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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睦猛的转身,截断了他犹豫的话语。
“可是……”安卓皱起眉头,如果……
“你哪有那么幸运啊!中国那么多人就让你撞大运撞上了?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啊?!你要是中了五百万我就什么都不干,让你包养我好了!”秦睦大声的喊着,脸色很难看。
安卓看着他僵硬的脸,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和他自己现在心里想的一样,即恐慌又……不敢承认……
“我也觉得我没那个好运气啊,我从小摸奖最大的奖品就是香皂毛巾什么的,连五块钱都没摸着过,好了好了,去给我拿退烧药吧。”安卓柔声说,秦睦看着他乖乖的笑脸心中突然窜起的火气降了一点。
又是一阵翻找,找出了几片退烧药。秦睦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还剩了几片,不然要是现在跑出去买退烧药还不马上被盯上啊。
心里一个激灵,把那几片药紧攥在掌心。
倒了杯热水,看着安卓把药都吃下去。
“再睡一觉吧,我去给你熬点粥,发发汗,很快就好了,嗯?”秦睦给他拉拉被子,声音轻柔的不得了。
“秦睦,你说话这么温柔,会让我有反攻的冲动。”安卓乖乖躺下,故作轻松的跟他开玩笑。
“等你好了,我就让你好好上一次!免得你老唧唧歪歪的喊着我欺负你。”秦睦帮他拨开几丝挡住眼睛的头发,笑容也温柔至极。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再加九个香炉!”
看着秦睦走出卧室的背影,安卓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在这种非常时期知道自己得了人人闻之变色的感冒,谁还能安心的睡得着啊。
安卓把自己整个都蒙在被子里算计着自己……是非典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应该啊,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孝顺父母尊敬师长,更没干什么伤天害理欺男霸女,不,欺男霸男的勾当,这么倒霉的事不应该落到他的头上啊。
再加上……他没咳嗽!对了,他没咳嗽啊!
非典的典型症状之一就是咳嗽,他并没有出现这种症状,这样一想,心里就安定了一点。
可是……会不会是第一个阶段先是发烧,然后才轮到,咳嗽?
这样一转念,脸又白了。
他要是真是非典……秦睦怎么办?他会不会被他传染啊?每天都生活在一起,这被传染上的几率太大了。要是秦睦被他传染了,就太该死了……
他正憋在被子里呼吸困难的七想八想,忽然蒙在头上的被子被掀开了,新鲜空气一股脑的涌进来。
“你蒙着头睡觉想憋死啊!”秦睦发黑的脸呈放大状出现在他眼前,俩鼻子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别,会传染……”安卓下意识的嘣了这句话出来。
秦睦的脸更黑了。
“我就知道你蒙着被子不会想什么好事,给你说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不听话!”秦睦生气的说。怎么也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安卓的一些小习惯他可是清楚的很,一有什么烦心事或者闹小脾气,就喜欢把自己整个包在被子里,也不怕憋死!
“可是……”安卓抬起头,决定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要是我真得了非典怎么办?秦睦……”他咬咬嘴唇,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你还是打120吧,别到时候你也被传染了就晚了。”
“你!”秦睦指着他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下一秒忽然扑过来。
身体压在他的身体上,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
“你不是说飞沫传染么?好了,这下铁定被传染上了。”他放开安卓的嘴唇,脸上的表情却轻松起来,笑模笑样儿的。
安卓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傻了,傻愣愣的看着他。
“小卓,你不会是非典的,你看你都没有咳嗽是不是?你得的是典型性感冒,跟非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是昨晚上踢被子的恶果,相信我,明儿一起来你又生龙活虎了!”秦睦坐到他身边,连着被子一起把他拥在怀里。
“要是平常感冒,就是烧到40度我也不担心啊,这不是非典时期么……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安卓苦着张脸。
“40度就烧傻了!我可不想跟个傻子生活一辈子!”秦睦瞪他一眼。
“对了,前几天你不是还拿同事楼上的故事试探我么,今天你就可以进一步拿自己试探了,怎么样,我表现很合格吧?”秦睦又往他脸上啾一口。
安卓皱巴着张脸惨兮兮的说,“反正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了。我就说吧,飞沫会传染的……”
“飞沫传染……那你的感冒是谁传染给你的!说!”秦睦捏着他的脸,凶神恶煞的扮演妒夫。
“……你去年的感冒病毒生存能力真强啊,嘿嘿。”安卓干笑两声,想抓我?我可是循规蹈矩的很!不像你,还有一只小狐狸呢。
“等你好了再好好审问你,啊,熬的粥我都忘了!”秦睦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跳起来冲进厨房,片刻后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过来。
安卓一口一口的喝着,暖融融啊暖融融,他就要化成一粒香濡可口的小米粒了。
……
这一天晚上,秦睦把他抱的紧紧的睡觉,并且警告他要是再敢踢被子就把他和被子捆在一起。
其实……不用跟被子捆在一起,跟他捆在一起就行了……笨。
第二天一早,安卓的烧真的退了,乐的他眉开眼笑的。
“我就知道我福大命大,这么倒霉的事怎么能轮到我头上,呜哈哈!”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扑!秦睦把被子扔到他脸上。
“是谁昨天脸苦的跟黄连似的,一副要留遗言的模样!”
安卓把被子从脸上拉下来,狡猾的冲秦睦眨眨眼。
“幸好昨天没有一时冲动把我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你。”
……“白眼狼!”
虽然安卓已经不发烧了,但秦睦还是让他以脚扭了为名义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他自己请假则更狠,说他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撞到了头,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安卓瞪着他,“丫的,有这么咒自己的么!”
