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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身体将一边的杨海重重的压在了地上,地板上微微一颤,所有的身体都随之抖动了一下。腾空飞起的钢笔笔尖一下子甩在对面王世振的眼睛上,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刺激般的疼痛使他无心甩了手臂,方打在身旁人的胸脯上,一排人一齐从椅子上翻倒。
  空气中瞬时夹杂了太多人的惨叫声,诗织扶着已经降温的手指,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房间将近十个人,唯独赵石在安然坐在一旁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桩惨案。
  “妈唉,谁捶了我的胸,好痛。”
  “谁的笔刺了我的眼睛啊!”
  “谁压在我身上?”
  “谁把那么烫的水泼过来的!”
  “那……那个……”在意识到这一切哀怨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后,诗织羞红的脸,不知该怎么开口自首。
  赵石忍俊不禁,回头微笑对着一脸无措的诗织,无奈做了噤声的姿势。
  “哈哈……哈……”她干笑对之。
  这样真的……好吗?
  章节十六
  翻天覆地般的混乱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又在惨叫声中戛然而止。诗织瞅了瞅赵石,紧张到腿软。
  “那个……大家还好吧?……”皮笑肉不笑。
  杨海推开重压,拾起半条命将身体拖起来,根本没注意到诗织的无措,他硬撑着不堪重压的身子扫了一眼棋盘,顿时“啊”地叫出了声。
  赵石最先领会了杨海的意思,眉头一皱,不禁向前走进几步。“有变化呢。”
  简单的中文大家都能听明白,全员听到赵石的话,立刻返回座位。几双眼睛霎时齐刷刷地聚集在棋盘上。
  “那、那个……”诗织分不清情况,只觉得进藤与高永夏之间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她看不明白的变化,使这些人一下子从混乱中重回轨道。
  她开始有些烦躁了,突如其来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心中十分痛苦,好似所有人都似有若无地忽视了她的存在,但隐隐约约又有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注视着她。
  叹了几声气候,诗织终还是无奈地走出了研究室。
  sai。
  佐为……
  现在坐在棋盘面前的,
  不是昔日受你指导与你贫嘴的小男孩,
  现在的我,
  太渴望你能够站在自己身后,
  默默地看完这盘棋。
  佐为,你能听见吗?
  深呼吸。缓缓松开了皱紧的眉,进藤无意探看此时高永夏是表情,只感觉背上泛着凉意,额角泌了冷汗。
  “小光……”温柔的音调回荡在耳边,挥抹不去。他尝试平静下来,心跳却愈发迅速难耐。
  “小光。”
  光是光明的光,希望的光,奇迹的光。
  “小光……你下得很好。”
  电光火石之间,一丝冰冷刺眼的光芒迈入视线,飘逸的发丝有条不紊的温气闯入了呼吸。他感受到的,不只是一声熟悉的呼唤。
  “小光……”只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反复叫着,言语中透露忧伤。
  进藤在那一霎那怔住了,他不再落子,愣愣地坐在棋盘前面,神情中隐藏着犹豫和不安。
  “小光……”
  “……不要回头。”
  这种时候,多余的话本质就是多余。进藤按捺不住颤动的心,猛地站起身,扭头向后看。周围难免起了一阵骚动。最难以理解的高永夏,他滑落了手中的棋子,抬头看着进藤。这个家伙究竟在看着谁,期待着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又是何人。一直以来,他总有这种莫名的疑惑,无从说起却似乎确实存在。
  “进、进藤君……”记录员思虑了片刻,终还是小声提醒了进藤,却很直接地被他无视,“进藤君,现在是比赛……”
  “佐为……”像是太过于无助,进藤失神地喊出这个名字。差不多已经一年了,却依然无法忘却。他还是无比在乎着,期望有一天自己睁开眼睛,身边便是他温和的笑容。脚下的尘土隔着时过境迁的悲哀挥霍了几何思念,他一刻不停地忙碌,害怕一停下来,整个世界便会因为脆弱的愁思而顷刻间崩溃。
  佐为,你还在吗?……还在,看着我吗?
