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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协感到愤怒。枉他身负“人间阎罗”的名号,居然为了虞汐的女儿甘愿对她低头,甘愿废弃一身武功,变成一个废人!
  “好!”阎烙一口答应,满脸轻松的笑:“不过,我虽号称‘人间阎罗’,到底是凡人之躯,要自己动手废掉手筋,实在很难。我自封身体大穴,就请徒儿用你手中的短剑帮帮为师,若是顾念着师徒情分,那便下手干脆利落些,让为师少受些苦。”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抬手便点住身上穴位。
  红叶一看他所点穴位,刚刚冒出的质疑便停住了。那几处穴位一旦被点住,硬要冲开便会血气逆行,纵然他功夫底子好,不死也要丢半条命。虫
  “师父,你可不要怪我。”话虽如此说,实际是红叶心中难受,持着短剑的手紧了又紧,缓步走向他,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他的绝情,却仍是难以痛快下手。
  “为师怎么会怪你?你只管下手。”阎烙微笑着鼓励她,仿佛是修成了罗汉金身,能刀枪不入似的。
  “她又不是虞汐,就算是虞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得为她做这样的事?师父,你真的好狠心,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红叶举起短剑,手微微发抖,不断的喃喃追问,仿佛这一剑是剜向她的心口,眼泪静静的顺着脸颊滑落。
  却在此时,阎烙突然手掌一翻,在她惊诧之中一掌拍在她的心口。
  红叶一口鲜血喷出,哀怨专为狂怒愤恨,拼着全部力量回身冲向悬崖,想要抱住童筱意同归于尽。
  阎烙看出她的打算,从她头顶翻飞而过,将她拦住,迅速封住他的穴道。
  红叶心口血气翻滚,不得动弹,望着他,一声讽笑,悲怆又凄凉:“师父,徒儿不如你,又上了你的当。都说我红叶狠毒,可真正狠毒的是你,不愧是人间阎罗,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为什么非得有例外,为什么……”
  阎烙早有准备,红叶拿童筱意做人质等于捏着他的软肋,他必须想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所以,他在衣服里衬了软甲,当她提出那番要求时,他只需要略略变通,利用软甲耍一个戏法。
  对于她的这番话,他早听得多了,一个字的回答也没有,走向悬崖去救人。
  当他靠近悬崖的那一刻,被点住穴的红叶突然凄厉的大喊一声,拼命全力震开穴道,冲向他,抱着他一起坠下山崖。
  阎烙没有防备,反应之时身体已被拖出,本能的伸手朝上一抓,刚好抓住松树,而红叶则在坠落中抓住了他的手腕。经过两个人的重量猛地一扯,本就生长在悬崖壁上的松树越发的摇晃,越显脆弱,不仅令人担心树干会随时断裂,昏睡在松树上的人更是要掉下去。
  “阎烙!我要你陪我死!童筱意也得虞汐一样死!”红叶绝望痛恨的大喊着,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尽管身体已然残破不堪,仍旧拼足全身力气扯拽他的手腕。
  这样下去有两个结果,一是他松手,跟她同坠山崖身亡,二是松树断裂,他们三个人一起死!
  “红儿!”阎烙一声冷喝。
  红叶听见这久违的称呼,顿时又笑又哭:“师父,你有十年没这么喊过我了,十年了。”
  “不要乱动,我将你甩上去。”阎烙反抓住她的手腕,准备运力。
  “师父……”
  红叶忽然笑的很平静,而她的视线早已模糊,好像是因为夜色太黑,尽管离得很近,却已看不清他的样子。好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曾经很幸福的日子,跟在他身边,一同采药、制药、试药,畅行于江湖,逍遥在山野。
  尽管在经过那么多生死相斗后,他此刻的话是为了不让她以死相博,从而保护树上的童筱意,然而,她不想再较真,宁愿自欺欺人,相信他是在乎,到底心软,到底不忍心失去他这个唯一的女徒儿。这么想,让她脸上的笑越发快乐。
  “红儿!”阎烙岂会不懂她出现这种表情的意思。
  “师父,我要你永远不能忘记我。”红叶笑着,猛地抬起另一只手中的短剑划上他的手腕。
  这一下划的很深,剧痛之下手筋被割断,阎烙即便有心也无法再用力。手一松,红叶瞬间便如秋天枝头的红叶,一身红衣在夜风中翻飞着坠下山崖。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徒弟,即便再恨,再狠毒,当亲眼看见她在眼前坠落消失,阎烙一贯冰冷的心也忍不住一紧。
  “啊——”蓦地一声尖叫,原来是昏睡的童筱意醒了,发觉身处悬崖上的一棵松树上,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筱意,别动!”
