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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人啊!一句谢谢还没捞到,先听你一顿抢白。”
顾颖鹿撇撇嘴,仍是按耐的简单说了一声:“谢谢。”
魏东遥却似乎是还嫌她不够乱,笑嘻嘻的追问:“怎么谢?”
顾颖鹿真是觉得这人纯属是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在得寸进尺了,瞥了一眼岳少楠,她一时气不过,索性把自己的罪名坐实,头一扬,很御姐的回了他一句:
“你这人还真是不知足,刚才投怀送抱的谢了还不够,难道还要以身相许你才满意?”
魏东遥一愕之间,顾颖鹿手一挣人已走远。两面之间,她已只想大家能从此相忘于江湖最好不过。
只是事与愿违,再见面是在一个多月后周雪灵的16岁生日上。这场生日派对是她哥哥周雪涛送给妹妹的成人礼物,包下了一家会所的整间pub大厅,应邀前来的除了周雪灵的一些同学死党,绝大多数还是周家世交亲朋家的孩子。k歌的、跳舞的、喝酒的,人群随着喜好四下凑成团,都玩的尽兴。
周雪灵自己却有些情绪不佳,一直郁郁的在角落里坐着,不见往日的活泼。顾颖鹿默不作声的从旁陪着她,她是知道原因的。周雪灵并不是个很好学上进的姑娘,一路只是勉为其难的在逼着自己去学习、去考试、去争取跳级的机会。而给了她这样动力的人,却在她的成年礼上不告而别。
若是心的主角缺席,所有的欢声笑语也就都是别人的。
顾颖鹿看着身边的周雪灵,才十六岁年纪的女孩,脸上竟挂着那样深沉的忧伤。角落里光线很暗,周雪涛也很费了些眼力才找到自己妹妹的所在,径自寻了过来,看到周雪灵的表情时吃了一惊,有些吃不准的问向坐在妹妹身边的顾颖鹿:
“雪灵怎么了?这是谁欺负她了?”
“哥!我没事,你去玩你的吧。”周雪灵听到哥哥的问话,有些不满的阻住他的无事生非。周雪涛愈加不放心,干脆坐下来,掰过妹妹的肩,侧头研究着:
“你可是主角啊,怎么躲在这里哭丧着脸呢?到底出什么事了?跟哥哥说。”
顾颖鹿看着,既然已有亲哥哥来开解,自然不用她这个外人多话。悄悄起身往同学那边走过去,路过吧台时冷不防被人一把拽住,转身,迎上魏东遥嬉笑的眉眼:
“哟,又碰上了,缘分啊!坐下聊会儿呗?”
顾颖鹿一看又是这两个人,直觉的真是冤家路窄。旁边背立而坐的岳少楠闻声溜过来一眼,见是顾颖鹿,居然颔首向她笑了一下,说:
“你好,既然碰到了,一起坐坐?”
顾颖鹿对他的态度转变有些意外,略一转念,心知他大概是已弄清楚之前对自己的误会。只是,她又凭什么要领这个情,看着他,扬了扬眉,却转向魏东遥答道:
“哦,碰到两位真荣幸。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凭你们的本事,应该能找得到对这件事更感兴趣的姑娘,对吧? ”
魏东遥却没打算轻易让她走开,仍拽着她不松手。岳少楠见状,脸色冷了一下,也不再搭腔,随手拎过一瓶酒就要起身离开他们,转手也被魏东遥按下来,笑不可仰:
“哎哎,别走别走,你走了就没意思了。”
顾颖鹿也看出来这魏东遥这是起哄架秧子来的了,立时变得有些赌气,也停了脚步,一把抓过岳少楠手里的酒,也不看是什么,干脆爽利的声音说:
“魏东遥,那天的事正式向你致谢,既然你说空口不成敬意,那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自从小学时一口气偷喝了家里存放的小半瓶白酒后,顾颖鹿才知道自己体质是天赋异禀,喝酒如喝白水。只是这事他们又哪里会知道。
听到顾颖鹿的话,已经预备要走的岳少楠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抱臂靠立在吧台边,看她满不在意的取了两只直身oler杯,哗啦哗啦的倒满,果真敬到魏东遥面前。
魏东遥看着那两只大杯有点傻眼,指指已几乎成了空瓶的kauffan vodka说:“妹妹,你的心意哥领了啊。举手之劳,不用这么隆重。”
