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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渐渐地雾气散开,花草树木盛着露珠个个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在晨光酝染下北花园的美景凸显地淋漓尽致,若不耳闻目染无人知晓这北花园也有如此风采,但是鹅卵石走道处一群起早的马蜂飞来飞去却叫人提心吊胆,再无心顾及那满园绝色晨景……
“嘿嘿~秋堇不在,不会再绑手绑脚的,做起事来确实自在。”
珞夜躲在一棵树后,嘴里碎碎念了一阵,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蹲身打开了包裹,从里头取出一个用厚布缝制类似袋子的东西。这个类似袋子的东西做工极差,长得也是惨不忍赌……袋口没收边,随意垂挂的布条拖拖拉拉的极为碍眼,在靠袋底附近还有两个大小差不多的洞口,当然洞口的线头也是杂乱的挂着……
瑟~瑟~忽闻从荷花池的方向传来脚步声,珞夜一惊,从容地收回取面纱的手,急忙缩回树背后,
片刻,四周仍寂静如常,于是她伸出脑袋往外探。
偌大的庭院内空无一人,竖耳再听……除了鸟虫鸣叫,并无其它声响,花园四处一如往常,美丽依旧,寂静依旧……
看来是她多心了。
她吐了口气,仍提高了警惕,接着弯身去包裹里翻了翻,最后拿出一块大方巾往头上一裹……把脑袋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对乌溜溜黑眼珠转啊转,接着她拍了拍衣裤,扛起竹竿缓缓接近鹅卵石走道旁两墩依偎在一起的假山。
乍着胆子迫近假山,马蜂的数量越多,她东躲西闪避着扑着翅膀乱飞的马蜂,走到离假山还差两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眨巴着眼睛左右一番防备,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那两座假山的夹缝处。
她盯着夹缝处很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一时出了神……
“你在做什么?”
“啊~”突然听到声音,吓得珞夜心头咯噔了一下,她惊叫着手忙脚乱地回身张望,一时并未发现有人。此刻她心跳如雷,带着几份心虚又往身后多看了一眼,这才在几株花树后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清来人,她愁眉双锁,那张白皙的脸上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而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正是前几日所见的那两人之一,而让珞夜闻声变色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冷酷男子,也就是当今皇帝萧道成二子萧晓,如今已是响当当的一位郡王,而那日另一位便是萧道成长子萧赜--太子。
淮南王府的王妃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说来借着王妃、珞月她们的光,她跟他们还算是表兄妹哩!
不过,这种亲戚她可高攀不起,也不想去攀,更得跟他们划分界线。说来,并非她惹不起他们,而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大早的,也不知这人来此有何贵干,难不成是因为几日前的口舌纷争弄得心里不愉快,而再次来找她讨说法?
不会吧?一个大男人有这么小气?
不管了,总之先把他赶走再说,不然等秋堇找来,她今天的计划又得泡汤,况且她也不想被个不相干的人坏了好事。
左思右想,最后珞夜开口道:“怎么会是你啊!”
萧晓漠然一笑:“怎么,不欢迎?还是……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瞧见?”他说着抬眸微瞄从他眼前飞过的马蜂,接着他双手相交身后,大摇大摆却不失风度地走出花树。来到她身旁站定,随即目光朝着她刚注视地方向望去,乍一看,两假山缝中夹着一个斗大的马蜂窝。
“原来是个马蜂窝!”萧晓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犀利的笑容上下打量她,笑道:“姑娘家穿成这样不说,居然还包着头巾蒙着脸,你这副模样是想去偷,还是想去抢?”
“喂!”
听他说完,她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她一番吹胡子瞪眼,倏地喝止了他话语,见他微眯星眸淡淡地看她,她便没好气地说:“你我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出言不逊,再说你不过是王府里的客人,又何必如此嚣张跋扈?你若看不顺眼,或是觉得我可疑,你只管把我抓去交给王府里的人。”
他玩味儿地一笑,绕着她走了一圈,与她面对面的站立:“你就不怕被王府里的人赶出王府?”
