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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如果你真的要一意孤行，我说的话也听不进去，那你的政治生命真的就彻底结束了。”
  “真的会这么严重？”高进惊讶地问马德荣。
  马德荣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张伯海为什么不停职检查？难道他的责任小，而你一个副市长，责任就比张伯海的大了？”
  高进觉得马德荣说得有道理，他在市政府领导成员中算老几，就连主管文化口的柳岸也排在他的前头，而这么严重的事毫不客气地落到他的头上，况且这次煤矿重大瓦斯爆炸事故也不是他让发生的，要说领导责任，他不能推脱他没有，可张伯海起码应该跟他一样，光让他停职，就太有些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高进站起来，好像经马德荣给他这样一点拨，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地对马德荣说：“马书记，组织上这么处理的确不公平，我马上就此事向省委和省政府所有领导反映，让他们明察秋毫，重新认定事故的责任，最好不要让我停职，这事还得马书记多加关照。”
  马德荣说：“我已经给省委和省政府的主要领导打过电话，谈了我的看法，他们也同意我的观点，让我把情况搞清楚，给省委和省政府报告个书面材料，他们再研究。”
  高进说：“是这样，那就不需要我去反映了。”
  “怎么不需要？”马德荣不满地说，“我们报材料，那是组织上的事，你是以你个人的名义去反映，这是两回事，不能搅混在一起。”
  “我明白了。”高进说，“那我先走了。”
  高进一离开，马德荣就在办公室里愤愤不平地骂高进，真他妈胆小鬼，想吃肉还怕油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怕丢了副市长这堂官，那就要想办法去保护，可他瞻前顾后的，真是怕死鬼一个。
  马德荣在办公室里咒骂了一阵高进，便又打电话把组织部的王明顺叫到他的办公室。
  马德荣对待王明顺就不像对高进那样，高进现在几乎成了一般干部，只是待遇没变，而王明顺是省委任命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虽然现在是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但有些事他还不得不跟王明顺商量，目的是让王明顺能够积极地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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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不在家 第三部分14
  王明顺很忠诚，对马德荣百依百顺，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马德荣把电话打给他，他仅几分钟就走到马德荣的办公室。
  王明顺进马德荣的办公室还是很随便的，不需要高树铭带他去，如果是别人，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连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各部门的领导，想见马德荣都要经过高树铭这一关。
  顺便说一句，现在的领导确实越来越不好见了，县上是这样，市上是这样，省上更是这样。你想见某位领导，好比登天，完全不是领导们都忙成这样，连见群众一面的时间都没有，问题是领导不想见，哪怕你等上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最后能见上你要见的领导，那就确实不简单了。但是一般见不上，越往上越难，你再别听那些联系群众、深入群众的话，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喊得越响亮，群众真正有事要求见领导，领导就越脱离群众了，好像这已经成了一种普遍现象，这现象让群众反感，甚至产生敌对情绪。
  马德荣就是这样，他办公室的门常锁着，能到他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当然也不能谁想去就去，如果是那样，马德荣恐怕也不是现在当清洲市市委副书记的马德荣，因为人们都知道，大领导的门难进，马德荣完全符合这样的情况，凡不是他亲自要求到他办公室里来的人，都让他的秘书一律挡驾。
