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35
动,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的皮肉。
在因岛那会儿,进藤找遍了所有与秀策有关的东西后,没有通知同行的诗织,便自己失落地回到了东京。
去到棋院打算再看看秀策的棋谱,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对佐为都是那么任性,明知他等待了千年只是为了下棋,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忽略他的感受,秀策却不一样,如果是秀策,一定会让佐为下个够,一定会让佐为快乐,所以,佐为生气了,彻底抛弃了自私的他。
进藤将自己投入无底的深渊,陷入后悔与自责,决定不再下棋。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诗织混乱了,明明昨日还是充满着希望寻找佐为的足迹,今天却已经成了将自己锁在房中萎靡不振的进藤光。虽然她有预设过比这个更坏的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一切都按照剧本一步步地进行起来,老天真是在跟她开大玩笑。
但是,不管怎样,她,诗织,发誓一定让进藤光重新站起来。所以,她来到这里,定要将进藤打醒。
“你听见没有?!”诗织大怒,扬起胳膊狠狠向房门一扑,历经折磨的房门就这么被她撞破了。
里头,进藤抱膝端坐在窗边,面无血色。看到诗织像匹野马一样撞了进来,多少吓了一跳。
“你……”
“我?我怎么啦?……你给我我滚出来!”诗织不顾红肿的手肘,上前拽起进藤就往外拉,要把一个比自己的高大的男孩拽起来可不容易,她也是使了吃奶的劲才把进藤拽到了家门外。
躲在一边的进藤妈妈方才走出黑暗一角,微微叹气,像是在为进藤祈祷,但愿他不至于凶多吉少。
“放手!”
“我说放手!”
进藤跑得踹不过起来,鼓足了劲甩开了诗织的手。
他们来到了一片枫林地,让秋天要遥遥无期,这个地方便显得十分暗淡。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诗织置若罔闻,单刀直入道,“回答我,为什么不去下棋了,你害怕了?你是害怕他不在,不会有人帮你作弊了吗?!”
“……”原本以为用激将法比较有效,然而此时的进藤就像心灰意冷了一般,对诗织的话毫无反应,就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
四处一片寂静,进藤呆呆站在原地,垂着脑袋毫无生气。诗织看不下去了,跑上前去,没有抓住他的衣襟,也没有朝他怒吼了,她并起手指,在进藤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一阵风惊起了地上稀疏的叶子。
手肘的剧痛让诗织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看着进藤红肿的脸,拼命忍住泪水。
这个时候,绝不能哭。
“你记得吗?……佐为在消失的时候,他对你说的话。”
进藤的眉毛微颤了一下,带着几丝期望抬头看着诗织。
“他很满足,他很快乐。真的……”
“可是……已经全无所谓了……现在……”
“现在!你必须继续想前看!”诗织拽起进藤的领子,豆大的泪终于奔了出来,“他一直一直都以你为荣,一直一直都在你身后看着你成长,最后毫无憾意地离开,到头来,你却因为背后失去了依靠而一蹶不振,你就不怕他为此失望吗?!”
延续了千年的执着,终于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画上句点。佐为究竟在想什么,在思考什么,他快乐吗?满足?她想……他给她的最后的笑容,足以回答一切。
“如果可以的话,请奇迹发生吧……”诗织全身都开始颤抖,抓着衣襟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
忽然,整片枫林霎时染红了天际。
下午,塔矢来到棋院。是日清晨,塔矢行洋顿感身体不适,破天荒地请了病假要呆在家中一整天。塔矢打算推开一些事务在家中照顾父亲,却被塔矢行洋拒绝,说是什么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也对,大概是父亲不想他因太操心而耽误了工作。塔矢叹了一口气,走进棋院大门,却看到芦原一脸匆忙地跑来跑去,像是发动起义一般,从这里或那里找了一堆又一堆人马。
“芦原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塔矢上前问道。
“啊!小亮!你来得真是时候,我正想通知你!”芦原气喘吁吁,“塔矢行洋老师……你的父亲……在网上跟sai对弈!”
听到这句话,塔矢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比赛刚开始呢,大家都在……啊,小亮!”芦原理顺了呼吸后,话说到一半,塔矢便疯了似的跑向人聚集的地方。
“枫叶,红了呢……”诗织拾起地上的一片枫叶,喃喃道。
她幸福地笑了出来。
佐为,你在这里吧。
她转身看着一脸诧异的进藤。
“下棋吧,只有在棋里你才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他将他的一生甚至灵魂都献给围棋。”
“可是,如果我再下棋……”进藤动摇着,满脸痛苦。他抱着头,甩着脑袋,唔咽起来。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诗织微笑地抚摸进藤飘逸的头发,“佐为也是。”
诗织看着自己厚重的手肘,却满面的微笑。她从来都不知道,用这要一双纤细的手,可以逆转命运,甚至改变人生。属于这个少年的路还有很长,她不能坐视不理。
“你的手……”进藤注意到诗织的伤,有说不出的歉意。
“没事,一点也不痛。”其实,痛得要命。诗织勉强笑着。
“对了,林宣很久没有与我联系了,从因岛回来后就没见她回家过!”诗织心忖着,心中又萌生了几丝忧虑。
“……塔矢……?”
诗织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不远处的塔矢正看着进藤,两个少年都是一脸的惊讶与迟疑。
“怎么,不打算下棋了?”对于进藤连续不战而败这一件事,塔矢已经有所耳闻,心中也似乎早已怒火中烧。
“……”进藤似又被想到了痛处,无语片刻后,他抬头看着塔矢,“不,我会下棋,一直下,永远。”他似乎在向塔矢宣战。诗织不禁远离了两个人的对话。
看来这对冤家的冷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林宣定会兴奋不已的。
片刻后,塔矢看到在一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脸暧昧的诗织,忽然想到什么,“啊,请问,林宣今早安全到家了吧?”