顾颖鹿不理他,只是执着的举着酒杯。岳少楠挑眉看着魏东遥,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闲散。魏东遥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还不忘自找台阶的嘱咐:
“顾妹妹,这么着吧,我一半,你意思意思得了,这酒可烈着呐!要不加点冰块橙汁什么的吧,哥怕你烧坏了嗓子可就罪过了,再说你还是高中生……”
没等他絮叨完,顾颖鹿手里的酒已经下了一多半,没喝过这种洋酒,入口时无色无味的没有感觉,果然像魏东遥说的,到了嗓子就感觉出它的霸道来。灌得太急,被呛了一下,顿时咳嗽不止。
在一边站着看戏的岳少楠也变了脸色,扬手夺过她的酒杯,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了下去,冲魏东遥手里的酒杯摆摆手:
“别废话,喝了。”
魏东遥一脸中风的表情,呻吟一声,英勇就义:“少楠!兄弟今晚就托付给你了。”
岳少楠鼻子里冷哼一声,答道:“没空。自然会有前仆后继来管你的。” 皱眉看向一边的顾颖鹿,见她手指抓在纤细的脖子上,脸上浮出一层被咳嗽憋出来的红晕,底色却是掩不住的煞白。岳少楠一边留神着她的反应,一边不悦的说:“这么争强好胜,有意思么?”
顾颖鹿听到这话似乎被戳到痛处,一股邪火也窜了出来:“奇怪!我跟你很熟么?谁让你替我喝的!”
岳少楠脸色更冷,他也真是生气了,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这样口气跟他叫嚷,一点恻隐之心也被她的态度浇的透心凉,当即将瓶中余酒往杯中一倾而尽,向顾颖鹿面前一掷,沉声道:“好!你真有胆量!还给你。”
其实剩下的酒已不过是个杯底的量,魏东遥还是忙不迭的扑过来按住酒杯,大声叫停:“都别发疯了!”
vodka的后劲已经上来,魏东遥使劲晃了晃脑袋,气息不稳的指着犹在用眼睛嗖嗖互扔飞刀的那两个人,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你们两个前世有仇还是怎么的……”
话音未落,魏东遥人已经趴倒在台子上。顾颖鹿也觉得微微的眩晕起来,毕竟是不经陈酿的酒,这样生猛的酒精一口气就空腹灌了下去,也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是“酒精考验”,一个是天生神量,换个人那样的喝法,不送医院洗胃就要伸大拇指了。
转眼,顾颖鹿已知不妙。一股清热顺着喉嗓间游走,渐渐在她的胃里燃起一团火焰来。
昏过去之前,顾颖鹿总算想起来,她的血液是可以不跟酒精起反应,但不代表她的肠胃也能够消受的了vodka的热情。
樱唇如染,芳泽如初(修)
模糊中顾颖鹿感到自己被迅速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是清冽的薄荷水味道,混着淡淡的、教人神安的檀香,顾颖鹿在昏然间还不忘寻了那弯暖意,将脑袋微微向里拱了拱,手指紧紧揪着什么。
直到醒过来。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清隽方毅的脸,正微闭双目,疲色揉皱了眉间,竟与她近在呼吸之间。顾颖鹿手里下意识的一紧,那张脸顿时随着她的动作向她整个倾覆下来,连惊叫也未及发出,两张脸已生生撞在一起。
电视剧里总会有类似的接吻镜头,此时通常会采取360度旋转机位拍摄,男女主四周的场景也往往被安排的星光乱颤落英缤纷,以便配合这一吻定乾坤,从此男主对女主矢志不渝情比金坚爱比海深非她不娶。
现实则没有这样的乌龙。只是正常的应激反应,顾颖鹿一侧头,颧骨正面迎击岳少楠的鼻子,两个人都疼得只差要从眼角里滴出汗来。
岳少楠犹自起不来身,咬牙道:“还不松手!”
顾颖鹿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去了。她顿时活像被烫到了,另一只手也跟着甩在半空,却被岳少楠眼疾手快的抓住腕部,没好气的斥责:“你多动症?跑了针又得重扎!”
