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不畏死的勇士们
第52章:不畏死的勇士们
宵儿嘴唇此时已经沾满爹爹脖颈殷红的血丝,星眸空洞失焦,听着耳边的小曲儿泪水决堤落下,渗湿了爹爹的衣锦。
“王爷,把小世子交给老奴吧?让老奴来哄哄他,你如今一身是伤,应该好好歇息才是。”说话的是跟进来的容嬷嬷。
“王爷,让老夫看看你的伤口吧!”宇文逸然看着东陵轩胤的脸色,蹙眉叹道。
然而,东陵轩胤却谁都没有回应,依然哄着宵儿,双眼空如苍穹,是一望无际的空洞浩远,却皆是苍荒凄凄。
见此,众人不敢吱声,只能候着。
约半个时辰后,宵儿突然张口松开,擒着泪看着东陵轩胤。
两父子对望后,只听他瘪嘴泣问:“宵儿想跟爹爹一起,一起救娘亲,爹爹答应吗?”沾血殷红的唇腥骇夺目,星眸满是坚毅倔强,轻濡泣腔的字眼里不容质疑和半点忽视含糊。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脸上盈满震惊。
东陵轩胤蛰眸睁撑,眸中泪雾汩汩,此刻,他才明白小家伙眼中那坚毅的涵义,宵儿咬他除了因为没有救出媛媛,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说了要将宵儿送走的话,所有才会如此生气,只因不想和自己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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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手拭掉宵儿嘴角的血丝,东陵轩胤抵着他的小额头轻轻点头:“好,都听宵儿的,爹爹和宵儿不分开,一起救娘亲,嗯?”听到爹爹的承诺,宵儿星眸掉泪,滴在东陵协胤的手背上滑落在衣襟,转消渐逝。
似是害怕他反悔似的,小家伙较劲地伸出尾指到东陵轩胤面前,湿眸看着他,瘪嘴哭腔迸出:“不能反悔,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如果爹爹反悔,宵儿以后会不要爹爹,再也不理你了。”邪俊小脸泪痕兮兮,一脸认真,星眸坚毅绝决,大有东陵轩胤若出言反尔便马上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之气势。
霎时,东陵轩胤僵硬在此。
众人同样一脸震撼地看着宵儿,只觉小家伙的心思他们愈发摸不着,猜不透,那种坚毅的眼神,那种稚气却不容质疑的口气,岂是一般孩童所有?见他迟迟未动,宵儿泣声道:“娘亲也是宵儿的,爹不是要宵儿保护娘亲吗?”如此犀利之言,愣是将东陵轩胤最后一层犹豫击垮崩塌。
东陵轩胤双眸怔怔,蹙眉迟疑半晌,最后心中一叹,对上宵儿坚毅不多的目光,他伸出尾指和他小小的尾指勾住,哽沙慈溺的字眼和宵儿轻濡带泣的声音一同迸出:“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话音一落,东陵轩胤瞬间仿佛苍老许多。
他伸手抚上宵儿的眉梢,那与莫媛媛极为神似的眉宇,使他如同看到她一般,瞬间潸然泪下。
宵儿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拭掉他脸上的泪水,小脸凑到爹爹被自己咬出血丝的脖颈,两腮鼓鼓地吹气。
东陵轩胤心如刀剜,眉色一蹙,抱着宵儿在心中默念:
媛媛,为了我和宵儿,求你一定要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
