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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口内时,她更犹如飘浮在汪洋大海中载浮载沉,双手自然地环上庄严颈项,仿佛即将溺毙的人攀住一根救命的浮木般。
  感受到她青涩的回应,庄严欣喜若狂,更加深了这个侵略性的吻,直到彼此气
  喘吁吁,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紧箍伊人的铁臂。
  当庄严温暖、诱惑的唇移开,吕文绣仿佛才从魔法中苏醒,乍然睁开迷茫美目,她瞧见庄严眼瞳有一簇闪亮兴奋的火焰。
  「阿绣……」他舔舔唇,喉咙嘶哑,带笑的眼神望进她眸子,启口欲语……
  「啊!」吕文绣倏地捣住火烫的双颊,突然感到羞于面对庄严,更不敢聆听他将要说出口的话——不管他要说些什么。此时的她心乱如麻,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承受一切。于是,一个急转身,她匆匆跃上马匹,扬尘而去。
  「阿绣……」庄严错愕,旋即又释怀地莞尔。他知道她只是害羞罢了,并非排斥自己,因为刚刚她也回应了他的热吻呀!想起适才的甜蜜拥吻,真教庄严回味无穷,不禁又露齿微笑,憧憬起两人未来的美好人生。
  庄严并未立刻催马跟上,反而放缓马儿脚步,因为他知道必须给吕文绣一点心理调适的时间。如此纤柔易感的人儿,他还真不忍心把她逼得太急呢。
  ※※※
  吕文绣利用庄蝶儿午睡空档,在自己房理阅读陶潜流传千古的名着「桃花源记」。书中引人人胜的情节,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的景物:黄发垂髫、恰然自乐的生活气氛,以及桃花源人民纯朴的精神世界,在在令吕文绣心向往之。
  读着读着,庄严的影子突然窜人吕文绣的脑海,打乱了平日心无旁骛的阅读习惯。清晨与他紫金山道亲吻的那一幕,像浪头拍打礁岩般,不断冲击吕文绣心坎,她想定下心神继续浏览书卷,但乱糟槽的思绪一直在脑际纷飞……
  早上先驰离紫金山后,吕文绣躲入自己房中,等蝶儿起床后,她又一整个上午待在「彩蝶楼」不肯出来,避开与庄严照面的尴尬。直到估量他已出门巡视商务,才利用蝶儿午憩时间回到自己房内。
  然而,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明天清晨与他跑马,又得碰头了呀,想想庄严在自己心里造成的强烈波动,吕文绣再也提不起勇气与他单独相处。
  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轻易敞开心扉,谁知经过今早的「相濡以沬」,才恍悟以往对库利斯的牵 挂,或许只是缘于孤寂童年唯一友情的一种眷恋心理吧?但是,庄严却能在她心中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那是即使面对库利斯,也不曾出现
  过的复杂情绪。这……才是真爱吧?
  如果今天早上自己不先驰离山郊,他会说些什么呢?倾诉衷情,还是云淡风轻不当一回事?吕文绣因不明白庄严心意而更显心烦意乱。他真如蝶儿所说锺情自己,或只是像一般富家少爷,一时兴起对微不足道的卑下侍女逢场作戏一番?
  吕文绣呵吕文绣,你千万别自作多情、异想天开,麻雀是不会变凤凰的,你根本配不上庄家门第呀!无情的现实压迫下,埋藏心中的幻梦逐渐消褪,吕文绣理智地提醒自己。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害怕会发现内心更深处的东西。决定趁着蝶儿尚未醒来的空档,赶紧到马舍找库利斯,要他明天清晨不必再为自己准备马匹,同时请他转达庄严,今后将不再与他一道跑马的讯息。
  吕文绣离开书桌,正欲定一趟马舍,怱闻小柳惊惶的叫声:「吕姑娘!吕姑娘!快开门哪!」
  小柳惶急的声音透露出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吕文绣急步至门打开房门。「小柳,什么事这样慌张?」
  「不得了啦!吕姑娘,小姐出事了!」小柳青白着一张脸。
  「嗄?蝶儿!她出了什么事?」吕文绣悚然一惊。
  「她从『魔神』背上摔下来,跌伤了腿。」小柳快哭出来,等一下大少爷回来,自己一定又脱不了干系。
  「什么?!她……她不是在午睡吗?怎会……」
  「唉!现在先别问这些,您快去看看小姐嘛!」
  「呃,好、好!她在哪儿?马厩吗?」
  「不,刚才库利斯已将她抱回彩蝶楼。」
  「那咱们快去看看!」吕文绣抢先急步前行。
  ※※※
  匆匆赶圣彩蝶楼,在蝶儿闺房外,吕文绣看见管家及几个仆役守在门外议论纷纷。
  「老管家,小姐怎么样了?!」吕文绣焦灼地问。
  「吕姑娘,你可来了。适才小姐直嚷着要找你呢。」庄旺似乎松了口气。
  「去通知大少爷,还有找大夫了吗?」
  「已经派人到商号通知大少爷,大夫也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那,通知夫人了嘛?」
  「那倒还没。小姐一直交代我们别去惊动主母,我想等大少爷回来,再由他决定是否禀告夫人。」
  「好,那我先进去照顾小姐。」
  「我们在房外等候大夫,小姐就麻烦吕姑娘。」
  吕文绣点点头,推门进入闺房。
  庄蝶儿躺在锦床,小脸儿疼得泛白,额上冷汗涔涔。
  「蝶儿,忍着点,大夫马上来了。」吕文绣坐上床缘,轻拭她额上汗珠。
  「阿绣姐,呜……」庄蝶儿一见吕文绣,泪水如决堤洪流夺眶而出,哭得好不伤心。
  「别哭,别哭,没事了。」吕文绣温柔地劝哄她。
  「阿绣姐,你为什么不骂我?」庄蝶儿抽噎着。
  「骂你?」吕文绣神色不解。「我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我欺骗你。事实上,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午睡,而是瞒着你偷偷去会库利斯。」庄蝶儿羞傀不已。
