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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龙哈哈大笑。
  来到大雄宝殿,正中莲花座上端坐着释迦牟尼,只见佛祖的眼睛向前凝视,左
  手放在盘腿而坐的膝上,右手微微抬至胸前。
  在佛祖像前面,还供奉着一尊千手千眼观音。英子又叫兆龙去拜,他照做了。
  做完之后,他和小哥们儿直奔十八罗汉而去。淘气的他们还和塑像耍起了鬼脸,并
  模仿着动作。
  行至大悲殿,殿内供奉着观音菩萨,正面是双手观音,其余三面为四十八臂观
  音,掌中各雕一只小眼,手上各持法器。
  英子非拉着兆龙,共同拜礼叩首。这回兆龙听到英子的声音:“大慈大悲的观
  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和兆龙一辈子在一起吧。”
  出来后,兆龙被英子所感染,问:“真灵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转了一圈回到宾馆,英子感到有些累了,兆龙出去买了些厦门的佳点马蹄酥,
  又在工艺品商店买了一款别致的珠绣包。营业员告诉他,这是用传统工艺手法凸绣、
  平绣、串绣、粒绣、乱针绣、叠片绣、浅浮雕式的图案。作为礼物,他带回房间。
  看到优雅秀美、清新悦目的礼品,真令英子欣悦,让兆龙抱着她转圈,并狠狠亲了
  他一下。
  第三天,他们登上海拔三百三十七点六米厦门岛最高山峰,登上云顶岩,一轮
  红日从无垠的大海缓缓升起,染红了海面,染红了兆龙、英子,以及小哥们儿小姐
  们儿的脸,呼喊、跳跃,兴奋至极。如此壮观的景色,让在北京小胡同长大的孩子
  们领略了大自然的微妙奇观。
  吃晚餐的时候,兆龙提议到广州游玩,无一反对,且反应强烈,他们开心死了,
  玩疯了,这也很合英子的意,她不在乎几个钱,只要高兴,只要兆龙愿意的事,她
  不反对。
  其实兆龙此时真实的想法是想让英子开开眼界。他听别人讲,有人开始从广州
  倒服装,想让英子看一看,给她出钱,练个摊儿,有个寄托,也给英子留个退身步,
  英子可没有想到这一步,这可谓是兆龙的一片用心。
  广州市,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历史的原因,广州在80年代初期,已经是全国闻
  名,走在前列的城市,精明的经商头脑和意识、食在广州扬名海内外,广州人没有
  自豪,务实创新。看着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的广告,哥们儿姐们儿真是小巫见大巫,
  眼睛都不够使了,繁华喧闹的街道,花枝招展、鲜艳多姿的时装,令他们眼花缭乱。
  走在北京路和高第街小商品及服装市场,英子和姐们儿一下子拥了上去,电子表、
  首饰、耳环、珍珠项链、化妆品,应有尽有,价格便宜,有批发,有零售,从香港
  传过来的新潮样板,令英子兴奋、激动,大有采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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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龙给了英子五千元钱,示意她随心所欲。英子挥挥手,带着姐们儿冲入了拥
  挤的人流。
  兆龙点着烟和四老包子、迷糊闲谈着,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并嘱咐不要让英
  子知道。正说着有人拍兆龙的肩膀,兆龙下意识伸到后面要拔刀……
  “您是兆龙大哥吧?”
  兆龙抬头一看不熟,问:“你谁呀?面生。”
  “大哥,我是春生,曹伟的兄弟,上次圆明园跟那帮‘院派’的碴锛儿,就是
  为我铲的事。大哥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兆龙反问。
  “哦,我呀现在消停了,做买卖呢,我在西单和东华门练了俩摊,到这儿来进
  货来了。走,咱们吃饭去吧,正是饭口,我请您大哥,您是我大恩人呀,上次没您,
  我就彻底歇菜了,那帮孙子,要卸我两件东西,没您,全完。哥哥,走走走,吃饭
  去。”春生诚心诚意让着。
  兆龙一拦:“说正事,饭呆会儿再吃,我这儿还等仨姐们儿呢。曹伟是我兄弟,
  帮你帮他一样。你得给我讲实话,这倒腾服装挣钱吗?”
  春生说:“哥哥,您只要能吃苦,我说的苦呀就是进货的受累,这罪能受的了,
  就把吗字去了,挣钱,周转的钱多,还能回北京二批,挣大发了。”
  兆龙又追问一句:“现在咱北京玩得最火的是谁?”
  “曹伟的兄弟潘二,丫霸着西单的地面。怎么?大哥,您要插进来,那可就牛
  了,潘二得给您面,我给您负责进货,您找人督着卖,生意没跑。”
  “行了,兄弟,大哥我请你吃饭。”兆龙看见了大包小包拎着的英子和姐们儿。
  春生急了:“别价呀大哥,我来,我来。”
  广州酒家。众人落定,向来办事干脆利落的兆龙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要争,
  今儿我请,这是我姐英子,听明白没有,我姐!”
  春生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地向英子鞠躬:“也是我姐,大姐,我叫春生,是
  大哥的小兄弟。”
  英子很有面地招呼道:“都是自己人,坐吧兄弟。”
  “哎,哎……”春生赶紧坐下来。
  兆龙正色道:“我也想趟趟这个浑水,你给潘二和曹伟打个招呼,下星期我见
  他们。你呢算一下四个摊需要多少钱的周转,钱我全出,广州你长驻,专门在这儿
  往北京发货,北京的事我罩着,摊儿是我姐练,得的利你和她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英子瞪着大眼珠子,听着兆龙从没跟她说的事,兆龙净干让她出乎意料的事,
  而且是让她如意的事。
  春生激动上了:“从天上掉下的馅饼,我可真沾您的光了。不瞒您说,潘二还
  抽我们二成喜呢,有您,去他的吧。您放心,广州的事瞅好吧,您呢,喝酒,我敬
  您和哥儿几个姐儿几个,这年头,就应该有钱大家赚,不,不,不,我喝仨,喝仨。”
  兆龙:“事儿就这么定了,北京的摊谁练呢?”
