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7
白玫根本感觉不到充满空间的欢声笑语。在她的脑海中只有淫笑、喊叫、搏斗、挣扎和女人痛不欲生的哭泣。
“白玫,白玫。”
“什么事?”
“你今天怎么了,一会神不守舍的,一会心不在焉。”
“我只是在想如何恭喜你和孝武。”
“想恭喜我还不容易,到举行婚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做我的伴娘。”
“我一定来。”
秦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次白玫如此的爽快。
“小丽,大家忙着高兴,疏忽了你的朋友。你不介绍一下。”
“妈,那叫白玫。”
“伯母好。”
“白玫。这名字蛮好听的,过来坐。”
穆郁芬打量着白玫:“小丽,你看白玫比你文静多了,言谈举止也稳重矜持。那像你,快出嫁的人了,还疯疯癫癫的。”
“我高兴, 我喜欢。”
“你居然还敢承认。白玫,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不要客气,不要拘谨。”
“我不会的。”
“你父母呢?”
“早就去世了。”
“你和秦丽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有空就来。女儿快出嫁了,唯一的儿子又不争气,快考大学了还昏昏沉沉的,老伴有是也不在,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也怪寂寞的,你有空就来陪陪我。”
“我会经常来的。”
“白玫,你和我妈很投缘吗。”秦丽说。
当晚,大家玩的都很尽兴。年青人载歌载舞,老年人谈天说地。汤文德今天更是高兴,因为白玫接受了他的邀请,并出乎意料地和自己跳了一支舞,在不大的家庭舞池中,汤文德感到了幸福。
夜深了,有的走了,有的醉了。白玫的家很远,深夜已没了末班车,出租也很少了,走回去不可能,无奈之下,白玫只好留宿一晚,这也她孜孜以求的。躺在秦丽身旁的白玫辗转反侧,是他?不是他?是他,为什么不像?如果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像?十五年,我不会忘记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和他初次见面,却如同陌生人一般。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那声音、语气为什么一模一样,尤其是右手上的齿印如此相似,可他们的名字也不一样,同姓不名。难道世上真的巧事。就是他,那右手上的齿印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的。
“秦丽,你爸是不是一直都叫秦鹤鸣?”
“好像是,好像不是。”秦丽醉的迷迷糊糊的。
“什么好像是,好像不是。你说清楚一点。”
“我爸是叫秦鹤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小的时候曾经听过我妈叫我爸仪明。”
“秦仪明。”白玫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在迷迷糊糊中的秦丽说完又呼呼大睡了。
白玫眼中充满了怒火,一丝怒火。越燃越烈,慢慢地由瞬间之焰变成熊熊大火。几乎连她自己也快被烈火吞噬。火大的恐怕狂风吹不灭,暴雨淋不熄。
离开秦家的第一个夜晚。白玫在家中,脑海中起了纷乱的波纹:母亲那憔悴的面容,路旁那高大的杨柳,还有今天的秦鹤鸣,昨天的秦仪明右手上不会消失的齿印。白玫打开日记,昨天没写,她要补上这一页。
八月二十九日 星期一 阴转多云
昨天是星期日,我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参加了秦丽父亲的寿辰。他们一家对我都很好,和蔼可亲的女主人,仁慈有爱的老寿辰。我本可以沉浸在别人的幸福中,忘记曾经发生过,不堪回首的苦难。其实,十五年来,我几乎忘记了。可他——今天的秦鹤鸣,昨天的秦仪明,又让我重新回到痛苦的岁月中。十五年,对于时间只是一个数字,而对于昨天的我是段痛苦的历程。我没有曾经,没有未来。我的曾经和未来在两个男人的手中毁掉。一个是如今的秦鹤鸣,一个是不知所踪的夏云先。原本,我以为今生再不可能遇见他们,谁想,天意弄人,让我遇见了秦仪明。我会近一步证明他的身份,如果是他,我要报仇,我会将十五年的苦,十五年的泪,十五年的不幸一起还给他。虽然秦丽和我有过真正的友谊,但我无法将友谊看的比复仇更加重要。十五年的仇恨早已超过我和她之间的友谊,我根本抑制不了仇恨的扩散,怒火的蔓延。我不想伤害秦丽,但无能为力。我只能这样做,让秦丽被人抛弃,让秦一鸣被人玩弄,让穆郁芬远离秦家,让秦仪明众叛亲离,妻离子散,让他看到悲剧一幕幕在他的面前出现,让他比小李小张更痛苦,小李小张只是死,我要他生不如死,一直到他崩溃。
我发誓,我一定会!一定!!一定!!!
白玫
深夜完成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秦家上下
从此,白玫三天两头跑到秦家。久而久之,白玫成为秦家上上下下举足轻重的人物。白玫一去,秦家上上下下笑声沸扬;白玫一走,秦家冷冷清清毫无生机。
一天下午,天空阴霾不雨。乌黑的云涌来,把干净的天空玷污了,密布了一天黑沉沉的要刮暴风的云彩。人世间闷热焦灼,狂风沉重的,的来。将叶片、尘土吹上了天,时不时的挟带着潮气。雨,始终没有落下。但人们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无精打采的人们离开了街道,而水中闷得发慌的鱼虾纷纷跃出混浊的池塘,探出紧紧连着身体的脑袋,拼命地在空中呼吸已经不再新鲜的空气。天空更暗了,鱼虾终于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因为它终于来了。雨云,象一列舰队,从天边涌涌而来。街道上众多的人们闻到了鲜冽的雨腥味。城郊的马路上,响起了急促的车铃声、喇叭声、脚步声……不一会,四周渐渐静寂,只听见枝叶飒飒欢语,迎接着雷雨。好久,憋了好久的雷雨,按捺不住性子,终于无情地鞭打着大地。
两鬓银霜的秦鹤鸣坐在沙发上,不长不短的上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衣,沧桑在脸上刻下了一行一行,鼻梁上一幅老花镜,透过花镜的目光注视着手中报纸上的文章。
电话响了,秦鹤鸣拿起电话:“哪一位?”
