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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就这样莫名的同李锐刚一样被关在了外边。
  大堂内,熬拓看着归来的主子,也没有多问,安静的尽着一个当下手的本职,这时挤着看热闹的人群才陆续的散开。
  “李兄,还是让大夫进去看看吧?”毗纳都跟着李锐刚走了出来,一边建议。
  李锐刚则是一身疲惫的坐在一处空桌处,揉了揉额头两边,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
  “对了,是谁帮彼岸接产的?”李锐刚倏然的抬起头。
  “是我。”
  脸色一沉,“你-”
  “你放心,毗某一定会对舍妹负责。”毗纳都见他脸色不好,急忙开口。
  哪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李锐刚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唇挤出一句话,“毗兄抬爱了,至于负责就不必了。”
  “那怎么行?”他哪里知道李锐刚更生气的原因,不让步的坚持。
  李锐刚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四周满是侧耳看热闹的人,他可不想再丢脸。只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耶律狐邪回过头,打量着争辩的二人,那个蓝眸男子,分时是上次在他手里逃走的男人,一个突厥人出现在大周,是游玩?还是跟他有相同的目的?
  听到李锐刚叫他毗兄,据他所知,在突厥只有王姓才叫这个,收回目光拿起酒,紧抿一口,眉头微皱,看来还是他们匈奴的酒够劲。
  “对了,毗兄,舍妹生的是男还是女?”李锐刚安静下来后,才想起这个问题。
  而刚要起身离开的耶律狐邪听到后,身子又坐回到椅子上,刚刚他潜进去时,也忘记了看是男还是女,只是一个女奴生的孩子,即使是他的孩子,他也应该不在意,在他的心里,只有兰儿才配为他生下孩子,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坐了下来?
  “哎呀,男孩,是个男孩,而且壮的很呢,不过你放心,毗某娶舍妹过门后,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说起这个,毗纳都也一脸的笑意。
  “毗兄,李某并没有答应把小妹嫁给你啊?”本还笑意的脸,又沉了下去,此时紧握的拳头也咯咯直响。
  毗纳都魅惑的扬起嘴角,“你们大周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如今彼岸已被我看了,所以毗某一定要对她负责。如方便毗纳都今日便同几位一起回府,好向令堂求亲。”
  擎风驭雷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在酒楼门口声音才停止。
  一抹绿影随后跑进了酒楼内,紧跟着身后进来的是一位老妇和一名年轻男子。
  “绿儿?”李锐刚见绿影眉毛一皱。
  “大少爷,小姐呢?”绿儿头发零乱的散着,衣服上也到处是污渍。
  “小姐已经产下一子,倒是你,这么久稳婆没有找来,自己也弄成这副模样。”李锐刚脸色阴沉,却也没有说太重的话。
  绿儿倒是鼻子一律,眼泪霎时流了下来,一边哽咽的哭,一停一顿的解释,“在绿儿找稳婆时,在巷子两名贼人要非礼绿儿,还好有一位公子挺身而出救了绿儿,后来这位公子一起带绿儿找稳婆才过来。呜……”
  李锐刚揉揉头,一脸痛苦,这绿儿爱哭可是府里上下皆知的事情,“好了,我又没有怪你,你快去楼上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是,大少爷。”泪哭一收,跟没事人似的福了福身子才上楼。
  李锐刚这时才打量着那位同绿儿一起进来的男子,冷酷霸悍形容这样的男子再合适不过。自己在众人面前已经够冷的了,此人却胜过自己。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芳名?”李锐刚收回眼神,起身双手抱拳。
  “这位就是镇关大将军李锐刚吧?”冰冷的声音,和他冰冷的脸如出一辙,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反问。
  “正是在下。”看来他认识自己,又一想在这云中边郡又有几人不认得他的?
  “在下宋乃丞。”
  李锐刚听到后一愣,前些日子收到圣旨,皇上说会如今突厥与匈奴见大周初建,对此虎视眈眈,如今边境战事绷在弦上,可谓一触即发,故会派善战的守国将军宋乃丞与他一起守城。
  “属下李锐刚拜见宋将军。”单腿跪地,李锐刚这一举动惊的四处一片安静。
  “嗯,起吧。”冷漠却不失威严。
  楼上被李锐刚带来的稳婆这时才下楼,对李锐刚福福身子,想必在楼上绿儿已打点过,见此李锐刚才放下心来。
  “李将军,此次前来,宋某还带来一道皇上的手谕。”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信件,递到李锐刚面前。
  双手接过,快速的打开,冷漠的脸也越皱越紧,最后两道剑眉也拧到了一起,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上好的宣纸从手中滑落,李锐刚呆然的立在原地。
  毗纳都眼角扫着落在地上的信件,上面龙飞凤舞的只有短短几句话:朕听闻李家有一小女,不曾许配,今朕做主,将李家小女赐予守国大将军宋乃丞为妻。
  “李将军?”毗纳都轻唤。
  只见李锐刚收紧眼神,却是一脸的落寞,虽然他知道他和小妹是不可能的,看到这手谕后,他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刺痛,俯身收起掉在地上的信件,折好收到袖中。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楼上传来绿儿洪亮的声音,“大少爷,小姐生的是个男孩,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笑的合不拢嘴。”
  李锐刚一惊,心里暗叫不好,当再看向宋乃丞时,只见他冷酷的脸,刚毅似刀削的脸颊一凛,深渊的眸子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如此也好,李锐刚在心里盘算,也许可以用这个借口让皇上收回手谕,毕竟让一个守国大将军娶一个已经不是完璧身子的人,有辱他的名声,不然只怕妹妹这样嫁过去,也只是空守闺房,承受着众人的白眼。
  在李锐刚抱着妹妹离开,众人离去后,坐在角落里的耶律狐邪才狡诈的扬起嘴角,一抹冷意升起在唇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守国大将军,如此一来,他便不必再费事的去打探,只需在云中边郡静观其变就好了,至于那个女人,他也想到了她的作用。
  彼岸花
  无情警告
  当天,安顿好毗纳都和宋乃丞后,李锐刚在入夜后便到了父亲的书房。
  “爹,皇上的手谕你也看了,你看这事要怎么解决?”李锐刚走到书桌前,一脸忧色的询问。
  “锐刚啊,宋将军可知道你妹妹的事情?”放下手里的书,李正这才抬起头看着儿子。
  李锐刚一愣,后才慢慢开口道,“晌午后,孩儿已把事情的大体来龙去脉和宋将军说过了,他说既然皇上已经写下手谕,他就不会毁约。”
  李正低下头苦想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也就是说这门婚事不能拒绝了?”
