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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局虽挂着号,却不动他。
  这个,只有五十四万自己清楚得跟明镜似的:他自己还是个“大点子”,每年市公
  安局挂着破不了的案子不少,陈案也有,而通过这个赌场,可以从赌徒——京城玩
  闹们嘴里吹牛x中,知道不少消息,正是通过他提供的有关情报和线索,已经破了
  不少大案,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开下去。今儿城里来了电话,说有一个东
  北老客要来赌,据说是慕名而来,赌术精湛,台面要大一点。买卖来了,五十四万
  当然乐了,赶紧张罗,组织联系人,凑齐这场牌局,又让老婆赶紧准备后勤服务工
  作。
  夜幕降临,海淀的齐勇带着东北老客来了,双方一介绍,东北老客伸出左手握
  手,解释说:“对不起,小时候落下的病。”右手始终放在裤兜里,那时候,还没
  讲究搜身这一说,又是齐勇带来的,五十四万没在意。
  今天,应东北老客要求,是打“三抠一”,其他三人,府右街的段可明、丰台
  桥梁厂的老满、朝内大街的“记张”。这位“记张”是记忆好,过目不忘,打过什
  么牌,还剩什么牌,过电似的,总之,玩得好的玩得精的上了桌面。
  抓完牌,各自审牌,老满算了一下叫:“80 ”拿起底牌,有二硬(小王和梅
  花2 ),一个a ,做成了,各自付钱,老满收下。
  今天牌面是515 ,即:50元,100 元,150 元。以此类推。“成牌”:减了分,
  不加倍:“剃了”:没有得分,加倍:“破了”:得分,超过了自己叫牌的分数,
  即叫牌方付对方三家的钱。
  新一轮的发牌,“记张”手牌有四硬(二王和两个2 ),估计底牌有点剩货,
  因为前三个人都没有叫牌,所以喊了“90”,抓上底牌:两个a ,一钓主牌,不偏
  成了,自己又没有副牌,剃了一把,加倍,赢了。
  走了三圈,段可明、“记张”,赢了,老满小输,而东北老客只叫了一把“75”,
  继续开战。东北老客很礼貌请三位牌友吸烟,牌子是大中华,三人注意到,老客很
  特别,旁边站着两个人,替他抓牌,而打开牌,老客念一张,旁边的人就出一张,
  很别扭,老满他们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残废,这事先五十四万已经讲过,何况,赢
  钱重要,只要不偷牌、换牌,管丫谁拿着牌呢。他们也非常清楚:这个场子,公正,
  以前也出现过老千,让五十四万的兄弟拿下了,几位很放心地赌下去。
  东北老客抓了一副好牌,手牌就有五硬(二王三个2 ),其他三人没叫牌,算
  了一下:手里有个a ,抓上一个k 或一张主,即可剃牌,叫了“95”。底牌没有补
  上牌,打95,十分就破牌,自己有一张副牌太小,只好认输推牌作罢,将钱付给对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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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以为然的东北老客喊道:“老板,饮料四听,可口可乐。”计美莲送来四
  听饮料,东北老客放在桌上十张。
  计美莲堆着笑:“大哥不够。”“记张”补了十张,解释道:“这儿,每听五
  十,烟一百,人家开场子的,肯定更挣钱。”东北老客没说话,饮料分递到其他三
  位身前,旁边的人,也替老客打开罐盖,老客很解气地喝了一大口。
  又抓了一把牌,老客看着手里的二王和一个2 ,叫了把“85”,底牌补得挺正,
  挂副牌a 、k 、q ,钓主不均,老客头一圈还软了一下,“记张”一张2 管上,打
  出老客手中副牌色,收尾的老客,用k 管上,看到头一圈老满断主,知道有人主偏
  了,第二圈又软了一下,下家“记张”跟主,老满跟了一张,收尾的段可明管上,
  又捅出老客副牌,老客出了个q ,“记张”用主牌杀掉,老满又上了10分血,加上
  刚才两轮的分,共减了30分,已破牌而且加倍。
  老客用三硬(二王和一个2 )清主,果然偏到姥姥家去了,两家断了,牌型是
  :7306 等第六钓,被段可明管上,而老满、“记张”主动加20分,这样,一破二
  番,70起算,这一把牌输了一千八百块。
  到了四圈,调换位置,输的还是东北老客,“记张”、老满、段可明都是赢家。
  第二个四圈过后,老满向东北老客靠拢,段可明、“记张”赢。
  最后约定再打三圈不论输赢结束,逆风转向,上家的三位都没反应,东北老客
  一看手中只有一个2 ,决定冒险扑底:“80 ”扑上四硬带a ,剃了,第一把东北
  老客赢了,乘三倍。
  借着兴劲,在最后的赌战中,好像神助,东北老客连剃了一把100 、两把95、
  四把90、两把85,一点共收了:两万七千元整。按规矩,东北老客甩了两千元的喜
  儿给了五十四万。
  老客和五十四万商量,说不过瘾,要打大一点,玩“拉耗子”。五十四万考虑
  了一下,约定三天后再联系定时间。
  相互一握手,散了。
  三天后,五十四万守约地请了京城豪赌的客人,他们是西城的爬爬、东城的刘
  进财、海淀的二春。东北老客也准时到达。
  五十四万亲自主刀发牌,约定赌局时间为两小时,不论胜负,收局。五十四万
  请各位验牌,无异议,很客气的东北老客先行切牌。
  桌面上,爬爬明面牌红桃k ,梅花q刘进财:一对10 二春:方块a ,方块3
  东北老客:黑桃8 和9
  “一对说话。”
  刘进财:“五百。”三家全跟。
  第四张牌已发出:刘进财进10,爬爬进黑桃j ,二春进方块2 ,东北老客退出。
  “三条10大,说话。”
  刘进财:“两千。”两家跟进。
  第五张牌推出,刘进财梅花4 ,二春改花色,爬爬进方块10
  爬爬一看自己买两头,决定试一下,“四千。”刘进财面上很好。不信邪牌,
  跟进。
  实际上,爬爬知道自己的底牌是a ,故意摆出赌两头的样子,引刘进财上钩,
  也断定他不是“分耗子”,果然,刘进财底牌不是4 ,而是方块6 ,钱推到爬爬前,
  继续开牌发牌。
  牌局进行至中间,东北老客用手中黑桃3 、4 、5 、6 ,底牌梅花9 ,以六千
  元叫出,诈走了二春的三个3 和一张方块q ,底牌红桃4 的牌,赢面:二春的三千,
  爬爬的一千五和刘进财的一千元。之后,互有输赢,彼此差距不大。
  离牌局结束差二十八分的钟点,赌桌上出现了大赌注。爬爬:三个k ,一张方
  块7 ,底牌方块2 ;二春:三个6 ,一张红桃3 ,底牌方块3 ,是“分耗子”先行
  发难:“二万。”推了上去,爬爬跑了。
  “我跟。”刘进财的牌面:梅花7 、8 、9 、10,底牌惟一的一张可爱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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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了。”东北老客推上了全部三万二千元,牌面:黑桃k 、q 、j 、10,扣
  着底牌,红桃8二春一看两个同花顺比,自己退出。
  刘进财问:“顺赢吗?”