  然而王明顺就不一样，他几乎享受着与房蓉和乔静同等的待遇，不管忙时闲时，只要是他们之间任何人找马德荣，马德荣都会抽出足够的时间接待他们。
  王明顺没到清洲市之前是省委组织部党政处的处长，在没当党政处处长之前是部长洪天富的秘书，洪天富当了渭城省委副书记，便把王明顺安排在清洲市委组织部长的位置，算是继承了老部长洪天富的传统，仍然搞着组织人事工作。
  马德荣对王明顺好，关键的问题是马德荣看到王明顺背后那座靠山。洪天富虽是省委的副书记，可他是管组织工作的，对领导班子的配备、提拔使用，他有主宰权。马德荣绝对不能让王明顺对他有看法，哪怕自己在王明顺面前受些委屈，也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在他面前流露，更不能对王明顺有过头的言词。
  马德荣要把王明顺变成他说话的一张嘴、走路的两条腿。
  王明顺一走进马德荣的办公室，马德荣就微笑着站起来，握了王明顺的手，忙让他坐在沙发上，并亲自给他沏了一杯茶。
  王明顺喝着马德荣递过来的茶水，跷着二郎腿，眼睛看着马德荣办公室里挂着的几幅名人字画，微笑着对马德荣说：“马书记这几幅字画，可是精品呀。”
  马德荣站在办公桌的旁边，微笑着也在观赏，觉得王明顺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幅字画确实出自名家之手。当然，能挂在他办公室里的字画，于情于理，都得说是精品中的精品了，如果把马德荣办公室里的字画拿到书画市场上去卖，恐怕让你无法估计它的价值。于是马德荣微笑着对王明顺说：“明顺，你如果喜欢，可以选一幅挂在你的办公室。”
  “这怎么行？”王明顺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走到马德荣挂着的字画跟前，又仔细地欣赏了一番，赞不绝口地说，“精品！精品！”
  马德荣很快把王明顺看的这幅字画从墙上摘下来，用几张废旧报纸卷起递给王明顺。
  王明顺忙推辞说：“这么珍贵的字画，我怎能随便拿走呢？”
  “没关系。”马德荣仍然微笑着对王明顺说，“是我的也是你的，只要你喜欢，我就送你收藏。”
  市长不在家 第三部分15
  马德荣一片真心诚意，王明顺也就收下了。
  把卷好的字画放在王明顺旁边空着的沙发上，马德荣坐在王明顺的旁边，微笑着说：“明顺，今天我找你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看你有什么意见。”
  王明顺忙说：“马书记，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我遵照执行就是了。”
  “不行。”马德荣说，“这是组织原则，你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这件事要跟你商量才符合组织原则。”
  马德荣这么强调地说了，王明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问：“马书记，什么事？”
  马德荣认真地说：“清洲市发生了一起建国以来重大煤矿瓦斯爆炸事故，三十二名矿工全部遇难，省政府向全省通报了事故调查处理结果，高进已经停职，根据目前的情况，有必要对一些部门的领导班子进行适当的调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明顺说：“这次重大煤矿瓦斯爆炸事故，市政府领导是有责任的，也充分暴露了一些领导干部的责任心不强，领导不力，对安全生产工作抓得不够。我认为组织上对我们清洲市这次重大事故的处理是适当的。至于调整一些部门的领导班子，我同意您的意见，该调整的要调整，该提拔的要提拔，这样对清洲市的工作会有好处。”
  “就是嘛。”马德荣说，“我们不能拖全省的后腿，如果在某个环节上再出问题，那就没法向省上领导交代了。”
  “马书记有什么成熟的考虑？”王明顺问马德荣。
  马德荣说：“现在还谈不上成熟的考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
  王明顺说：“只要马书记有这样的想法，事情就好办，据我了解，咱们清洲市，有好几年没有对领导班子进行过大的调整，像一些县，书记和县长在一块工作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难免会在工作中有些摩擦，也会产生一些矛盾，这样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多不利的因素，依我看要调整咱们就来一次大一点的调整，把一些真正可以胜任工作的同志，放在重要的领导岗位。”