  李锐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晌午他已看到了宋乃丞的强硬态度,他还特意暗示过,不可把这件事情弄到皇上面前,这样只怕受牵连的是整个李家,因管女不严而让皇上弄出这么大个乌龙,丢了颜面岂可那么容易过去?
  “锐刚啊,这宋将军也是一片好意,为了我李家上上下下着想,所以等岸儿身子养好了后,你就放手准备婚事吧。至于岸儿那边,我会找时间去说。”双手背在身后,李正的声音不怒而威。
  李锐刚一脸阴沉的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嘴,最后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那握得泛白的手骨,可看得出他不甘与无奈。
  三个月后
  李府张灯结彩,云中边郡无人不知这是李府的小姐要嫁人,而且是嫁给守国将军。
  有见过宋乃丞的女子皆不甘心,她们身子干净的女子得不到他的倾魅,而一个生了贼人孩子的女人,却堂堂正正的坐上将军夫人的宝座,让无数女子嫉红了眼。
  彼岸却没有她们那种觉得自己幸福,毕竟她也只偷偷见过宋乃丞一面,冷酷若冰的模样,牵着她的思绪想起了另一张冰冷的脸。
  其实她一直不曾想过嫁人,哪知这次是皇命不可违,为了顾全家人的性命,不然就是死她也不会同意嫁人。
  八月份的天气,夜晚弱弱而来的清风,让人烦燥的心情也踏实了些。
  “小姐,不早了,歇息吧。”绿儿从房口走进来,直走到窗边,把窗子关上。
  彼岸坐在床上,看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心里一暖,虽然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双绿色的眸子,但这几个月大的小娃却乖巧的很,吃过奶后便不哭不闹的睁着小眼睛四处的打量,不久便会沉沉的睡过去。
  只是自己身子单薄,没有太多的奶水,所以爹爹也请了一个奶娘,为了不让奶娘惊吓到,毕竟这绿色的眸子太过诡异,爹爹也就下令奶娘必须用丝巾围着眼睛,才可以进室内给小少爷喂奶。
  有家人的疼爱,彼岸在产完子后,身子也显得越发的丰满诱人,清秀的容颜也在无形中带着一抹妩媚,越发的引人移不开眼。
  还在室内收拾的绿儿,倏然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彼岸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眼前一片模糊,便没了知觉。
  混沌沌中,彼岸睁过几次眼,然后被喂了些水后又沉沉的睡去,当再次清醒时,只觉得头似炸开一般疼痛,纤指轻揉着太阳穴,抬眼看到四周后,神情一愣。
  这是哪里?她不记得自己的房是这个样子?而且这里所有的装饰看来,并不似大周,倒颇有些匈奴的味道,毕竟她也是在那里呆过时日的人。
  门被打开,一匈奴装扮的女婢走了进来,柔柔一笑,“王妃醒了?奴婢正好准备了些粥,趁热吃点吧。”
  “这是哪里?”彼岸脸色一沉,并不理会她说的话。
  “这里是大王子的府邸啊。”女婢把粥放到桌上,才走一床边慢慢扶起彼岸。
  彼岸也没有推开她,又开口问,“大王子?耶律狐邪?”
  “是,只是王妃私下里叫大王子的名讳就好了,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说,不然被大王子知道了,只怕……”
  彼岸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冷哼一声,“只怕什么?只怕他杀了我?哼!”
  难怪头会如此作痛,原来都是他弄的,只怕是在来这王庭的路上,一直喂她的也是迷药吧?能从李府把她带出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耶律狐邪。
  “本王怎么舍得杀了你。”邪魅带着嘲讽的声音,门一把被推开,粗犷的身子也走了进来。
  “下去,没有吩咐不得让人进来。”冷冷的对一旁的女婢下令。
  那女婢福了福身子,走时不忘记把门关严。
  彼岸冷然的瞪向耶律狐邪,只见他似笑非笑的也看着她,体内的怒火一下就燃了起来,“想不到堂堂的匈奴大王子,竟然也是鸡鸣狗盗之人,竟然强抢民女。”
  以前她惧他,是因为有锐儿在,可这一回她不会再随了他的愿,没有了威胁的筹码,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她怎么办?大不了一死,至于那个刚刚三个月大的孩子,爹爹定会好好照顾,而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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