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巫医见兰容风定定看着自己,不禁笑道:“此事正所谓各取所需,皇上需要什么老夫办的,老夫一定竭尽所能,而老夫亦希望皇上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朕既然对你所说的□感兴趣,自然会探查到底。朕明日会派莫正鸿在城墙上督军,两军交战亦是不掺虚假,至于你要调查的事情,朕很期待你的消息。”
“这是自然。”巫医笑着点头,又道:“那请皇上带老夫去见一惠吧。”
兰容风起身带巫医去见一惠,没有出门,却是往内堂走去。撩开床前的帘布,轻轻敲击的床板赫然出现了一条通向地下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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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地下石室,问话一惠
昏暗的地下石道被两边跳动的火光照得明暗不定,兰容风带着巫医走过一段过道,转了个弯便看到了有人守在一扇铁门前。守卫看到是兰容风便很快开了铁门。夏季不该有的阴冷扑面而来,铁门因为生锈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微弱火光下的墙角正坐着一惠。
一惠静静在墙角打坐,不为周身坏境所扰,纵使听到有人来了,亦是不睁双眼,口中仍旧诵读着佛经。
“大师别来无恙啊!”巫医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弯起的双眼不见细缝。
一惠听到这声问候微有吃惊,他慢慢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巫医时仍旧忍不住惊讶道:“巫医?真是许久不见啊。”
“大师似乎很意外?”巫医依旧满脸笑容,他这么说着竟坐到一惠对面,也不管地面的肮脏,而后接着说道:“其实老夫来此就想问问大师那晚在明净寺为何要放火烧死自己?”
此话一出,一惠顿时停止念佛,面上神色已变。
兰容风却没有意外,他看向巫医皱眉道:“你早就知道他要放火烧死自己所以才通知朕找人劫走他吗?”
“老夫并不知道,老夫当时赶到的时候也差点以为是另有其人想要大师的性命,不过等老夫回火场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除了院中的桃树,其余地方都被刻意点燃。外墙的火可称之为虚张声势,不会蔓延起来,反倒是大师待的房间却各个角落都没有错过。如果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想必不会注意这些细节。所以老夫才会有此猜测,不过老夫刚才已经从大师那儿得到了肯定答案。”
一惠听罢只是闭上眼睛宣了一声佛,便摇头道:“万事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恶果轮回,皆因一念而起。老衲自知罪孽深重,只愿受火焚烧,得以重生修佛。”
一惠这番话让兰容风听得云里雾里,他不明白一惠所说的罪孽是指什么。当日他因为追踪李甫文而到了明净寺,本来还在担心一无所获,却意外收到巫医送来的密信说是一惠正在寺中。兰容风不敢轻易相信,派人查证之后才相信确有此事。谁知手下的人赶到的时候院中已经着了大火,好在火势还不大,这才顺利劫出了一惠。
巫医亦是不知其中的原委,便问道:“大师是出家人,讲究的是坦荡磊落,不知大师所指的罪孽是什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老衲愿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一切责任,至于后人便不要陷于过去罢。”
一惠越讲越玄乎,说来说去竟成了他不愿意透露事情真相。
兰容风依旧回想着当日在明净寺的事情,他脑中忽然闪过李甫文的脸来。他还记得李甫文被抓之后只交代自己是去给一惠送信的,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会不会是一惠在看了李甫文的书信之后才决定自焚的呢?
这样的想法越加让兰容风觉得事实就是这样,他不禁对外边吩咐道:“把李甫文带来!”
巫医不禁亮了双眼,喃喃道:“老夫一直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过现在看来必定跟当年泄密一事有关。”
兰容风却不禁说道:“既然竹浓跟此事无关,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份上?”
巫医却摇头道:“王爷和一惠大师是多年的友人,老夫不想王爷卷进这些事情,更何况王爷一直把郡主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老夫做这么多,自然是帮王爷办事。”
“竹浓有你这么忠心的手下,竟让人羡慕。”兰容风才说着,手下便带来了李甫文。
此刻的李甫文已是麻木,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哭喊求饶,只是表情呆滞地任由守卫将他拖到兰容风面前。
“看看面前这位老和尚你可认识?”兰容风叫守卫托起李甫文的头让他正视一惠,李甫文堪堪瞟过一眼一惠,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上忽然吃惊地瞠目结舌,随后害怕地爬到兰容风脚边哭喊道:“皇上饶命,小人只是给这个和尚送信,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饶命啊!”
