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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澧磊会误解,他与兰融的确有段共处的童年生活,「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倒也可以形容他们的关系。
澧磊该不会以为兰融的自愿与他有关吧?
若真是如此,或许他可以利用兰融被欺凌的不平心境,借她的手除掉澧磊这个眼中钉!
「你笑什么?」敏敏发觉他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呃,没什么。对了,婚宴那晚公主似乎很晚才回宫嘛!」他的语调出奇暧昧,眼神中藏着不轨的动机。
「是呀!因为我和澧磊在一块儿。」她吃吃一笑,故意让他误会。
反正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只知道自己对澧磊势在必得;其实……她对富云也有好感,只是他太「美」了,美得让她提不起兴致辞。
富云沉冷地问:「公主美艳动人,现在的澧磊怎匹配得上你?」他一定要弄清楚,为何他总是输给澧磊?
「要不你认为整个京畿谁比得上澧磊?呃,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吃味吧?」敏敏直言道。
他先是微愣,而后一笑置之。「当然不会。」
「虽然他腿不能行,但仍风采不凡,任谁都会心动。」敏敏一脸痴迷,眼眸更是变得闪亮。
「但听说他已不能人道,难不成公主愿意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富云冷冷地说道,磷火般的眼泛出血丝。
「这不过是传言罢了。反正我的目的是要逼走那穷格格,至于嫁不嫁给澧磊……还说不定呢!」敏敏嘴角弯成一道笑弧,狐猸地瞟了下富云。「其实我挺好奇的,像你这种美男子,在那方面是不是也同样的雄壮威武?」
「公主想知道?」他挑起她的下颚,神情充满魅惑。
「如果十一阿哥也愿意。」她销魂呓语。
「那有什么问题。」富云眼底划过一道狭光,难掩亢奋之色;他霍地拥住敏敏公主,两人双双闪至教练场旁的空屋内。
霎时间,娇喘轻吟,荡漾情挑……
「少福晋,您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瞧您都足足瘦了一圈。」
喜鹊端了一碗粥站在失神的兰融面前,只见她一迳盯着远处的梧桐园,未置一词。
「您就多少吃点嘛!别让喜鹊担忧了。」小丫环心急如焚地劝道。
兰融听闻此言,不觉又滑下两行清泪。喜鹊的关怀温暖了她以为已经死去的心,令她感觉到它仍在跳动。
「你搁着吧!等它凉了些我就吃。」她淡淡一笑。
虽知这仅是一句敷衍的话,但喜鹊也只能依她的吩咐,将那碗早已不烫的粥放在桌上。「您可要记得,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微微点头,又不说话了。
「少福晋,我……」见主子又沉静下来,喜鹊只好在一旁穷找话题。
「贝勒爷最近忙吗?」兰融突然问道。
见了他虽会害怕,但足足一个月没和他碰面,她才知道思念是怎地摧人心肝。
「他……」喜鹊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回答。连她也许久不会见到贝勒爷了,可是这话该如何向少福晋说呢?
「怎么了?」她将目光移至喜鹊身上。
「贝勒爷最后是很忙,喜鹊已将近一个月没瞧见过他了。」
兰融微讶,「他出府了吗?」
「不,没见他离开府邸,可能又在练身房。自从贝勒爷不良于行后,便常往那地方跑,也许是不服输的个性使然,他一直在训练自个儿的双腿吧!」喜鹊臆测道。但她实在很怀疑,连御医都没辙的腿可能再次站起来吗?
「他打算站起来?」兰融问。
「可能吧!」
「我相信他一定办得到。」她嘴畔漾笑,透着一股信服。在她眼中,只要是澧磊想做的事,就不会无疾而终。
他在她心目中是夫君,是爱人,是无可比拟的英雄,但却也是不带半点怜爱与柔情的无情男子。
思及此,她不禁又黯然神伤。
「少福晋,粥……」喜鹊知道自己再不叮咛,主子八成又会把它给遗忘了。
「你先下去吧!我会喝的。」她的视线飘往练身房的方向。澧磊在那儿吗?
「可是……好吧!您可别忘了。」喜鹊见她痴痴望着远方的模样,心知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喜鹊离去后,兰融对澧磊的想念愈来愈强烈,她突然不顾一切地想去看看他,想知道一个月未见,他还好吗?
她缓缓踏出房门,踩着脚下的黄花枯叶,一步步往练身房走去;行至半路,她突地煞住了脚步——上回她走过这路径时,看见的是一幕令她揪心欲死的画面,今日……他是否还会在泺阁里藏娇?
摇摇头,她笑起自己的痴傻。无论他是否藏有别的女子,心里都决不会有她的,因为她们过是他泄恨倾怒的管道。既然如此,还想这些做什么?
她一步步趋近练身房,远远便听见拳脚霍霍的声音。
是谁?澧磊吗?但他的脚不是……
她快步向前,自窗缝窥视屋里的情形,不意映入眼帘的意是他行动自若的矫健身影!
他双腿似未受过伤,沉稳有力地跳跃旋转,自墙拔高又再次坠地弹起;手拿长剑,狂肆飞舞,身手之俐落让人睢了眼花缭乱。兰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谁?」吼声未歇,澧磊已由窗口跃出,长剑抵在兰融喉间。
「是你!」他瞪着她,久久,炯利的冷眸才稍微柔化,「你全看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定住身子不敢稍移,一股抑制不住的悲伤令她泪眼婆娑,凝成伤心之海。
原来一切全是诺言,他没成残,她与他的距离更远了!