  「蝶儿!」吕文绣颇感吃惊,眼光询问地飘向小柳。
  「小柳也不知情,因为我总是叮咛她,午睡时间不准到彩蝶楼吵我。」庄蝶儿自动招出内情,为小柳脱罪。「阿绣姐,我摔下马的事,跟库利斯没关系,是我主动去找他,并且缠着他教我骑上马背。我已坐上『魔神』背上好些天,一直都没事儿,今天也不晓得为什么它突然一反平日的温驯,把我摔下来,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我不怪他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大少爷的想法。」
  「所以我要拜托阿绣姐,在大哥面前替库利斯说情,不要把帐算到他头上。」
  「这……我恐怕无能为力。」想到庄严强硬的脾气,吕文绣可不乐观。
  「阿绣姐,拜托你啦!大哥会听你的。上次库利斯能留下来,不就是你向大哥争取的吗?」
  「没这回事,大少爷留下库利斯,我也很意外,我以为是你一直纠缠,他才勉强让步的。」
  「真的?我还以为是你说服大哥的。」
  「绝对不是我,我向大少爷试探时,他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哦?」庄蝶儿攒起眉心想不透。但,随即又把这思绪抛开。「现在暂且不管这些,最重要的是,要想法子别让大哥责罚库利斯。」
  「蝶儿!」庄蝶儿对库利斯急切的关怀之情令吕文绣锁眉深思,难道庄严当初的顾虑是正确的……
  「阿绣姐,拜托你跟哥求求情,不要怪罪库利靳吧!」庄蝶儿苦苦哀求,脸上写满焦灼。
  「我……好吧,我尽力就是。」吕文绣只好无奈地应许,心中却暗自烦恼。自己避他唯恐不及,这下却得硬着头皮去为库利斯求情,一旦两人碰头,又是什么景况?早上旖旎的拥吻,再次闪过脑际,吕文绣的心顿时又一片迷乱。
  ※※※
  大夫诊断结果,幸好只是扭伤脚踝,并无骨折情形。经过推拿敷药,庄蝶儿得躺上几天,才能下床走动。
  仆人到南京城内庄家各处商号寻找庄严,却无所获,直至大夫诊疗完毕回去之后,还是找不到大少爷踪影。
  关心的仆妇们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只留下吕文绣及小柳在房内陪着庄蝶儿。
  蝶儿服过大夫开的安神止痛药方后,睡得正香甜。小柳忧心仲仲对着吕文绣诉苦:「吕姑娘,大少爷回来后,我就惨啦!」
  「小柳,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小姐会利用午睡时间去找库利斯学骑马呀。」吕文绣安慰小婢女。
  「可是每次小姐闯祸,我哪一次没被拖累而受罚。」小柳哭丧着脸,担忧不已。
  「别担心,小姐会替你说情的。」
  「吕姑娘,您也要为我向大少爷求情喔。」
  「我?」
  「是呀,我看大少爷对你很不错,只有你说的话他才听得入耳。」
  「小柳,你可不能乱说话,小心大少爷着恼。」
  「大家都这么说的嘛。不过,听说大少爷明年春天就要成亲了,我们都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大少爷是怎么个想法。」小柳突然语出惊人,爆出内幕。
  「大少爷明年春天即将……成亲?」像被浇了盆冷冽冰水般,吕文绣浑身凉透。
  「对呀,是小姐偷偷告诉我的。」
  原来庄蝶儿曾神秘兮兮地告诉贴身丫鬟第一手情报,大少爷明春将奉母命娶亲。不过,为了怕小柳四处喧嚷,造成吕文绣不安,因此她点到为止,并未泄露新娘人眩
  「那……对象是哪家千金?」
  「我也不知道,反正南京府内未出阁的闺秀,哪一个不巴望嫁人庄府?只要老夫人放出讯息,那些媒婆们不踏破庄府门槛才怪,大少爷还愁找不到对象么?」
  「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要亲自为儿子择媳?」吕文绣差点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痛击倒。库利斯与莎娜成亲时那种失落感再次袭上心头,只是这次的痛竟远比上次还要深沉。她甚至有一种如坠地狱的悲苦。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庄严竟有了情感的牵 挂?否则,何以心痛如斯……
  ※※※
  庄严直到晚膳前才回到家门。之前家丁急着四处找他,却遍寻不着,原来他跑了好几家皮毛店,替吕文绣选购狐裘去了。
  当他甫进家门,得知状况后,不由得大发雷霆。
  「去把库利斯找来!」他恼怒地一挥手,冷声命令。
  「庄吉,你去马厩跑一趟吧。」管家吩咐侍立一旁的家叮
  「是。」庄吉衔命快步出了大厅。
  「旺伯,大夫怎么说?小姐的伤要紧吗?」
  「还好只扭伤足踝,已经推拿上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得在床上躺个几天就是。」
  「老夫人知道吗?」
  「老奴想等大少爷回来再请示您,是否告知老夫人。」
  「嗯,」庄严坐进紫檀靠椅中,思索片刻才说:「幸好只是小伤,待会儿我会去禀告她老人家。」
  须臾时间,库利斯跟在庄吉身后进入厅堂。
  「大少爷,库利斯来了。」庄吉向前覆命。
  「大少爷。」库利斯也上前见礼。
  「库利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让小姐骑马!」庄严勃然大怒,厉声叱喝。
  「大少爷,是小姐想学骑马,所以……」
  「所以你就不避身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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