“唉?什、什么?……”诗织被这么一问有点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她到现在还没看到林宣的影子嗳,忽然,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啊!莫非!宣前一段日子一直在你家?!”
塔矢感觉坦诚回答似乎有些不妥,便没有正面说什么,“她看了我父亲的很多棋谱,一直都没停过……”
进藤在一旁听到这些话,表情僵在那里,“林、林宣……去、去你家……”他迟疑片刻,扭头什么也没有说。
“进藤……”塔矢看着进藤,“刚才,我看到父亲在网上……与sai对弈……”
“什么?!”
“什么?!”
诗织与进藤同时惊叫。
这是……不可能的啊……
虽然两人都很明白,却无法这么说。
“sai赢了……”塔矢没有具体说什么,只是将结果毫无掩饰地公布了出来。
怎么……回事?……
诗织咬着指甲,很快,她想起了什么,便惊叫了一声。
“不会吧……这……这不可能……”说罢,她便转身奔跑着离开。
“啊……诗……”进藤没办法叫住她,只能看着她匆忙远去。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她在瞒着我们。”塔矢微微念叨着。
诗织的房间里,闹钟“滴嗒嘀嗒”地发出响声。
林宣瘫在电脑面前,满头的冷汗。
半晌,她恢复了意识。
“……结束了。”
章节一
“这一步,碰。”
“什么破招,那么烂!”
“喵……”
“那你说,该怎么下?”
“当然是挡。”
“胡说八道,那么偏激的着你也敢使。”
“你才是,碰一下的话,死到哪去都不知道了!”
“喵喵……”
“……”
“我说林宣,你能不能闭嘴了!”
棋会所里,进藤跟塔矢因为一步棋而走入白热化状态,情况十分紧张,两个人对视着你一句我一句,就差动手打起来了,然而,中间偏偏夹着个林宣,一副萝莉样,时不时学猫叫。这样的场景让棋社里的长辈们狠狠地囧了一场,跌眼镜的跌眼镜,从板凳上摔下来的直喊疼,儍愣着的嘴巴张着半天没合。
“啊啊,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成天吵个不休啊。真是……”市河边叹气边将盘子上的三杯热茶放到桌子上。
林宣不客气地端起茶杯,边吹起边说着,“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越吵感情越好嘛!”
“噗……”一边喝茶的老头忽然将入口的茶喷了对面的老头一脸。
林宣一脸得意,过滤掉塔矢与进藤一同投向她的异样的眼光,满意地靠着椅子舒舒服服喝起茶来。佐为的美貌她目睹过了,三谷的猫猫头她摸过了,筒井的书生气她感受过了,藤崎的娇气她见识过了,日高的霸气她躲过了,岸本的锐气她挫过了,和谷跟伊角的关系她也恶搞过了,棋魂世界有太多的精彩她都一一尝试过来,然而,最大的乐趣,她却迟迟没有品尝过,那便是,光亮王道。这个时候,离光亮正式和好的那个春日已经过了一年了。塔矢15进藤15,两个青春少年在一起下棋,一起吵架,这一切在名为15实为20林宣眼里成了一副唯美的画。
我的时代,总算到来了……林宣笑眯眯地这样想着。
那个春天,在网络上,塔矢行洋名人确实与一名sai进行了激烈的对弈,并且以塔矢行洋失败的结果告终。那之后,塔矢行洋没有向媒体透露任何其中的事情,突然宣布退出职业棋坛,这件事在棋坛轰动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现在仍存留着余温。
那一天,和塔矢行洋名人对弈的的确是sai,却不是藤原佐为。那一天,诗织跑回家,坐在她电脑前抹冷汗的林宣被她逮个正着。之后,林宣向诗织坦白。与塔矢行洋对弈的确实是林宣,诗织的笔记本中保存着进藤为佐为设定的账号与密码,这也是林宣用诗织的笔记本下棋的原因。但是那时诗织一时想不明白,就算林宣的棋力再怎么强,要打败最接近神技的塔矢名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她道出自己的疑惑时,林宣才嬉皮笑脸地说出了真相。
就一般的棋手来说,背谱复盘已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庆幸的是,诗织逼着林宣看完了棋魂的所有漫画、动画、tv、特别篇;巧的是,林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把里面所有可看到全盘的棋都记在了脑子里,包括佐为与塔矢行洋的那一盘。当然,这盘棋有问题,原本应该交给进藤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佐为提前离开了,一切都不按照原本的轨迹行进了。所以,林宣除了下意识地复盘外,还得将那一步险之又险的棋给纠正过来,但这并不是嘴上说说脑子想想那么简单的事情,因此,才有她打起包袱跑去塔矢家借住几日的结果,为的就是进一步熟悉塔矢行洋的棋路,充分备战。
这样一来,一切都明了了。诗织吁了一口气。林宣也随即吐了吐舌头。
那之后,进藤与塔矢没事就会在棋会所下棋讨论,林宣没事也会跟他们粘在一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都到了隔一年樱花开花的季节。
有时候,诗织会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翻看日记,自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便用中文开始写的日记,一张一张,从美利坚到日本,从初见佐为到与他永别,从开始到现在,点点滴滴,她都记在日记里。
一瞬间,心中悸动着,眼泪夺眶而出。林宣还在,她也还在,即使原本的剧本因为她们的出现而被篡改,她们却依然被上帝原谅着,没有被驱逐,也没有被惩罚。
但是,一切真的那么顺利地进展下去吗?她和林宣真的会在这个世界过完今生今世吗?
诗织摇了摇头。
不,或许,她会离开,带着佐为的微笑,她可以无悔地回去。但是林宣不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