她往一边让了两步,漫不经心地说:“我清清白白,有何可怕?”她说着顿了顿,又说:“若有人看着不顺眼,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栽赃陷害,那我也只好去跟明理人说个清楚明白,我想王府这么大总该有一两个明事理的人吧!”
她说着毫不避嫌,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傲慢不羁的脸,这回两人离得近,她更清楚的注意到了他的长相,阳光透过树梢映照他半边脸上,阴影凸显他脸部轮廓,他坚挺的鼻梁,微厚的双唇,温柔的眉型,忽闪着的眼睫……甚是钢与柔的结合,而他孤傲的眼神却微妙地彰显出一份霸气……
砰~萧晓伸手敲了一下珞夜的脑袋。
“哦唷!”珞夜惊吓着回过神来,摸着后脑猛然抬起怒眸狠瞪。
“发什么呆?还有……不许用那对猴儿眼瞪我。”萧晓说着又伸手去敲她的脑袋,见状,她甩头避开,可他却不依不挠趁胜追击,气得她牙痒痒,只能后退几步闪他远远的,此刻却又听他取笑道:“我问你?你若不是想偷想抢,那你穿成这副德行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呼~气死我了。”珞夜呼了口气,抬手捂住心口,怒吼道:“我干嘛非得听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一阵怒吼,浑然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也感觉不像平常遇事冷静的她,于是她摸了摸胸口,这才收敛了情绪,道:“况且我站在这里盯着马蜂窝,自然是在赏蜂。而你是聪明人,明知道还故意刁难,难道就因为当日在荷花池边我出言顶撞了你们?所以,今日你逮到机会就想来报复、出气?那你可真是小鸡肚肠,倒是有失你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我一个女儿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她扯了头巾,转身便走去大树背后把物品塞回包裹里。
整理好包裹后,她拎了包裹便要离开,可脚步刚踏开,她又犹豫了……这包裹要怎么带回去?放这吧!又有人碍事。
嗨!管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离开这个温神再说。
“站住,你先不许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哪还管萧晓要说什么,珞夜全然不闻,只管揣着包裹往回走。
不料,刚走上鹅卵石走道,手臂便被一股力道抓住了,她漠然回首,尚未看清身后,便又被那股力道拉转了身。
珞夜一惊,使力扯萧晓的手:“你放开我!”见他不松手,她又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啊?”
见她如此,萧晓不禁笑出了声,他放开了她的手臂,摸了摸鼻间,道:“你也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懂不懂什么叫贤良淑德?女人该有女人样?……真受不了,一个丑八怪居然也怕被人非礼,怎就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萧晓说着见珞夜气得快要跺脚,他笑眸斜望,抿嘴憋笑,这么一来,珞夜本就不快的心情更是被他惹得怒火中烧,此刻她哪还管他是谁,她心想闹翻了她便逃走,这么个不知姓名样貌的人就让他找去吧!
珞夜思量一番,于是骂道:“心中有佛说美言 心中有屎吐屁话。你管我是不是女人,像不像女人,有没有女人样?什么贤良淑德?你又知道多少?我奉劝你管好自己便成,而且你若喜欢斗嘴吵架是你家的事,请你另去他处另寻他人,别总是不可理喻的跑到别人府上口出恶言找架吵,也别没头没脑老是误人好事。对我而言,遇见你比遇见扫把星还来的倒霉,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不对,你不离开,我得赶紧避开、躲开,省得惹了一身腥不说,还弄得一肚子气。”珞夜说完转身便要逃走,可好死不死,转头便见柳院方向有人寻来,那个脚步急促的身影不看也知是谁。
“三郡主~三郡主~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我和夫人到处找你。”她还未来得及喊遭,便听秋堇叫喊着跑过来迎她了。
啊呀呀~这下可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将又折兵。
珞夜恍惚着回头看,瞅见萧晓一脸错愕与讶异、几分疑惑、一番思索,之后稍稍一愣,便扯嘴诡魅一笑……见此一幕,珞夜心底一寒,大叫一声不妙,扔了手中的包裹与竹竿落荒而逃。
逃到秋堇身边时,她拉了秋堇一起逃,可秋堇还不合作,她被突如其来的拽力惊吓的连声嚷道:“郡主,郡主?…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秋堇边嚷边回身看究竟,可珞夜却加快了脚步跑得更快。
回到柳院后,珞夜拉着秋堇躲进了房间锁了门,她上气不接下气,依着门,心儿像擂鼓般鼓得异常厉害。这回一歇腿,才发现连腿脚都软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贴着门喘着粗气,眉间尽是苦涩与哀怨。
秋堇头一次见她如此惊吓,她一时傻了眼,站在一旁不敢问也不敢吭声,可心里却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此时她的脸也跟四川变脸似的,一会儿一个样,看着叫人发笑。
抬眼见着秋堇那张脸,珞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会儿秋堇的脸又成了很好的镇定剂,珞夜扶着门微微站起,接着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竖着两只玲珑耳侧身贴着门板注意院内动静。
许久,院内仍一如往常般的寂静。看来萧晓虽出口难听,但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郡王,想必也不会跟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而以上尚且不提,说来她怎样也算是个郡主,他不看僧面也该看她爹的那张佛面吧!