抬头望向窗棂外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眼神失焦,手伸到自己另一边的脖颈,抚着那婆娘留下的齿印,心涩凄凄,我佛慈悲,佑我妻子莫媛媛平安无恙,长命百岁。
天戟朝变,轩亲王东陵轩胤将城内百姓速速安置北澜国暂居,再命三万暗血卫分散在天戟名洲各省守卫当地百姓,以免薛青阳和东陵聿熤派人诛杀百姓,远嫁在南旭太子妃的八公主在得知太后已疯颠的消息即刻亲自前往北澜,而即将登基的太子在得知天戟已落薛青阳之手时派耶律将军前往北澜,一同协助东陵轩胤救国雄志。
七日后,与北候爷会合后两人再速往槐国预备援助被困在那里近半月的楼箫颜将军。
原来,那日薛青阳突然失踪并非落荒而逃,而是趁着暗堂寨的人劫囚之时即刻携兵十五万前往边疆意在取下战国将军楼箫颜的首级。
四天后薛青阳以自称是天戟国相,告诉楼箫颜淾太师与他私通北澜弑君,国民失帝疾首,太后失子悲痛,将楼氏与淾氏已被太后下令满门诛杀,更特令他携军诛取叛将楼箫颜的首级。
而楼箫颜在看到被易容成老太君的头颅时,一向冷静自恃的镇国元帅顿化身愤怒的兽狮,眼中只有杀戮与家恨国哀。
日近正午,大风呼啸,太阳被昏黄的尘土淹没。
十日内,楼箫颜手下十二万大军被薛青阳使计困在岔谷,饿饥三日,利用槐国的三千只蛮牛踩死天戟近六万大军。
粮食被抢,楼元帅身负中伤,家恨国哀下,更是一颓不振,大败六万,剩下的一半兵马在撑到第八日时,已军心焕散,无力应战。
一路逃荒,最后在穷荒地山谷里扎营,忍受风霜日晒,战马已在迫不得已下成为众人的饱饥风餐。
到了第十三天,军士们个个体力不支,已有许多军士饿死晕倒。
此时,仅剩下楼箫颜最后一匹战马。
一身铠甲的楼箫颜手持大剑,颤抖地伸向眼前这匹浑身赤褐,马目炯炯渗泪看着他的战马‘冽魄’。
“对不起,颜为元帅,如今实为不得已之,冽魄,若有来生,定再与你并战沙场。”一番苍凄痛心之言迸出,他手举佩剑,高举欲要落下。
“将军,不要,这是你的战马冽魄,不能杀啊!”韩于满面风霜,一脸痛疾的下跪求道。
“是啊将军,冽魄与你行战多年,功不可没,若真是落到这种下场,冽魄如此灵性,该对将军有多心寒?”老副将用沙嘎的声音叹道。
顿时,众人皆下跪,冽魄马目濡湿,嘶鸣一声,似在哀求,又似理解楼箫颜的行为。
这一声马鸣嘶嘶,使楼箫颜更是狠不下心屠宰,将剑递到韩于手中,凛冽令道:“把冽魄屠宰做汤。”“将军——”韩于惊呼。
“这是军令,不可违抗!”楼箫颜俊眉一挑,喝道。
“是!”韩于全身一颤,接下他手中的佩剑得令。
不忍心看到冽魄被屠宰,更怕自己会突然改变心意,楼箫颜转身背对冽魄,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便脚下无力地歪倒下去,头昏眼花。
“将军!”众人惊呼,韩于和老副将赶紧搀扶住他,身后的冽魄更是担心地扬蹄嘶鸣。
这时,一阵马蹄声卷土入耳,荒谷出现沙尘滚滚。
一名将士速速禀报:“报,将军,是薛丞相的兵马,已在十里外。”闻言,老副将军和韩于大惊,大家伤饥累累,哪还有力气应战?体力不支的楼箫颜闻禀,眸中即刻升腾起熊熊怒火,恨意喧然,他撑起身,怒喝:“冽魄!”霎时,冽魄扬蹄嘶鸣一声,直奔楼箫颜,他愤力上马,腰正骨直地对众将士喝道:“告诉本将,你们怕死吗?”闻喝一怔,近六万大军速带战盔,齐喝道:“不怕!”怒哮冲天,震耳赤膜,个个目光如炬,视死如归,骁勇无敌。
“你们怕死吗?!”楼箫颜举剑再喝,俊眉凝霜,如尘封百年的利剑,杀气惊人。
“我们不怕,我们不怕,我们不怕!”所有人举剑齐喝,蜡黄的脸上风霜尘士,然而他们却正义凛然。
来兵止步,为首的是衣冠楚楚,面带圆滑奸笑的薛青阳。
