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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请问这是怎么了?”我随手拉住身边的一个路人。
“这位公子竟然不知?”被我拉住的人十分吃惊,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惊异。
切,大爷我自从围猎归来就被老爹关了禁闭,今儿个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溜出来的。
话说明明是我差点被人宰了,为啥老爹看我那眼神跟我差点宰了别人似的。。。
“着实不知。”我很是谦恭的一偮。
“唉,”那人一拍大腿,十分愤慨的说道,“兄台不知,当日陛下圣明,派了月华将军护送蒙古太子回国即位,这还不到一年,那可汗的弟弟竟然叛变,意图弑兄取而代之,这也就算了,还胆大包天的冒犯我国边境。这不,陛下一怒之下派七皇子带兵讨伐,今日开拔。”
我就说呐,这不逢年不过节的大街上怎么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以女性居多,感情都是来看那妖孽的。
着实可恶啊!我在心中懊恼不已:若是枫枫再病这么十天半个月的,我就能跟上战场凑凑热闹了。
早知就扣他点汤药了!
唉,失策失策啊!
我这厢悔恨完毕,那厢兵士们已然开路完毕。我夹在一群热血沸腾的妇孺之中,很是好奇地翘首以待。
这妖孽虽说的确是个思维缜密的人才,没想到皇帝叔叔这么看好他,竟委以如此重任。
十几万大军啊,就这么随便拨给了个不到二十的小子。
远远过来一群人影,我收拢思绪伸长脖子望了去,一面黑白两色的大旗映入眼帘,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跃然而出。
啧,这妖孽连军旗都是黑的,感情这辈子没穿过别的颜色。
一走眼,看到旗下的妖孽,一身玄黑色亮甲,腰间挂着那柄墨色长剑,手中却还擎着一柄两米有余的龙纹长刀,一张妖异的俊脸尽显肃杀。
唉。。。着实可惜了。。。大爷我也想穿个战甲试试。。。
又一走眼看见妖孽右后侧的枫枫,这厮亦是一身玄黑战甲,眉眼虽不及那妖孽引人注目,但在这黑压压的一片兵士中也是十分夺目。
我狠狠地朝枫枫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回家。
临了瞥见白羽凡、白羽婓兄弟两人,依旧一冷一热,跟在妖孽身后倒是十分的对称。
切,就是没有大爷我的份!
大不了我自己去!哼!
我迅速地飞檐走壁回到家中,趁着老爹还没下朝,避开下人奔回房里,收拾了几套衣服揣上几张银票,思寻了片刻给恬妞留了张条子便复又翻墙头飞奔而去。
看热闹去,数月便归。
我猜恬妞看了我的条子多半得昏死个小半天。
虽说我是个路痴,然而却不是个白痴。这一路上,我始终同大军的尾巴保持半里地的距离,他们走我也走,他们停我也停。
好歹我也是放养大的,这么点自给自足的生活经验还是有的。
尾随了差不多十天,我越发的觉得周围的景色看着眼熟,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于是趁着路过一个路边小摊,拉住摊主便问了问。
“师傅,那座是个什么山?”我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十分巍峨十分苍茫又十分眼熟的山。
“那个啊,”摊主利索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天禄山啊。”
我一愣,万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得那摊主十分为难。
“小哥这是。。。”
“请问这山上是不是有座洛恒寺?”
“是啊!小哥怎知?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寺,皇帝家都来那儿祭祀的。”摊主明显十分自豪,连带他那山脚下的小摊都高贵了不少。
我十分无力的扶额,“不瞒您说,小弟曾去过那洛恒寺,但是当时在山下看到的光景与现在很是不同,不知。。。”
“诶,”摊主笑着摆摆手,“小哥当时怎会走这条路上山,那洛恒寺在山的东面,若是在此上山还得在山腰上向东走个一两天的。”
“原来如此,”我十分开心的一击掌,“师傅给我来五十个馒头,我要上山。”
“好嘞!”摊主利索的往我的包袱里塞馒头,我扔过去一块碎银子时更是热情的招呼道,“小哥,再往前就是边境了,最近那儿在打战,不太平,大军刚刚才过去呐!”
嘿嘿,我在心里冷笑,我又怎会不知,我就是不远万里跟过来凑热闹的。
话说为啥我会知道这天禄山上有座洛恒寺,嘿嘿,实不相瞒,那就是本大爷屡进屡出跟大和尚辩经的那座庙啊!
原来再往东去就是芸娘他们在的镇子。
早知道就顺路探望一下几位师父去了。
离开了路边摊,我不再尾随大军之后,而是稍稍拐了个弯直接朝山上奔去。
虽说我是来凑热闹的,不过观战归观战,人多手杂混在大军里万一一个不小心缺胳膊少腿的就十分的不划算了。
自古有云,居高临下啊!
妖孽你就安心在山下打架,呃,打仗吧,我抱着馒头在山上给你加油啊!
待我屁颠屁颠的爬上半山腰挑了个不错的山头向下看时,妖孽那十几万黑压压的大军已然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不远处的战场上硝烟弥漫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老爹说蒙古人个个骁勇善战看来不假,放眼望去那战场上的尸体多半是我们的人。
啧啧,妖孽的身材固然算不得矮小,然而与那包景康小王爷一比就差得远了,前途堪忧啊!
趁着还没开战,我把包袱留在山头,钻进林子里砍了点枝丫回来给自己搭了个棚子,这仗估摸着前后得打个把月,总不能露宿不是;思量着光吃馒头可能会营养不良,我又提着剑弄了几只山鸡野兔回来,找了几根藤条拴在近旁随时吃新鲜的。
要不怎么说我是大自然之子呐!
待我十分自得的叉着腰走回“营地”的时候,一个宝蓝色的人影赫然立在我的棚子旁边。
我立即警惕的屏住气,悄悄地摸到近前。
那人背对我而立,身形有些瘦削,一头墨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宝蓝色的袍子下摆皱巴巴的,前襟还少了一块,隐约几处暗红色的血迹甚是乍眼。
如此狼狈的衣着穿在那人身上却没有一丝落魄的意思,只见他负手而立,手中擎着一把折扇,白色的扇面上落下一小片焦黑,远远看去倒像是块不大不小的泼墨。
这背影实在看着眼熟,我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又屏气暗自探索了一下周围,发现方圆一里之内除了我那几只尚在扑腾的储备粮之外没有什么活物,那人周身的气息又着实不像练过武的。
“兄台。”我沉声叫道。
前面那人明显吓了一跳,瘦削的背影一晃,回过头来的时候倒是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