“你不知道,我们老板有多么难搞,要是不说的严重点,很可能不准假的。”秦睦本来还准备了更狠的请假理由呢,但帅哥就是吃香啊!他老板是个男的,这么痛快的就请假给他了,不会是对他……咳咳咳,扯远了_
“我自己在家里就成了呗,你去上班没事的。”安卓冲他贤惠的笑。
“我怎么舍得让我家内人在病入膏肓的时候独守空房……”
“滚!你丫个属乌鸦的!”
两人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钟滴滴答答,电视广告叽叽喳喳。
一条著名的电视广告跳入他们的视线,和那句著名的广告语一起。
“阿嚏!关键时刻,怎能感冒!”
相视一笑……飞沫传染吧!
五、悲伤愚人节
愚人节前几天,秦睦就开始琢磨,那一天要怎么好好骗骗安卓。
门上放盆水,他一推门就会被浇个透心凉?他会被他按到水池里溺死……
骗他说自己钱包被偷了,问他要一千块钱去挥霍?估计他会被扫地出门,那一千块留下来……
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呀呀呸,怎么这么咒自己呢……
他就这么一直琢磨着这个没有营养价值的难题,能在愚人节那天成功策划一个伟大的骗局该多么有成就感啊!
在四月一日当天下午下了班之后,他也没有琢磨出个最终的结果,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哀叹放过了这个大好的娱乐机会。
开门的声音传来,安卓下班回来了。
几秒种后,秦睦看到了眼前安卓那张苍白的脸。
“张国荣跳楼自杀了。”
八个字从他失去血色的嘴唇里吐出来,带着失魂落魄的茫然。
秦睦愣了愣,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这个愚人节玩笑可不好笑啊,别乱拿人开玩笑。”
安卓这是怎么了,他平素最崇拜的人就是张国荣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安卓眨眨眼,无神的双眼泛起浓浓的悲戚,“就在刚才,他在香港跳楼自杀了。”
杂志社里是各种小道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张国荣自杀的消息。刚听到有人大呼小叫的喊着张国荣自杀了的时候,他死活不信,还很生气,张国荣可是他最爱的偶像,可是当他登陆网页,亲眼看到新闻的时候……
还有谁能告诉他,这是一个愚人节愚乐大众的玩笑?
他的纵身一跃,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秀,当他落地之后,会抻着指间的钢丝,对全世界宣布,愚人节快乐!然后微笑谢幕,风华永在。
可是,愚人节向来就是施与在旁人身上的骗局,当连自己都骗了的时候,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张国荣,真的不在了……
秦睦还是不敢相信,尽管安卓的神情没有一丝作伪。如果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那么他的小卓的演技真的可以拿奥斯卡了。
他奔出去打开电视,电视新闻里传出播音员清晰的播报声。
“香港著名艺人张国荣于4月1日18时41分在中环文华东方酒店跳楼自杀,随后被送往玛丽医院,经抢救无效,于当晚19时06分去世,终年46岁……”
……
……
……
两人面对而立,沉默无语。
在杂志社里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杂志社都陷入了一阵沸腾中,有人在惊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唏嘘,有人在八卦,大家都沉默不下来,为了这个在愚人节上演的真实悲剧。
可是现在面对秦睦,两人却是凝滞的沉默,连呼吸似乎都困难起来,拼命压制的悲戚终于逼近了倾泻的闸门,再无顾忌。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和他一样明白,那个人之于他、之于他们的意义。
秦睦伸出双臂抱住他,还是什么都没要说,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感受着肩膀上逐渐扩散开来的浓浓湿意。
两人都没有心情吃饭,一起坐在沙发上失神。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唉。”秦睦叹着气,心里压抑的难受。对于张国荣,他虽然不像安卓那种深爱到了骨子里,但是也从未将他只是当作一个普通的名人来看待,更何况,他对于自己和安卓之间的关系还起到了那么重要的影响。
“之前就一直听说他患上了忧郁症,拍片的时候一度情绪不稳,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安卓大哭一场之后,心里的抑郁好了一点,但神色依旧黯然。
他从懂得看电影以来,最爱的就是张国荣的电影,尤其是那部“霸王别姬”,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戏中戏的虞姬,戏里的程蝶衣,戏外的张国荣,重叠成影,烙刻在他的骨骼上,扑朔迷离。
后来张国荣对外公开了自己的性向,挽起了爱人的手,浅笑从容,不吝啬那十指紧扣的幸福,眉梢眼角岁月沧桑舒展,仿佛时光静好终归隽永。
那时的安卓身边还是一个人,心里是多么的羡慕啊,羡慕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悲欢相随,柔情似水。他也曾幻想,有一日自己可以挽起爱人的手,从容的走过阳光,十指纠缠,岁月静美。
只是他现在身边已经有了这样一个人,可是,那个给他梦想给他勇气给他希冀的男人,却孤身一人,选择凄凉。
安卓在这一行工作,知道接下来几日会有铺天盖地的猜测推测一拥而来,是因病自杀还是为情所伤?是失足而亡还是蓄意谋杀?都会围绕这个叫张国荣的男子喧嚣的展开。可是,每一种解释每一种真相,都无法改变他,已经过世的事实。
安卓嘴角抽动一下,撇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选在愚人节这一天自杀,没有人比他更会骗人了,他甚至连被人戳穿这是个骗局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秦睦不做声,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秦睦,咱们再看一遍霸王别姬吧。”
“好。”
将碟片放进vcd里,故事款款拉开帷幕。
程蝶衣又活了,他在这部戏剧里,永远风华绝代。
“秦睦,好像我们在一起之后还没有一起看过这个电影吧。”
“嗯,好像是,早就该好好看一次了。”
“台词我都可以背出来了,……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蛾,又不是男儿身……”安卓随着电影里的小蝶衣一起轻轻的念着。
秦睦拥着他,听他声音里的那丝颤意。
“你知道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