  “不赢。”
  “同花顺呢?”
  “也不赢。”
  “谁赢?”
  “我赢!”一把喷子顶在刘进财的脑门上,东北老客轻松地说,“我想这张不
  用翻吧。”
  五十四万知道碰上抢牌场的了,但他毕竟经历过很多场面,不紧不慢地说:
  “兄弟,想清楚了,你只能扣一下,我这儿有二十多个人在现场,而且都不怕死,
  未必你能走得了。”
  “未必出不去。”瞬间,一把黑亮的手枪,又指向五十四万头部,“五四,十
  发子弹,够吗,不够还有。”
  谁也没注意东北老客身后的两个人,五十四万上次见过,没当回事,然而,就
  是没当回事酿成了今天的大错,四把黑洞洞的枪口,形成一个扇子面,注视着场上
  的动静。
  “给一分钟时间,你可以反抗,过了这道坎还可以照开你的局,博与不博,计
  时开始。”东北老客下了最后通牒。
  “五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五秒。”东北老客读着表上的秒数。
  “放他们走,三位走。”五十四万妥协了。
  “请大哥送我们到城里边,还得请求您保护,”东北老客边抓钱边命令道,
  “只你一个人。”
  五十四万亲自送到亮马河,东北老客消失在夜色中。
  带着愤怒赶回顺义,那三位还在等着,五十四万很快作出反应和决定:“哥儿
  仨,对不住,受惊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你们的本钱十一万,我如数照赔,拿走。
  但有一条,假如北京城有人知道今天的事,那你们就给自己找个坑吧。”
  爬爬、刘进财、二春赶紧溜了,他们知道五十四万说话算数,言出必行,自己
  又不损失,封住口就可保平安。
  计美莲大气不敢出地给五十四万沏上茶,望着呆神的他。五十四万正在努力回
  忆和加强印象:大拇指挑上的枪口,中指扣着的扳机,那是一个残缺的手掌,他想
  起了一个人。
  老谋深算的他,既不能报官,也不能张扬。他还得做买卖开赌场,他知道对方
  还得干别的事,只要干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从别的事上下家伙——扎针。
  别说,还真让他在以后抓住了机会,前面那个人,受到磨难后,活着回到北京,
  最终给了报应。五十四万还是没落到好儿,落到了那个人手里面。
  东城区东四路口把角的青海餐厅。
  南城的祁大雄,顺着谐音人称“大熊”,是个能征善战的战犯,手底下有着一
  帮弟兄。
  北城郝大炮,既能打,也会偷,占着几条公共汽车线,同样有一群狐朋狗友。
  两人都是身大力不亏的主儿,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人,都有一个“优点”:好色。
  他们在一星期前,就有人捎话儿:兆龙请他们哥儿俩吃饭,并告知时间、地点。
  兆龙的名声在外,而一股霸气也有所耳闻,哥儿俩都知道准是有事,是个鸿门
  宴,可前思后想,没什么得罪兆龙的地方,又不能不去。也没别的办法,硬着头皮
  去吧,多带些人,带着家伙,赴约去了。看着呼啦啦进来四十多口子人,兆龙傲慢
  地甩着头:“怎么着,是吃饭呀还是碴架呀?”
  大熊和大炮看着只有三个人的兆龙,自觉理亏,轰手下人出去在外边等着。
  宾主坐定,兆龙倒上酒:“二位响当当的名号,小弟我早就想结识一下,今天
  赏光,敬你们,干。”
  一仰脖,酒入口中。
  大熊和大炮也是场面上的性情中人,也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
  兆龙说:“一个是想见见面。二是想跟二位交个朋友,想打打联手,干点事,
  不知意下如何?”
  性急的大熊站了起来:“兄弟,早就听说过你仗义,有钢骨叉子,只要有事干,
  谁不去谁是孙子。”稳当一些的大炮,别看人如其名,但是颇有些心计:“兄弟,
  论胆子咱有,人嘛更别提,但得分什么事,还有,你怎么不找别人,单找我们哥儿
  俩?”
  兆龙淡然一笑:“喝酒,干了这杯。二位哥哥,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最近
  来咱北京的外地人可不少,可别小看他们,出来几千公里能混上饭吃,有买卖做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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