  “……”进藤全然不顾身边那盘未下完的棋,推开椅子向外面的大棋盘奔去,感觉告诉他,有个人他放不下的存在就立于那个方向。
  塔矢与阿社隐约也感觉到周围的骚动。阿社极力让眼睛注视的盘面,思绪却飞到了背后,他们不知道,下一步事情会如何发展,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取舍,如果进藤光真的有什么事能够比这场比赛更加无法忽视的话,这一切的是非,也由不得他们来辩驳干预。
  “进藤君!……”
  这算是中途弃权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有几个前去追赶,留下来的,除了高永夏仍看着棋盘一言不发,别的都在焦虑地私语。
  棋盘上的每颗棋子依旧躺在纵横之间,这回是一盘漂亮的棋,高永夏不想放弃。他只是静坐着,等待着事态的微妙发展,如果就此完成这盘棋,恐怕太无新意。进藤光这个人,满足了他太多任性的欲望。高永夏的嘴角抹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他一手托腮,然后慢慢闭上眼沉思起来。
  日本选手中途离开。这个消息并没有立刻传达到所有观众的耳朵里,但大棋盘上迟迟没有动静,免不了场下一阵骚动。
  “混蛋。进藤那家伙怎么了?就算是想对策也不该这么久啊!再说这一子他没有退路,也不存在悬念。那小子脑子秀逗啦!”和谷在场下愤愤地骂。伊角也很是疑惑。
  “出什么事了?这里的人好像都在发牢骚。”诗织突然冲到和谷面前,“进藤的形势很不好吗?”
  和谷叹了一大口气,“形势不好确是事实,但不是重点。那小子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落子了!”
  “没有……落子?”诗织低头思索一番,“没、没可能吧……”
  “但确是如此啊……”伊角的脸上满是焦炉,“这么长时间没有落子,就像那个时候的他那样……”
  发愣了一会儿,诗织忽然抓住伊角的袖子,“哪个时候?……你和他下过棋吗?……他是不是哭了?!”
  “啊……”带着惊讶,伊角蓦地点了点头,“哭得很伤心,却又在笑。”
  “怎么会……”诗织念叨着,甩了甩头,“这不可能!”
  “怎么了啊……”和谷没听明白,还没等他说完,诗织转身就跑开了,“喂!……”
  莫名地,和谷摇了摇头,“大概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
  “你也这么像吗?”
  “嗯,不过,会有办法解决的。如果是进藤的话。”
  伊角会意地笑了笑,站在和谷身旁,“赞成。”
  “佐为……佐为!”
  进藤避开人群,到处寻找,全然不顾自己傻得有多莫名其妙。
  “佐为……”他气喘得很急,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声音颤抖不已。眼前闯入一个娇小的身影,是林宣。
  “宣……”他看着林宣的眼睛,忽的心一紧,“你知道他在哪吧!告诉我!”冲动地抓住她的手后,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别是事情。
  林宣冷着一双明眸,沉默片刻后,对着进藤吐出了太过简单的一句话,“回去。”
  像是在命令,进藤咬了咬唇,“让我见他!”
  “回去。”依然是命令,毫无保留的厉叱,“滚回去!”
  向来笑脸嬉皮的林宣从未如此怒视过任何一个人,进藤甚至从未想过,如果这个女孩在乎起来,是否可以改变一切。
  “他还在,对吗……”进藤并不害怕这样的林宣,他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放,“佐为回来了,是吗?”