  王明顺的这几句话，完全说到了马德荣的心坎上，也正是马德荣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马德荣早就有王明顺这样的想法，但他又害怕王明顺不同意。如果王明顺不同意他的人事安排，那他操作起来就相当困难了，他总不能抛开组织部长，自己组织人下去考查，这不仅不符合组织程序，而且还会造成很多麻烦，更重要的是书记县长，还要报省委组织部批准备案，王明顺又是从省委组织部出来的干部，如果他在中间捣上鬼，就不可能达到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因此马德荣想，如果把王明顺拉到自己身边，是非常关键的，而且事情也会很顺利。看来马德荣没白给王明顺送那一幅心爱的字画，这幅字画不仅拉近了他和王明顺之间的距离，而且王明顺还会按照他的意图，对清洲市的人事进行一次大的调整。
  于是马德荣笑着对王明顺说：“明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想到咱们想到一块了。”
  王明顺说：“主要还是马书记领导有方。”
  马德荣说：“你先给咱搞个人事调整的方案，特别是一些重要部门的领导，比如说人事局和财政局，有必要作适当的调整，不能让他们一辈子老呆在一个单位。”
  王明顺听马德荣这么一讲，就知道马德荣要干什么。要动人事局和财政局的张炳万和陈卫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这两个人会闹事，恐怕张伯海也会反对。但是王明顺并没有在马德荣跟前表达他的看法，只是一般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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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不在家 第三部分16
  马德荣和王明顺谈到了这个程度，可以说是很圆满了，只是马德荣觉得他一提人事局和财政局这两个单位领导的工作调整问题，王明顺就不那么痛快了。马德荣也知道动人事局和财政局领导的难度和阻力，但是这两个单位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张炳万和陈卫东在某种迹象上看，并不是买他账的人，有时候他给交代的事情，都要打一些折扣，倒是张伯海说的，他俩像圣旨一样对待，因此他就有些恼火，日夜思考着换掉他俩，然而老是顾虑重重，因此想动又一直没动，只有在今天同王明顺交谈时，又重新提到了议事日程上，看来王明顺也有同样的顾虑。
  搞工作就不能有顾虑，有顾虑就无法工作。马德荣想批评王明顺几句，但他考虑到王明顺非等闲之辈，便换了一种口气对王明顺说：“明顺，该慎重的时候要慎重，该果断的时候要果断，组织上把我们推到这个位置，那就要顾全大局，我想洪书记的工作作风，对你会有很大的影响。”
  王明顺说：“那当然，洪书记的工作作风是快刀斩乱麻，他在全省甚至全国都是有名的，我无法跟洪书记比，但就清洲市目前的情况来看，您的一些想法，是站在全市的角度上考虑的，我非常赞同，也会按照您的意见，尽快拿一个人事安排的方案，再请您确定。”
  “那好。”马德荣说，“你把方案拿出来，咱再碰碰头。”
  王明顺便从马德荣办公室里的沙发前站起来，顺手拿起马德荣卷好的那幅字画，看着马德荣说：“马书记，感谢您送我这么好的一幅画。”
  马德荣把王明顺从门里送出去，高树铭便从马德荣办公室外走进来，放下他手里的文件夹，然后对马德荣说：“马书记，正宁县的书记和县长在我办公室里想见您，看您有没有时间？”
  马德荣冷冰冰地对高树铭说：“你给他们说一声，有什么事去找张伯海，我这几天没时间。”
  高树铭刚离开，马德荣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他抓起电话，漫不经心地说：“哪位，请讲。”
  “马书记，我有件事想当面给您汇报。”乔静急切地对马德荣说。
  马德荣一听是乔静打来的电话，突然情绪调动起来了，张大嘴巴，笑着问乔静：“什么事这么急？”
  乔静说：“电话里不好说，我来您办公室说。”
  “不敢。”马德荣果断地说，“如果不是太急，咱们晚上见面行不行？”
  乔静在电话里撒娇地对马德荣说：“马书记还哄人，以前常说有什么事找您，真有事了，您又不让见。”
  马德荣在电话里耐心地对乔静解释说：“小乔，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到我办公室里来，那会有多少双眼睛注视你，清洲有些人正想给我制造事端而找不到把柄，便会在别的事情上做文章，你如果没有特别需要办的事情，最好晚上见面再说。”
  乔静听出马德荣现在不让她到市委去的原因。而事实上乔静根本没有这样想，她