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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可亲的笑容,长满皱纹的手上至少拿有五十条领带。
「啊?」魏降喜诧异地瞪大了水眸。「为什么这些绫带一条比一条细?」这样怎么勒得死人啊?
「选太粗的领带,一个不小心,不就可能把人给勒死了吗?」老嬷嬷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我就是要自杀啊!」魏降喜回答得很认真。
「啊?!魏小姐你在开玩笑吧?」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能够被先生带回家中的人,魏小姐可是第一人耶!
「我哪会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自杀。」魏降喜望著手中的领带。「你们这渤海国的绫带怎么都那么细,难道没有粗一点的吗?」
「渤海国?这领带的牌子不叫渤海国啊!」老嬷嬷非常认真地回道。「虽然我这个老人家对英文完全雾煞煞,可是我也知道这些领带没有一条的牌子叫渤海国耶!」
「我没有问你这绫带是哪一家织坊出的啊!」魏降喜莫名其妙地望著老嬷嬷。她一定是重听得非常厉害。
「我也知道没有,可是你明明就说到渤海国……」老嬷嬷比魏降喜更一头雾水。那分明就不是个牌子嘛!
老天,这个老人家该不会经历过太多改朝换代,就不把国家世事当一回事了吧?
「唉,算了。」她不想跟这个老人家继续鸡同鸭讲下去,她应该要赶快追随亡夫而去。
「魏小姐你又不自杀了吗?」老嬷嬷不解地凝向她。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变就变?
魏降喜却已经开始勘测风水。「奇怪,为什么你们渤海国的屋子那么烂,半根梁柱也没有?」
这要她怎么上吊自杀啊?
「渤海国的屋子?这屋子的建设公司也不叫渤海国啊,我只听过理想国耶!」老嬷嬷露出疑惑的表情。
「唉唷,我不是在跟你问牌子啦!」魏降喜觉得她跟老嬷嬷的沟通真的是有问题。「我要来找梁柱自杀!」
「梁祝自杀?」老嬷嬷抱歉地说道。「先生他不爱看电视电影,所以我们这里也没有梁祝的片子。」
「店势店影?」这是什么东西?她分明只听遇店小二。算了,她懒得探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自杀!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房子里连电视都没有,先生也真不是普通的奇怪,明明钱多的连电视台都买得下好几家,却不肯买台电视机摆家里,真是……」老嬷嬷不停地叹著气。
「啊?」为什么老嬷嬷说了那么长一大串,她却全部都听不懂?国和国之间果然真的有文化差异。「没有梁柱怎么办呢?」魏降喜决定撤去文化差异不谈,专心思索这个重要的问题。
「你要不要我和老伴陪你去看电影?先生说等你醒过来,想要做什么就让你做。他有约所以没办法留在这里陪你。」老嬷嬷脸上出现欣羡的表情。「啊,你就不晓得,先生说到你的时候是多么的认真……」
「啊?」魏降喜发现自己愈听愈模糊。先生?是夫子吗?奇怪,那绑架她的绑匪呢?
怎么她醒过来之后,那一号人物就不见了?
「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老嬷嬷伸出老手握住魏降喜的纤纤柔荑。「先生真的对你特别不同,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到时候我再多教你几招,包你把他套得牢牢的。」
说到现在,她还是不晓得那个先生究竟是何方人士啊?魏降喜决定把这个问题置之脑后,先关心她的上吊计画。
「你可不可以带我到一个地方去?」魏降喜眨了眨莹亮的美眸,流露出央求的光芒。
「你想去什么地方?」老嬷嬷好奇地问道。
「就是有很多树的地方啊!」找不到梁柱,魏降喜决定寻找最天然原始的上吊支柱。
「很多树的地方?」老嬷嬷开始伤脑筋。树?而且还要很多?台北市有这种地方吗?