  春生拍着马屁道:“我媳妇,这玩意好学,鸡贼{20}就成,狠点,小刀磨得快
  点。姐儿行,多精明的人呀,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穿在身上,整个一个活广告。”
  “兆龙,你说我做买卖行吗?”英子边品尝着春生上贡的杨桃,边问兆龙,
  “那你怎么想起这道来了?”
  “嘿,谁天生就会呀,你看广州街道上的小食店,不少小x崽给撑着门面,大
  人做别的生意,要不人精呢。人呀,得逼,逼到那份儿,没有不可能的事儿。姐,
  我跟你说呀,你没看这世道有点变,人开始抓钱了,我们走的是偏门,也没人看得
  起,而且成天这么冲冲杀杀的,一失手,肯定有娄子。干这个呢,一是让你有个正
  经的道,二是留下一条后路,两人能保住一个,一旦有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烧,这也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兆龙见英子要说话,拦了拦,接着说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是那么回事,人可以这样活,
  也可以那样活,我之所以这么风风火火,是想给自己翻篇,翻个大篇。这他妈社会
  本来就不怎样,我们就干吗比人低几等,从动物到人,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强者胜
  弱者败?人也混蛋,你不踩他,他踩你,没底气,就得争,就得斗,就得狠,孙子
  们就吃这一套。我也不是没算计过,再看看,观观风,到真该收手的时候,我也会
  收,我有一种感觉,姐,道上的事永远不会消失,只要社会有一天不公平,总有人
  会站出来,我把话搁这儿,你信不信?”
  英子泪眼扑簌地看着兆龙说:“你记住姐的话,有点烦人,但不得不说,只要
  你姐我活一天,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我都管。”
  一个月后的北京。
  某工厂的后勤科办公室,打杂儿的蒋胖子正在给各办公室灌着开水。
  外面有人喊:“蒋师傅有人找。”
  “哦,来了。”
  蒋胖子疑惑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年轻人,为首的还挺客气:“您蒋大爷吧?”看
  到蒋胖子点头,年轻人说:“有人让我给您带几句话,这说不方便,咱们到锅炉房
  去说吧。”半推半拉地来到锅炉房。蒋胖子人未站稳,一阵暴风骤雨的拳脚落在他
  肥胖的身上。脸打得跟老倭瓜似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缝了。人,扛不住这猛烈的打
  击,倒在地上,嘴里嗷地哭丧尖叫着。
  打击停止了,蒋胖子刚缓了缓劲,一只穿皮鞋的脚,跺在他变形的脸上:“爷
  们儿,舒服吧?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招你们啦?”
  “你招别人了。”又是狠狠地击打已封住的眼睛上,“八年前,你是不是干过
  锅炉工?”
  蒋胖子点点头。
  “是不是从护城河边上带回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说!”又是狠狠地击打。
  “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
  一把锋利的尖刀戳进了蒋胖子的左手掌心,血很快渗了出来,血迹斑斑。
  “没印象。”蒋胖子扛着。
  “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几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蒋胖子肥大肉厚的右手手
  指。
  “嗷……”刺耳的尖叫从蒋胖子口中传出,一根大号的钢针钉进了蒋胖子的指
  甲缝内,接着又是一根。
  “我说,我想起来了,我欺负了一个女孩子,就一次。”
  重重地一飞脚踢在蒋胖子的腹部,他脸上冷汗冒了出来。
  “老混蛋,你他妈不是东西,你他妈没有女儿,臭三孙子,听着,那个女孩问
  你好,想把你的物件拿走,留个纪念。动手。”
  几只手将蒋胖子的裤子扒了下来,脏兮兮的裤衩也扒了。
  蒋胖子出于本能用手颤巍巍地挡着,扎着刀的手还在淌着殷红的血,钢针也斜
  插着,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宝贝要紧。
  “按住老东西。”严厉的命令声。
  蒋胖子这辈子从未感觉过的剧烈疼痛,比前两道刑法还要命,锋利的刀锋已将
  生殖器与身体分割开来,人晕过去。
  兆龙望着那可恶的肥胖臭肉,说了句:“再给你消消毒。”将一瓶子早已准备
  好的盐水洒在伤口上,这个刺激将蒋胖子激醒,杀猪般地嚎叫着。
  “自作自受,报应!”兆龙拍了拍蒋胖子的脸,与弟兄们扬长而去。
  英子的买卖开张了,潘二还真给面子,蛮不讲理地赶走了一号、二号摊位的浙
  江人,让英子占据了最佳摊位,每天还时不时过来看看。东华门的八秃也将六号、
  八号摊照顾起来,他们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顺义县和北京的城乡结合部。
  万青一起床就嚷嚷着让老婆计美莲赶紧进城,去体育用品商店买一百副扑克牌
  及香烟、啤酒、饮料、水果,还特别嘱咐买二斤好茶叶,计美莲知道:这又是撮大
  牌局了。
  万青四十多岁,满脸大麻子,但他这个生理特征,没有人给他起绰号,可人家
  有个别致的称呼:“五十四万”。京城的玩闹,好赌的不少,而名声好,赌局又大,
  更重要的是安全如堡垒般的赌场就这么一份,牌不是五十四张吗,人又姓万,不知
  谁起的头,就这么叫开了。最牛气的,很多人不知内情,不但五十四万手下有几十
  个弟兄手里有活儿,没人敢砸场子,只要不出大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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