我赶紧给他使眼色,发火没用。二叔收到,忍了忍,心平气和的回道:“长兄,阿囡与康王婚事既定,已不容更改,你若是舍不得她,弟向父亲求情,允你长居京里,如此可好?”
  父亲不屑:“什么婚事既定,不容更改?只要阿囡一句话,为兄现在就可以带她走。”说着,他冷冷的环视了下四周,眉眼间骤结戾气,字字顿道:“看何人敢拦?”
  “本王不许!”父亲话音刚落,苍双曕的声音在门外霸道响起。
  我立刻跳起来。
  苍双曕进来,脸色阴沉的厉害,望着父亲,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我欲上前阻止,被父亲一手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我焦急的看向二叔,想问他怎么办?却见眼前一闪,一个明晃晃的物什从父亲另一只袖筒急速飞出,直直袭向苍双曕。
  我瞬间吓呆!一根细细的锁链。
  苍双曕没有躲,脖颈被锁链紧紧套住。
  方啸和林顺后脚跟进来,见情景,大吃一惊,挥剑欲出。
  苍双曕喝道:“都退下!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立斩无赦!”说完,他又转向二叔,说:“瑜修,你带阿囡走暗道,去我书房稍候。”
  书房内。
  二叔站在书架旁闲闲的翻书,一副无事状。我站在窗边观望不远处被把守的严严实实的草堂,焦急难耐。已是子夜时分,还无消息报来,不知苍双曕和父亲怎么样了?头阵阵疼,阿姆说他们两个属相犯冲,看来有几分道理。
  我望向二叔,忧心道:“父亲,今日之事会不会给康王造成困扰?”
  二叔闻言,放下收本至我身边,向窗外望了一眼,道:“不会,方啸和林顺知道该怎么做。”
  我心稍定。
  这时,耳边忽然听见一声女子的哭吟,好像来自草堂方向。我大吃一惊,急忙望去,却未看见任何痕迹,屏息静听,声音亦没了。我揉揉眼睛,掏掏耳朵,难道刚才一闪而过的声音是幻觉?
  二叔拍拍我的肩头,四下指了指,意味深长的道:“阿囡,以后这里是你的家,这里的一切你都要适应,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不管是美是丑,是善是恶,你皆要学会淡然处之,所谓喜怒不形于色,凡事了然于心,你若能做到这两点,为父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咂摸了下他这话的意思,心下陡然一惊,难道适才的哭声不是幻觉,而是?我手心隐隐冒汗,心跳加速,一边恐惧一边自我安慰,哪家宅门的暗黑角落里没有人命?我不也在云州杖毙过人吗?一条贱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方啸推门进来,说,康王有请。
  重回草堂,但见父亲依然稳坐于上首之位,面色无波,神态淡然的很;苍双曕立在旁边,正恭敬的端着茶壶给他沏茶,俨然一对和谐有爱的慈翁佳婿。我被这个画面震惊了,怎么回事?
  二叔拉拉我的手,警告我别走神。我立刻敛色,跟在二叔身后款款而行。苍双曕放下茶壶,迎上来,越过二叔直接到我面前,轻问:“可是吓坏了?”
  我抬眼,眼神落到他脖颈处,果有一道麻花般的血瘀环绕在其间。望着他满含关心的脸,我心绪突然复杂起来,上次他捏疼我手腕被尘封卸了手臂,这回他掐我脖子被父亲还治其人之身,我被他的爱折磨的心里苦,他貌似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阿囡,过来。”父亲向我招手。
  三婶带着智仁启程去了云州,临行的前一晚,她来找我辞行,先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后才问起智婉和两朵花的情况。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踌躇说智婉是个可怜的孩子,请善待她。三婶闻言苦笑,反问我,她和智仁不可怜吗?我无言以对。
  我让鹤枫去查探中秋之夜康王府消失了几个人,很快,他告诉了我结果:次妃吴氏和侧妃郑氏各丢了个心腹丫头,还有一个误闯禁区的花匠。那晚,吴氏和郑氏得知苍双曕回府,分别派丫头去草堂送补汤……
  我问王府内可有关于父亲的风声传出?鹤枫摇头,让我不用担心,说苍双曕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又说我与二叔去之前,方啸已在王府内清场,下令各院未经允许不得走动,妃妾们亦不例外。我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整座王府安静的跟个死人谷似的。
  苍双曕和父亲的关系自那晚缓和了不少,我很好奇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奈何二人嘴紧,不管我怎么旁敲侧击也抠不出信息来。不过,依情形判断,吃亏的应该是苍双曕,因为鹤乔说,父亲这几日心情很好。
  禾卡来了信,说他已经动身来京,快的话应该可以在我笈礼之前赶到。我把朗达找来,问她想不想开医馆?朗达犹豫了下,说想。我笑笑,没再多说,转头让鹤枫去办这件事。
  三婶走后没几日,宫里来了圣旨,皇帝宣我十日后进宫觐见。翌日,皇后和淑妃并其他各宫送来赏赐,随即女官进府,教授我宫规礼仪。
  祖母和二婶有些紧张,再三叮嘱我要秉审慎之心,认真对待。我不以为然,这个时代礼仪涉及范围广泛,几乎渗透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人可以不吃饭,但不可以不懂礼。我从蹒跚学步开始就在祖母严格的礼仪约束下成长,别的不敢吹,习宫礼完全木有压力。
  两日后,女官满意的回宫复旨了。祖母大悦,拉着我的手笑吟吟的看了半晌,赞二婶这个母亲当得称职。二婶闻言,眼圈红红。我心下感慨,她终于真正得到祖母的认可了。
  苍双曕知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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