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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岂敢。”我翘起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炎兄心如明镜又何须小弟来点明呢。”
“哦?”妖孽眼睑微抬,一侧的眉毛稍稍挑起,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那双原本就魅惑无比的凤目更是勾人魂魄。我闭了闭眼随即将视线撇开。
谨防中毒谨防中毒。
“咳。”我轻咳一声以示镇定。
“普天之下敢在大白天行刺炎兄的又能有几人呢。”
“哼。”妖孽微嗔,眼神中一半是不屑而另一半却是令人心生怯意的冰冷无情。
“小弟只是第一批刺客的目标。”我顿了顿,解决掉手中的桂花糕,搓搓手指又摸了一块塞进嘴里。
妖孽复又将视线锁定在我的脸上,我装作没看见一个劲儿的盯着盘子里的桂花糕。
“不过就身手看来,这主使并不想置我们于死地,又或者深知光是刺客是杀不死你的。”我又顿了顿,对着妖孽邪邪一笑,“又或者,你若是这么简单就死了,会给某些人的路途带来烦扰,唔。。。看来你还有存在的价值啊炎兄!”我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胡子”。
妖孽闻言忽然对着我嘴角一斜,露出一个微笑。
这微笑来的太过突然,并且与平日的敷衍之笑明显不同。我瞪着眼愣了好一会,胸口里有个东西“哐哐”的跳个不停。
这心跳声也忒不寻常了,竟是“哐哐”,正常该是“怦怦”的吧!
恢复神智之后我立即蹙眉。
“炎兄,你这是要勾引小弟与你断袖吗?”
“嗯?”妖孽嘴角一愣,刚刚那好看的弧度瞬间僵硬起来。
“长着一张妖异的脸就不要乱送秋波。。。殃及无辜啊!”我痛心疾首的在胸口拍了拍。
“若枫莫非对我动了心?”妖孽嘴角一斜,凤目中流泻出异样的光彩来,甚是迷人。
我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目狰狞地凑近他的脸,“炎兄多虑了,小弟只是在为天下的女儿家忧心啊!”
“呵。”妖孽竟一声低笑,点了点头,“若枫着实是有趣之人。”
“嗯?”待我闻言抬起头来的时候,妖孽那一脸的笑意已然变成了满目的深邃。
这几日我日日早起,着一身金吾卫的官服腰间插把长剑,屁颠屁颠跟在妖孽身后入宫早朝。
世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觉得甚是!
不过也不知那太子是不是真的被女儿身的我给迷住了魂,这几日竟一直没有来叨扰我。就算昨日始料未及的在殿前打了个照面,纵然我瞪着眼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太子却只是朝我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徒留了一旁瑟瑟的我尽显庸人自扰、自作多情。
甚是不解!
太子这人渣,调戏了他人也不给个说法,转身翩然而去,你以为自己是谦谦君子啊我呸!
好歹也满足一下群众的好奇心嘛!
倒是赫连辰和叶廷伟这两个色胚,几次趁我在偏房等妖孽下朝的当儿,溜进来缠着我打听“令妹”的消息。今次我忍无可忍,横着脸翻着白眼对着那两个就差流口水的色胚,无视一屋子侍从朗声道,
“听闻太子与七殿下皆对舍妹有意,你俩就别想了。”
“咦?”赫连辰一脸不信,“太子就算了,这七殿下怎的也掺和进来?若枫你莫要诓我,好歹兄弟一场。”
“哼!”我斜眼很是不屑,“舍妹如此多娇,会被七殿下看上也是意料之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完我默默地在心中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妖孽正眯着眼站在门口,也不知在看哪儿。
众人皆默默地起身让路。赫连辰和叶廷伟一脸纠结地看了看我,很不义气的站到了一边。我望着妖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咽了咽口水。
“走吧。”妖孽说话间转身离开,我“腾”地蹦起来一路小跑,临出门的时候戚戚然回头看了赫连辰一眼。
那眼神何其凄凉,惹得那两个色胚一脸哀戚地相视一看。
“炎兄。。。”我一脸狗腿样跟在妖孽身后。
“嗯?”妖孽微微回头,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嘴角似乎噙着一个不错的弧度。
我遂释然。
“刚刚都是敷衍之辞,炎兄不必放在心上。”
“哦?”这可恶的妖孽,本大爷都难得的抹下了面子你还想怎样!
“炎兄才貌双全,自是不会看上舍妹的,呵呵。”我咬牙。
“怎会!”妖孽一脸诧异地回头,“我觉得令妹甚好。”
“炎兄,”我拉下脸来半眯着眼,“真是不厚道啊,亏小弟我前几日苦口劝说,你竟仍不知悔改,唉,着实可叹!”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哼哼。”妖孽轻哼了两声,忽然肃然道,“蒙古新任可汗三日后将进京面圣,接风宴你一同去。”
“哦?蒙古可汗?”我托着下巴迅速地将初归家时小文甩给我的那本《王都十年录》回顾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两步追上妖孽,“就是在王都做了十余年质子的前任可汗长子叫布尔什么的那个?”
要说这《王都十年录》,每十年出一本,每本都有两块板砖那么厚,其中密密麻麻的码着黄豆大小的字。这么厚本书,要在数日内翻完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草草翻完后随便提起一个人都还能记得这种事,完全可以归入非人类行为了。
我自然是个人类,而且还是虽天资甚好却生性懒散之人类。我之所以能记起这布尔啥的,完全要归功于《王都十年录》上对其的描述:
蒙古布尔济格特氏长子景颜,年二十有六,容貌俊秀,擅诗词骑射,好丝竹。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愣了很久,随即默默地放下书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