而她要厢情愿成了最大的笑话,难怪他会那么憎恶她。
澧磊唇角凝着冷笑,狂肆的眼中愈来愈多阴霾和寒意。他加重手劲,在她柔嫩的颈上留下一道血痕,「还说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警告过你,这地方不准进来吗?你根本明知故犯!」
「我只是……只是……」想你。她将未出口的两个字吞了回去。
冰冷的剑锋不仅划伤了她的肌肤,也伤了她的心肺。
「只是想来看看我废了双腿还练功的狼狈模样,但不幸的是,我令你失望了。」他幽邃的眼底产生了几许阴影,阴沉的字句如针般刺进她耳膜。
「不是!」兰融抖着声音,双颊绯红地辩解;「因为久不见你,我……我想念你。」她还是吐出了这句话。
澧磊表情陡变,由阴转沉,「你想我?但我记得你曾说要我放过你,让你平静地过日子。我顺遂了你的意思,这样还不好?「
多少个夜里,他硬逼着自己待在书房,提醒自己不能教她青涩羞怯的模样扰乱了复仇的决心,可是见鬼了!她今天居然自动找上门,还瞧见了不该看到的景象。
兰融怔忡不语。没错,她是曾说过这句话,但心的去向又岂是自己说说便能照着走的?
「为什么不说话了?」他无动于衷的双瞳中写着一抹冰冷的讯息,他收起剑,跨身逼近她,大掌箝住她的下巴,直接索取他要的降服。
她别过脸,就连回答也省了。
澧磊冷冷一笑,大手抚上她的细腰,并低首衔住她的耳垂,缓缓吐气,「现在你已知道我是健全的男人,可会将秘密说出去?」
她摇头,「你要我别说,我便不说。」
「那富云呢?」他眯起眼追问。
「我根本不会和他见面。」她向后仰躲开他灼热的气息与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最好记得别多话,否则我不会铙了你!」澧磊阴阴地笑着,冷冽的眸光如锋刃般直射向她眼底。
「我不是……多嘴的人。」她哽咽低语。
她不懂,澧磊既已痊愈,又何苦隐瞒,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和计划吗?
「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腿是何时痊愈的?」她有个直觉,在婚前他便已健全如初。
那对极其冰冷的黑眸凝视她好半晌,然后,他笑了。「我清醒后的确是双腿麻木,不听使唤,但我不服输,足足用了七天的时间以内力打通血脉,终于又恢复知觉。」
澧磊拍拍自己的双腿,脸上有着深刻的仇恨;他虽是轻描淡写地叙述,但那段日子的痛苦绝非一物般人所能忍受。
要将气血凝滞,伤及筋骨的两腿复原如初,得耗费多大的毅力与决心啊!他可是经过一连串非人的训练,才得以有今天的结果。
所以他要将自己所受到的苦悉数还给富云,而首当其冲的人便是兰融。他这辈子都会咬着仇恨的脐带不放,直到索取得他要的代价!
「既是如此,你何需让太后为你作主婚事?现在的你可以娶到更完美的女子。」她的眼蒙上泪雾,更显得荏弱无助,楚楚动人。
她终于懂了,难怪他一开始就视她如累赘,恨不得将她踢得远远的;而在起她走之前,他必会将她伤个彻底,以示报复。
她闭上眼,颤抖的身子恍如秋风中的枯叶。
「还不错,可见你还有自知之明。」澧磊嘲谑地扬起嘴角,「既知我并非你心目中的『废人』。而连月来我连碰都懒得碰你,就可知道我有多厌恶你了。」
是,他厌恶她那抹勾引他的娇羞;厌恶她善解人意的柔婉;更厌恶她老让他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险些泄了自己的底!
兰融原就无血色的脸蛋变得理苍白,她飘忽一笑,将心中的悲苦轻轻一笔带过,旋身看向近处梧桐。
红霞淹漫,金波夕阳,照得梧桐树一片灿亮。
她抬起步履踩在黄花上,一步步离开了他。
她面无表情的淡漠狠狠牵动了澧磊的心,他胸中陡地起了一阵惴栗不安的颤动,忍不住举手想留下她,「融儿!」
她转身顾盼;他欲言又止。
在眼光交缠的瞬间,她缓缓落下珍珠细泪,再度回身向前,她那道让人见了心疼的背影,刺激着澧磊的双目。
他目光冷然一转,硬是压下这份怪异的情愫。晚风撩起他狂野的长发,他无法解开心头莫名缠绕的情丝,只好迁怒于她。
第七章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回房后的兰融,无力地坐在床畔,望着那碗已凉的粥,她想起喜鹊的担忧,勉强起身走到桌前。
她捧着瓷碗,硬逼自己吞了几口,冷却的粥带来了些海鲜的腥味,入了喉进了胃,猛然一阵恶心袭来,她奔出房外,蹲在地上呕了起来。
数日未进多少食物,再经过这场剧呕,她整个人瘫软地靠着墙,几近虚脱。
「少福晋,你怎么了?」于嬷嬷惊讶地喊着。
她正打算到后头的下人房,便顺道转进来看看这位温柔的少福晋,没想到却看见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