珞夜想着想着不由地咧出了笑容,而此刻心中亦感到一丝欣慰,可她刚想放下心防松口气时,忽然院门处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几声杂乱的脚步进了院子,珞夜一颤,赶紧从门缝处往外窥,而见着访客的身影瞬间,她又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
秋堇见状,也伸着脖子从门缝处往外瞅了眼,见访客往夫人主屋去,秋堇顿时松了口气,一脸安慰的样子忙扶珞夜起身:“郡…郡主?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见着李管家会是这副表情?”
珞夜一阵恍惚,说:“你别多问。”
说着她迅速地开了房门,偷偷赶往主屋去看究竟,待李仁离开,她冲进屋里一看,原来李仁是来给她娘俩送做衣裳的布料来了……
翌日--
珞夜顺着昨儿丢掉包裹的路线又返回了事发现场,她仍穿着那身破衣衫,避着马蜂寻到那个大树下,定眼往树后一看,包裹与竹竿安然于此,她喜道:“果然在此,那家伙还算有点人样,也不往我对他一番好评价。”
昨日没见他追去问罪,珞夜便知他是个表里不一、有些风度的人,如今包裹一事,也让她落了个安心,于是兴高采烈地走去蹲身翻起包裹来……
咻咻~忽然头顶一阵骚动,珞夜一惊,仰头察看……
刚仰头,还未看到树梢,啪啪~只闻接连的几声脚踩树干的声音,哗啦啦~整树的露水似雨般接连而下,淋得树下的佳人满身满脸都是。
忽而一抹身影从头顶落下,立在了她面前,她目若呆鸡,抬眸一望,见站在眼前的人是萧晓,她顿时两眼发直,而此刻的她满头湿发垂挂于肩头,几缕滴水湿发则贴在她额边溢出水珠,不断地顺着她白嫩光滑的脸额、细颈等缓缓滴落,深色旧衣颜色显得更深,而几线阳光酝染,她头上身上串串珠光闪耀。
“最可怕的是人不是鬼,最可恨的是你不是人。”珞夜咬牙切齿地瞪着萧晓,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说完她隔着湿透了的面纱抹了抹脸。
“这就是淮南王府的三郡主?骂人可真有一套,昨儿你骂我满肚子屎,今儿你转着弯骂我不是人?也难怪王爷会把你这块宝隔离起来养,看来骂人这方面你也算是人才。”萧晓说着轻昧的眼神扫她那身狼狈,随即他歪嘴一笑,微微转过脸去。
见状,珞夜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她抬了抬湿漉漉的衣袖,趁着萧晓不注意,她愤然朝着他甩了甩衣袖,顿时甩了他一脸的水。
“你…?”萧晓一怒之下伸手去捞她,不料她三步两下走离了他,气得萧晓干瞪眼。
虽让萧晓吃了闷亏,但她仍咽不下他屡次打扰的那口气,于是她对萧晓说:“我问你,你这次又来干嘛?”
萧晓淡然一笑,转眼又一副正而八经的表情,道:“自然是我想知道的事昨日未能问出眉目,今早我便继续来问。”
珞夜眉头一紧,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