兰容风本来以为李甫文已经放弃了求生,没想到他依然这样口口声声地喊饶命。他稍稍踢开李甫文,冷冷道:“既然你只是给他送信,那你为何怕成这样?还说什么饶命?”
“这和尚被皇上抓了起来,我怕因此受了牵连,所以请皇上一定要相信小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放了小人吧!”
“那你现在可否想起来是何人叫你送的信?”虽然兰容风问过了很多遍,还对李甫文用了刑,可是李甫文却什么都说不出。
兰容风想着再问一遍,李甫文一听却顿时哭了起来,大叫道:“皇上放过小人吧,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戴了面罩,拿剑指着小人说前往明净寺送信,如果不送就要了小人的小命!小人是从头到尾都没瞧清楚那人的面貌啊!”
不管问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兰容风已经可以肯定李甫文没有说谎了,他便问道:“那你可否看过那封信?”
李甫文颤抖着摇头道:“没,没有,小人不敢……”
兰容风一阵鄙夷,他实在想象不出李贺昌竟然有这样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于是他只好问道:“那封信现在何处?”
李甫文指了指一惠说:“给那和尚看过之后便烧了。”
信件被烧那就意味着唯一的线索断了,如果想要从一惠口中问出什么纯属徒劳。巫医亦是深知这一点,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既然大师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们再关着大师也是多余,不如……”
巫医还未讲完,兰容风便接道:“大师出去之后可以自行选择活着传道授业或者以死赎罪,”兰容风心中想着一惠、莫正鸿和当年的奸细,不禁大胆下了个赌注,并且说道:“或者去看看当年叶将军留下的一名孤女,也就是当日在明净寺与你品茶的那位……”
巫医微愣,忽而转头看了看一惠,随即一边笑着走出石室一边道:“就如大师所说,因果恶报!”
兰容风随后下令放了一惠,他走在地下石道的时候突然脑中想得都是双满。
双满虽然爱耍小聪明,可是心地善良,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现实中总会被人欺骗或利用。兰容风听了巫医的建议故意将她气跑,却是希望她不要参与这些事情。他愿意帮她查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最后只让她知晓一个结局便好。
然而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变得不欢而散,本来听说她受伤并且行踪不明时的担心和焦急,在见到她的一刻已经全部变成了安心和欣喜。但是一想到她生气离开的背影,又不禁有把她拉回来的冲动。
兰容风回到房中,有婢仆帮他换下白日里的衣服,他却一直愁眉不展的想着双满的事情。一想到双满就在不远处的城池中,他便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往那儿去。
谁知兰容风这么想着,身体却已经动了起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城门。
“皇上?”晴渊一直默默跟在兰容风身后,见他停了下来不禁唤了一声。
兰容风负手与后不禁皱眉道:“走,夜探军情!”
晴渊深知如果真的是夜探军情,就不需要皇上亲自出马。
当他们顺利潜入将领所在的府宅时,兰容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堂堂一个帝王,会有躲在他人院墙边的一天。
晴渊顺手抓了府中一个下人带他们去找竹浓所在的地方,虽然兰容风极不愿意承认,但是双满只会在竹浓那儿。
晴渊将那个下人灭口的时候他们已然到了竹浓所住小院的院门口,院内烛火通明。
“阿浓,我本来是想着去求和的,没想到却灰溜溜的回来了,没有帮上忙,真是对不起。”
“两国交战,议和又岂是易事,双满不用自责。”
“我还打算问他为什么要挑起战事,却也无功而返。”
“双满能够平安回来,我便高兴了。”
“阿浓,我是不是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
“双满只不过是为他人考虑,况且你并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
不管双满说什么自责的话语,竹浓总能以微笑宽慰她,可是这样反而让双满更加担心。如今兰容风说他已经把一惠杀了,那竹浓的蛊毒又该怎么办。巫医说竹浓的病情会继续恶化,如果真的无药可医,难道要看着竹浓死去吗?
双满紧皱着眉头看着竹浓,竹浓却笑着问她:“为何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