没有人答话。“请问找哪能一位?”秦鹤鸣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好久,话筒中传出声音:“是秦鹤鸣吧?”声音深沉,有着穿透力。
“我是,你是谁?”
“我是淑琴。”
“淑琴!”秦鹤鸣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安,有些惊恐:“你不是,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是仪明,为什么要改名字?难道你忘了我,忘了从前。”
“你打错了,你打错了。”秦鹤鸣放下电话,重重地。口中歇斯底里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天,像精彩小说一样被人一页一页地翻去;秦鹤鸣家中的电话也像黑夜白昼一样,到了规定的时间一遍一遍地响起。每当秦鹤鸣拿起电话,听到的只是他不愿意听到的字字句句。声音依旧深沉,有着穿透力,而且一次比一次毛骨悚然。秦鹤鸣接完一次便会坐立不安,心惊肉跳一番。不知所谓的匿名电话打破了秦鹤鸣以往的宁静,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了一阵浪涛,凶涌可怕的浪涛。睡梦中,时时惊醒。惊醒后,便是那可怕的电话铃声,话筒里传出摄人魂魄的言语。秦鹤鸣脑中的每根神经纤维乃至细胞几乎被话筒里的声音撕碎,反反复复。终于,秦鹤鸣倒了下去。
白玫好一段日子没有去秦家了,她不是没空,而是故意的。故意躲避,存心等待,等待她自己种下的种子。好一段日子让白玫绸缪了很多,也让秦家变了很多,变成了另一种天地。天,不在晴朗;人,不在健康;气,不在流动。只有晃来晃去的人影,焦灼不安的心情。秦鹤鸣久病不愈,卧床不起,秦丽和穆郁芬日夜陪伴。
“妈,爸到底是怎么了。过完生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了就病到了?”
“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你爸接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一病不起子。”
“莫名其妙的电话,那么奇怪。妈,你有没有接到。”
“我拿起电话,一开口,对方就挂了。你爸拿起电话,便魂不守舍,我也觉得不对劲,问他,他什么也不说,晚上常常梦呓,要不然就噩梦连天,从噩梦中惊醒。”
“真的那么奇怪。妈,你不觉的像鬼故事中的鬼复仇的精彩情节一样,而且还是冤鬼。”
“小孩子,口不遮拦的胡言乱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爸接过电话之后,便经常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妈,你想做福尔摩斯?”
“什么福尔摩斯?”
“大侦探。查案子。”
“你这丫头,一家人合合美美的,查什么案子。说话都不经大脑,以后嫁到施家,不能这样大大咧咧了,疯疯傻傻的。”
“谁说我以后不能大大咧咧了,疯疯傻傻的。”
“你快要出嫁了,还那么任性。真不知道孝武看中你什么。”
“这就叫情,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孝武爱上我便义无反顾。”
“还没有出嫁,便这样口不遮拦,害不害臊。”
“我说的是事实。”
“你和孝武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什么婚礼?准备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难道你忘了你爸在做寿辰那天和孝武父母的协议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忘记。”
“没有忘记,那你刚才还说那样的话。”
“妈,你误会了。我和孝武商量过了,婚礼推迟。”
“推迟。婚姻大事,你怎么把它当成儿戏。小丽,你太任性了,妈这次绝对不帮你。”
“妈,你听我解释。我和孝武订婚已经有两年了,孝武早就占据了我的心,我也想早点和孝武长相思守。可是现在,现在家里这样,爸病了,你一天天地憔悴下去,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举行婚礼?”
“是啊,你爸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康复。”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爸就算可以起床也未必可以参加婚礼。虽然我不是男儿身,在理数上不能为你们披麻戴孝,运柩送终,但我也是你们的女儿,怎么可以为了一已私欲,在这种时候离开你们。”
“小丽,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还有一鸣。孝武等了你很久了,早就该娶该嫁了。你爸的病没有大碍,也天就好了。孝武一家都是本份人家,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叫别人一等再等,况且你们婚礼的一切还没有准备,不如先准备一下,如果到了那天,你爸还没有好转,我们再作打算。”
“妈,我怎么可以这么做。”
“可以。”秦一鸣来到房内。“秦家还有我。姐,你不用操心。”他停了停:“以前我读书不好,害的爸妈为我操心,我现在大了,虽然读书还是不好,但我也应该尽点绵薄之力。”
“一鸣,你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下子懂事了。”秦丽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
“天也晚了,你们都该睡了。”穆郁芬说:“小丽,婚礼的事一定要办。”
“可是我。”
“没有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也有父母运。”
“妈,我。”
“不要再争了。”
“姐,以后家里要成旅馆了。”
“什么意思?”
“早上出去,晚上回来。”
“你就这样说你姐姐。”
“别吵了,把你爸吵醒了,去睡吧。”
房中只剩下穆郁芬陪着秦鹤鸣,如往常一样,直到天明。
这天,白玫来,处心积虑地来到秦家。
“伯母。”
“是白玫。你人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为什么还那么客气,带了这么多东西。”
“我听秦丽说,伯父病了。我今天特意来探望的。”
“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