薛青阳三角眼略过众人,在他们蜡黄枯瘦的脸上略过,落井下石道:“啧啧啧,大将军,你们都饿死这样了,还有力气应战吗?楼箫颜,念及同僚一场,只要你乖乖自取首级,本相答应你,勉强收下这些残兵败将为本相旗下,你觉如何?”小人得志的字眼突入众人耳际,顿时惹来愤愤难平的眼神,恨不得将这弑君老贼挫骨扬灰。
“哼,薛青阳,你弑君叛国,又诛杀我楼氏与淾太师满门九族,这笔仇,绝不会有善了一日,我楼箫颜发誓,定将取你首级。”楼箫颜眸若寒刃,愤然喝道,字眼皆是满盈的杀气。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和那个上断头台的老太婆一样,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相心狠手辣!”薛青阳奸狡一笑,对众将令道:“众人听令,给本相将尔等拿下,若谁能取下楼箫颜的人头,本相将他封为国帅。”“得令!”众将闻言利喝,尘风狂冽,战幕掀然,凛冽嗜血的眸光皆砸台冽魄背上的楼箫颜。
“给我杀!”薛青阳最后的话使楼箫颜额筋暴突,双眸赤红如血,怒喝一声,拉开战幕。
“啊!杀死薛老贼为皇上报仇和老太君报仇。”韩于持剑喝吼,声震如雷。
“杀!”众人齐喝,众将士一脸凶煞,持矛挥剑,混入撕杀,骁勇无惧。
金戈铁马:血溅残阳4“杀!”众人齐喝,众将士一脸凶煞,持矛挥剑,混入撕杀,骁勇无惧。
冽掀扬蹄嘶鸣一声,楼箫颜哮喝一声,持剑驾马撕杀,一人对薛青阳左右副将,数十招下,他怒哮一喝,持剑一挥,薛青阳两名左右副将首级皆脱离身体,被楼箫颜挫骨扬灰,霎时士气大振。
那冽如寒刃,凶狠森骇的目光霎时使薛青阳手下将领心头一震,眸光畏惧。
“来啊!”缕箫颜怒喝如雷,风尘的俊脸一脸无畏。
薛青阳怒不可斥,老眉一挑,喝道:“给本相杀了他。”此人绝不能留,若楼箫颜不除,势必成为他称王的畔脚石。
饿了几天,就是铁打的也会体力透支,他就不信,楼箫颜还能支撑多久。
霎时,金戈铁马,血溅残阳,沙尘飞扬,风霜弥漫。
日已西斜,如血的斜阳透过漫天浓厚的黄尘,激昂惨烈。
两方大军冲来杀去,楼箫颜的将士一个个倒下。
风声萧萧,尘土飞扬。
楼箫颜感觉体力此时已在一点点流逝,头昏重间,眼前一暗,他头中一拳,腿中一箭,手中一刀,头上的汗水和鲜血一起混着流下他的额头,他感觉手中的兵器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人也越来越多。
然而,他似战神附身,依然势死搏斗,与手下的将领血战下去。
他是天戟的镇国元帅,绝不能轻易倒下,即使家破国亡,他的肩上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等着他去保护。
这样的信念,撑开着他以及众将即使倒下,却仍会战起来。
大家手握兵器,骁杀勇猛,把薛青阳的八万大军个个惊得一脸惧色,闻风丧胆。
“这群疯子!”薛青阳看着眼前杀戮一幕,皱眉冷诮愤骂。
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支撑这么久,倒了还能站起来,再这样下去,估计没完完了。
扬手间,两百名弓箭手驾弓放箭。
箭如雨下,凄鸣阵阵,然而,他们却一脸无愄。
宁做战死鬼,也不做败下魂,即使败,他们虽死犹荣。
战士一个个倒下,六万大军此时已死伤惨重,仅剩四万不到。
正当薛青阳以为自己目的得逞时,此时,远处马蹄声浩荡传来,激起滚滚尘烟。
杀戮定格,众人纷纷望向沙尘的方向。
只见风沙滚滚中,长如龙的军队铠甲威武,英气逼人,在这荒谷中正气浩然,英勇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