从把她送进医院直到现在,岳少楠这才总算彻底重获了自由。
他搞不懂这样一个看起来纤秀文弱的女孩,从哪里来的那样的倔强,竟一直就被她揪着不撒手。那么顽强的力量,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旋即又被她抓住了手臂,怎么也分不开。
送她进来的时候,连跟着一起到医院的周雪灵也看傻了,什么时候也没见到过顾颖鹿会有这样无助的一面,哭着央求岳少楠由着她去。他也被纠缠的有些烦躁,于是把同来的周家兄妹两人都轰走了,无奈的独自陪着顾颖鹿输液。她的血管太细,护士来回扎了几次才固定好针头,连他都看的有些心惊肉跳,心就这样软了下来。
一直都被她揪着衣袖不肯撒手,岳少楠怕牵动了针头,也只得由着她,以手支颐的陪在一边。离的她太近,自觉不自觉间还是仔细看了看她,只觉得她的皮肤真是他仅见的好,五官并不惊艳,眉眼中却有种琉璃般的明丽。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那么倔强的丫头。
一边看着,岳少楠的唇角也渐渐的在微微扬起,感到她手腕有些发凉,探身想去调节滴液速度,结果又被她抓住了胸口。这下子几乎就跟她贴在一起了,姿势也太过别扭,刚跟她来回揪扯了几下,忽然听见她嘴里哀哀的声音呢喃:
“别走……妈妈,我害怕……”。
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忍,又怕牵动了针头,只得随着顾颖鹿的动作又靠近了一些,已经几乎是把她揽在自己怀中了。偏偏昏睡中她人也不老实,脑袋不停的在他怀中拱来拱去,发丝软软的不时拂过他的脸颊,肘弯间是少女特有的芬芳,弄得他到处都是一种奇怪的痒痒感,想去抓挠,又找不到准确的位置。
岳少楠好容易才让自己清静下来,趁着她刚换好液,才刚想要打个盹,她就醒过来。可气的是,她一眼看到他时的那种眼神,居然活像他平时看待魏东遥时的眼神。岳少楠是个在情感上有洁癖的人,平日里最为不齿的就是魏东遥万花丛中的游戏,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留给她的竟会是跟魏东遥一样的印象了。
这一下,岳少楠简直是真想拂袖而走了,偏又被她扯的动弹不得,还给他来了个“硬着陆”。
顾颖鹿撒手之后,也意识过来是自己的问题了,输液的那只手还被岳少楠抓着,又被他小心的放了下来。岳少楠抬起头正对上她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他看着也真有些无奈,揉着酸疼的鼻子,那一下撞的委实不轻,见她脸颊上还是一片红印,轻声问道:“疼吗?”
顾颖鹿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啜嚅:“真是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岳少楠只是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看了眼时间,问道:“雪灵她们刚走,你这么晚没回家,要不要帮你通知一下家里?”
顾颖鹿听到他的问话,微微一愣后垂下眼睛,小声说:“哦,不用了,谢谢你。”
岳少楠看看她,说:“你今晚可出不去,恐怕还要在医院再待几天的。”
“啊?” 顾颖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提醒。
岳少楠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啊什么啊?是胃出血,不然你以为呢!还好不算严重,送过来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难怪敢那么喝法。”
不要轻易跟女人斗酒,这其实是个真理。对于男人来说,这实在是件胜之不武,输之不举的事,如果再碰上一个顾颖鹿这样的天生神量,魏东遥同学除了自裁,也真是没别的办法了。岳少楠把她送到医院才知道顾颖鹿会有那么奇异的体质,造成她胃出血的真正原因是她本来就有的胃部旧疾。
顾颖鹿吁了口气,有些垂头丧气的转过脸去,过了一会儿,极小的声音答了一句:“无所谓,反正家里也就我自己,待哪儿都一样。”
再转过脸时,目光划过岳少楠搭在床边的手背,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顾颖鹿这下才总算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些模糊的印象,忸怩了一会儿才说:
“真对不起……今天麻烦你了,医院的花费,只能等我出院以后再还给你啦。”
岳少楠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未搭腔,抬头看了一眼液瓶,按了床头的呼叫器,等护士进来拔完针,他脸上已恢复了冷峻的表情,沉声说:
“既然是一个人在家,自己就不知道照顾自己么?就算你能喝,有胃炎还斗什么酒?真是害人害己!”
顾颖鹿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是默不作声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岳少楠见她不还嘴,大概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