  林宣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无比悲痛的进藤,任他抓着自己的手留下深刻的红印。
  曾听别人说过:遇见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认识一个人,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昼夜的时间。而忘却一个人,却要一辈子的时间。佐为的存在是进藤一生的烙印,这个烙印太过深刻,任凭谁也无法代替。
  “不,他没有回来。”半晌,林宣说出这样的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进藤难以置信的表情,硬生生说着,“他并没有回来。……他一直都在。”
  他并没有回来。他从未离开。他一直都在。
  只一句话,塌陷了世界的最后边缘,进藤闭上眼睛,忍不住泪水。他抱住眼前这个娇小的身躯。
  如果你在乎一个人,请别太过奢望与那个人走到生命终结。真正的珍惜,并非谁太在乎谁,而是谁为了谁守了一生。
  佐为一直都在。他不奢望能够再与你嬉闹,只是带着那份在乎活在永恒中,一直,一直,只是守着你。
  气氛变得十分僵硬,所有人都为进藤的突然离场焦虑万分。
  “如果再不来的话,只能当作弃权认输了。”
  当这句话一出口,进藤便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进藤君!你、你去哪了……?”
  “……呃……”进藤的额上滑过冷汗,他挠了挠后脑勺,支吾片刻,“哈哈,太急了。忍不住了……所以……哈哈。”
  “……”场景一下子布满黑线。这样的效果一下子冲散了所有紧张的气氛,所有人将方才的意外暂时抛诸脑后。高永夏等着进藤重新坐到自己面前,十分满意地笑着,像是一切都顺了他的意在发展着。
  “如何?进藤君,我们真正地来一较高下吧。”
  待听完翻译后,进藤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提起手中的棋子,深了深呼吸。
  寂静处,林宣深了深呼吸,“那个孩子,会一直成长下去的。”
  “……”眼前闪过一丝优雅的身影,和着欣慰的微笑,“谢谢。”
  局势又向另一个高潮发展起来,和谷与伊角的心思又被勾回了大棋盘上。然而此时的诗织却没有那么好过,四处寻找着什么,却终无收获,经过盥洗室时,忽的听到有激烈的流水声。心里很不舒服,渐渐透不过气来,她感觉心脏痛苦地连叫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即时躺在地上,意识渐渐远去。
  章节十七
  神啊,原谅无知可笑的我们。明明傻得可怜,却依然执拗地爱,彼此伤害。
  “你说什么?”破天荒的,林宣的嗓门那么大,神情如此动摇。指尖施力得颤抖,似乎要将手机捏碎在手心,她一脸难以置信,半晌才接着问,“哪家医院?……我明白了,马上去!”
  挂断后,她杵在原地许久没有任何动静,手机吊坠在半空中摇摆直至停止,她撩过刘海,叹了一口气。转身疾步离开。打破平静的空气,踏着仓促的步伐,呼吸变得急促,前方是一片空白,她仿佛即将踏入另一个世界,焦虑与不安,漫绕在搏动的频率中。
  “限你5秒时间……”医院中,护士正推着一车药物急匆匆走过,一只脚突然架在了车上,随即一阵狂风扑面袭来,整个大厅角落瞬间结了晶莹的冰,所有医护人员等大眼睛将视线聚焦于一点,顺着雪白的墙滚下了万千黑线。林宣脚劲毫不放松,板着双眼冷视着一脸无辜全身瑟瑟的护士,“告诉老子,27分钟前被带到这里急症室的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话锋锐利,50米外一正在看病的外科医生的眼镜列裂破了镜片,窗栏被冷空气冰封。如此不祥之兆,使整个病房的病人都焦虑不安,纷纷从病床上趴下来,看护人员傻了眼,眼睁睁看着残疾人士一个又一个双脚落在地上健全地走来走去。
  “这……”护士腿软,看着眼前这个个子只一米五五的女孩子,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气势逼人,气势逼人呐。
  “这……你应该要问……”
  “5……”
  “不,请等一下。”
  “4。”
  “啊!……”
  “3。”
  “可我不知道……”
  “2。”
  “我真的不……”
  “一零!”
  几乎在同一秒,护士似乎看到了末日的边缘,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她在急症室!”
  林宣抿了抿嘴,白了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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