怎么,老嬷嬷连她这么简单的描述都听不懂吗?那她说个比较直截了当的好了。「就是森林啦!」
「森林?」老嬷嬷兴奋的击了个掌。「这个应该就不会那么难找了!我立刻叫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开车送你去。」
「小兔崽子?」渤海国难道困苦到连兔子都可以当车夫?啊,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对啊,对啊!」老嬷嬷一古脑地点著头,在心里不停地赞叹自己果然是聪明的老人。
台北市哪里找森林?当然是大安森林公园啊!虽然它实在没什么大棵的树,可是,至少名字有个森林,那就错不了了!
*****
难道老嬷嬷有听到她心里的恐惧,终于把那只兔子换掉,换了个真正的人类来当车夫了吗?
「到了。」中年男子必恭必敬地向坐在后车厢的魏降喜说道。
「到了?」她的屁股都还没把车子坐热,就已经到了森林了吗?魏降喜兴奋地带著她那五颜六色的绫带下了车子。
没隔两秒,司机立刻感觉到他的车窗正被一双缠满领带的小手以一秒数下的频率敲击著。
他疑惑地降下车窗,一张充满疑惑的粉嫩小脸立刻塞进他的车里。「你确定真的到了?」
说话的正是数秒前还兴高采烈地跑下车的魏降喜。她实在很不能相信自己双眸所见!
这男人带她来的地方,真是森林吗?
她很确定若是一百年后,经过风吹日晒雨淋,这里可能会有一片很小有规模的森林,可是现在--
举目望去,她根本就只看到比她高不到多少的小树。难不成老嬷嬷特意安排她来看森林一百年前的模样吗?
「真的。」司机郑重地点点头。她不就是要到大安森林公园的吗?他可是安全地把她给载到了啊。
「不会吧?」原来森林到了渤海国居然比绫带缩水得还要严重,居然变得那么迷你?
「我没有骗你,魏小姐。」司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知道这是大安森林公园啊,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啊?」魏降喜瞠目结舌地望著眼前成群结队的小树。这真的是渤海国的森林,天哪!
「确定没有别的地方有森林?」魏降喜不甘愿就此放弃,非常不死心地再跟司机询问道。
「没有啊。」司机摇了摇头。「只有这里有森林。」台北市应该没有别的地方还冠上森林两字了吧?
「好吧。」魏降喜点了点头,决定将就著用。她自个儿开始往大安森林公园行去。
「魏小姐,要不要我跟著你?」司机扯开嗓门大喊著。
魏降喜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微笑。「不用了,你不用来拉我,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啊?」他又没有说要去拉她。这位小姐说的话怎么有点儿古怪?算了,他先去停好车,再来找她好了。
*****
「啊--」深夜的大安森林公园,出现惊人的喊叫声。
这尖叫声?司机直觉联想到是魏降喜的声音,飞快地赶往声音的来源,生怕她在此遭遇什么不测。
「啊--」尖锐的喊叫声又来一次,同样响彻云霄。
司机跑得更快了。她该不会出事了吧?怎么叫得那么凄厉?怎么办,她要是出事的话,那他们一家三代的身体大概都要跟四肢说拜拜了。
「啊--」高亢的尖嚷声再度发出,这次大概就差身处军机重地的总统先生没听到了。
司机这下子跑步的速度足以超过任何一个奥运选手,他气喘吁吁地直奔声音的来处。
「魏小姐?」他害怕地捂起眼睛,生怕会看到什么凶杀现场。一只手突地搭上他的手。
「啊--」这回换司机尖叫了,怎么办?杀手把魏小姐干掉之后,换要把他干掉了!
「车夫先生,你在做什么啊?」魏降喜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抖成这个样子,她这个要自杀的人都没有发抖了啊!
「你……」张开眼睛,司机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女鬼。「不要找上我,我生平都没有做坏事……」
「车夫先生,你怎么了啊?」魏降喜拿出领带交予他。「对了,要是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把绫带缠到树上去啊,我怕可能是我不会控制力气,我怎么扯,它怎么断掉,而且不只它断掉,连树枝都断掉了!」
这些被唤做森林的小树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她若是用很轻的力量,绫带便缠不上去,她微一使力,小树的树枝们就很有默契地齐声断裂,害她至今仍迟迟无法自杀成功!
「要把领带缠到树上去?」魏小姐说起话来怎么怪怪的?还一直叫他车夫?
「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