  童筱意身子一晃,惊吓的抱住松树,这才注意到还有人抓着树干悬浮在半空。
  “凌慕寒在山下,你顺着树干慢慢儿爬上去,让他来救我。”阎烙看似一副轻松的口气,但在夜色之下,他的脸色早已发白。那只被红叶割破的手腕正大量失血,他只能卷起衣服将手腕紧紧的缠住,根本分不出手处理。
  咔嚓一响,树干终于承受不住太多重量,断出一道裂痕。
  “我,我不敢动,会断,会断。”童筱意一下子吓得不敢有丝毫动作,当朝山崖下眺望时,隐约看见几点火光,顿时扯开嗓门就大喊起来:“将军大人——救命啊——将军大人——”
  不得不说,她的嗓音很大,特别是在安静的深山,这样的夜色,她的声音传得更远更响。
  “你没事吧?”喊了几嗓子,她感觉阎烙有些不对劲。
  “有些失血。”阎烙觉得全身阵阵发冷,逐渐失去力气,几乎抓不住树干。
  “好大的血腥味……啊!”正犯疑惑,忽然感到白影子下坠,本能的伸手就去抓。
  结果的确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身子却翻下去,只剩两只腿扣锁在树身上。倒着悬空的感觉不好受,特别是手中还负担着一个大男人的体重,两个人都吊在一棵几乎要断掉的松树上,下面是黑漆漆看不见底的悬崖。她只觉得心脏怦怦的大跳,想哭。
  “松手。”阎烙担心她会掉下去。
  “你不要说话,不要害我分心。”她不想死,也不想装英雄,更不能昧良心的将他松开。当感觉双腿快勾不住时,她扯着嗓子骂起来:“凌慕寒,你这个大木头,我都要死了,你还不出现,等着给我收尸吗?凌木头,救命啊!你老婆要掉下去了!凌木头——”
  “意意!”
  凌慕寒早就因担心潜在半山腰,一听到她喊就往山顶冲,当听到后面的叫骂时,循声找来,一时却难以下手施救。
  一看到他出现,童筱意的怒容瞬间消失,楚楚可怜的喊起来:“慕寒,快救我,我要掉下去了。”
  “别动!乖,别动,我一定会救你的。”凌慕寒听见了树干清脆的断裂声,连忙安抚她,等着身后的侍卫赶到,吩咐之下找来藤条,这才将两人救回崖上。
  童筱意一落地,心终于踏实了,后怕的扑到他怀里半天没说出话。
  “将军,阎烙的手腕似乎被割断了,失血过多,人已经昏死过去了。”花隶舒在查看之后,紧急处理了伤口。
  这时就着火把的光亮,童筱意总算看清了阎烙一张惨白的脸,那身白色衣袍被血水浸染了大半身,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便是由此而来。
  249 乐梵的礼物与请求
  回到将军府,凌慕寒命人请来最好的御医,为阎烙治手。
  童筱意或许是后怕,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从凌慕寒口中得知,阎烙的手筋并未全断,御医为他做了缝合包扎,而他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将要在床上调养好一阵子。懒
  昨晚走时凌慕寒留了两个人,找到了红叶坠落在崖下的尸体,就近埋了。
  红叶一死,童筱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以后不用总是提心吊胆,倒是阎烙,反过来亏欠了他一样。可话又说回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人失去了以往的风采。
  “什么人?”蓦地一声质问,门外有了骚动。
  回头看时,却是十二从外面进来,她忙说:“没事,他是阎烙的徒弟。”
  十二走到床前审视了阎烙的情况,又号了脉,蓦地说道:“药方呢?”
  “小叶,去拿药方……”突然话音停止,童筱意一脸震惊的望着他,见鬼似的表情:“啊!你、你不是哑巴吗?你怎么会说话?”
  十二只是伸着手要药方,见她没反应,这才皱眉道:“谁说我是哑巴?”
  “莫凤儿说的呀!”她对此一直深信不疑:“她说你叫十二,是因为上面的十一个师兄都死了,你是吃错了药被毒成了哑巴。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呢?你还叫十二。”虫
  “我叫十二,是因为在家中排行十二。我当初的确是乱服了药不能发声,但区区小毒,身为天下第一毒师的弟子,难道还会解不开吗?我之所以不出声,是觉得省事,一旦张口说第一句话,往往不能消停,就无法专注的去做其他事。你还有问题吗?”十二的口吻始终冷冷淡淡。
  “呃,没、没了。”一直以为十二是哑巴,现在突然听到他说话,还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那副冷淡又透着傲然的气势,真不愧是阎烙教出来的。
  原来,她一直被莫凤儿给戏弄了。
  将御医开的药方递给他,问道:“你要药方做什么?”
  十二看她一眼,似乎懒得再开腔,在看了药方之后直接一把撕了,随后重新写了一张,递给她。
  “ok!我会让人照着这张新方子重新抓药的。”童筱意不问了,搞了半天,这十二比他师父派头还大。
  十二从随身带的小瓶内取出一颗红色药丸,喂着昏迷的人服下,而后便坐在一旁,自怀中掏出一本药典看起来。这种境界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从发愣中回神,她让丫鬟们出去,低声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鲈鱼还活着吗?”
  十二微微皱眉,沉吟着似乎在计算,而后张了金贵的口:“最多还能活半个月。我已交代人将她死后焚烧,她如今是个毒人,但凡将人皮肤抓破也能致命。师父交代过,她若死了,要告诉你。”
  “哦。”童筱意点点头,离开了。
  早在鲈鱼到了阎烙手上时,便与她没了关系。她向来是快意恩仇,什么都是热血上涌一股脑儿,不擅长布长线折磨人。
  回到晨曦院时,思琛跑来了。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惊险,缠着她就说:“美女,我们去玩吧?”
  “小帅哥,我们再带个小美女一起去玩好不好?”然后呢,她就抱上小宝,让丫鬟带着大宝一起去老太君那里。
  出了昨天的事儿,凌慕寒入宫了,大概还有些别的事。
  乐梵本打算出来看她,却被贵妃拦住,一番言语后,他只能作罢。他这个皇子很闲,但考虑到往后,对朝事不能不上心,闲暇时便描绘图纸,准备送童童一份礼物。他敢肯定,这样礼物她一定会非常喜欢,弄不好,还会很畅销。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意识,否则他一定会很富有。
  隔了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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